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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我的自杀日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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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9 22:19:5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今天是我第108次,坐在窗前写日记,准确来讲是我的自杀前日记。写完日记后,我还必须写上一封遗书,第108封遗书。你们以为我只是按着前一天的遗书再写一遍的意思,不,你们错了。比如今天的遗书新增加一条——我在早上路过市场时,买了一斤葡萄。当你们拿到我遗书时,这一斤葡萄将不再属于我,属于第一个阅读我遗书的朋友。再比如大前天我删除了大大前天的一条遗言——再比如大前天我删除了大大前天的一条遗言——如果可以,头七那天烧一本我垂涎已久的k写真集吧!删除这条遗言的原因是,当天我经过x广场,看见广场里的大屏幕正播放着k的广告,广告里有一个镜头是k仰着头喝着饮料,这个镜头让我看见一个又大又黑的鼻孔,顿觉得十分恶心,当机立断回家即删遗言。

由此证明,我的遗书并不死板,它必须得跟随我当天的生活日记做出一定的变动。我要确保,当我的朋友收到我的遗书时,里面的内容完全符合我的意愿。
你们一定也好奇,我自杀的原因?!

但在说原因之前,我得先说说,我筹备已久的自杀方案。当我决定要自杀的那天起,我就不断的在寻找一种能让我走得轻松没有半点痛苦,且面容不受影响的自杀方案。


割腕,上吊,跳楼这些俗不可耐的方法早早就被我淘汰掉了。


后来,我找到了安眠药。


它似乎是最完美的方法,轻松不痛苦,只要睡上一觉,便能到达极乐世界,面容安详不受影响。只要我穿戴整齐,洗漱干净,舒舒服服的坐在床上,吞下一定剂量的安眠药,便能够去到我想去的地方。

如果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去,会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为此,我必须写上一封遗书,来证明这是一起自杀,并非谋杀。既然要写遗书,何不顺便在其中跟亲戚朋友道个别!所以我又花了两个星期,写出了我从出生到现在所接触到的人,可有些名字是通过一些熟知的名字联想到,我和那些人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我也想不起来了,我能跟他们道别什么?“谢谢你们的照顾,遇见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当我把关系较好的亲戚朋友全写完时,已经耗去了8张纸和一整天的精力,留给他们的,只剩下两个字以及提笔两个字的精力了——永别!
万事俱备只需等一个好天气。我仔细考虑过自杀的时辰,应该在白天还是晚上?如果在白天死去,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就不能看见满天的繁星和铺满一地的盈盈月光,那该有多遗憾啊!所以,我选择了夜晚,一个满天繁星,月光盈盈的夜晚。

很快我便遇到了这样的夜晚,繁星点点,月光温柔地撒上远处的山顶上,微风徐徐吹拂着纱帘,这样的人间显得格外美好。一切都准备好了——温柔的夜晚、安眠药、遗书、以及证明遗书的日记。我将在今晚离开这个世界,没有遗憾的离开,我看见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它们是一只只明亮的眼睛,是天使的眼睛,他们祝福着我,他们等待着我,我将与他们同伴,在那完美的新新世界。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条刺眼的红色信息——食用大量安眠药,会让整个胃炙热的燃烧......

我手里的安眠药巍巍颤颤地掉落在地上,如果消失是一件自愿选择的事情,那何必要用如此痛苦的方式实现。

因此,在离我决定自杀那天过去的第100天后,我找到了另一种可靠的方法。

说到这个方法得先说一个人。

这个人在巷口开了一间中药铺,不给人看病,只给人抓药。脾气古怪,平常不爱和街坊们说话,除了上市场囤生活用品和去外地采购药材之外,他几乎不出门,出门遇见谁也不打招呼,直管赶自己的路。但因为他抓的药不仅质量好而且便宜,除了脾气古怪外,街坊们几乎找不出任何理由去讨厌他,倒是平常有个药方子都会上他那抓药去。

