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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些国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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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23 |只看该作者
◎ 《布考斯基诗选》之四


在一切之下







我不能从地板上

拾起任何东西——

旧袜子

男短裤

衬衣

报纸



汤匙 瓶子 啤酒盖



拒绝整理床铺

拒绝卷好卫生纸

拒绝刷牙

拒绝梳头

拒绝穿衣服



我呆在床上

赤身裸体

在弄脏的

一半拖于

地板的床单上

床垫的钮扣

硌着我的





电话响时

有人敲我的门时

我都很来气



我像一只躲在岩石下面的虫子

恐惧至极



我呆在床上

注意到梳妆台上的镜子



这是一次胜利,消解了

我自己















默契







她用意很好

弹着钢琴

她说

这对你没好处

别写了



她正要去散步

在岛上

或是乘船漫游

我敢肯定她带着一本现代小说

还带着她读书时用的眼镜



我坐在窗前

玩她的电传打字机

欣赏着一个少女的臀部

臀部长在一个少女

的身上



最后的堕落



我已经出版了20本书

消费了6桶啤酒



游客们在水中上下潜游

游客们走啊说啊

拍照啊

喝软饮料



不写作

对我一点好处没有

现在她在一艘船上,一次

出游观光

她在海浪中思索

遥望

“现在是下午 2:30

他准在写作

不写作对他一点好处没有

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

我希望他不要喝酒

喝太多的啤酒。他是一个比罗伯特

棒多了的情人

而大海那么美”















今夜我想死去







今夜我想死去

躺在床上冷汗直冒

我能听到蟋蟀在叫

外面打架的猫

我感觉我的灵魂正穿过床垫往下钻

就在它撞上地板之前我跳了起来

我太虚弱而无力行走

但我还是挪到四周打开所有的灯

然后又把它弄回到床上

我的灵魂再一次穿过床垫往下钻

我又跳起来

在它撞上地板之前

我又挪到四周打开所有的灯

然後回到床上

但是它又往下钻

我起来

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我有一个 7 岁的女儿

我敢肯定她不想叫我死

否则灵魂在否

也无关紧要



但是整个夜晚

没有人打来电话

没有人带啤酒来

我的女朋友没有打来电话

我只能听到蟋蟀在叫

天太热了

我不停地为灵魂忙碌着

起来又躺下

直到第一缕阳光穿过矮树丛

破窗而入

然後我上床

最后

灵魂留在了体内

我睡着了

现在人们经过这里

拍打着门和窗户

电话响了

电话响了又响

我收到了大量的信件

憎恨的信和爱情的信

一切又重归正常













没有什么像失败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你总是带着一个笔记本

无论你去哪儿,他说

不要喝得太多, 喝酒使人

感觉迟钝

阅读 ,记录下呼吸的停顿

当你阅读时

总是轻描淡写

一笔带过,大家思考时

都表现得比你聪明

当你写一些事的时候

又不能马上将之写出

把它放在抽屉里放上两星期

然后取出来看

修改,修改

一遍又一遍地修改

压缩诗句像拉紧一座 5 公里桥墩的距离

捧着笔记本靠在床上

你会在夜晚得到灵感

这些灵感将会忽然消失而被浪费

除非你记下它们

别喝酒,任何白痴都能

喝酒, 我们是

文人



对於一个什么也不写的家伙

他大约像他们中的其他人

一样: 把握十足地

谈论着

















成功







我有一项最困难的工作

今天要在 100 度的高温里

发动我用了14 年的老车

我不得不来回跳着

取出汽化器

调整固定的螺丝钉

有 2 到 4 个堵住了油门踏板

使它踏不下去



我将它取出——在 45分钟之后——

我寄出 4封信

买了凉的东西

回来

进入我的领地

听艾文斯

做关于帝国的美梦

我很白的肚皮朝向

风扇













八间房







我的牙医是个酒鬼

我正在洁牙的时候,他冲进房间:

“嗨, 你这个老杂种! 你还在

写下流故事吗?”

“是的”

他看着护士:

“我和这个老家伙,过去都为终点站楼群那儿的邮局

工作!”

护士不回答

“看着我们!我们从那里逃了

出来,我们逃出了那个地方

不是吗?”

“是的,是的……”

他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他雇用漂亮姑娘

她们到处都是

她们一周工作4天,他开着一辆

黄色的开第车

除了候诊室外他还有

八间房, 设备齐全

护士用她的身体压着

我的身体,难以置信

她的胸部,她的大腿,她的身体

压着我,她检查我的牙齿

盯住我的眼睛:

“我弄疼你了吗?”

“不不, 继续吧!”



不到15 分钟牙医回来了:

“嗨,不要太久了!

有什么情况吗?”

“大夫,这人的牙齿

有5年没清洁了,太脏了!”

“好的, 到此为止!给他

约下一次!”

他跑出去

“你想另约一个时间吗?”

她盯着我的眼睛

“是的”,我告诉她

她俯身压住我

最后摩擦几下

整个过程只花了我四十美元

包括X光片



但是她一直没有告诉我她的

名字















非洲,巴黎,希腊







有这样两个女人

我知道她们

十分相象



几乎一样

芳龄几许

博览群书

热爱文学



我曾经和她们两个

都睡过觉

但是都

过去了



我们是朋友



她们曾经到过非洲

巴黎

希腊



这儿和那儿



操过一些著名的男人



一个现在正和一位

距这里

几公里远的百万富翁

同居

和他共进早餐和

晚餐

给他的狗和猫

喂鱼

当她喝醉时就打电话

给我



另一个正生活得

很艰难

孤独地住在威尼斯 (加州)

一栋小公寓里

听着阵阵

鼓声



著名的男人似乎都想要

年轻女人



一个年轻女人也很容易

脱身而去:

她们有更多

的地方

可去



摆脱

曾经美丽的女人



困难的



她们会变得更

聪明(如果她们想

控制她们的男人)

就在床上床下做

更多的事



我认识的这两个女人

她们床上床下

都很棒



而且她们聪明

足够聪明

他们来看我

滞留

不超过

一两个小时

这点她们也十分

一样



我不知道

他们看到这首诗

会不会读懂



幸好她们

了解

兰波或里尔克



或济慈



同时我又遇上一个

来自美丽传真区的

金发少女



当她看我墙上的

画时

我摩挲着她的

脚底















毒品





和三个吸毒者坐在一间黑暗的卧室里

女性

装满垃圾的牛皮纸袋子

散落各处

这是午后一点半钟

她们谈论疯人院

医院

她们面临困境

她们没有工作

而毒品则是救济品、食物券和

卡路里



面对困境

男人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这是午后一点半钟

外边矮小的植物正在生长

她们的孩子还在学校里

女人抽着烟

倦怠地喝着啤酒和

龙舌兰酒

我买的



我和她们坐在一起

我也身处困境:

我是一个写诗的吸毒者



她们拉着以斯拉走过街道

在一个木制的笼子里

布莱克信上帝

维庸是一个肖像摄影家

洛尔迦在吮阳

T.S.艾略特建了个讲叙者的营地



大多数的诗人是天鹅

白鹭

我却和三个吸毒者坐在一起

在午后一点半钟



烟含大麻朝上撒尿



我等着



死亡是一个虚无的庞然大物



其中一个女人说她喜欢

我的黄衬衫



我相信简单的暴力



这也是

毒品的一部分















流氓团伙







诗像持枪歹徒

无所事事

在我的窗上射出洞孔

咬嚼我的卫生纸

读到比赛结果

从挂钩上

拔掉电话



诗像持枪歹徒

问我

我的游戏究竟是什么

还有

我愿不愿意和它

拼个你死我活?



泰然处之吧,我说

比赛不会

那么快



诗就坐在那张

长椅的南端

平局

比方说

子弹为下一个

射出!



泰然处之吧,伙计,我

有一个计划

是关于你的



计划,哼!?什么

计划?



《纽约客》

伙计



他放下他的

手枪



诗就坐在

靠近门的椅子上

伸着懒腰

看着我:

你知道,小胖子,你

近来

相当懒惰



滚开

我说

谁在玩这个

游戏?



我们正在玩这个

游戏

对所有拔出枪的

歹徒

说:

不要

落伍!



就这样



你:



这首诗





在冰箱

上面

弹着

啤酒瓶盖



现在

我已经有了

让他下来的办法



其他所有的

正无所事事地用他们的武器

指着我

说:



我是下一个, 我是下一个, 我是

下一个!



