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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温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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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5 18:24: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穗玉没想到自己也渐渐活过来了,人真的是一种至坚强不过的生物。由此也可知,那些大声疾呼着“没你不行”的男女不过是暂时没有经历失去而已。一旦时过境迁,连当事人都会惊奇,当时竟会颓败至此。不过伤口不是没有的,但那终归会成为过去。
不过是一个月而已,穗玉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明显有些形销骨立。原本一直有些婴儿肥的脸居然也凹进去。穗玉不禁暗叹一口气,太可怕。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禁不起折腾。不能胖,像一个中年妇女般肥腻腻没有精气神;然而也不能瘦,一贯瘦削倒还好些。最惨的是那些原本略微丰满的,一瘦下来,皮一层层的,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穗玉的情况还好些,至少还没到令人惊怖的程度。幸亏及时醒觉了过来。今天要陪姐姐承玉挑选家具,她与男友在三年之恋之后终于决定在秋天成婚。
穗玉挑出冷色调的套装,穿上以后就发现整个人显得灰败。没办法只能脱下来重新换一套亮色一点的衣裤。曾经神采奕奕的她,可以将这种极为挑剔的色泽穿出惊艳之感。遇见玉泽那天穿的就是一袭灰色的长裙,玉泽完全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穗玉个子并不高,但或许是脖子比较纤细的缘故,穿长裙总显得出挑。
穗玉下楼刚等了几分钟,姐姐就来了。两姐妹这点是极像的,都分外守时。穗玉上车,姐姐看了她一眼:“终于活过来了可是,以后再不准这样了。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多不值当。”穗玉唯唯诺诺。姐姐当然有她的好处,在穗玉最灰暗的日子里,是她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地照料她。可以说,穗玉今次可以重新站立起来,姐姐居首功。但姐姐始终不是那种很会照料他人心情的人,她可以毫不客气地打压玉泽。她不关心,这对于穗玉来说亦仍是一种伤害。姐姐是属于那种女人,可以在对男人的诅咒里得到自我满足。
    “多出去走走,比杜玉泽好得多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凭你的底子,只要稍加辞色,男人便通通拜倒在地。”姐姐继续宣扬她的理论。在她而言,男女之间也不过是一种略带感情的交易而已。穗玉打定了决心不与姐姐争辩,她是她的救命恩人,穗玉只当这是她对姐姐应尽的义务。
但穗玉万没想到居然能在家具城里遇到玉泽,他的手臂与另一条手臂交缠在一起。那是个严肃的女子,但脸上脂粉过重,眉毛拔得极细,唇膏颜色过艳,整个人显得更为老气。穿及膝的裙子,但小腿部的肌肉块显得分外突出,明显是长期穿高跟鞋的后果。就外形而言,即使是现在的穗玉都远在她之上。
正当穗玉犹豫着如何进退的时候,承玉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声:“哟,杜玉泽,你也来买家具,打算几时结婚呐。”
结婚?玉泽竟然要结婚了。穗玉挽着姐姐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整个人犹如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太惨了,明明已经活过来了,没想到一见面即刻被打回原形。
玉泽看一眼穗玉,淡淡说:“我们打算旅行结婚,其实一切都是现成的,不过碧落说起要有些新意。”女人拿眼示意玉泽走人,玉泽便赶紧挽了她离开,从始至终没有与穗玉说一句话。
