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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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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30 14:35:4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有一天活腻了(说的好像我只有这一天活腻了似的),制造矛盾,储存烦恼,把他们带在路途上慢慢玩耍。我想上帝就是一个活腻了的东西,所以它精神分裂的那么严重。这个时候我处在一处类似星球的地方,而这个球形体很大,一眼望不到头,我走在它的一个弧上,就像走在平面上。四野无边,整个天空灰但没有云,远处有火在烧,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山峦在最远最远的地方延绵,像一缕青烟。我发觉,这个山峦长了两个角,最西边和东边的尽头位置牛角般翘起。我在想,也许整座山就是牛角。我一直走一直不想走,我发现,身体快停下来了,于是就停下来。我坐在地上,看山上有什么东西飞了起来。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就当我没看见。

从我走过来的方向一眼望去,如果你有树的高度鸟的视力,你会看到一座城,城里有人,车,一些非人的动物也和人在一起短暂地相处而不被吃掉。你大概会很吃惊,我也是。怎么就会出生在那样一个地方。总之,很糟,我厌恶机器里跳动的生物,我不堪回首自己的往事。于是我出走了,就这样,借着一次全城的大火以及大火中我的不安。

如果说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没有和他们告别是遗憾的话,那么我更认为父母在某种意义上构成的面目模糊和导致我诧异不已的家庭关系的偶然性的徒然飞逝更能胜任。他们说我疯了,不争气,是一个败家子。确实,某种螺丝的后天性剧变造成的机器故障我是无法预计的。他们站在一起,横着站在一起,在床上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听到,双方的腹部发出制造螺丝的声音。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腹部又出了什么故障。当然,我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和相应的灵魂历史。我想走就走了(我的走是快于灵魂的),没有负担。现在,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的头呈陀螺状,发辫短而宽厚,聚拢在一起就像一个水滴。我有性欲,并且,由上至下酸奶般溢遍体内。她的长相促使我感到全身都在勃起。背影那么纤细,像是某种植物,腿——她穿了条齐大腿根的短裤,颜色没看到是因为被一件蓝色的上衣耷拉下的部分遮住了。她的鬓发小巧而水嫩,像礁石上生长的柔软海洋植物,风一阵一阵吹起,海里的暗流按摩着植物的身体。啊,她的腿那么直,我现在想起它就像一道光。最后,在一排排的铁栏杆的掩护下,我站在绿色蓝色红色工形正方形互相穿插组成的路上行走,在铁栏杆接近消失的时候(这后面接续着一堵棕色高大的石墙,延绵而下,挡住了所有视野),我看到石墙上的四个字。四个字具体是什么,我则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

就这样我丢掉了最后一个包袱,就像把收集了一个童年的各种物件的盒子扔进了大海。我觉得,我自由了。当然,这种自由感随着某种冒失的无聊的纷至杳来被冲刷地面目全非。我走在通往山的路上的时候,感到,整个路都无比蠢笨,无比丢脸,它居然这样延伸下去,露出黑色的肚皮。它知道自己正被一个人的目力所计算着吗?或者说,它知道自己是特定被设计出来被目力计算的?(比如它波浪般的起伏,比如在每一个波峰都可以观测远方于现在所站的地点逶迤而下的倾斜)

有一阵子,大约是出离心理隐隐生长它的生殖器的时候,我有过美妙的想法,我有过远方之于我的拥抱,和其不可触及的渺远感。在整个远方的天际中,我的小飞船状如米粒。我一会想到去观察火星,一会想到在黑暗中模仿游船穿梭无止境的河流。有那么一阵子,我发现宇宙空间的无限是非常奇妙的事情,在半夜,我把自己叫醒,他趔趄地对着整个弧形空间上密布的各种星球的遥远形象唱歌,试图在永恒上分得一点羹。重重叠叠的梦境则没有给他答案,他们不言说永恒。有一阵子,我眼睛瞎了,去制造眼镜。在路上,我发现每次经过树林都有大片阳光倾斜,最开始很不甘心,我越走越累,直到在它面前瘫倒躺下,整个熟悉的灿煌的一波波的——或者说一个地球那么大的东西瞬间覆盖了我。美好,无语,不在任何地方存在,整个灵魂似乎被嵌入了永恒的墙垣(那里,砖和砖之间彼此不分)。醒来的时候,头发下面湿湿的,我想,可是今天没下雨。后来,我意识到自己的泪水覆盖了一个木桩大的草地。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几百米远的地方回头看,那一小圈地泛着浓绿,比周围的浅草要稍显阴沉。周围的草都亮得泛黄。

一阵子一阵子地过去了,似乎很久也很短小。我走到山脚,抬头望群山,它们已经不是自己的样子了,因为我面前的阴影过于高大,两个角我也不能看见。往山上走,途遇一两个瘦如彩色线条的人,他们就像是从抽象画中走出来的,我想确定一下这个空间中的时间,可是看他们又都没有表,想来问时间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便从他们背后走了过去。很奇怪,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声不吭,却面对面像在一起谈话。等我再回望的时候(已经走到山腰了,这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为什么感觉上它是大的?),我看到两支时钟。

我知道自己马上就快醒了,却不激动甚至不平静。我看到跟我一样的人零零散散地走在通向山顶的路上,都背着一个包戴着帽子。有些人往山下看,平原上分布着无数个个阴影的碎屑,定格在那里——人人都低头行走,看不见别人。可是在山上,我抬起头,明显感到人多起来。人们都抬起头。

它离我很近的从头上掠过,没有声音,只有阴影的形状与亮度发生变化。我稍微抑制自己的抑郁和担心,甚至携带某种重振的向往尝试去确认。

我抬头——从缝隙般的时空里瞟到飞碟那只白驹背上熟睡着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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