而我认识这样一个古怪的人是在一个偶然的下午。

那天,我坐在房间里修改着我的遗书。正当我满意的看着我疾笔奋书了一个上午的成果时,一声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我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眼前是一位白发婆娑的老太。

老太是我对面门的邻居,老太和我一样都是独自守着一间房子,平常她也对我十分照顾,做些好吃的都会分我一份;出门回来后,经过门卫室会顺便帮我拿信件上来......对此我十分感激。但老太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缺点,我们居住的是一栋老式居民楼,自带的大门都没有猫眼,老太刚搬进来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给她换上一个带猫眼的铝金门,这看起来并没什么,毕竟孤寡老人有这样出于安全考虑的要求,是非常合理的。但问题应当是出于安全考虑,并非其他不正常的用途才好啊!

老太在搬进来一个月后的周末,邀请我到她家里吃中午饭。当时我还没有自杀的念头,周末不用写日记和修改遗书,大多都是一个人看着电影度过的,既然受到热情邻居的邀请,无论如何都要上门拜访才是。


我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东坡肉香味,老太在我后面关上门,我还没来得及问候她,她已经踱步到厨房去了。我疑惑地跟着她来到厨房,她已经把锅里的东坡肉盛到了一个盘子里,看着这盘色泽红亮,味香汁浓的东坡肉,我不禁用舌头润了润嘴唇。老太看见了,笑笑说:小馋猫,去橱柜碗筷,准备吃饭了。


我朝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橱柜,拿起碗筷时,我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流在心窝间流淌,这好像我和老太相识已久,这间房子我熟识得如同自己家一样。


在饭桌上,我和老太聊了很多话题,家庭,儿女,社会,国家......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老太一个人在说,我在听,如果不出意外这顿午饭将在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就在这时老太嘴上的话戛然而止,她匆匆忙忙放下碗筷,大步流星地跑向紧锁的大门,一连贯熟练的动作,不禁让我膛目结舌怀疑眼前这位年龄是早过七十的老太!


不知所云的我放下碗筷跟了过去,只见她踮着脚尖,整个身子趴在大门上,张得开开的手掌紧紧吸住大门,像极了院子墙上那株爬山虎。过了一会,她脚跟慢慢着地,身子依依不舍地向着大门,终于她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子,看着我疑惑的神情,笑了笑,紧接着把我拉到饭桌前,才开口说,“是楼上的老张,他背着一个登山包上楼去了,看来是旅行结束啦”。


老张?我在脑海里搜寻这个陌生的名字。说起来,这个老张,我还见不到两次面,他是一个旅游爱好者,常年不在家,即使回来,大多时间是在三更半夜或者初露晨光时,邻居们极少与他打过交道,对他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

可这个搬进来才一个月的老太是如何得知他的情况?而且刚才我明明没听到任何声响,这个年过七十的老太,耳根子怎会比我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更灵敏呢?

原来这个老太从丈夫逝世后,就开始透着猫眼观察门外的动静,对她而言这是一种变相的安全感。她讪讪的说,“我总觉得有人在偷窥我,这种感觉可怕极”。或许一开始她只是基于胆怯心理的一种安慰做法,可久而久之,便慢慢的成为她日常生活的习惯,连她已经背了几年的耳根子,都逐渐变得灵敏起来,隔着大门的一丁点声响都不曾从她的耳朵根子逃走过。

听到这,我有些不知所措。这番听起来,好似情有可原,甚至无半点过错,可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过不去。这意味着,当我出入自己的房子时,必须轻声细语,要是露出半点声迹,那对猫眼便像个无形的侦探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可退一步想,老太除却这个小缺点外,还是个慈祥关照邻居的好老太,我何必为此纠结呢?
所以,我和这位拥护着自己变相安全感的老太,在一种特殊的环境里和睦相处了。