承玉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穗玉,你听好了,这个男人冷血无情,我好不容易把你打捞上来,你就算再没用也得给我撑住了。”姐姐不是没有温情的,况且句句在理。人贵自强,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当然姐姐也是有私心的,穗玉的失败也是她阮承玉的失败,骄傲的承玉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玉泽离去之后,穗玉仍然沉浸在他那一瞥中不能自拔。姐姐叹口气:“算了,下次再买好了。”承玉终于也露出了体贴的一面,但穗玉对于感情的执著令承玉不敢苟同,她的内心早已一片灰败。活到这个年岁的承玉,早就不轻易相信感情,更何况还是如此不牢靠的爱情。看穗玉为情消得人憔悴,她不是没有嫉妒的,但更多的是庆幸,还有感伤。不是不愿意,而是已经不能够。太理智了,先是再三斟酌考量各项条件:家世、地位、工作、人品。好不容易找到合格的,付出之前先计算能够得到什么回报,并且时时刻刻准备着全身而退,保护自己至关重要。感情成了投资,谈恋爱更像讨价还价。什么神秘的色彩都剥蚀殆尽。但这样的夫妻往往能够白头到老,因为没有寄予太多希望,也不那么在乎,反而可以事事宽容。但这样的生活,毕竟总是缺了点什么的。
承玉送妹妹回家,刚巧电话响起。穗玉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心头陡然一窒,强自镇定地按掉。承玉狐疑地看一眼妹妹,但并不多言。刚柔并济她是很懂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摆平陈以平那一大家子人。对元气大伤的穗玉,逼得太紧肯定适得其反。
穗玉刚进家门,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穗玉鬼使神差按下了通话键。她想听他的解释吗,时至今日,她竟然还以为他需要向她解释。
“穗玉,是我。很抱歉今天没有向你打招呼,不过碧落急着走。”他是个如此周到的男人,现在居然还会想到向前女友解释,可见穗玉沉迷至此也不是全没有道理的。但这样的男人,归根究底也不过是维护自己的形象,即使是在前女友心中的形象。
穗玉不说话,不过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醍醐灌顶般彻悟了。
玉泽继续说:“我跟碧落快结婚了,我的公司也得救了。”这便是当初他弃她而去的理由吗,为什么要解释,是为了说明自己的身不由己吗,诉说自己并非一个寡情薄幸之徒。
“恭喜你。”穗玉沉静地说。放开了吗?当然不,但没必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脆弱。能够想到这一点,可见已经向姐姐的境界迈进一步。
两人再没有话说,沉默了十多秒钟之后,穗玉挂断了电话,连再见都没有说。手机突然坠落在地上,穗玉才突然发现自己头发晕,呼吸不顺畅,手脚统统酸软无力。然而已经没有眼泪。姐姐看到此时的她,一定会恨铁不成钢吧。

三个月之后再次见到穗玉,是在玉泽的婚礼之上。穗玉再没想到的是,那个叫碧落的女人,居然是陈以平七拐八弯的表亲。当然她可以不参加,但承玉似乎铁定了心要试炼她,一定要拉了她一起观礼。
“知道不,原来准备旅行结婚,不知道为什么女方突然改变主意了,一定要在教堂举行婚礼。已经是嫁过一次的人了,也不嫌丢人。”在承玉的眼中,未嫁之前的女人都奇货可居。而再婚,便理所当然失去骄傲的资本。
新娘那天的装扮惹来一干女性观众的非议。她早已不再年轻,而从今日的容颜推想,少女时代的她亦称不上娇俏可人。然而那天偏偏穿了一袭粉嫩的纱衣,四座皆惊骇莫名。穿衣格调并不绝然与金钱成正比,再名贵的衣服如果不合己身,反而给人留下装腔作势的印象。如同陈碧落女士,粉红的纱衣穿在稚嫩的少女身上自然是相得益彰,而在她身上,徒然将自己衬得愈加苍老。
穗玉突然有些怜悯玉泽,他虽然不是一个眉眼英俊的男子,但穿着打扮一贯舒服熨帖,没想到却娶了一个品味如斯恶劣的妻子,也算是一种折磨。当然他可以为她做参谋,就怕陈碧落女士心态欠佳,那就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穗玉正暗自出神,不料陈碧落女士竟然款款向她走来,引得全场的目光都随之飘移过来。穗玉一怔,暗叫一声苦,只能起身挤出一个笑脸。
“你是阮穗玉吧,我听玉泽说起过你,我叫陈碧落。”好不厉害的角色。先说明丈夫对自己毫不隐瞒,再以落落大方的态度示意自己毫不介怀。可是这又是为何,怕自己与玉泽牵扯不清吗?
