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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溆很久没上网了,原因是学校机房在六楼。沿海的风很大,花溆在这呆了一个学期也没适应过来,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缩在宿舍的床上,看书看照片摆弄相机。书是《聊斋》、《诗经》和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
被平构作业压得不敢去上课,幸好老师体谅地说期末前做完就会有成绩。最近花溆去了趟很有名的洛阳桥,步行也就十几分钟,景致和学校一样让人失望。花溆没几张照片,这是她第一次自拍照,第二次摄影作业。相机搭在一个有被子枕头书娃娃之类构建的不平台上,摇摇欲坠,弄得花溆表情僵硬。

生铁在一个单位里干了整整六年,一想到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可以说,他工作的头几年还是勤勤恳恳的。但不久前,生铁的一位同事在自己的家中离去,这使生铁受到很大影响。他想自己是不是在一个地方“养”得太久了?
也许人的衰老和年龄无关。他感到一种疲惫,虽然他和女朋友站在一起,还像个学生。但他觉得内心已经老了,老到对于生活中的任何冲击都表达不出什么明确的观点。也只有年轻人,才不断有新的观点要表达吧——面对广袤的生活,有时你能说些什么呢?
观点虽然少了,但是抱怨却多起来。一向如同跑堂的对待顾客那样客气对待厂商的他,现在有时竟也会犯起臭脾气来。干了六年,他才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工作是不能凭兴趣来干的”,美工MM听了笑着说他总算成熟了。

12月,天气开始寒冷,由于岗位调动,赵罡搬到了一个可以晒太阳的办公室。他在暖洋洋的阳光里,时不时的感到惬意,甚至还有点冬日阳光下的些许骚动!
近段时间以来,他做过不少事情:去上海做了一个展览,去北京搞了一圈考察,做了一个酒店工程,拿到一张汽车驾照,写了一本艺术教材,上了一个月的素描课,每天至少望着办公室玻璃窗外被冻死的芭蕉树发几分钟的呆,听半小时港台庸俗流行歌曲,说几句无聊的关心话语,哼几曲黄色小调,看一会恐怖电影
,写几行软绵绵的博客,考了两场无关紧要的考试。他以为碌碌无为地就可以过掉一生,但是身边事情确实很多!所以,几乎每晚11点他才能回家睡觉,早上8点又得起床去工作。见无数的人,说无数的话,饭吃的肚子很胀,屁股坐得很疼。每周一次的羽毛球训练已经没有丝毫效果!但运动后的那场会餐总是吃得很开心!
赵罡盼着春节快点到来。无意中,他要奔三了! 
毒角猛犸四处借债。他后悔过早告诉家人自己找到了工作。自那以后,家里果断地切掉他的经济来源,完全没有考虑任何事情其实都需要有个过渡。为了明天早上六点能按时起床,他打乱生物钟,晚上九点半就惨兮兮地钻进被窝。阅读大量的广告策划例集之余,他重新看了一遍格非的《树与石》。写作是件奢侈的事,他不敢把自己目前写的东西称做写作。像现在这个状态,他连日记都不敢写。
如果你在西安某家网吧的一个小角落里认出毒角猛犸,他会向你展示的一个小广告:一群医药专家研究呀研究,终于靠着远古传下来的秘方,研制出一种包治百病的创可贴。靠着它,老人家可以重返秧歌队,而年轻姑娘又可以展现她富有魅力的舞姿。他还会告诉你一个剧本是这么写的:一个单身大龄青年,事业有成,父母拼命给他介绍对象,最后他烦不胜烦,找到一个农村来的单纯的小姑娘,和她签定协议,让她装做自己的女朋友……当然结果谁都知道,他跟那个姑娘真的好上了。
猛犸记得有一个很有名的广告人说:“你要懂得为没有尊严的事业注入尊严。”他安慰自己说:“有一天,我会用到这种药。有一天,我会租一个女朋友。”
 近来北京奇冷,小村咽喉发炎,疼痛不已。家里的暖气经常堵塞,不是凉就是烫得厉害。他最近神经过敏,怀疑周围的很多事情。彻夜失眠,睡不着,玩游戏,不看书,不写东西,再睡掉整个白天。拖房租、借钱不还,到处蹭饭。身体消瘦,没有食欲,没有情欲。没有脂肪,只能在这个冬天里瑟瑟发抖。