这不,她为了看自己疯狂追捧的连续剧,来拜托我帮她去巷口的中药铺抓几剂良補中药,临走前不停嘱咐我动作快一点,因为中药铺的老板就要去外地采购药材,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如果晚了就赶不上他。
我拿着老太给的药方子,一路小跑到巷口的中药铺,刚好赶上铺主正要拉下铁闸门,一辆摩托车停靠在旁边,上面躺着一个背包,他已经准备要出门去了,辛亏赶得上啊!他瞅着气喘吁吁的我,不急不慢地抽出夹在耳朵后面的香烟,送到嘴里,点着打火机,一下子烟头红彤彤地燃烧起来。他没有和我说话,就走进了铺子里头。
我手里捏着药方子,随他进了铺子。他走到有他半身高的柜台后面,眼睛注视着我,还是没有开口,我把被我捏得发皱的药方子,放在柜台上捋平后,再拿给他。拿过手的药方子,他只瞅上一眼,便无情得还给了我。随后从柜台下面抽出五张土纸,整整齐齐得摆放在柜台上面,紧接着转过身去,从装着一只只小木抽屉的高立柜里,拉出几个小抽屉,拿捏得当的手掌从小抽屉里抓出药材,放在精细的小药称上称量,再均匀的分配到每张土纸上。

我第一次遇见这样做生意的人,对顾客冷冷淡淡,不热络,连个招呼都不打。既然如此,我何必跟他客气,挑一张靠近茶几的靠背椅坐了下来。从进门就闻到这铺头有一股特别的中药味,待他从柜子里翻出药材来时,味道就更加浓烈,出奇的是,我居然喜欢这股特别的中药味,越闻越喜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那味道融进空气里,由空气带入到我的鼻腔里、我的脑袋里,好闻极了!


我看着他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转动,那股特别的味道就随着他转呀转,他好像一个香包,一运动,那股香味就飘散得愈快,整间铺子都装满了,还要飘散到外面,就这样飘呀飘,飘过了成排的桑树,飘过高楼的天台,飘过广阔的大海,飘过云下的高山,最后飘回我的鼻腔里,飘进我的脑袋里......

突然一声巨响,轰隆得砸开我的脑袋,所有的香味都跑出去了,我慌忙得寻找那个冷淡的铺主,他拉下整个铁闸门,冷硬金属借着强劲的力道砸向了水泥地,那声罪魁祸首的巨响就是他。


此时,我的手里提着几包中药,人已经站在外面。

他整理着背包,准备跨上摩托车时,我喊住了他。


“大哥”
....
“愿意帮我忙吗?”


他已经坐上摩托车,但依然没有启动,眼睛盯着仪表盘。
我知道他在等我。


“大哥,你有..可以..自杀的药吗?”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我居然对自杀这种事感到难以启齿。


他还是没理我,但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像是我要的只是感冒发烧的普通药一样。
接着他又从耳朵后抽出一条烟来,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烟放上去,好像天生这个耳朵就会长香烟一样,而且是他要,就立即有的那种。
抽完整支香烟,低着头拍拍不小心飘落在裤裆前的烟灰,说了声,知道了,就开走了。

一个星期后,我拿到了一瓶注射液。

这样一来,完美的自杀方案就出炉啦!

也许到现在,你们还认为我要自杀的原因,肯定是像所有寻求自杀的人们一样,生活遭到沉重的打击,孤立无援的,绝望的,毫无留恋的痛苦生活着,除了死毫无办法。但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们:不,我和他们不一样!在决定自杀那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逛超市,去酒吧,夜宵烧烤摊,那天的生活是所有日子里最平凡不过的一天,我的心境明朗满足。而就在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里,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非要说出个原因,那应该是在前个周末我独自坐在广场里发生的事情。那天,我像往常周末一样,出去晨跑,回来的时候,绕过一个小湖,跑到附近的广场。早晨的广场上,大妈们各自挥动手上的道具,随着音乐尽情的舞动起来,无不彰显青春气息啊!通向广场的每条街道上林立着一栋栋居民楼,广场周围还聚集了许许多多卖早餐的小摊,这便是我专门绕过一个小湖的原因。我找到平时光顾的小摊,买了早餐,在旁边寻了一块台阶,坐了下来。