我想当

我死时

剩余的

将会逃离那些

贫穷的

婊子的儿子

















红色保时捷







感觉很好

坐在一辆

红色保时捷里

由一个

比我博学的女人开着

感觉很好

坐在一辆

红色保时捷里

由一个

能够向我讲解

古典音乐

的女人

开着



感觉很好

坐在一辆

红色保时捷里

一个女人开着

去为我的冰箱

和我的厨房

采购:

樱桃、李子、生菜、芹菜

绿色洋葱、褐色洋葱

鸡蛋、松饼、长长的

红辣椒、红糖

意大利调味品、牛至

白酒醋、庞贝橄榄油



红萝卜



我喜欢坐

红色保时捷时

抽着烟

温软而怠惰的感觉



我是幸运的,总是

幸运的:

即使我快饿死的时候

乐团也正在为我

演奏

红色的保时捷非常漂亮……

而且她也

很漂亮

就在那时我学会了享乐

我感觉快乐



坐一辆

红色保时捷兜风

比自己开车

感觉更好

傻瓜的运气是神圣的
现在我在练习铁头功 还找了个陪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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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23 |只看该作者
◎ 《布考斯基诗选》之三


背靠酒桶







有四五个家伙在

跑道酒吧



有一面镜子在酒吧

后面



镜中的影子

不善



跑道酒吧的

这四五个家伙



有很多酒瓶在

跑道酒吧



我们要了不同的酒



有一面镜子在酒吧

后面



镜中的影子

不善



“不必动脑筋去对付

这些马,只需用钱

和力气”



我们镜中的影子

不善



云在外面

太阳在外面

马群在外面做着准备



我们站在跑道

酒吧



“我已经玩了40年

赛马,还是不能征服

它们”



“你再玩40年

赛马,也还是征服不了

它们”



酒吧招待不喜欢

我们

五分钟警告的

铃响



我们喝完酒

转身便去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

镜中的影子看起来好多了

因为你看不见我们的





四五个家伙从跑道酒吧

出来



狗屁!没人

能赢,不信去问

恺撒













又是一番争论







她的一个叔叔注意到她的

紧身内裤,借助

火光,那时大伙正吃着

高档食品和

抹了蜂蜜的小松饼

她坐在我对面

中国人引为“上座”的位置

酒一直在上,她

谈论马蒂斯、伊朗人

钱、剑桥的餐后洗手碟、庞德

在萨勒诺、柏拉图在

马达加斯加、叔本华的

死,她和我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热情而又奔放



酩酊大醉的下午

我知道她照料我已经太久了

可当我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时

她却变得

语无伦次

毫无教养的样子

令人生厌

神经质,异教徒般燃烧的

疯狂



然后她说这无关紧要

我琢磨着她所说的

“你说这无关紧要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这样谈论一切呢,至少

它跟我们全都有关?你的眼在哪儿,你的脚还有

你的头?如果这些穿浅蓝制服的行军队伍是

对的,我们全都将被

杀死”













关于马歇尔·福克的争吵







“福克是一名伟大的战士”他说,“马歇尔·福克”

“听着”我说,“如果你不把这儿打扫干净

我就用湿毛巾抽

你的脸”



“我要写信给州长”他说

“州长是我叔叔”我说



“马歇尔·福克是我

爷爷”他说



“我警告你”我说,“我可是一名

绅士”



“可我是福克呀”他说

就这么着了。我用湿毛巾抽他



他抓起电话

“接州长府”他说



我用一只湿橡皮手套抽

他的嘴并扯断了电话线



外面的蟋蟀疯也似地

叫:“福克,福克,福克,福克!”

他们唧唧地叫



我拿出我的冲锋枪,想干掉

这群魔鬼

可它们是如此之多

我只好放弃



我脱掉湿橡皮手套

“我投降”我说,“它们太多了:

我无力改变这世界”



房间里所有他妈的淑女

鼓掌欢呼



他站起来,故作勇敢地鞠躬

外面的蟋蟀唧唧地叫着



我戴上我的帽子

傲然阔步而出。我仍然坚持

法国人都是软蛋

不足

为惧









伤害者







“你伤害了我”他说,“你告诉平克·伊格

不要出版我的东西”

“噢!混蛋,曼尼”我说,“忍着点吧”



这些诗人都非常敏感

他们的敏感比其才华更多

我真不知道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就在今晚电话响了

是巴格泰利。巴格泰利说

“克拉斯坦打来电话。克拉斯坦火了

因为我们没有寄给他这本

选集,克拉斯坦责怪我

没有给他寄这本选集

克拉斯坦还

说我骗了

他,他很

生气”巴格泰利

这样说



你知道,我确实想获得

一种文学的才能

我靠在椅背上,卷烟

盯着墙壁

我被委以信任,因诗歌的

兴衰发展

至少我被委以的信任,是因它

衰亡的部分



事实是没有我的帮助这些孩子都正在

完蛋。太阳隐入云端

对这些事我无能为力

我抽普林斯·阿尔伯特烟,喝施莱慈酒

无论何时都有可能恢复联系,相信我的

无辜,我会罩着

你们















变态







女友来了

给我做了张床

将厨房地板擦洗干净并打上蜡

用真空吸尘器

打扫墙壁

清洁洗手间

浴缸

擦干净浴室地板

并为我修剪脚指甲和

头发



然后

就在同一天

管道工来了并在厨房接通了水龙头

还有洗手间的

煤气工接通了炉子

电话工接通了电话

现在我坐在这里,一切完美无缺

那么安宁

我已经断绝了和我全部三个女友的关系



当一切乱糟糟的时候

我的感觉更好,

花了好几个月才重返

正常

我甚至无法找到一只能够与之亲密交谈的蟑螂



我已经丢失了我的节奏

睡不着觉

吃不下饭



我被打劫

被我的污秽洗劫一空















我们要带走它们







那些龙虾

那两堆龙虾……

是的,那些杂种在那儿

我们要把它们带走……



粉粉的红红的



它们说,如果你把它们

先放在温水里

它们会睡着的

当你煮它们的时候

它们不会有任何感觉



我怎么能知道呢?



不管坦克怎样燃烧

在斯大林格勒城外

不管希特勒是怎样一个

素食主义者

不管我出生的房子

如今是座妓院

在安第那斯

不管我的叔叔海瑞斯

92岁了还住在同一座城里

他不喜欢我写的小说和故事



我们要带走那两堆

那些杂种



大海的花朵













也许明天







看似

鲍嘉

凹陷的双颊



一刻不停的吸烟者



窗内的怒火来自

一个被忽略的娘们儿



对着房东吼叫



乘坐箱式卡车穿越荒原



从来不肯放过每一个动粗的机会



满眼是寄宿公寓满耳是来自失业者和酒鬼聚集的肮脏老街的故事



展览肋骨



深吸腹部



穿鞋步行钉子扎进了他的脚后跟



朝窗外望去



雪茄叼在口中

啤酒湿了嘴唇



鲍嘉

如今有了胡子



他老了很多



但是可别相信流言:

鲍嘉还没













我喜欢他







我喜欢 D.H.劳伦斯

他可以变得如此愤怒

他厉声申诉并且出言粗暴

以其令人称奇活力四射的句子

他甚至可以不依赖于文字

那灿烂的扭曲的

带有血腥和谋杀的异味

还有关于他的牺牲

他允许的惟一柔软

是当他安睡在他大个的德国

老婆身边

我喜欢 D.H.劳伦斯

他可以随便谈论基督

就像谈论邻家男人

他还能够描述澳洲的出租司机

所以你憎恨他们

我喜欢 D.H.劳伦斯

但是我很乐于从不与他相遇

在一些小酒馆里

我怕他举起他的小杯

热茶

看着我

用他蛀虫洞一般的双眼













那骄傲的

消瘦的

垂死的







我看见领取退休金的老人们在

自选商场,他们消瘦,他们

骄傲,他们垂死

他们经济独立,正饿得要死,却毫无

怨言。在很久以前,一些谎言,

教会他们沉默就是

勇敢,现如今,工作了一辈子,

却掉进通货膨胀的陷阱,他们四下张望

偷上一颗葡萄

嚼着。最终他们会买上

一点点,作为一天的回报

他们被教会的另一则谎言是

不许偷盗

他们宁愿饿死而不愿去偷

(一颗葡萄也救不了他们)

在狭小的房间里

读市场广告的时候

他们将饿死

他们将无声无息地死去

然后离开寄宿公寓

被一头金色长发的小子

悄悄地放在路边

然后再拖走,这些

小子

英俊的眼睛

让人想到维加斯和猫以及

胜利

这是事物的规律:每个人

先尝到蜂蜜的味道

然后挨刀















小提琴手





他在正面看台上部的

顶端

在那里他们紧张地做着准备

在弓弦划过的曲线消失之后



他是一小个男人

健康、秃顶、肥胖

不超过60岁



他正在拉小提琴

用他的小提琴

演奏古典音乐

起哄者们忽略了他



“银行代理人”嬴得了第一轮比赛

他在拉他的小提琴



“会飞”赢得了第三轮比赛

他继续拉他的小提琴



我去要了杯咖啡回来的时候

他仍在拉,他仍在拉

在“飞镖”嬴得第四轮比赛之后



没有人让他停下来

没有人问他在干什么

没有人给他掌声



在“爪牙”嬴得第 5 轮之後

他继续在拉

音乐落下来落在

正面看台的边上并溶入了

风和太阳



“星与斑”嬴得了第 6 轮比赛

而他已拉了更多的曲子

“坚守希望”靠耍小伎俩赢得了

第 7轮

小提琴手一直在拉着

在 4点 到 5点之间当“幸运麦克”嬴得第8轮比赛

他还在拉他的曲子



在“垃圾场女神”赢得了最终的比赛之后

他们开始缓缓走向他们的汽车

筋疲力竭一文不名

小提琴手继续演奏

在他们之後还在送出他的音乐

我坐在那里听着

我们两个在那里倍显孤独

他拉完时我为之鼓掌喝彩

小提琴手站起来

面朝着我弯腰鞠躬

然后他把小提琴放进琴盒

站起来,走下梯子



我给了他几分钟时间

然后站起

开始缓缓走向我的车

夜已深了
现在我在练习铁头功 还找了个陪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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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23 |只看该作者
◎ 《布考斯基诗选》之二(与老G合译) (阅读55次)



野餐







那次野餐的记忆提醒我

我与简曾同居七年

她是一个酒鬼

我爱她



我的父母讨厌她

我讨厌我的父母

这是十分微妙的

格局



有一天我们一起

去山上

野餐

我们玩纸牌、喝啤酒

吃着番茄色拉和小红肠



最后他们跟她说话就好像她已是

自家人了



每个人都在笑

我没笑



后来在我住处

喝着威士忌

我对她说:

“我不喜欢他们

可他们对你好

这挺好”



“你这傻瓜!”她说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他们一直盯着我的啤酒肚

他们以为

我怀孕了”



“噢!”我说,“敬我们漂亮的崽子

一杯”



“敬我们漂亮的崽子”

她说



我们一饮而尽















刽子手笑了







过去的女友仍在给我打电话

一些是去年交的

一些是前年交的

一些是前年之前交的

这使她们在不干活的时候

有事可干了这挺好

不恨也不忘了

与之分手的那主儿

这也

挺好



而且我喜欢听她们告诉我说

她们和某个男的处得不错

过得也不赖



逃离我的魔掌之后

她们得到了许多应得的快乐

我使她们此后的日子

显得更好



如今我总算给了她们

一个比较

新的见识

新的男人

更多的和平

更好的前景

在没我之后



每回我总是先把电话挂了

以示证明













美人鱼







为了某件事我不得不来到浴室

敲门

而你正呆在浴缸里

已经洗了脸和头发

我看见你身体的上部

除了乳房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五岁或八岁的小丫头

水中的你文静怡然

琳达·李

你不只是那一刻的

芬芳

而在我的每时每刻

直到后来

你在象牙的光辉里自由自在地沐浴

可我什么也没有

对你说出



我在浴室中得到了我所想要的

一切

继而离去













鸡蛋







他十七了

“妈妈”他说,“如何打碎一只

鸡蛋?”