    “碧落,你今天的打扮简直无人能敌,真正延续了你一贯的风格。”承玉的声音及时响起,她借着陈以平的关系以熟卖熟,自然地与陈碧落调笑。承玉语含讥诮,但陈碧落似乎并没有听出来,或者是今日的她实在太过兴奋,又或者杜玉泽在她面前将穗玉奚落得狼狈不堪以致陈碧落女士自信心频频飙高。
“谢谢。”陈碧落声线上扬,“等会儿我扔花球的时候记得站前面一点,马上就轮到你与老陈了。”正当她回头巧笑着离开之时,杜玉泽心急火燎地往这边赶过来。穗玉甚至仿佛听见了玉泽杂乱的心跳。他担心什么呢,怕阮穗玉说出什么话来搅了他的婚礼,还是担心陈碧落当众与阮穗玉清算。他太过小看女人了,陈碧落也好,阮穗玉也罢,都不是肯在人前剥落自己面皮的女子。隐晦的言辞交锋可以有,但赤裸裸的争吵是断然不可能的。况且两人之间连面都只见过一次,有什么值得吵。
穗玉看着两人在宾客间穿梭,心里不是没有波澜的。如果不是玉泽的公司突然陷入危机,今日挽着他的手臂的人就是穗玉了。不过也未必就是如此。像杜玉泽这种男人,既然可以为了挽救公司而娶陈碧落,那么为了公司的进一步发展,而与可以提供这种良机的女人结婚也在情理之中。
在婚宴刚开始不久,穗玉就借口空气太闷提前离场。穗玉拖着及地的长裙站在酒店边上的平台上,今日她穿了一袭浅米色、一字领长裙,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把带水钻的发簪。夜风吹动裙边,颇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时近十月,夜风已经消失了暖意,穗玉觉得自己手臂上起了一片小疙瘩。披肩在厅堂里,穗玉不想进去,看见那两个人。
“不觉得冷吗,还是心里更冷呢。”一把男声从身后传来,穗玉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心里在琢磨着该如何离开。然而不待她做出举动,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竟不动声色地落在她的肩头。事已至此,穗玉便再不能假装无知无觉。
“谢谢。不过……”穗玉回头,看到一个清朗的面庞。穗玉在大脑中搜索了一遍,确信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事实上,无论是新郎这边的,还是新娘那边的亲眷,对穗玉来说都是陌生的。
“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陈耀宇,新娘是我的姑姑。”
“我叫阮穗玉。”穗玉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与今日男女主角的关系,说她是新郎的前女友吗,还是新娘远房亲戚的未婚妻的妹妹?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索性便直接不说,更何况,其实双方根本是陌生人,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穗玉不过因为对方的交代而产生了一种需要说明的氛围而已。
“我知道。”耀宇简单的三个字令穗玉有些尴尬,这话是说她与新郎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见穗玉没有交谈的意图,耀宇继续说道:“想去外面逛逛吗,这里的气氛似乎与你不太协调。”耀宇的每句话似乎都含义无限,偏偏本人又完全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抱歉,我想我姐姐该找我了。”说完这句话,穗玉回身从耀宇身边走过,就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耀宇伸手抓住了穗玉的手,穗玉肩上的外套也因此滑落地面。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我来吗。”借着满布整个酒店表面的灯光,耀宇看到穗玉一脸的茫然,心下不禁涌上满满的失落与不甘,“你心里一定在想,这样的搭讪技巧实在拙劣吧。”
“不,我没这样想。也许我们见过吧,毕竟这个城市只有这么点大。”口中虽然这样说,然而对方的语气怎么说都不那么简单。
“是吗”穗玉感觉到紧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在骤然收紧之后,突然就弃她而去。然而耀宇却仍然不打算解释。穗玉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递到耀宇手中:“谢谢你的外套,抱歉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说完这句话,穗玉迟疑了一下又再度迈步向前。不想耀宇将外套穿在身上后赶上穗玉:“不介意一起进去吧。”穗玉不答,表示默认。