硬硬的还在在一所中学教计算机。一周六节课,工作轻松,偶尔想揍学生。有更的多时间来看小说,乔伊斯的《都柏林人》就是这段日子看的。他觉得这本书太牛比了。周末,他就彻底闲下来,偶尔会一个人踢踢球,打篮球则和学生一起,但他从没赢过,经常被凌辱。
他毕业半年了,已经不像前段时间那么想念大学生活。有时候,他感觉很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姬中线新买了一条运动裤。每天晚上十点钟,他就偷偷穿上它,在十平方米的卧室里,一遍遍练习百米。前不久,他从书店扛回家一套辞海,他觉得至此成为一个作家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
他四处奔走,经常被人误会。人们都以为他是个女的,是个韩国人,没准儿还整过容…… 姬中线认为,自己一共有两个,一个沉默,一个张狂;一个喜欢斯诺克,一个爱喝冰豆浆。
他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二十七岁之前,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写了一部《阑尾》。他发誓要写完它,写掉它,写光它,写没它。 漫长的创作,成功后短暂的喜悦,然后是毫不犹豫的毁灭。

像死不了一样同学自从辞去辛苦的企划工作之后,一直悠哉游哉地过得比较幸福。除了做好全职女朋友之外,还积极地戒烟和参加各种party。
不过最近也有些小烦恼。自从搬家后死不了欢天喜地地拥有了自己的独立暗房,又重新布置了影棚。可是客人却很少。所以多余的空闲时间给死不了同学创造了很多制造白日梦的机会,但是天上掉大钱包的事情似乎好像不会经常发生,幻想着财富的死不了不禁感叹经营地下作坊式的影棚有多难,不过她坚信,在圣诞节和新年之前的全家福套餐会给小影棚带来一丝生机。

这几个月来,挑白白依然延续着作为报纸编辑的工作,H13是他的编辑号,就像其他许多证件和工具的编号一样,它从2005年3月下旬的某一天
开始以完全独立的姿态出现,一直到现在。它的存在方式是以印刷体出现在每天的报纸上,一般都在稿件的最末端,通常数字13会套上一个圆
,它出现的原因是编辑作用的提升,以及为了更明确地显示一种生活在工作的映象。可是,究竟为什么是13呢?这个问题挑白白问过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他们的回答众说纷纭,但大体上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挑白白的问题十分无聊。就像H9、X8、L26、S17等等号码,但这些数字的存在被用来讨论时,只有它的持有者会感到光荣和温暖,实际上,13最大的意义就是表现了挑白白这个人,或者至少证明了他是个──偶然的存在。
13这样一个奇数现在让挑白白觉得无比的幸运和舒适,它蕴涵着这大半年来挑白白在这个城市中征服和损伤的时光。他的求职,他的焦虑、他的不幸和完整,那一切都通过这个奇怪的奇数从授权人的口腔里安插到了他的命运之中。他的生活正一天天变的美妙起来。“可为什么是13呢?”

司屠上半年去了一趟北京,见到一些朋友,朋友们都活得不错。北京也很不错,让他怀念。前不久,司屠去了云南,回来后就很少上网。晚上写作,白天上班。没有交往,没有朋友。他已经过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只是有时候,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会有那么一些厌倦。他知道厌倦不好,但这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你之所以被人攻击,是因为你有漏洞。关于写作,写作就如同填补漏洞。那么,写作就是在写作。金海曙说:“写作有的时候更像是修行,是一个人的事情。”司屠觉得说得真好,他眼里的写作就是这样了。
最近读了《金瓶梅》,他很喜欢书里那种坦荡、一往无前的感觉。 
她是介事。 她夏天至今的私人生活(无公共生活)无外乎擦地板、洗床单、拍照片、睡午觉、逛公园,以及研究红烧肉和皮蛋瘦肉粥的更高境界的做法;最奢侈不过去某茶餐厅以一杯奶茶看一星期的《东方日报》;最远不过在初秋时节南下回家一趟;最烦恼不过看皮皮鲁系列童话看到欲罢不能。最近她迷上了两块钱一袋的爆米花,她最新愿望是天下掉下一台单反相机,无声无息地钻进她温暖的怀抱。

