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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召唤叙事:文学创作的一种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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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5 13:26:1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来源: 新华网
文/张志强(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创作教研室主任)

  徐教头虚晃一招做了个假动作,他把大手一挥说,这些人……蛾眉镇……战争。解散。弄得那些以为他会亮出个优美的架势、然后干净麻利地练几套徐家老拳的弟子们有些茫然。这时,有弟子小心恭敬地端上一杯盖碗茶,徐教头左手端碗,右手轻轻打开碗盖,面部稍稍抽搐几下,然后在慢慢升起的水雾中吹去浮茶,随后他盯着茶碗停下了,迟疑了片刻,把碗盖交到旁边弟子手上,伸出右手的小指,在浮茶之上慢慢地挑起一根草棍,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然后绣指轻弹,那根草根瞬间不见了踪迹。弟子们刚要喝彩,徐教头却神秘地轻轻摇摇头,随后哈哈大笑,转身飘然而去。被晾在一边的弟子们愣在那里不知所以。就像——刚刚被丢进水杯中的糖块,片刻沉静之后,糖块化开,迅速进入水里,聪明的弟子们恍然开悟,四下散去。而后,静静的魏公村文坛把式场响起了一支好听的曲调《好一朵茉莉花》。

  此时,教头大人正在大别山的林间溪旁望着远处的山峦狡黠而得意地笑着。

  叙事的规则

  是的,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叙事游戏。

  徐教头有意的虚晃一招带出了一种新的叙事可能:节外生枝。我们将其称为“召唤叙事”。这是创意写作的探险,也是文学创作教学的一次试验。

  由一个人提供故事的母本,由多个参与者进行创作,共同完成一次文学创作的过程。母本的特征是“留白”,参与者根据母本所提供的人物特征、时间指定、空间区域、情节线索继续发掘、拓展、丰富故事母本,使其呈现出多样的、共时性的故事体。

  召唤叙事的创作是开放的,理论上可以由无限多的作者与无限多的作品讲述“永远讲不完的故事”,是智力的传承与拓展叙事。召唤叙事完成的作品“分则成篇,聚则成体”,作品既是独立成章的单篇作品集,也可以将所有的在同一母题下创作的作品视为一个整体,并且这个整体也呈现出开放的形态。这种叙事是集中了众多作家智慧与精华的叙事工程,也是深挖叙事内蕴,丰富叙事手法的创作行为。这就是召唤叙事的基本原理。

  《好一朵茉莉花》创作正是这种召唤叙事行为的第一次亮相,本次叙事工程的规则如下:根据徐贵祥的小说《好一朵茉莉花》所提供的人物、所设定的情节、时间、空间创作作品。

  徐贵祥所创作的母本小说《好一朵茉莉花》讲的是抗战期间在一个叫作蛾眉镇的地方,突然进驻了一队十人左右的日本部队。这支日本部队在蛾眉镇不烧不杀不抢,表现很“文明有礼”。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占领,而是要搞一个“樱花计划”,也就是要拍摄一部表现中日两国人民“和谐相处”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美好场景,要向国际社会来证明日本侵略中国的“正确性”。面对不知用意的日本人,一向知书达礼、平静祥和的蛾眉小镇的各色人等如何反应?这里有镇长袁芦轩、绸缎商吕上清、屠户许甲、豆腐商张家恒等镇上的头面人物,还有以“世豪中学”庄临川、蔡捷丰、姚独眼等人为代表的抵抗人士,也有镇上的普通百姓人等。特别是小说描写了蛾眉镇独特的狗世界。在人类沉默顺从的时候蛾眉镇的狗却表现出了异常优良的品质,尤其是那只被姚独眼饲养的经历了战场生死劫难的“茉莉花”狗,多次击败不可一世的日本猛犬,不仅打击了日本狗的气焰,也灭了日本军人的威风。正是在人与狗,人与人的较量中,故事展现出了许多可能性。

  这篇小说不同于徐贵祥以往的创作,他有意地做出了许多异常叙事举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故露破绽,暗设玄机。也就是说,如果排除整体策划,单从文本来看,《好一朵茉莉花》这篇小说是线条粗犷而叙事模糊的作品,似乎没有经过打磨推敲,仅是一篇初成品。但仔细一读却会发现这是一篇有较大“可塑”性的柔性作品,有多种发展的可能,就像没有化开的浓墨,滴上几滴水会立即色彩清爽、亮丽。粗糙、模糊、断片感都是有意而为,目的是把这些破绽丢给他人进行节外生枝式的创作。有人对那只叫“茉莉花”的狗叙事不满、有人觉得镇长袁芦轩这个人物模糊、有人觉得世豪中学校长庄临川有较大的开掘余地、有人对姚独眼这个人物发生了深厚的兴趣,于是那就写出一篇自己的作品吧。那就把这个空间限定在蛾眉镇、时间框定在抗战这样的叙事区域内的故事交给大家来完成吧。

  这就是《好一朵茉莉花》创作活动策划的核心。一个集体创作的却又保留着极大个性色彩的“合体”作品。这是一种文本结构样式,在西方文学批评中把这种预留叙事空白、暗藏故事死角的叙事结构称为“召唤文本”。召唤文本是现代小说叙事中具有趋向性的创作潮流。召唤文本的最大特点就是“留白”与“读者参与”。也就是说作家完成的是留有巨大想象空间的文本形式,如果读者不在阅读中参与进来,这种文本便是残缺的。用接受美学的重要代表人物德国康斯坦茨大学英国文学教授伊瑟尔的话说就是,只有“本文与读者的结合才产生文学作品”。换句话说,传统的小说是作家个人的“自言自语”“自说自话”,读者被遗忘被排斥,作家是不管读者的。而“召唤文本”把读者拉入作品,参与其中,从创作与接受两个方面使作品获得了强大的生命力。

  “召唤文本”在作家之外把读者拉入创作活动中,而《好一朵茉莉花》的创作面对的读者换成了作家,把纯粹的阅读行为换成了叙事行为。召唤文本的读者只是在阅读中用创造性的想象填补叙事的空白,其实是没有物化动作的。而当读者是作家的时候,事情却变得神奇而美妙了:作家是时刻都跃跃欲试的创作者,对于处处留白、暗喻的叙事,每个敏感的作家都会有某种冲动,而我们将这种冲动变成了行动。这就是《好一朵茉莉花》创作的动力所在。

  因此,我们将《好一朵茉莉花》的叙事方式称为“召唤叙事”。

  召唤叙事就是由母体文本提供基本的叙事线索,召唤后续创作者接续故事讲述的作品。这是一种无限的开放结构,是一种创作的试验,也是一种全新的文学作品的创作方式。换个角度我们也可以将其称为叙事的“游戏”。

  在一块铺满叙事构件的平台上摆满了各种叙事物体,那些对此有着深厚兴致的作家们,在台面上细心挑选,然后认领其中之一,回到自己的“车间”里设计打磨,然后做成一件件璀璨耀眼的艺术品。

  除了文学母本创作者徐贵祥之外,这次“召唤叙事”创作活动吸引了14 位不同品位的作家、学员们参与其中。其中有两位教员,5 位本科学员,6 位研究生学员,一位校外作家。他们从各种不同的兴趣点入手,将抗战期间蛾眉小镇的故事讲得虎虎生风,高潮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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