“是的”她转而对我说,“你犯不着

坐在那儿死盯着看”



“噢!妈妈”他说,“你打碎了一个家

我不能接受一个破碎的家”



“是的”她转而对我说,“你是个十足的恶棍

你在屠宰场、工厂、监狱

里混,你是个该死的流氓

所有人都不至于像你那样

这也绝不意味着人人都错了而你

是对的”



“妈妈”他说,“下班回家时

可否给我带回些焦炭?”



“瞧,罗利”她说,“你就不能用自行车

带些焦炭回来?下班后我已经

很累了”



“可是,妈妈,那儿有座山”



“什么,罗利?”



“那儿有座山

我得在那儿做点

小生意”



“是的”她转而又对我说,“你也承认你是个

该死的流氓,你在铁路道班

干活,每次你喝醉时我总听到你在喊

我在铁路上混饭”



“对”我说,“我喊了”



我的意思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每个人都不得不在某处干活



“妈妈”这孩子说,“你可否带给我一些

焦炭”



我真的喜欢上这孩子了,我觉得他非常

温顺,他既然已经学会了如何打碎一只

鸡蛋,他就可以干一些

了不起的事啦,而那时

我正和他的母亲睡觉

并尽量地不介入这场

交谈













一点儿原子弹







噢!给我一点儿原子弹吧

用不着太多

就一点儿

足以杀死街上的马

可街上无马



是的,足以击落花盆里的花

可不见

花盆里

有花



足以

吓住我的爱人

可我没有

爱人



是的

给我一枚原子弹

在浴缸里,用来搓背

像一名可爱的小脏孩



(我有一个浴缸)



就一点儿原子弹,普通的

带着扁鼻子

粉红的耳朵

散发着六月里衣服下面的

气味



你认为我疯了?

我认为你也

疯了

所以你应该这样想:

就送我一枚原子弹吧在其他人也

这样要求之前













40支香烟







今天我抽了两包烟

舌部的感觉就像一只

毛虫正试图从雨水中

爬出

在一家博物馆里有人

正在研究一些画

与此同时细小的汗珠

正沿着它们的道路淌过我

肥胖的肋部

今天不大舒服,我通过电话

告诉那个男的

胃疼

屁股也疼还有

灵魂?

金花鼠在地下

望着土墙上的画

机枪架在

窗口

40只香烟

什么东西在绕圈

嚼着草

四条腿,没有

手?

它不是

某决策机构

可能是一只

猴子,而你怎么可能喜欢在一只

猴子的脑袋里呆上

一阵儿?你的身体在猴子

的体内?只持续了

十分钟

他们非要让你

出去

你如此这般

受了惊吓

可是此刻谁能

使你逃离

从你是谁的

凄凉发紫的

想法里?我正是那人

受了惊吓的那人













苹果







这不仅仅是一只苹果

这是一次经历

红绿黄

带着深处的白果核

带着冷水般的潮湿

我咬进去

呀,一个白色的入口……



又一口

咀嚼着

同时想到一个老女巫

用苹果皮闷死——

一个小孩的故事



我狠咬一口

狼吞虎咽



有一种瀑布般的感觉

无穷无尽



有一种热情与希望的

混合体



可现在

苹果吃到中途

一些郁闷的感觉再度降临



这是尾声

我正进攻果心

提防着果核与果梗



在威尼斯有一支送葬的队伍正在行进

一个老黑人结束了他痛苦的一生



我赶忙扔掉苹果

一个白衣少女正走过我的窗口

一个比她矮一半的男孩紧跟其后

穿着蓝色的裤子和条纹

衬衫



我止住一个小嗝儿

盯着一只脏

烟灰缸













我恋爱了







她还年轻,她说

“看着我

我有漂亮的脚踝

看着我的手腕,我有漂亮的

手腕”

噢!上帝

我想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一切

此刻她又来了

她每次打电话来都要把你逼疯

“你告诉我已经结束了

你告诉我都已过去了

听着!我活了这么久才成为一个

好女人

你为什么需要一个坏女人

你需要受虐,对吗?

你认为生活就是堕落如果碰巧某人堕落地

对待了你

对吗?

告诉我,是这样的吗?你想被人当作

一泡狗屎?

我儿子,我儿子要去找你

我告诉我儿子

我抛弃了所有情人

站在一家酒吧尖叫

我恋爱了

可现在你骗了我……”



“对不起”我说,“真对不起”



“拉着我”她说,“拉着我好吗?”



“以前我从未卷入过这种事”我说

“这种三角恋……”



她起身点了支烟,始终

颤抖着,来回踱步,几近疯狂,她

身材娇小,手臂纤细,非常细,当

她尖叫着开始捶我,我抓住了她的

手腕,接着,在她眼里我看到了:由来已久的

深仇大恨,我是错的,无礼的

有病,我听到的所有事都被浪费了

没有任何生物像我一样下流

而我所有的诗都不过是

罪过















死动物的灵魂







在屠宰场后面的

拐角有个酒吧

我正坐在那儿

透过窗子看

夕阳落山

眺望窗外,茂盛

干燥的杂草丛生



从小到大我从不和男的一块

洗澡

因此下班后

我总是发出汗和血的

味道

汗味一会儿便减轻了

但血的气味开始爆发

越来越重



我抽着烟喝着啤酒

直到感觉差不多可以

上公共汽车了

带着附体在身的

所有那些死动物的

灵魂

脑袋轻晃

浮现出女人并从我身旁

走开



下车后

我还有一条街要走

还有一层楼梯要上才能到达我的

住所

在那里我打开了我的收音机

点上一支烟

没人注意我

从来就没有

















78年12月24日







我在厨房

品着啤酒

思考

修指甲

刮脸

一边听着

古典广播

电台的节目

他们播放暑期

音乐

我宁愿听圣诞

音乐,即使是在七月

与此同时我正受到恐吓

被一个女人

以死亡相要胁

那是

当我需要它的时候——

那是

当我需要

宾·克罗斯伯

小精灵和

一群飞快的

驯鹿的时候



现在我呆在那儿

谛听

溶雪

在这个季节——它是这样

一个甜乳头——

我宁愿打一场

乒乓球,同

希特勒

升天的阴魂



酒鬼们快活地开着他们的

车,互相亲热

救护车的歌声在外面

此起彼伏













理想







“魏克斯曼家人”她说

“他饿坏了

所有建筑商都想

买他

他曾在巴黎、伦敦甚至非洲

工作过

他有他自己

的设计

理念……”



“这有什么?”我说

“一个挨饿的建筑师

嗯?”



“是的,是的,他饿坏了,还有他的

妻子和孩子

可他坚信

他的理想”



“一个挨饿的建筑师

嗯?”



“是的,他最后走了过去

我看见他和他妻子,上个

星期三晚上,魏克斯曼家人……

你愿意去拜访

他们吗?”



“告诉他”我说,“我要伸出三根手指在

他的屁股上

敲几下”



“你总是这么下流”她说

碰翻了带刻度的高脚

玻璃杯和





“呜呼!”

我说,“向死亡

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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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23 |只看该作者
◎ 《布考斯基诗选》之一(与老G合译) (阅读75次)



艺术







即是

精神

消亡



形式

表现

















美人盛产于法兰西大地







在令人恐惧吉它缺席的

混乱弹奏中

我并未感到过于高亢



在长颈鹿因厌弃而

逃离之处

我并未感到过于孤独



在多如细胞的招待

用浪笑提供服务的酒吧

我并未感到过于沉醉



在自杀者投身激流的

山涧

我的微笑比蒙娜·丽莎还要迷人



高亢、孤独、沉醉、痛苦得龇牙咧嘴

因为我爱你

















刽子手准备就绪







他是一个好人

十八九岁的样子

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

每次

当某个娘们儿经过这列火车的过道时

他似乎都要站起来

我无法看到



以及这娘们儿给他的微笑



但我从不对他





他一直从火车车窗的玻璃

欣赏自己

然后起立,脱掉他的

大衣,然后再度起立

把它挂在身后的

上方



他擦亮他的皮带扣子,充满

朝气与活力

他的脖子是红的

他的脸膛是红的,他的眼睛

是漂亮的蓝色



但我就是不喜欢





我每回去洗手间

他都占领着其中的一间

或站在镜前

梳他的头发

刮脸



他总是在过道上

走来走去

或者喝水

我看见他的喉结

在动



他始终站在我的

视线上



但我们没有交谈

我想起所有的火车

所有的公共汽车

所有的战车



他在帕萨德那下车

比任何一个娘们儿还要空虚的样子

他在帕沙第纳下车

骄傲而又麻木



旅途剩下的部分——

有8或10英里——

是完美的













蓝月亮,噢,风吹月……亮,我是多么崇拜你!