In pace每天除了拿报纸倒垃圾不出门,也少登录斗志燃烧的MSN。In
pace决定从此不吃某薯片,主动学唱一首法语歌,研究没有去过的香港和法国。In
pace听说日本要地震,为世界而忧患。In pace的初稿迟迟改不了,她首次动用HOTMAIL与陌生人通信,还发现鲍春来对球迷很不错。需要说明,In
pace是偶尔发热的球迷。 
伊洛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被流放到这个村庄,与一群健康的村民为邻。男人用废纸片卷烟丝,女人留着不常清洗的长头发。伊洛二十了,站在六楼的窗口还看不到自己的未来。白天的漫长与夜晚的珍贵让他成为一个嗜睡症患者。在没有压力的生活中,他怠慢一切。戒那戒不掉的烟,写合自己心意的小说,厚着脸皮跑到院办公室为旷课开证明。
伊洛偶尔进城公交车穿过白虎山隧道时,秋日的明媚阳光总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猛然砸下。十一和女朋友去天水爬山拜佛照了照片,他希望女朋友的族人不在黑蓝,否则会死于非命。在学期末呢,伊洛决心暂时做个好学生,忙于应付各种考试。早起去睡回笼觉!学校的草坪上种的是麦子。每次路过他总会想,有一天,它们会变黄。

4b铅笔不吃不喝不做声,3天只发了1条短信。她蹲在出租屋里,用笔记本计算机散热取暖,用狼毫画油画,用手机遥控电视机,烤了几块饼干挂在窗户上──好看。有人跟4b铅笔说2b铅笔就足够好用了,4b铅笔说她还是比较软弱的用4b,又黑又软,滥做一摊,等待发酵。听说汉城来了几个中国艺术家,搞了个“共产主义艺术展”,没脸去,不是党员。4b铅笔准备猫冬了,上周在雕塑教室蹲了一个礼拜,人体制造一样,到现在还没有烧出来,效率有待提高。最近几天4b铅笔还给彭大泽写信,一个老头,说万有斥力,苹果不是被地球吸下来的,而是被星星压下来的。4b铅笔就问他怎么解释宇航员在太空中流不出来眼泪是怎么回事,他说F宇宙飞船大于F眼泪,所以眼泪没被星星压下来。

以前都是讲别人撞头的故事,现在轮到赵松了。几乎是没有前因后果地听到砰的一声,头骨撞上了玻璃。一种金属的声响从玻璃里面透射出来,从脸部穿入头颅,再从耳朵里疾飞出去。没有击碎旁边的玻璃杯。幸好赵松本能的反应还在,在眉骨撞到玻璃的一瞬间脖子就开始向后弯曲,但由于惯性的作用,眉骨以下的眼睛鼻子甚至嘴唇仍旧依次亲吻了玻璃,只是力道减弱了许多。赵松的眉骨上面破开了细小的一道伤口,渗出本年度黑蓝的第二滴血。此刻他没有想到之前另一个倒霉鬼。MOCA里的服务员忙不迭地道歉,拿来了大叠的纸巾,这时候赵松反倒心里安静了,一张张地用着纸巾,血并不多,没多久就凝固了。赵松说,整个过程活像做梦。