不想两人刚进入大厅,正遇上杜玉泽夫妇站在门口送一些需要提前离场的宾客。玉泽看着穗玉,刚想开口,穗玉却抢先一步攀上耀宇的手臂:“进去吧,我姐在等着我们呢。”耀宇跟陈碧落打了个招呼便携着穗玉向大厅走去。
“刚才,谢谢你。”待到走出十几米远之后,穗玉轻声说道。
“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穗玉歪头看着耀宇的侧面,后者的嘴角歪出一个好看的弧线,显然是蕴着一个饱满的笑容。
正在出神之时,穗玉的身体已经随着耀宇来到厅堂的沙发处。由于刚才的偶发状况,穗玉似乎不能理直气壮地离开,便只能随之坐下。
服务员适时来到身边,耀宇为两人各要了一杯热饮,在等待的时间里,穗玉起身来到落地窗边。此时的她并没有心情看什么夜景,不过相对而坐实在有些尴尬。
“阮穗玉,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身后响起一个轻佻的男声,穗玉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何许人,那是她未来姐夫的堂弟。穗玉暗叫一声苦,这是个脸皮厚实的男人,不但长了一张女性化的脸,连八卦的个性也与大部分女性如出一辙。穗玉正思量着该如何摆脱这个粘人的家伙,耀宇却提前来到身边,拉起穗玉的手腕从另一边飞速离开。细高跟打在地面,溅起一滴清脆的声响,即使是在扰的宴会厅里,穗玉也能够感觉到,她与耀宇两人无疑成为了周围的焦点;这个过程不过十几二十秒钟,但引起的波澜肯定足够持久。直到两人已经奔出很远,耀宇似乎仍没有放手的打算,气喘吁吁的穗玉只能来了个急刹车,顺势将手挣脱出来:“可以了,他不会追来的。”
“我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注意到对方灼灼的目光,穗玉偏头看向天空:“今晚你两次救我。”
“那敢问小姐是否有以身相许的打算。”耀宇更进一步。
“只怕知道我的过往,不敢娶的是你。”
“你是天山童姥,还是灵狐转世?不过是为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又有什么了得之处。”对方的直白令穗玉始料未及。
见穗玉不说话,耀宇趋前一步:“人贵自重,为一个不堪的男人自伤最不值当。”对方似乎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一个男人,穗玉不禁莞尔:“阁下似乎错投娘胎。”
耀宇一怔,随即明白穗玉所指:“会开玩笑证明离痊愈不远。”
“是你高估同类的杀伤力。”
言及此,两人似乎都沉浸入各自的世界。晚宴即将结束之时,耀宇的手机响,是他亲友来电,两人便一同返回,刚好在门口遇到与陈以平一同出来的承玉。
“你是……”承玉的目光从妹妹身上滑过,滞留在耀宇身上。
“姐,我们回去吧,我累了。”穗玉挡住姐姐的目光。
“承玉姐,你好,我是陈耀宇,子平哥的远亲。”不想耀宇却并不想就此退场。陈子平也在一旁补充道:“我们订婚的时候耀宇也来了,不过那天宾客太多,你或许不记得了。”
“哦是吗,我那天忙昏了。今天谢谢你照顾我妹妹,这样,你有没有空,我跟以平还有点事,麻烦你送一下小妹。”承玉边说边向陈子平使眼色,后者很配合地点了一下头。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把令妹安全地送回家。”两人你来我往,完全忽视当事人的感觉。
穗玉住在城郊结合部,那里一入夜便分外宁静。路边也只得三三两两的几盏路灯,与闹市区完全是两个天地。路边硕大的梧桐的阴影依次从两人的脸上掠过,穗玉此刻的内心一片空明。在这一片空明之中,是杜玉泽看向她的深情款款的目光。
到达目的地,耀宇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穗玉一言不发地下车然后顾自向寓所走去。一路上她完全没有说话,也似乎根本不关心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住所。看着穗玉远去的身影,耀宇终于耐不住:“我得罪你了吗。”
十米之内的穗玉浑身一震,恍若大梦初醒般:“没有,谢谢你送我回来。”穗玉的声音柔软但不带一丝情绪,耀宇无从判断对方此刻的心情。即使不甘心,也只能看着对方从视线中消失。
