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建筑从来就不是一种艺术。其实中国的绘画与文学虽出于文人之手，也是十分生活化的。中国的艺术从来不自外于社会，也从来不欺骗社会。雅俗共赏称为大众艺术家共同追求的目标。自明代以来，艺术完全属于大众，不论是画家、和尚，还是道士，其所画所题，概为民众所能了解，为人人所能欣赏。自皇子至庶人，在艺术面前一律平等，艺术并不以某一阶段为对象；其描述的内容也为大众所深知。

自这个角度看，中国没有真正的专业艺术家。即使是商业化以后的江南地区，画家也不完全职业化，他是一位特别有灵思的文人，只有西洋传统中才把自己的生命赌在艺术上，为自己的理想而一时不求闻达的精神，与民众采取对立的立场。建筑从来不被视为一种艺术，但到今天，如果社会大众接受建筑为一种艺术，那么他们所要接受的是一个属于他们的建筑，而不是象牙塔里的东西。中国人不要个人英雄式的艺术家。

——摘自《建筑笔记》。汉宝德。

批：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