上星期五铁哥和老板跑京珠高速,从郑州到息县400公里跑了四个半小时。一路上雾蒙蒙的,间或有细小的水滴打在玻璃上,铁哥说慢点,老板说高速上慢下来有人会亲你的屁股,你愿意有个黑老爷们的亲你?当然铁哥不想,还是稳当些好,他自然会心疼他的老蓝鸟,铁哥就不操这个闲心了,睡吧。从西平下路的时候雾变成了细雨他们要走一条近50公里的新路,在汝南地界看到路上铁皮横幅“梁祝故里”铁哥睡意思顿消──原以为梁祝是南方水乡的故事,怎会在这里?接着又有箭头指引“XX书院”“梁祝读书处”,窗外飞逝而过的红砖土坯屋垒平淡无奇,这400公里都是一样的景色,一直到水杉在田野上划成网格状的息县,老婆打电话对铁哥说家里来了两个她表弟和弟媳,酒桌已经摆上了。
铁哥反而成了闲人,除了到两个学校里催催帐,就趴在院子里侍弄菜园,做做饭遥控一下公司里的业务,到网吧看看。老英在野又被灌翻了,听说是被以前写诗的一个老友及其夫人合作才有此惨像──铁哥和午夜茶客在羊汤馆里千呼万唤也不出来只好作罢。茶客集资的县委家属院小区在铁哥住的家属院后面快要完工了,200多平方的两层欧式小楼才交了18万,现在就有人出21万要买,铁哥说你英明啊,还是咱息县城住着舒坦。陈先发的诗集《前世》寄来了三本,铁哥预备找他要十多本好回郑州送给他们换酒喝,看来老陈不怎么主张这么干。几乎都是在厕所里读完的,这是铁哥的习惯,平时不读书,这倒成了家风,卫生间的洗衣机上除了诗集就是童童的《小读者》老闫的《现代家长》──这还是左后卫一如既往的每期寄过来的,他现在就靠编这个吃饭。
回息县的前夜为欢迎琳子到郑州,铁哥终于要大方一回请客,到位八人,喝了5瓶鹿邑大曲,花银子130两,便宜啊。席间罗羽中途就昏昏然重复他指点江山的名句“傻逼,傻逼,你们都是傻逼!”铁哥和老左他们都做不在意,径自侃他们自己的,能被老罗骂,也是幸福。临出门的时候老罗又和后卫抱作一团,然后各分散。

九月以来终于有了清澈而无目的的风,这是唯一一件值得去高兴的事。不时降临的雨冲淡了广州的体味,于是植物的形象逐渐清晰。葵常经过的道路,落叶缀满了草坪。滑翔的树梢传来的颤动,是熟悉的频率。对于苦陷喧嚣的自己,失眠是笼罩其上的一朵巨大的雨云,怀疑则是另一朵──尽管它更温和些,也更无用。
哪怕尽量小心隐藏,意外仍旧时有发生:某天,你发现从小便熟悉的紫荆拥有另一个名称,它的拉丁学名:pauhinia
purpurea。刹那间,这个陌生的记号击中了你,它不停息地援引着:黑暗与未知。 
对邱雷来说,这个本该静止的世界从来都不缺少变化,只是动态两个字包含的不安全感,让他由衷地拒绝。这一次,他花了一个月时间把自己变得失落萎靡,充斥着性交意味的日常对话里,他一次又一次虚构着记忆,以此来证明着存在是可信的。(像冰棱花盛开在安徽乡下。)在某一天,他激变了。他开始说话。最突出的是开始组织饭局,在广东“敢于乡下”,敢于从各类动物器官里汲取过剩的力量,也敢于直面夜晚的电话。星期五那天,他的手举着听筒,和自己僵持了6个小时。与此同构,在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彻底淫荡的人。于是,他们湿了。