我惦着你,亲爱的,我爱你

我操L惟一的理由是因为你操了

Z,然后我操R,你操N

由于你操了N,我不得不操

Y,可我总是不停地想你,我感觉你

像个胎儿似的在我腹中,我称之为爱情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称之为爱情,于是

你操了C,接着,在我行动之前

你又操了W,所以我不得不操D,可是

我要你知道我爱你,我不停地

想你,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



唯喏唯喏喏

唯喏唯喏喏













街边广告牌上政党候选人的嘴脸







他就在这儿:

极少喝醉

极少同女人斗嘴

极少高速驾车

从未想过自杀



牙痛不超过三颗

从未耽误进食

从未进过监狱

从未身陷爱情



七双鞋子

大学里有个儿子



一辆刚满周岁的车子



保险单



绿草坪



规规矩矩的垃圾桶



他准当选















怪事一桩







我在黑暗中

坐在椅子上

这时传来痛苦而又

令人恐惧的尖叫声

来自窗外的

灌木丛

从声音判断

显然不是一只公猫

和一只母猫

而是一只公猫和另一只公猫

听起来一只要大许多

那是欲置对方于死地的

袭击

然后嘎然而止



接着再度开始

这回更加凶猛

声音如此可怕

令我一动也不

敢动



又忽然停止



我从椅中站起

朝床走去

上床睡觉



我做了个梦,在梦中

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朝我走来

它显得非常

悲哀,对我倾诉

它说:

“瞧那只猫对我都干了什么”

它憩息在我腰腿之间

我看见了那片灌木丛

和裸露在外的伤口,后来

它便跳开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早晨8点45分起床

穿好衣服走到户外

望向四周



那儿

什么也没有



我走回室内

把两只鸡蛋

打进锅里

开大煤气

火焰升起



















40000只苍蝇







被一阵风所驱散

我们又回到了一起



吱吱作响的墙和天花板,裂缝在生长

那永恒的蛛网



让人怀疑此处是否曾有过一个

主妇



此刻

40000只苍蝇正跑过我灵魂的

臂膀

歌唱



“我遇到一个百万富翁的花花公子

在一只只有5分或10分钱的

储藏罐里”



我灵魂的臂膀?

苍蝇?

歌唱?



这是怎样的一堆

狗屎?



做诗人是容易的

做个男人

如此之难













夏天的女人







夏天的女人将像玫瑰和谎言

一样枯萎



夏天的女人爱得不会

长久,如果价钱给得

不够



夏天的女人

可以爱任何人

她们甚至可以爱你

像夏天的延伸那样

漫长



可冬天也将降临到她们

头上



白雪

寒霜

丑陋的脸庞

甚至死亡

也会消失——

退场——

在带走她们

之前



















酷夏







带着三个娘们儿来到

七月,或许更多的

她们想吸干我的





我可有足够的

干净毛巾?



我告诉她们说我情绪

极坏

(我不希望这些

当妈的

挺着她们鼓胀的奶头

前来)



您瞧

我热衷于

带着醉意写信

醉语连篇地给人打电话

梦想爱情

也许并不期待

拥有



我将出门去买更多的

毛巾

床单

咖啡和矿泉水

浴巾

拖把

棍棒



和刀

炸弹

百日草花以及

狄塞德的















野餐







那次野餐的记忆提醒我

我与简曾同居七年

她是一个酒鬼

我爱她



我的父母讨厌她

我讨厌我的父母

这是十分微妙的

格局



有一天我们一起

去山上

野餐

我们玩纸牌、喝啤酒

吃着番茄色拉和小红肠



最后他们跟她说话就好像她已是

自家人了



每个人都在笑

我没笑



后来在我住处

喝着威士忌

我对她说:

“我不喜欢他们

可他们对你好

这挺好”



“你这傻瓜!”她说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他们一直盯着我的啤酒肚

他们以为

我怀孕了”



“噢!”我说,“敬我们漂亮的崽子

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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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24 |只看该作者
我也推荐一个:

卡瓦菲斯的几首诗


在海港城

埃米斯——年轻、二十八岁——
乘坐一艘特尼亚船抵达这个叙利亚海港,
他打算学习做香料生意。
但他在海上病了,
刚上了岸就死去。
他的葬礼在这里举行,是最简陋的。
在死前数小时他呢喃着一些
诸如“家”、诸如“老父母”的话。
但是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或在这个庞大的泛希腊世界
他称呼的国家是哪一个。
这样更好,因为这样一来
虽然他被埋在这个海港城,
但他父母将永远怀着他还活着的希望。


在奥斯罗伊尼的一个城镇

昨天,在午夜前后,他们把我们的朋友雷蒙带来,
他在小酒店的一次打斗中受了伤。
透过我们任其敞开的窗口,
月亮给他那躺在床上的美丽身体投下清辉。
我们混杂在一起:叙利亚人、希腊移民、亚美尼亚人、米堤亚人。
雷蒙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但是昨晚,
当月亮照射他那感官的面孔,
我们想起柏拉图的查米迪斯。


1908年的日子

那年他找不到工作,
所以就*玩牌、巴加门
和借钱过日子。

有人要他在一间小文具店
做一份月薪三镑的差事,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不行。这样的报酬太少,
他是个受过不错教育的青年,二十五岁。

有时候他每天赢两三块钱。
在他那种社会阶层的咖啡馆、工人阶级的场所,
无论他玩得多么得心应手、无论他的对手多么愚不可及,
他怎能期望在玩牌和巴加门中赚很多钱?
他借钱更多了。
他很少赢到一块,通常不到半块,
有时候甚至更少。

当他可以在一星期或者更长的时间内
勉强躲开那些恐怖的深夜,
他就会让自己在沐浴中冷静下来,或者去晨泳。

他的衣服凌乱不堪。
他总是穿同一套衣服,
一套很旧的浅褐色衣服。

啊,1908年的夏日时光,
从你的角度看,
这套浅褐色衣服在品味上不值一哂。
你的角度保存了他的
原样:他脱下、扔掉
那些不值钱的衣服,那件补过的内裤,
一丝不挂,完美无瑕,一个奇迹——
他没梳过的头发、后脑,
他的四肢因早晨
在浴室和沙滩上裸体而呈浅黄色。


早晨的大海

让我在这里停步。让我也看一看大自然。
早晨大海鲜明的湛蓝,晴朗天空鲜明的湛蓝,
黄黄的沙滩;都很美丽,
都在夜里沐浴过。

让我在这里停步。让我也假装亲眼看到这一切
(在我刚刚停步的那一瞬间我确实看到了)
和相信那些感官的印象并不是
我平时的白日梦,我的回忆。


某夜

那间房廉价又污秽,
隐藏在那家可疑的旅馆上。
你可以从窗口看到那条
又脏又窄的小巷。从下面
不时传来工人们
打牌作乐的声音。

而在那张普通、简陋的床上,
我曾拥有爱情的肉体,拥有销魂的嘴唇,
赤红而性感,
那红唇如此销魂,
即便是此时此刻,在过了那么多年之后,
当我在自己寂寞的房间里写这首诗,
我仍再度为那激情所迷醉。


很久以前

我愿意提一提这个记忆,
但它是如此模糊——好像什么也没剩下——
因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青春期的日子里。

那肌肤仿佛是茉莉做的……
那个八月的傍晚——是八月吗?——
我仍然记得那双眼睛:我想它们是……
啊没错,是蓝的:蓝宝石那种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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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24 |只看该作者
恩,卡瓦菲斯,很不错。奥登写他的那篇文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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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40 |只看该作者
卡瓦菲诗七首


--------------------------------------------------------------------------------

作者:画皮 译  
  
●竭尽所能

纵然你无法如愿的架构你的生活,
至少可以竭尽所能的
尝试一番;不要贬抑它——
在与世事过多的接触中,
过多的活动,和过多的交谈。

不要在闲谈中贬抑它, 
不要时常拉扯它,让它
暴露在日常的愚蠢中——
你来我往,称兄道弟,
直至它混同于外部生活的负累。

as much as you can

Even if you cannot shape your life as you want it,
at least try this
as much as you can; do not debase it
in excessive contact with the world,
in the excessive movements and talk.

Do not debase it by taking it,
dragging it often and exposing it
to the daily folly
of relationships and associations,
until it becomes burdensome as an alien life.


●我去了

我并不阻拦自己。我全然放纵。
迎向我脑中那半真半假,
若好若坏的欢愉,
我冲进了点亮的夜晚。
我喝着烈酒,一如
那恣意狂饮的勇士。


I went

I did not restrain myself. I let go entirely and went.
To the pleasures that were half real
and half wheeling in my brain,
I went into the lit night.
And I drank of potent wines, such as
the valiant of voluptuousness drink.


●他发誓

每次他都发誓要开始新生活。
但当夜晚来临,带着她的劝说,
她的中庸,和她的允诺;
夜晚来临,带着她那诉求渴望着的
肉体的蛮力,他退缩了,
放弃了,重又赶赴那致命的纵情。

He vows

Every so often he vows to start a better life.
But when night comes with her own counsels,
with her compromises, and with her promises;
but when night comes with her own power
of the body that wants and demands, he returns,
forlorn, to the same fatal joy.



