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派：推荐石留《贴近天花板的床》

Zen

如果当作寓言，这篇小说的隐喻机制破解起来肯定比较困难，但恐怕也不是丝毫没有办法，比如下面这一段：

那个水花一明一灭，或者说许多个水花前仆后继，这都没关系，路灯投下来的光柱恰好直射在那朵水花上，好像是蓄意的示威。我也搞不清水花的成分究竟是湖水还是灯光了。我在心里盘算，一会儿阿滚出来的时候，倘若我弄清楚了它是水，就说它“前仆后继”，倘若是光呢，就说它“一明一灭”。但我不该想这些，我的本意是出来透口气，并寻找我的象。

至少在阅读的层面上，此处可以看作是作者的夫子自道——”一明一灭“或者’前仆后继”都不重要，关键是“出来透口气，并寻找我的象”。
小说中类似这样的段落是我比较喜欢的，这当然不是基于其隐喻意义上的，也不是仅仅在于想象力飞扬和语言打磨等等技术性因素。而是因为作者更为根本性的诉求能够在这样的文字中被彻底的贯彻。
致力于打破传统小说的叙事形态，似乎存在着“散文化”和“诗化”两种不同的向度，而石留显然是后一种方向的实践者。在这篇小说中，情节的荒诞或者说超现实的旨趣都不仅仅是作为一种手段被使用，而是更多的具备了本质性的力量，并凸显了叙述者视点的主体性。而语言，作为这一切得以成立的最后凭仗，在意义之外也拥有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