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吃早餐,看着每个过往的行人。越过高楼的太阳,向我分享了他温暖的阳光,那是一片能遮挡住整个天空的阳光,我却没有感到刺眼,只是那金灿灿的颜色渲染了整个天空。说来也怪,就在这时,我看见过往的每个行人,无论是提着产品慌忙赶路的销售人员,还是牵手甜蜜散步的夫妻,或是一边走路一边玩耍的小孩......他们脸上的表情,在我眼里都放大的几十倍,即使相隔十米远的距离,脸上的毛孔依然清晰可辨,仿佛有人恶作剧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在我眼珠子里植入了无形的放大镜。我讶异之余,不忘认真的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有的开怀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的皱纹都成一条条垂直的线条;有的愁眉苦脸,嘴角不自觉往下掉了弧度,眉毛间皱起了一个小疙;有的六神无主,脸上的五官像是相互隔绝了来往,毫无生气;有的局促不安,两颗眼珠子像是被谁胡乱扯动,没有秩序的转动不停......


那天,我的早晨延续到晚上七点才结束,阳光早已被来时的月光吸噬,像黑色幕布的天空瞬时被银色的水彩涂满,我满足地绕过小湖走回了家,我此时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在白天及时收录的一张张表情。我想整个世界所有的表情都已经被我看完了,即使我再活个几十年,走完这世界的每个角落,我能看见的不也是在我今天所看到的略微不同的表情吗?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任何质的变化了。


不用感到难以置信,如果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在重复,今天是昨天,昨天是前天,前天是今天的无止境循环,遇不到任何的惊喜可以丰盈你的生命,那么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我觉得足够了,那天所看到的,将会在我日后不断的重复再重复,没有丝毫变动的痕迹。我想就在那天,我躺在床上的那刻,我不再畏惧什么了,也不再拖延什么了!就在那再平常不过的一刻!

第108天的夜晚,我坐在窗前修改着遗书。无风的窗外一片寂静,没有行人的小巷更显得廖寞,深夜吹熄了万家灯火,世界正处于深眠状态,所有人都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人愿意忍受一晚上的虚无,当肉体生存的世界熟睡时,便想方设法的到清醒时臆想出来的另一个世界快活——也就是做梦。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在证明自身的存在,那种虚无的沉睡,没有人忍受得了的。
今晚......哦,不,是明晚!我就要让我肉体所生存的世界永远沉睡,不再醒来!而我将永远清醒!

我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了那瓶注射剂,很快它就要融进我的血液里,它将把我送到另一个世界,它是我生命里的大功臣,把这个大功臣的带到我生命中的,是一个中药铺的老板,为此我必须在我离开前,去跟他告别,感谢他,即使他并不会理我。

第109天,这是一个工作日,我起了个大早,像周末一样去晨跑,然后绕过一个小湖,到广场那边买早餐,下午我会去一趟中药铺,那里有我唯一想亲口道别的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


吃完早餐后,我突然想起一件我渴望完成很久的事——在老太大门上的猫眼,涂上黑油漆。这种特殊渴望犹如一个即将离校的年轻气旺的小伙子,到校长室里偷偷摸摸的做些恶作剧一样,都属于离别前的不理智勇气怂恿而来的!但又有谁知道在不理智催发前积累的诱发因素有多少,时间有多久呢?