●他们的最初

他们品尝了不正当的欢愉。
他们起床,迅速的穿戴,不发一言。
他们分头出门,神色诡秘,
而当他们略显不安的走上街道,
他们体味到一种背叛,
和他们刚刚卧躺的床榻不相吻合。
但这些却有益于艺术家生活的
明天,后天,甚或多年以后,他将把声音赋予
他们的最初在这里留下的强烈线条

Their Beginning

Their illicit pleasure has been fulfilled.
They get up and dress quickly, without a word.
They come out of the house separately, furtively;
and as they move off down the street a bit unsettled,
it seems they sense that something about them betrays
what kind of bed they\'ve just been lying on.
But what profit for the life of the artist:
tomorrow, the day after, or years later, he\'ll give voice
to the strong lines that had their beginning here.


●凝望得太久……

我凝望得太久,
它充盈了我的双眼。

肉体的轮廓。红的唇。妖媚的四肢。
秀发仿若取自希腊雕像;
总是那么美,即使未曾梳理,
它垂下来,轻轻的,遮着白皙的前额。
爱的脸容,一如我的诗歌
渴求的那样……在我青春的暗夜,
我的夜,那隐秘,那相约……

So much I gazed –

So much I gazed on beauty,
that my vision is replete with it.

Contours of the body. Red lips. Voluptuous limbs.
Hair as if taken from greek statues;
always beautiful, even when uncombed,
and it falls, slightly, over white foreheads.
Faces of love, as my poetry
wanted them.... in the nights of my youth,
in my nights, secretly, met....


●1903年的日子

我再也找不到它们……事物消逝得多快啊……
那诗意的双眼,那苍白的
脸容……闪现在街道的薄暮里……

我再也找不到它们……事物的相遇多么偶然,
舍弃得又是多么的轻易,
却成为我日后苦苦的渴望。
那诗意的双眼,那苍白的脸容,
那双唇,我再也找不到它们。


Days of 1903

I never found them again -- the things so quickly lost....
the poetic eyes, the pale
face.... in the dusk of the street....

I never found them again -- the things acquired quite by chance,
that I gave up so lightly;
and that later in agony I wanted.
The poetic eyes, the pale face,
those lips, I never found again.


●记住吧,肉体……

肉体,不仅仅要记住你被爱得多深,
不仅仅要记住你躺卧的床榻,
还要记住那迎向你的
炽热的双眼中宣泄的欲望,
还有那抖颤的声音——
而某些不期的障碍将它们击溃。
所有这一切都已逝去,
你也几乎已然屈服于
那些欲望——记住吧,
怎样的闪耀,在望你的双眼里;
为了你,怎样的声音震颤,记住吧,肉体。


Remember, body...

Body, remember not only how much you were loved,
not only the beds on which you lay,
but also those desires which for you
plainly glowed in the eyes,
and trembled in the voice -- and some
chance obstacle made them futile.
Now that all belongs to the past,
it is almost as if you had yielded
to those desires too -- remember,
how they glowed, in the eyes looking at you;
how they trembled in the voice, for you, remember, 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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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0:40 |只看该作者
诗八篇(哈克斯顿)


蝼冢  译


诗八篇(哈克斯顿)


    风格诡异,这组诗完全可用这四个字来容易,诗人的思想像魔法师的水晶球,第一次读到这件作品时它带给我的冲击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因此不惮鄙陋,把它译出,希望也能给你到来些许的欣喜,这是我的愿望,但因涉及很多宗教文化背景,翻译难度大,疏漏之处请多多指教。这是一组完整的,有较强结构意识的组诗,八篇;每件作品都用《圣经》诗篇中的句子作引言,这些句子在各种译本的中文或合本《圣经》中都有,大家可参看中国基督教协会的版本,也可看其他教会的;这里的翻译仅供参考。至于诗人为何引用这些句子,在序言《喧嚣》中,哈克斯顿大体谈到过《诗篇》——基督教经文的信仰:“不要相信任何貌似有理的经文。我可以选择但不相信巴赫的大提琴套曲,或在他们告知的空想中,或音乐与宇宙之间的联系。存在是难以置信的……另一种说法说我的诗歌尽是谎言。一个谎言说我信仰基督。另一个则说我不信仰。回想那场激烈的交战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接近真实,这种临近真实的存在使我想再说一次谎……传统的宗教信仰和在场的怀疑是我的源泉,我属于它们,无论我们选择或根本不。”



    ◎每一次死亡都是敌人不可思议的复仇

    主啊,主,你为什么要将我抛弃?
    诗篇之二二


    昨天晚上,高烧烧毁了我女儿的眼睛,
    我发誓要找到并杀死应受谴责的人。男人
    必须带着长矛在黑暗中爬上大艇。
    拂晓,开花的山胡椒隐藏了我的气味,
    我蹲下。一位年轻的妻子,将婴儿背在胸前,
    出来打水。她弯身。天啊,
    因为仇恨,我听到她道出一个隐秘的名字。他的神
    她的神悄声后退,他的右手捂住他的嘴,
手指头陷在尖锐的牙齿中间。
    我曾经用麻袋作外套,割了
    袖子和领口,钻进一只大麻袋。
    穿克罗克袍的人,他们这样叫我。拖麻袋的人
    他们叫那男人,就是拖着克罗克袍在棉花垄行间
采摘棉花的人。他背后拖着
    一条黄麻袋在排水沟
    搜集空瓶子。他们让他
    尽可能将食槽里的残渣装入袋子,
    或吃掉。他,就是你的父。在规定的时间内
他把杂货装入袋子,而他们嘲弄道:
    很抱歉,你捡到了狗屎。麻袋布,
    约伯缝纫他外皮的,是山羊绒毛。
    上帝,那披着黑暗天堂的主说,
我创造麻袋布供他们遮羞。
    以赛亚明白,主也不失时机的对厌倦的
人说过一句话。对我说呀,以赛亚,就现在。
    在星星像绿色的无花果被风暴中打落,
    太阳有如黑色麻袋,月亮变得
    像血之前。我的魂已疲倦。说吧,
    以赛亚,歌唱吧。我是一个学者如孩童般:
    我割了领口和袖子钻劲粗麻布,
    拖着它,紧握住它的套索:
    往时迄今我曾做下的是我热切的希望。
    令人迷醉的果酒
    是我屋子里的藏酒。
    我们用威士忌做它的
    调味品。可卡因
    你审判的无色晶体也是
    它的调料,吹向
    粗喘的二尖瓣。
    不错,海洛因诚如
    阁下所言的它是深褐色的
    纯净的狗屎,纯净得
    足以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

  

    注解:
    麻袋布(sackcloth)还有丧服的意思。作者的寓意非常明显,穿麻袋布的“我”是在为整个人群服丧!“我”也影射约伯和以赛亚这两位先知。
    审判(Judgment)上帝的最后审判在传统基督教末世论中,上对于哪些人该送上天堂、哪些人该罚下地狱的决定。
    狗屎(Shit)也有欺骗之意,因此它的深层含义是,上帝善意的欺骗也足够使人类的心脏停止跳动。


    Every Death Is Magic from the Enemy to Be Avenged

                        My God, my God, why hast thou forsaken me?
                        Psalm 22


    When fever burned the last light out of my daughter’s eyes,
    I swore to find and kill the ones to blame.  Men
    must  mount the long boat in the dark with spears.
    At dawn, where the flowering spicebush hid my scent,
    I crouched.  A young wife, newborn slung across her chest,
    came first for springwater.  She stooped.  My god,
    for vengeance, spoke her secret name inside my ear.  Her god
    stepped back with no scream, his right hand at his mouth,
    the knuckles clenched between the pointed teeth.
    I made sackcloth my garment once, by cutting
    arm and neck holes into a burlap bag.
    A croker sack they called it.  Sackdragger
    they called the man who dragged a croker sack
    between the cotton rows to pick.  He dragged
    a gunnysack behind him in the ditch
    collecting empties.  Him they chose
    the Likeliest to Sack Seed in the feed store,
    or to suck seed.  He was your daddy.  He sacked
    groceries part-time, and they jeered:
    you sorry sack of shit.  Sackcloth,
    which Job sewed upon his skin, was goat hair.
    God who clothed the heavens with such blackness
    said, I make sackcloth their covering.
    Isaiah understood.  God had him speak a word
    in season to the weary.  Speak, Isaiah, now, to me.
    Before the stars like green figs in a windstorm
    drop, the sun is black as sackcloth, and the moon
    becomes as blood.  My soul is weary.  Speak,
    Isaiah.  Sing.  I was a scholar as a boy:
    I cut the neck and arm holes into the burlap,
    pulled it on, and cinched it with a hank of rope:
    what I have done from then till now is itch.
    The wine of astonishment
    is house wine at my house.
    The whiskey of it is a sauce
    we savor.  The cocaine
    of thy judgment also
    is rock crystal, blow
    to blow the mitral valve.
    Truly is the heroin
    of thine excellency said
    to be deep brown, shit
    pure enough to stop the heart.