洪洋的脑袋上现在多了两根绳子,他企图依赖这两根绳子捆绑好他那道眉毛里的疤痕。伤口长约30毫米,深约5毫米。
那天上海一切正常,洪洋在放心上海这座大城市之后,开始往一扇高大的门外走去。他想出去抽支烟。需要证实的是,当时洪洋的周围并没有任何异性,连美术馆外的路都空无一人。洪洋可能想着他即将开写的两个小说,可能想着他思念已久的姑娘。正当他的手掏向香烟──说时快,那时迟,他已经撞上空气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外面喊着“芝麻开门”,一扇玻璃门朝他撞来。更让洪洋愤慨的是,当他捂住血流如注的眉骨,抬头一看:那扇玻璃门居然没任何裂痕。
在此之前的二十五年里,每次看到高大透明如空气般的玻璃门窗,洪洋都会想:“谁要是撞上去,还真他妈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瓜哦。”
 宇文光最近仍然在专心于学业和阅读。他希望能写得更充分一些,更勤快一些,主要是想克服惰性。
他戒烟了。在空余的属于自己的时间里,他阅读并坚持写笔记。有时会去舞厅。当然,一定会踢球。据称在球场上,做为同样位置的皮雷,突破是没有宇文光犀利的。因为宇文光和罗比尼奥一样,喜欢并擅长踩单车。比如今天,左前卫宇文光过人后助攻七八次──本场比赛他一球未进。
最后透露一点:宇文光学校女生very多,漂亮的也very多,但有趣的very少。恋爱情况么,据他自己说,一切还处于位移当中。

关于朽瓣的近况,可以列一张长长的清单,丰富得像北京灯火辉煌的夜市。朽瓣现在天天被老板骂得崩溃,极易犯杀人罪,杀的第一个人却很有可能是自己。只要是活儿都接,朽瓣恨不得把所有的人民币挣到自己腰包里来。在北京街头,堵车的时候朽瓣总觉得凄凉,车流就像世界末日前的漫长。至于刚结束的中秋之夜,朽瓣醉酒至人事不省,倒是多年罕见。在烦恼和喜悦中,朽瓣总觉得很快就有机会开始下一个伟大的计划。
前天聚会,朽瓣打了无数个电话才和大家接上头:一个表面偏僻、实际上是闹中取静的地方,据说有好吃的四川省政府驻京办事处做出的川菜——重庆妹子朽瓣觉得确实很像川菜。朽瓣在后门打电话说在门口,接应的人在正门接电话说看不到朽瓣……颇费一番周折,最后终于和组织联系上了:陈卫看起来比几个月前气色好多了,很显年轻;顾湘左臂有个哪咤;旋涡把情侣去死的T恤寄丢了——朽瓣对此不幸深表同情。

王敖给学生讲庄子,心里默念“白鹅一般的女孩子,不要拉我下水。” 
有很多事情正在错过老军,也有很多事情正在遗忘老军,这些他都不在意。因为他既不热衷于回忆的艺术,也不热衷于遗忘的技术。状态,是一个恰如其分描述其当下的好词,因为它暗示了某种凝滞与……不动。其他的没什么了,真的没什么了,除了每天阅读所有的社会新闻——不是为了猎奇,不是为了发噱,仅仅因为那是工作。

驴头狼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内心经常感到一股一股涌出的宁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要研究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是他擅长的。 
总有这样的时候,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拿多年前看过的一本煽情小说里的话讲就是“沉在七月的河底。”我在此侧,现实生活在彼侧。《最游记》里有个家伙说——我真羡慕那些马上就能想到“愿望”的人。要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然而身体有欲望,强烈地渴望生病:胃肠炎、急性咽炎、肾炎。并且遂了它的愿——“金钱草,溪黄草,定有一味医我的药。”
于是入不敷出,心里迷迷蹬蹬,终于从书店辞了职。“我从车窗内窥到果园/那块模模糊糊的薄云/经历了春天的风暴。”就这样,我回到家,怀着迷惘的心情,规划自己不确定的未来。听黄耀明,翻阅各种各样的IT培训简章和职业资格考试大纲。偶尔坐到电脑前,不经意间,看到我姐姐说:
“…… …… 但午后我将回来。这个 天真的人的乌托邦 水流转,手推动,古老又安全 有生命者不平衡 坏根苗十之七八,
为他们没有必要想象 没有必要想象一个乌托邦 于是我就在岸边留下 于是我就在岸边留下。” 
石康在《晃晃悠悠》里很恶毒地嘲笑了摇滚青年:现在北京人笼统称之为摇滚。当时的人们可没那么客气,人们直接管他们叫傻逼。于是,赋闲在家、依靠来源并不稳定的微薄稿费度日的盲流欲望的旋涡这么描述它自己:对这行当,当时的人们笼统称之为SOHO;现在的人们可没那么客气,他们直接管这个叫傻逼。
而三百块的地下室生活日渐近了,你们没钱的SOHOer,祸哉祸哉祸哉。
看着天空上一轮尿色的月亮,欲望的旋涡想起80后作家神罗小说里的一句话:现代生活是垃圾。

