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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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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1: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童年记忆中总会有许多的The First Touch。比如第一次接触到放大镜,我就真的也跟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一样折腾了好一阵子。当时整天拿它聚光烧蚂蚁来着,残害了无数生灵,罪恶深重。
  第一次跟人闹矛盾的事现在我还能记得很清楚。当时是跟小涛,只因为一张烟盒纸,他打了我。我看他人高马大的来硬的自己势必吃亏,就跑回家让我妈去他家理论。后来我妈就带着满脸泪痕的我找到他妈,说你看你家小涛把我们登宇给弄的,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很委屈的样子上前说,我的一张烟盒纸,他想要,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她就连忙俯下身子一边用手为我抹泪一边安慰说好孩子别哭你看一会儿他回来我怎么揍他。然后我就很满意地拉着妈妈的手回家了,满脸泪水却也非常高兴的。
  但毕竟是冤家路窄,当天晚上在我们玩那个捉迷藏的游戏的时候我就又看到了小涛。当时我毫不犹豫地就从地上捡起一石粒什么的往他那边扔了过去,然后掉转身就往家跑。结果不到十分钟,他爸就拉着他找了过来,对我爸说你看你家登宇把我们小涛给弄的,头都流血了。不过幸亏我爸以前是学医的,还开有个把诊所,随便给他包扎了一下也就差不多没事了,要不那次恐怕老子就要赔大了。而终于在我爸满脸歉意好话不断地把人给打发走,就立即放言说要教训教训我,我怕得不行,愣是躲到姐姐的房间里睡了一夜。

  那时候我就有个梦想是拥有一部电子游戏机,就是可以拿在手里玩俄罗斯方块的那种。而且估计那才是真正的所谓梦想,因为整天做梦我都在想着。当时我总重复的一个梦境是,我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而每次都是我走在最前面,然后突然就看到地上有一部电子游戏机,我连忙上前捡了起来,却怎么按都没反应,打开电池盒一看,哦,还没装电池呢。

  那是在小学一年级,印象很深的是那一年的学费是二十七块钱,孩子们最怕的是打针,每次在我爸领着防疫站那帮子实习医生来学校时,都会有许多人四处逃窜,而我就主动带头上去,迎着老师赞许和同学们敬佩的目光,很光荣的。那时候老师的时间观念似乎也都不怎么强,还时有老师请病假什么的。后来每次再上课三分钟还不见有老师来的话,我就会以班长的身份告诉大家今天我们老师又请病假了,我们可以出去玩,然后就一起跑到野外各玩各的。
  当时我总选择跟一个叫郭献伟的家伙打扑克赌钱。现在我对郭献伟的印象就仅止于他爸是倒插门嫁过来的,他人总爱说完一句话就吐半口吐沫在地上然后咽下剩下那半口接着说。
  我们坐的地方就总是青青的草地,不远处是大片大片的石榴树,到季节会开出很多红色的很漂亮的花。我们赌的钱是虚拟的,数目却实实在在,于是第一天我输了一块四,第二天就两块七了,第三天是三块六,终于到第四天到了四块八的时候我宣布不跟他赌了,他就伙同一个叫自强的家伙每天追着我要钱。后来那个叫自强的家伙就死了,当然,是在我还过钱之后,而且不是我干的,要不我也就没本事坐在这里写这个东西了。他是误食了许多什么药,属于无意自杀但却顺利成功。

  有时我们还钓鱼,挖蚯蚓作鱼饵,拿渔具往河边某个角落一坐,微风轻拂,那感觉是心旷神怡。钓久了就会发现,不同的鱼吃钩的方式都截然不同。比如大鱼吃起钩来就显得极其稳重,小鱼就明显浮躁许多。