    ◎不 洁

    我是一只荒野的伽蓝,我是一只沙漠里的
    枭。我守候,像一只独在屋顶
    的麻雀。  诗篇之一○二


    圣经中说伽蓝鸟是不洁的。它呕吐死鱼
    给自己的幼子,它离群索居,像生活在树上的
    撒旦。人没有告诉我。我曾喜欢伽蓝。
    我也喜欢枭。我喜欢静卧聆听,
    希望变成一只枭,能够飞翔,看穿黑暗,
    转过我的头,回忆往事。我陶醉于
    幸福,像孩子一样奔跑,但我不属于人类。
    麻雀从新鲜的粪便啄食。在这富有的世界
    意味着肮脏。莱奥帕尔迪,在他高尚传奇式的
    麻雀冥想录中,不说诗人也是一只吃屎的鸟,因为
    他在歌唱他自己,他扮演的是他,希望自己
    能够如愿以偿,恬不知耻。在尘世,
    传教士(焚烧他发热的骨骼,呕吐
    消化不良的鱼,猫头鹰的叫声,在崩溃中失眠
    如同有害的死者)哭泣道:哦主,抓住我,不要弃我而去。



    注解:莱奥帕尔迪(Leopardi 1798-1837),姓贾科莫,意大利作家,他主要的散文作品有论文、对话及思想(1824-1832年)。


    Unclean

                I am like a pelican of the wilderness:  I am like an owl
                of the desert.  I watch, and am as a sparrow alone
    upon the housetop.   Psalm 102


    The pelican in scripture is unclean.  It pukes dead fish
    onto the hatchlings, and it roosts alone, like Satan
    on the Tree of Life.  Nobody told me.  I liked pelicans.
    I liked owls, too.  I used to lie awake and listen,
    wanting to become an owl, to fly, to see through darkness,
    turn my head, and look straight back behind me.  I was
    happy, as kids go, but I did not belong in human form.
    Sparrows peck grain from fresh dung.  In this world rich
    means filthy.  Leopardi, in his high Romantic musings
    on the sparrow, does not say the poet is a shitbird, just
    that, singing by himself, he acts like one, and wishes
    he could feel more like one, unashamed to do so.  Here,
    the preacher (burning in his bones with fever, puking
    half-digested fish, and hooting, sleepless in the ruins
    like the baleful dead) cries:  O Lord, take me not away.



   

◎你的名字

    主啊,主,你为什么将我抛弃!我
    将把你的名布向我的同胞。……
    诗篇之二二


    好。先不要叫嚷主抛弃了我们什么:
    ghu,来源于梵语,意思并不是主,
    仅仅是称呼而已。让我们叫主
    有趣。起初是个词,而那词
    是好笑的。娱乐创自我于想像当中。
    愚昧的人曾说在他心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们叫主的住宅为娱乐窝。娱乐
    源自,依照葱头先生(也许是他
    和约翰逊在安闲时)的说法,源自多情
    或者愚蠢。最初的感官,主是我们
    的娱乐是我们自己,假如一切变好包括主。
    我们就说是主的幸运。经文里没有幸运。
    而运气被提及很多次,我的幸运
    存在,它们就是机会和偶然;
    幸运是未说出口的名字。在经文里
    大卫王的竖琴和萨克布号歌唱,我的幸运?
    操,打住!关于我的幸运,我又如何知道?

   


    Thy Name

                        My God, my God, why hast thou forsaken me?  I
    will declare thy name unto my brethren.…  
    Psalm 22

    OK.  Let’s not call what ditched us God:
    ghu, the root in Sanskrit, means not God,
    but only the calling thereupon.  Let’s call God
    Fun.  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 and the Word
    was Fun.  Fun created man in his own image.
    The fool hath said in his heart, There is no Fun.
    Let’s call the House of God the Funhouse.  Fun
    derives, according to Dr. Onions (may he
    with his Johnson rest in peace), from fond,
    or foolish.  God, in this prime sense, is fond
    of us, and we, if all goes well, of him.  Let’s
    call God luck.  There is no luck in scripture.
    Chance gets mentioned several times, my favorite
    being, Time and chance happeneth to them all;
    but luck is the unspoken name.  King David
    to the harp and sackbut sings, in paraphrase, My luck?
    Gimme a **ing break!  With my luck, how do I know?



    ◎麻袋布

    我织麻布为我衣;我成了他们的笑柄。
    坐在门槛的他们说着我的坏话;酒鬼也拿我当
    歌。   诗篇之六九


    我曾经用麻袋作外套,割了
    袖子和领口,钻进一只大麻袋。
    穿克罗克袍的人,他们这样叫我。拖麻袋的人
    他们叫那男人,就是拖着克罗克袍在棉花垄行间
采摘棉花的人。他背后拖着
    一条黄麻袋在排水沟
    搜集空瓶子。他们让他
    尽可能将食槽里的残渣装入袋子,
    或吃掉。他,就是你的父。在规定的时间内
他把杂货装入袋子,而他们嘲弄道:
    很抱歉,你捡到了狗屎。麻袋布,
    约伯缝纫他外皮的,是山羊绒毛。
    上帝,那披着黑暗天堂的主说,
我创造麻袋布供他们遮羞。
    以赛亚明白,主也不失时机的对厌倦的
人说过一句话。对我说呀,以赛亚,就现在。
    在星星像绿色的无花果被风暴中打落,
    太阳有如黑色麻袋,月亮变得
    像血之前。我的魂已疲倦。说吧,
    以赛亚,歌唱吧。我是一个学者如孩童般:
    我割了领口和袖子钻劲粗麻布,
    拖着它,紧握住它的套索:
    往时迄今我曾做下的是我热切的希望。

   

    注解:sackcloth,麻袋布,此外,还有丧服的意思。作者的寓意非常明显,穿麻袋布的“我”是在为整个人群服丧!“我”也影射约伯和以赛亚这两位先知。


    Sackcloth

            I made sackcloth also my garment; and I became a proverb
            to them.  They that sit in the gate speak against me; and
            I was the song of drunkards.     Psalm 69

    I made sackcloth my garment once, by cutting
    arm and neck holes into a burlap bag.
    A croker sack they called it.  Sackdragger
    they called the man who dragged a croker sack
    between the cotton rows to pick.  He dragged
    a gunnysack behind him in the ditch
    collecting empties.  Him they chose
    the Likeliest to Sack Seed in the feed store,
    or to suck seed.  He was your daddy.  He sacked
    groceries part-time, and they jeered:
    you sorry sack of shit.  Sackcloth,
    which Job sewed upon his skin, was goat hair.
    God who clothed the heavens with such blackness
    said, I make sackcloth their covering.
    Isaiah understood.  God had him speak a word
    in season to the weary.  Speak, Isaiah, now, to me.
    Before the stars like green figs in a windstorm
    drop, the sun is black as sackcloth, and the moon
    becomes as blood.  My soul is weary.  Speak,
    Isaiah.  Sing.  I was a scholar as a boy:
    I cut the neck and arm holes into the burlap,
    pulled it on, and cinched it with a hank of rope:
    what I have done from then till now is itch.



    ◎1985

    见到复仇的人,正义的人将喜悦;
    他将用邪恶之人的血涤足。
    诗篇之五八


    四十年前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当时里根
    访问纳粹的格拉夫区,两千苏丹犹太难民处在
    饥饿濒死中。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赔偿威斯特摩兰
    因为他们粗鲁地揭发他的谎言和罪行:
    他曾经杀死过三十名敌人,我们不要忘记,
    每个人都会迷失自我:他应该得到某些恩惠。
    那年头,尽管没有恐怖分子能接近上帝的职能
    可墨西哥此时正发生地震,波哥大北部地区
    火山爆发,民数记里无甚重要的死者,
    每具不能理数的尸体当做寡妇柯林侯
    她的利昂的射击活靶,从船上扔尸就像得分游戏。
    威斯特摩兰说,我们能够分清那些攻击
    飞机的越南人,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在下面
    他们的服饰,他强调说,那是土著人的服饰。

   

    注解:
    布痕瓦尔德(Buchenwald) 德国中部,靠近魏玛的一村庄,二战期间(1937至1945年)纳粹曾在此设立集中营, 残酷屠杀爱国者和战俘。
    格拉夫区(graves) 法国西南部一个地区,处于加龙河谷内。该地区以其优质佐餐酒而闻名,称为格拉夫葡萄酒。
    威斯特摩兰(Westmoreland) 廉•蔡尔兹生于1914年,美国将军,曾任驻越南美军的高级指挥官(1964-1968年)。
    民数记(numbers) 旧约圣经的第四卷。
    CBS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olumbia Broadcasting System)。


    1985

            The righteous shall rejoice when he seeth the vengeance;
    he shall wash his feet in the blood of the wicked.   
    Psalm 58


    It was the fortieth year since Buchenwald:  two thousand
    Jewish refugees in Sudan starved while Reagan visited
    the graves of Nazis.  CBS paid off Westmoreland
    for their rude disclosure of his lies and crimes:
    he had killed thirty of the enemy, let’s not forget,
    for every one lost us:  he was owed something.
    That year, though, no terrorist could touch God’s work
    in Mexico and north of Bogota:  an earthquake here,
    volcano there, and numbers do not signify the dead,
    each corpse incomprehensible as to the widow Klinghoffer
    her Leon, shot, dumped overboard as if to make a point.
    Westmoreland said, the Viet Cong could be indentified
    from the attacking aircraft as all personnel in uniform
    below.  Their uniform, he told us, was the native dress.



    ◎劣 酒

    白昼的太阳没有伤害你,那么在晚上月亮
    也不会。   《诗篇》之一二一


    山坡上,夕光中散落着一座破败的
    教堂,我和我的朋友喝着本地葡萄酒
    吃着光滑山羊奶酪上的
    葡萄花,在三伏天的黄昏后。
    勃勃生机的葡萄树
    纠缠在果架上。在楼座那边,
    在土尔其屋顶隐约那边,一轮下弦月
    在远在天边。这收获季节,
    他说,能熔化生铁,而我惊愕,
    我们是不是喝多了,他说没。我抓住他,
    摇晃着大笑着,拥抱着,不久,
    黄昏的大雪渐渐稀少了,
    又一轮下弦月滑入山中
    我亡友的屋后。他喜爱那
    光的斑晕返照在泥土的屋子上。

   


    Rotgut

                       The sun shall not smite thee by day, nor the moon
                        by night.     Psalm 121


    On a hillside scattered with temples broken
    under the dogday sun, my friend and I drank
    local wine at nightfall and ate grapeleaves
    in goat-yogurt glaze.  The living grape vines
    bore fruit overhead.  Beyond our balcony,
    beyond the Turkish rooftops, an old moon
    touched Venus at one tip.  This vintage,
    he said, would melt pig iron.  But I wondered,
    were we drunk enough, and he said no.  I took him,
    staggering and laughing, in my arms, and soon,
    with snow at nightfall easing off,
    another old moon slid into the hill
    behind my dead friend’s house.  He loved
    that smear of light cast back on it from earth.