电话机清脆的铃声将穗玉从机械状态中唤醒,大脑尚未作出反映,而手却已经将听筒拿到耳边,杜玉泽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穗玉,你今日为何要来?”这样质询的问话,令穗玉有些微怔神,曾经,她将这样的问话视为爱的表现。
“新婚之夜,杜先生就有此雅兴给前女友打电话,难道不怕新娘子吃醋吗。春宵苦短,杜先生还是好生陪着新娘子,至于我,就不劳杜先生费心了。”
“穗玉,你还是这样嘴不饶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那个陈耀宇,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耀宇”三字一经杜玉泽口中说出,穗玉连连冷笑:“杜玉泽,我与什么人来往用不着在你那报备,也不牢挂心。”刚挂上,电话又瞬间响了起来,穗玉不管不顾地拔了插头。穗玉发现自己竟没有了撕裂的感觉。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在新婚之夜给前女友打电话。穗玉徒然分外同情起陈碧落来。
在楼下,耀宇注视着穗玉的窗口,耳边响着那个机械平板的声音……

再次见到耀宇是在一个月之后,姐姐的婚宴上。原本答应做伴娘的穗玉,在婚前一周推脱。一想到要尾随姐姐接受众人质询的目光,穗玉就不寒而栗。
承玉那天自然没时间顾及妹妹,只能任由穗玉躲在角落的屏风后面。正当穗玉出神之际,身后极贴近的地方,响起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你是在避开我吗。”
穗玉一派茫然的神色,耀宇不禁颓然。最惨不过如此,即使被人避开,那也说明了自己至少占有一定的分量。而穗玉此时的神色证明的则是,他根本是无关人员。
穗玉跟耀宇被安排在同一桌,这显然是承玉的手笔。席间,耀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终于只是一个劲喝闷酒,未再出口相询。穗玉显然注意到了耀宇的异样,但始终没有开口。杜玉泽夫妇在邻桌,不过是一个月没见,穗玉惊奇地发现,杜玉泽的魔力已经完全消失了。穗玉眼角的余光瞥见陈碧落的故作娇俏,以及杜玉泽忙不迭配合的尴尬,心里竟不禁同情起这个男人。依她的了解,杜玉泽并不喜欢在大庭广众吸引人的眼球。
似乎是发现了穗玉的目光,耀宇低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真的如此难以忘怀吗,即使那人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我是输给了他,还是败在你的手上。”显然,他误解了穗玉的目光,但穗玉只是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酒,并不解释。这令耀宇为之气结,将自己面前还是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耀宇就此消失。当然,负责传递这一消息的仍是承玉。一个月之后,穗玉收到他寄来的一封信。穗玉险些以为自己输了,然而看到信封上的邮戳,她就释然了,那显然是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寄出的信件,却由于邮政部门的疏忽,时至今日才终于抵达她的手中。穗玉略一迟疑,便将信件喂入垃圾桶口中。如果是一个月之前,她也许还有拆开信件的理由;而时至今日,这一点微薄的理由也已经不存在了。
很久之后,耀宇才从陈以平的口中得知,穗玉当日不过是故作无知。事实上,承玉日日向她说明耀宇每日在她楼下的出现时间以及停留时间,以是穗玉对他一个月来的守候心知肚明。而那日的伪装则是来自两姐妹的一个赌约。如若面对穗玉的彻底“不在意”,耀宇仍能够维持一如既往的热情,那穗玉就答应给对方一个机会;反之,姐姐就此放弃干涉穗玉的交友问题。承玉对耀宇的执著,或者说是男人的执著也充满了好奇,这就是她答应的原因。与妹妹的幸福相比,这件事的吸引力显然更大一些。更何况,当事人本身似乎也并不在意。
当耀宇得知这件事的真相之时,不禁产生了毛骨悚然之感,他没料到自己竟会成为他人的赌注。她以为穗玉是无辜的受害者,爱情陷阱的沉溺者;当然这些判断也并无错漏。但穗玉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阴谋者。她沉沦爱,是因为她愿意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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