小溪（外三首）

默坚

小溪


无人光顾的森林，一条小溪
忠诚于自己的轻吟浅唱，经过阳光，经过腐朽的草木
经过青色的石头与石砾
平庸而坚持自己的旋律，一路向下
一路向东

当它经过我的时候，树木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它，它一扭身，甩出一道弯曲的笑
我看到它内心搭载着的悲悯
我还倾听到，一首小小的插曲，轻柔妙曼
露水的欢歌
2014.12.16




寂寥


寂寥是一朵花的形状，也或是一簇草的形状
在沙漠的边缘
深深地伤着自己

骆驼昂着头，把所剩下的记忆碾碎，世界是它
脚下一座沙峰
世界是它长途跋涉起伏的沙脊

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或是即将发生的事
被拆散为难得一见的绿洲
一只鸟的渴望，被压缩在隐秘的湖心
2014.12.16




孤独的人


孤独的人，走孤独的路，过孤独的桥
在一部小说里
孤独成为沉闷的细节

孤独的人，始终坚持旅途的对话，在一个梦
与另一个梦之间
摆渡火焰，或是冰块

孤独的人，还习惯于把自己浮在半空中
在一座意外的桥边
以一种慢收拢水中的倒影
2014.12.16




树枝上的冰溜子


它悬在一个枝条上
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里内心的银光
简单而剔透

它安静于自己的宿命
在冬天的偶然与必然里，满足于小小的沧桑
雕刻液体的刀剑

世界在它面前停了下来
有一种轻微的失重感，即危险又自然
始终平衡着它的幻想
2014.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