    ◎我想祈祷

                         在那隐秘处的你将使我拥有
    智慧。  《诗篇》之五一


    那个年青人
    端着开火的冲锋枪
    冲进运动场
    让人知晓
    那隐秘的部分。

    我,我想祈祷。
    我埋首于膝。
    但整个的我都在尖叫
    我不知道为何。抑或
    只有万能的上帝才无动于衷。

   


    I Want to Pray

                        In the hidden part thou shalt make me to know
                        wisdom.    Psalm 51


    That young man
    firing his Kalashnikov
    into the playground
    has been made to know
    the hidden part.


    Me, I want to pray.
    I’m on my knees.
    But all I am is screaming
    I don’t know what for.  Maybe
    the best God can do is pay no mind.



    ◎思想怪物
                          
    你让我们喝那令人迷醉的果酒。
    诗篇之六○


    令人迷醉的果酒
    是我屋子里的藏酒。
    我们用威士忌做它的
    调味品。可卡因
    你审判的无色晶体也是
    它的调料,吹向
    粗喘的二尖瓣。
    不错,海洛因诚如
    阁下所言的它是深褐色的
    纯净的狗屎,纯净得
    足以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



    注解:
    审判(Judgment):上帝的最后审判在传统基督教末世论中,上对于哪些人该送上天堂、哪些人该罚下地狱的决定。
    “Shit”也有欺骗之意,因此它的深层含义是,上帝善意的欺骗也足够使人类的心脏停止跳动。


    Monster Minded

                        Thou hast made us drink the wine of astonishment.
                        Psalm 60


    The wine of astonishment
    is house wine at my house.
    The whiskey of it is a sauce
    we savor.  The cocaine
    of thy judgment also
    is rock crystal, blow
    to blow the mitral valve.
    Truly is the heroin
    of thine excellency said
    to be deep brown, shit
    pure enough to stop the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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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1:01 |只看该作者
《英娜·丽斯年斯卡娅诗选》


《没有你》(组诗)

  ——英娜·丽斯年斯卡娅诗选



诗人简介:



英娜·丽斯年斯卡娅(Инна ЛИСНЯНСКАЯ),俄罗斯当代著名女诗人,1928年生于阿塞拜疆首都巴库市,自20世纪50年代中期定居莫斯科。1948年开始发表作品。1967年,与作家谢苗恩·利普金结婚。1979年,与利普金参与了地下文学丛刊《大都会》的编辑出版工作。后来,杂志被查禁,丛刊年轻的参与者维克多·叶罗菲耶夫和叶甫盖尼·波波夫被苏联作协除名,为表示抗议,她和丈夫以及瓦西里·阿克谢诺夫也随即自愿退出苏联作协。此后,直至20世纪80年代末,她的作品大多在国外发表。

  20世纪80年代以前,她出版的诗集主要有:《这与我有关》(巴库,1957年)、《忠诚》(莫斯科,1958年)、《不仅仅是爱情》(莫斯科,1963年)、《直接从当事人那里听来的》(莫斯科,1966年)、《葡萄之光》(莫斯科,1978年)。

  20世纪80年代后期,在国内外出版的诗集主要有:《雨水和镜子》(巴黎,1983年)、《在梦境的林边》(安·阿尔勃尔,1985年)、《大气层》(莫斯科,1990年)、《诗集》(莫斯科,1991年)、《历尽劫波之后》(莫斯科,1995年,以索尔仁尼琴之信代序)、《孤独的馈赠》(巴黎-莫斯科-纽约,1995年)《诗选》(罗斯托夫,1999年)、《音乐与海岸》(普希金基金,2000年)《在一起》(莫斯科,2000年,与丈夫利普金的合集)。

  另外,还发表有《数量和意义》(中篇小说,1999年)及评论若干。丽斯年斯卡娅还翻译了大量阿塞拜疆语诗歌。

丽斯年斯卡娅是1994年《射手》杂志奖、1995年《阿里翁》诗刊奖、1996年《各民族友谊》杂志奖、1999年亚力山大·索尔仁尼琴奖、1999年俄罗斯国家奖、2000年《旗》杂志奖的获得者。

她的女儿玛卡罗娃亦为俄罗斯知名作家。以下选译的作品选自俄罗斯《新世界》杂志2003年第10期,是为纪念不久前去世的丈夫而作。



附:



  谢苗恩·利普金(Семен Израилевич Липкин),俄罗斯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1911年9月生于奥德萨,毕业于莫斯科工程经济学院。参加过卫国战争,担任过军事记者。

  自1929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但为他赢得荣誉的却是翻译苏联东方民族的史诗,如卡尔梅克民族史诗《准喀尔》(1940),吉尔吉斯民族史诗《玛纳斯》(1941)《伟大的玛纳斯》(1947),卡巴尔达民族史诗《纳尔得伊》(1951)。80年代参加地下刊物《大都会》的出版工作,与妻子退出苏联作协后,诗歌作品主要在国外发表。出版有诗集《十日》《月光》《手杖》《文字》等。俄罗斯总统文艺奖、安德列·萨哈罗夫“英勇公民”奖、德国“特普菲尔”基金会普希金奖获得者。

  2003年3月31日在莫斯科郊外的别列杰尔基诺别墅去世,享年91岁。



“没有你”



没有你,我像没有了民族和家庭的

人,如同一名残兵败将。

没有你,窗外的风景失去生机,

现在的窗子也仿佛明信片一样,



那里曾有绿色的异国情调和

夜莺诱引新娘的歌声,

而小井让人想起

那神秘之水的源泉,令我坐立不宁



还有我洞开的不幸,痛苦的激情。

文学的泪水中看不到任何前景。

我只熟悉封闭的院中水的冰冷

我只清楚无形的母亲内心的感动。



2003年5月24日





“丰沛的雨水充满五月最后的日子”





丰沛的雨水充满五月最后的日子,

思绪的残渣湮没于小鸟的鼓噪里。

我就这样活着,几乎不明白

窗外发生的一切。



我好像生活在巨人波吕斐摩斯的洞穴中。

哦,科兹岛,在这里只有泪水,

无处可逃。但是我的生活并非一片黑暗,

尽管我也并非聪明的俄底修斯。



假如我能够逃脱,那我将

不会在波涛中航行,而是去割草

并且把记忆——这毫无用处的东西——

一点不剩地让风吹散掉。



2003年5月24日





“你走了,已经不再回来”



你走了,已经不再回来。

对这样的分别想要习惯

比用左手托举右边的太阳

还要困难。



至于太阳么?它永远正确。

在自以为是的残酷的正义下

烧毁了我的手臂和覆盖着

棺材的野草,以及



与你在另个难以预测的世界

相逢的隐秘思绪。

……我的手指在燃烧,如同蜡烛,

那每一根都等于分别的距离。





2003年5月24日





“阳光好像车轮一样”



阳光好像车轮一样

在五月的绿上忽升忽降地飞行。

小鸟们以各自的歌喉

重复着你的姓名。



熊蜂用毛茸茸的金色木笛

吹唱你的名字,

勿忘我在湿润的土地上

轻声诉说你的名字。



钟声寄送种子

在路上授粉。

在这种子里有你的名字——谢苗恩*,

那意思就是——听从上帝的人。



*译注:谢苗恩,诗人丈夫的名字,俄语中与“种子”一词同一词根,与“种子”一词的复数发音相近。同时,这也是一个信徒的名字。





“我从自己的黑暗中……”



我从自己的黑暗中慢慢挣扎而出,

比从坟墓的骨殖中生长出灌木,还要迟缓。

金黄的猫咪,绿眼睛的猫咪

它用粉色的爪子把我清洗。



就让他们来吧,我将点燃回应的火光,

桌上摆好白葡萄酒,它用金黄的树脂作成。

就让他们来吧,我们会思念起那些人,

那些在另个世界回想我们的人。



我们凭借记忆区分开人与野兽。

金黄的猫咪蜷缩在我的台阶上,

我真切地感受到,我的心中充满了

怎样的失落,我又是多么地孤独。



2003年5月25日





“在墓地与教堂间的草地上”



在墓地与教堂间的草地上

无家可归者燃起篝火,

他们煮着粥。生锈的小锅里

散发出梦境与谎言的清香。



墓地与教堂间那三只山羊

像是母亲和继父在啃食着空旷。

从那难以名状的美丽的穹顶下

隐约传来礼拜日的合唱。



在墓地和教堂之间,我的天使,

飘满日常永恒的日子,

哦,当然,回家时我一定要采撷

一束坟墓前的丁香。



2003年5月25日



“在无边无际地遮蔽下”





在无边无际地遮蔽下

是荒凉的山杨树的寂静,

在它们的下面,我的至爱,

你已经睡去两个多月。



此处的一切还和生前一样:

长椅和细碎的雨,

心灵以及褶皱的皮肤上

山杨树般的战栗,



还有黄色的山雀,

还有残酷的野草……

只是生活——如此荒诞,

而我便在其中活着。



2003年5月25日





“鹡鸰在草地上蹦跳,游荡……”



鹡鸰在草地上蹦跳,游荡……

严寒在稠李林的洁白中隐藏……

我,一如从前,奢望许多事物会按俄罗斯方式

出现在半睡半醒的梦乡。



至少我希望能够思考与憧憬,

我和你必定会重逢,

好像古米廖夫所说,“啊在金星之上”