  小学三年级学过《自然》后,看到那上面的小朋友一个个放飞小鸟时的那个高兴劲,我的梦想就也变成了能够放飞一只小鸟,并立即付诸于行动,且愈演愈烈,每天放学都呼朋引伴的几个家伙一起往野外树林子里跑,一路过去就全都是高高低低的田地,有时能看到大片的茅草,对于经常来这里玩的我们来说也常常可以发现并区分出许多种药材来,枸杞子什么的。田间地头还会有水沟或者是池塘,荒废掉的,里面就都是些芦苇,附近常有野鸡野鸭野兔之类的东西出没。有时有人带狗来逮兔子,那兔子跑不过狗,往往在性命攸关的时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闭上眼睛就往水里跳,来以死求生,结果是频频咽水,狗却是懂水性的,不紧不慢地游着过去,咬起兔子就上来了,或者调皮一点的,先把玩一阵子再咬。
  一般在这样的环境下的树林子里很容易寻到鸟窝,我们的习惯做法是,找到鸟窝就把幼鸟带走,然后整天跑着去捉蚂蚱、蟋蟀之类的喂它们,待它们会自己飞能够自理生活了就拿去放飞。当然中间也会有许多的Amazing。比如有时会在鸟窝里看到盘作一团的蛇,还有田鼠什么的。当它伸头与正往里看的你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能吓活死人。有的窝里还只是未孵好的卵蛋,那就要再等待一段时间再掏了,兄弟们每天推算着那些鸟窝内部的现状,待时机成熟就一起过去,乐此不疲。

  那次就是要掏一个估计着该有幼鸟了的鸟窝。我们出发时天就显得阴森森的,要下雨的样子。几个人还是坚持赶了过去,途中遇到俊魁,这家伙现在和我同一所学校,那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叫发户,而我们都叫他寡妇,当时看到这家伙时他就在牵着一头驴要去麦场帮忙。当时要下手的是小涛,当我们站到那棵树旁的时候天刮起了风,小涛有点要打退堂鼓的意思,想放弃。我就鼓励他说别怕你一定能行之类的,我想若是换作现在我一定不行,最起码碰到伤亡事故之类的事情算谁的都还是个问题。不过当时在我的鼓励下小涛终于还是勇敢地爬上了那棵绝对称得上参天的大树,并顺利拿下了鸟窝。当他在树上说窝里有两只小斑鸠时,风开始变得越来越大,直到狂风夹杂着尘土大有要席卷一切之势,几个人在风中狂奔,随后树枝树干的断裂声是不绝于耳,又过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座果园的看园人用的茅草屋,就一起躲了进去。风势稍减,下起了几十年不遇的冰雹,状如单晶冰糖的冰粒,很好看。

  后来据本地气象站发布的消息,那次大风的级数是八到九级,天气转晴后天际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我们回到家才知道那天发户被一棵拦腰断下的大树给砸到,晕了过去,好久都还没醒来,他家那头毛驴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而且再没回来。幸亏当时周杰伦还没出来,要不恐怕他真的就要我亲爱的驴儿啊几下子了。

  那次带回来的那两只斑鸠就由我给养着,我还弄了只木制的箱子给它们作巢,整天有空就喂,对它们是爱护有加,几乎把它们给喂成了鸽子。最后估计它们是对这个新家有了依恋,该放飞的时候是赶都赶不走。直到那次我家房屋翻新,斑鸠一时没了住处,就整天在附近乱飞,一天邻居拿气枪打下来两只,我疑心就是它们,但没敢过去看,怕得到证实。

  初中一年级时,有个长得很难看的女生向校长打报告说有个省姓男生老爱骚扰她,而问题是她又实在说不出那个省姓男生的名字。其实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说很难,我们这个姓比较特别,全部姓它的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全都叫出来让她来认也就是了。只是当时学校采取的措施非常极端,就是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找出来单独审问。结果是没有结果,校方唯一的收获是弄断了两条桌子腿,致使包括我和发户在内的一大帮子人好几天体会不到坐的感觉。事后发户就说他们当我们骚扰人就把我们给整成这样那我们不真去骚扰两个岂不是亏了。
  这个提议很好,我们就这么做了。于是此后人们就常常可以在桥头那一带看到一群流氓样的人走来走去。现在在那里随处可见的也就都是些象我这般岁数的孩子,会唱刘德华从《忘情水》到踢出一个未来的所有歌曲,却不知道周杰伦林俊杰孙燕姿,更别提杰克逊布兰妮奥斯什么汀。他们是那种夏天里会光着个膀子穿条短裤哼着小曲在街上闲逛的人,见到有漂亮的女孩子出现会吹很响的口哨,都是很满足的样子,是那种纯粹的感觉。女孩子一个个的也都特害羞的样子,会迈着小碎步在街上慢慢走路,看到有成群的男孩子会脸一红把头埋得很底地匆匆走过。不会象城里女孩子这样见你穿件新T-shirt都要拉着后领看到底是以纯邦威抑或是Jeanswest。而每次看到他们我总会思绪万千,一次又一次重新拾起那些我舍不得放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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