我横穿了一条马路来到广场对面的一家小超市,门口站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双手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冲着面前的同龄男孩,劈头盖脸的一顿羞辱。那男孩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站着,也不反抗。旁边停着一辆小卡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边从车上搬出货物,一边戏谑的关注男孩女孩的情况。虽说我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早已失去兴趣,可我不得不走进他们中间,因为我不知道小瓶油漆放在哪里。


“请问,这里有没有小瓶油漆”


那女孩回过头,撇了我一眼,像是被人打断兴致的不耐烦,跟我说了位置之后,又继续回到她的“战场”。


我从超市的最后一排货物架上拿到了小瓶油漆,收钱柜台空空如也,连工作的电脑还没有开启。我走出了超市,看见那女孩还不肯罢休,嘴上依然不饶人的架势,唯一变化的是,原本叉着腰站立着的姿势现在改为挂在那个搬货物男人的身上,男人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背上游移,等她说得兴奋时,就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女孩佯装生气的在男人肩膀上捶了一下。他们无视了面前这个正紧紧握住拳头,眼睛里烧着一团火的男孩,他正经受着超越他年龄所能承受的内心煎熬,凭就他单薄的生活阅历,根本无法处理眼前所发现的事情和像火山喷发一样无法控制的情绪。


男人在女孩耳边厮磨几句后,就关上了卡车后面的大门,在他走向驾驶座门前时,回过头对着男孩喊了一句,“要是我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羞辱成这样,我还不如去死”。末了,冲着女孩一阵大笑,女孩也笑着回应起他。


男孩情绪很激动,但无处发泄,只见他的肩膀在颤抖,喷着火的眼睛瞪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用肢体语言涌动着他内心的情绪。他只能这样,或许这是一个预兆。

直到女孩目送了男人的卡车远去,转过身要进超市时,男孩开口了。
“如果我死了,你能爱我吗?”

女孩没有回过身,依旧用羞辱的口气回答。
“你死了倒好,能换我一个清静”

没有任何预兆是真的,但如果视而不见,那肯定是真的。

我匆匆结了帐,离开那个是非地,我不关心他们最后的命运,这只是我平凡一天里的小插曲,如果晚上来得及,我会写到我的日记里去,但我想我不会写,因为我不关心他们的命运。


按着原地返回,我得横穿过一条马路,我不想再多走几分钟的路程,去找一个红绿灯口。这时已是早上八九点的上班高峰期,马路上两个方向都车流不息,赶路的人不断用车速换时间。我惊险地避开了车辆,穿过一个方向的马路,在不断有车辆呼啸而过的情况下爬过护栏,准备横穿另一个方向的马路,车流越来越多,几次想强行穿越都被迫退了回来,心里有些懊恼焦急。终于看见一个空缺,拔腿就跑,手里紧紧攥着油漆瓶,心里想着,老太如此灵敏的耳朵,怎么才可以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往猫眼上涂油漆呢?

可还没想出任何计谋,我的身子呼哧一下,飞了起来,然后重重落在地上,手上的油漆瓶随着着地,没来得及捉住它,它滚动的身子离开了。我躺在被晨起阳光晒得有些温度的地面上,身边一阵哗然,只见许许多多的人朝我奔来,密密麻麻的围在我身边,这时他们的声音变得好小,小得像一只蚊子在我耳边吟唱,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重,像是被千金石头压住一样,我的眼皮也重得快揭不开,剩下小小的一条缝线看着好多双脚在我身边跑来跑去。我感觉到有人在拉我,可是越拉,我的身子就越重,重得快陷入地底下了。

现在我感觉这个世界好安静,他们还在拉我,我艰难撑开眼皮,终于看到那个拉着我的人,他戴着口罩,白色大褂裹着瘦小的身子,我想伸手抱抱他,问他怎么老是拉我,我到底怎么了?可是我的手重得犹如被人钉住一样。

我想起那个中药铺男人,还有那个女孩,我感觉我的眼角湿湿凉凉的,我突然好难过,难过得想把我生命的大功臣——那瓶注射剂,狠狠摔碎。可是我越来越困,我想起那个男孩,如果可以我想要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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