或者是相会于其它蓝色的恒星。



我想相信——我们还会在那里相见,

希望鹡鸰安然无恙,稠李子冷着变白,

希望犹大不会为金币变得贪婪,

希望地球上的万事都能好转。



2003年5月26日



“在这样的夜晚”



在这样的夜晚,

在这样的白天

我比影子在黑暗中,

还要温顺。



可我不是逝者,

你却是亡人。

雨水敲击着玻璃,

我打着寒噤。



甚至这一片春光——

都在一起战栗。

我等待着:哪怕你能鬼魂般

回到家里。



2003年5月27日



“蒲公英般的云团”



蒲公英般的云团

渐渐变得灰暗。

我,客人们与女主人,

不时回忆起你的声音。



这是你从遥远的远方

铭刻在我心中的话语:

如奖章的两面——

是生与死,是灵魂与精神。



开端与结局拥有

共同的边缘。

夜莺赠给我们音乐,

上帝赋予我们语言。



2003年5月27日



“我穿上了你的坎肩”



我穿上了你的坎肩

戴上了你的眼镜,

坐在你曾坐过的长椅上。

而露水——仿佛萤火虫,



星辰般在夜空中闪耀,

你温情地注视着它们,

如今那些露水成为省略号,

我的哭泣在那里平息了声音,



渐渐成为钻石似的露水,绿宝石般的

萤火虫儿,星辰的斑点,

在池塘上空

在居所与坟墓的上空闪烁。



2003年5月27日



“一切旧事在大脑中混淆——”



一切旧事在大脑中混淆——

夜莺的啼唤与你的问候,

你手上的毛细血管

与野玫瑰凋萎的色调。



甚至我将吐絮的蒲公英

与你花白的头发相混。

我带着受惊而畏怯的微笑

麻木的脊背靠墙站着。



在你跌倒过的地方,勿忘我

正在盛开,好像洞察一切的眼睛。

你与自然合而为一。看着它

我觉得有些惶恐。



2003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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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娜·丽斯年斯卡娅诗选》(新译)




译/晴朗



“我终于洞悉了语言……”



我终于洞悉了语言,

看清了它的实质:它的肉体和灵魂,

我终于准备好

把这些话大声地说出来。



然而,那些荒唐可笑的年代

却与我各行其事,——

越是深入了解大自然的本质,

我们越是害怕表达。



1966年





“椴树花疯狂地绽放……”



椴树花疯狂地绽放,

夏天在沿着斜坡驰骋。

那是什么样的水草?

显然,那是美人鱼的秀发

织成的绿色灌木丛。

而在美人鱼的胸中

是水流清脆的拍击声……

请你不要绕过我,

这倒数第二的不幸!



至于那最后的不幸

我自己也不会主动绕行。



1968年



“三个星期了,灵魂被……”



三个星期了,灵魂被

哭个没完的不幸刺痛。

一场雨过后,天气转凉,

心境变得平和,心情渐趋轻松。



从早到晚,我重新

呼唤着自己的爱情:

我使你具有了人性,

请你把我也敬若神明!



1970年





致阿赫玛托娃





到这儿来吧,这里有忘却的背叛

有与良心混淆的耻辱,

她走来,如此平凡,又如此傲慢

把我从每一个清晨唤醒。



我走近她不停地追问:

我们往哪里去,为何而去,

为什么我们要用鲜红的玫瑰

抽打自己的前胸?



这什叶派的仪规,

本来就不是女人所应知晓。

由于这深藏内心的话语

为什么伤口每天都在剧烈燃烧?



1973年





“如同上帝的孤儿所应承受……”



如同上帝的孤儿所应承受,

我不会与命运争辩,

既不会与背叛者,也不会与残暴者

甚至和自己争辩,



而是这样——不用小鸟的鸣唱,

也不用春水的歌吟,

他是以极度的谦逊

摇撼着我的整个灵魂。



1978年



“没有无人住的房子,只有无家可归的人……”





没有无人住的房子,只有无家可归的人……

说得多好!请看看这个村庄吧,

厚厚的霜雪覆盖了栅栏,好像肉冻一样,

大风吹积的雪堆染白每一个院落。



公鸡不鸣,家犬不吠,

甚至阴影也抛弃了这些地方。

只有记忆在张望,它以双重的身份存在——

上面是星辰,下面是十字架。



1979年





“怎么办?我问生活……”



怎么办?我问生活,她说:去死!

怎么办?我问死亡,她说:去生!

为了找点事做,我在烤箱中烤面包干,

窗外雨水淅沥,如同血液里令人痛苦的颤动。



时而是天使拜访我,时而是撒旦,

每一个都从窗户对面的镜中进出,

只是我从来没有在镜中看见过自己,

时光流逝,仿佛流淌的雨水。



我向天使哭泣,但立刻来了另一位,

我以烧伤的手指在我们之间对空划着十字。

我觉得,深夜,就是焚毁的朝霞的焦炭,

可这时烤箱里烤糊了我的面包干。



1981年





事件



我不能去最近的教堂

我既羞愧,又不想去。

我曾点燃一根蜡烛供在圣母面前——

他们吹灭了我的蜡烛。



他们吹灭了蜡烛,是因为我的黑眼睛,

是因为,我的皮肤黝黑,

他们吹灭了蜡烛,可当时教堂里

正在举行着弥撒。



有时我从那路过,有时站在门槛边——

如果再有一个人,

把这根为圣诞之痛燃起的蜡烛

冷酷地俯身吹灭怎么办?



1981年





在梦境的林边

——致沃尔夫冈·哥萨克



那些细小的云朵

在天空中连缀成裙带——

它颜色银白而又结实

它悠长而又笔直。

这或许是飞翔中

停滞不前的雁阵

栖息于沉思的河口

或者是梦境的林边?

在梦境的边缘,阴影

连接起睫毛。

如同对待花萼

熊蜂吸吮着我的耳朵,

牛至的气息

搔痒了我的鼻孔,

你看,我有多么

美妙的被褥!

所有的思绪都躺在这里,

只有关于天空的思绪

穿越梦境

抵达鹅毛笔尖。

如今谁还给他写信?

什么都可能是荒诞不经?

我把整个一生都睡过了,

当我死去之时,其实我正在苏醒。



1983年



熊蜂



右边是白桦林,

左边是燕麦地。

这给我一个多么不吉的暗示

像是给丹麦王子出的谜题?



今天我的心情舒畅,——

小河中是青翠的绿藻,

光滑的小路蜿蜒曲折,

熊蜂也奇迹般地复活。



让我把你浸入酒杯中以防腐烂,

否则垃圾会把你吸收去。

你要造反?我也要造反——

很显然,是我活得太久了。



1983年





“在飞翔的岁月……”





在飞翔的岁月,

在转折的日子

我日落时的呓语

把我推向

那平坦的海岸,

那羽毛样的波浪,

那朗月照耀下的

皎洁的沙滩。

那里有蒿柳

在整个院落中蔓延,

我在那里出生,

在那里,我不会死亡。



1983年





四十天祭

——致斯维特兰娜·库兹涅佐娃



电线替代了松明,

借口暗中转换为原因,

而对于所有借口来说——都不错,

你是对的,我亲爱的。



借口是喝自酿的苦酒,

借口是哭喊着追求:

我们需要黑刺李,粗暴的荆冠!

你是对的,我亲爱的。



嗓音是回声的敲诈者,

眼泪是笑声的乞丐,

痛苦多么盲目,幸福多么愚蠢……

你是对的,我亲爱的。



1989年



“哦,他是多么可爱……”



哦,他是多么可爱

从山脉到女儿墙,——

从银白色的里海上空,

到清真寺塔的青色之下!



如今只有那远方的雷鸣

令人想起海岸之上的

轰隆声,在那里,城市

大张着嘴巴气喘吁吁。



如今在那里——我的上帝!——

如今在那里——公正的上帝!

轮船的尾部排出油渍,

而沙滩上残留着血迹。



如今,在那里再也没有

我的族人,我的容身之地,——

只有生锈的

亚美尼亚溃败的遗迹。



亚美尼亚教堂的铜顶——

恰如撕毁的上腭……

就像传说中的尼俄柏*,

假如我能变成岩石多好。



1991



*注:尼俄柏,希腊神话中忒拜王后,七个儿女被杀害后,因悲痛化为岩石。





致叶琳娜·玛卡罗娃





为什么时光如此飞逝?

鲜红的蝴蝶结编成芦荟似的发辫

你就在那里,我的童年。



我在这里,你的从前

挥着手,在天空飞翔,

扇动着桦树般的翅膀

穿越看不见的泪水,

穿越看得到的迷雾。



鲜红的颜色,被编入发辫。

这死亡之海的杯盏……



就在那杯盏的底部,

尽管有些愚蠢,尽管有些可怕,

我编织着时间的发辫,

我会永远坐在

你所在的地方,我的童年。



1993年





“假如我真的死去……”



假如我真的死去,

请不要相信,我已经死亡,

我生活在汝拉山上,

我化作苍鹰的灵魂。



它生有双头,在国徽之上

张望着生命与死亡,

相信我的哀求吧,

当它吩咐时,那就快去。



快去,你就会遇见我,

你会理解那两只不同的眼睛,

一只是白昼的真理,

另一只是黑夜的谎言。



就让我化作它的灵魂,尽管消沉的翅膀

下面有些霉烂,

假如我真的死了,

请也不要认为,我已经死亡。



1993年



2004年3月-4月译



(原作刊于俄罗斯《世界诗歌选》200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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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在练习铁头功 还找了个陪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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