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

妙不可言

致晴子



晴子，你嫁给樱木了吗？

观猫人说家里

翘起的插座盒盖

像抗议的中指

竖起了一整天



北京不见了

爸爸吞下了整个城市

现在商场前的炮声很响

枯萎的洋牡丹被惊醒

午睡的我，也被惊醒了



再坤带来了他撕烂了的翅膀

要换我脚下的祥云

我被他吓傻了



昨天梦到他变成了樱木

染黄了头发，浸泡在梦中

他的手，很像你的手

他的眼睛很像站在遥远未来观看的

太阳系星云

但他像照片中的人

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致再坤



再坤，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不要与外国人做生意

这里才是气候宜人

适合飞翔，有你最喜欢滑翔的河流



昨天一个非洲人到我这里买手枪

硬说他们的皮肤天下最白

还写下方程式，证明“2+2=5”

说我们大日本贫穷、落后，不可理喻



我有些话要说，但突然间

失去了对词语的记忆

你一定懂得我要说的话

是圣口口也必也口口乎

口口口口其口云口蔚且口





致樱木



故乡城堡的石墙开口说话了吗

他允许晴子回来了吗

他重重叠叠的石头砌的眼睑

盼来信告知，如何睁开——再瞎



一年一年地对牛弹琴

一天一天地对大地弹琴

树木生长，河流喷涌向碧空

我是诗人，也是傻瓜



不懂我的话，不听我的话

但我也不必去学蚂蚁的语言

用我的牙齿与上鄂撞击

一个又一个的音节



却忽视石头与石头碰撞形成的火花

就像爬山虎攀上石墙

占领那一片空旷与坚硬

又无声无息地撤退归来



经历了多少放逐与流亡

谁知技艺娴熟，却无收成

空旷的田野里有竖琴

铮铮弹唱，喜获琴弦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