酣畅淋漓上山下海喝啤酒和游泳的夏天之后暂时老实了,窝在家陪五个月大的小猫,它在上个月月亮最大的那天凌晨从八楼往下飞了一次,现在基本恢复如常,除了条纹更清晰、黄白更加鲜明。因为没钱了,而且想要抓紧时间写小说,减少外出活动,夜游基本谢绝。偶尔请人看个DVD,被请吃碗大排面。逍遥,自在,何况这是北京最漂亮的秋天,又不舍得离开了。找到了就在家门口隐藏的夕照寺,它在一个水泥墙里,屋檐上也长满衰草,收废品的人和神秘的人好像住在那里面,地上除了齐腰的野草,还有绿色施工网铺着,还有空的褐色玻璃瓶,上面写着:保肾糖浆。

小宽其实没有变得更宽,当然也没有变窄,继续在北京各大酒店饭店穿梭,如同胖蝴蝶。与以前不一样,现在更多的是饭局,而不是喝酒。饭局是应酬,喝酒是性情;饭局喝酒点到为止,喝酒则是破釜沉舟。近几天以来,清点去过的不错的餐厅:小王府(王菲李亚鹏结婚就在那);野柳别馆(香山脚下可以看露天电影的地儿);久品香(报社附近的小馆子);沸腾鱼乡、蟹老宋、王府饭店、斗牛士牛排店、8号公馆、三阳居涮羊肉……但是最好的一个确是劲松附近的烤板筋。
要是你这么吃,你会宽吗? 其实最令人高兴的是前两天的一个天下午,小宽携带家眷桑球去了地坛公园。在那里,桑球买了很多便宜衣服,便宜得超乎想象,上衣都很精致,出口日本的外贸货,三元一件。他们挑呀挑,挑呀挑,一共卖了14件衣服,花了平时买一件便宜衣服的价格。桑球说: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么便宜的事了。小宽也觉得这真是一件便宜的事。好像天上掉下来馅饼。
小宽和桑球在地坛公园里坐了坐,看到一些女人在练瑜伽,其中一个漂亮,宽松的白色衣服,可以从缝隙里看到洁白的腰;再然后,他们就去吃饭了;再然后,他们去了麦乐迪唱歌。
前些天还去听了杨黎朗诵诗歌,他用四川话朗诵。其中一句提到一个词:大摇大摆。小宽想我现在大摇大摆地生活,但是并没有宽太多。要是宽了太多,小宽就成了大宽,而不是小宽。

经过了闷热的两天,今年的第三次台风泰利日前路过南京。不过由于前两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被宣扬成无比恐怖的台风一旦登陆南京,就好像遇见一位丧失魅力的坚强妇女,萎得像头纸老虎。南京人民对台风也没什么兴趣了,若无其事地各自生活,房顶还是房顶,小树还是小树,事后翻阅报纸悠闲地查看台风过后外地的伤亡人数。有幸躲过头两次台风的洪洋以为在南京要面临泰利的考验,谁知又是微微的风,细腻的雨,除了增强秋意,没有其他征兆。甚至台风过后,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空气清新,阳光像玻璃一样薄脆,街上飘着糖炒栗子和桔子皮的香味。洪洋无比惋惜地说:又来对了地方。

8月份童末在北京结束了A面生活,回到家悠哉哉继续经营自己发酵面包一样圆滚滚香喷喷的B面生活。
最近同时迷恋上了安东尼·布朗,纳博科夫和《万物简史》。三者都可以带来童话灵感。童末渐渐把日子架构在童话之上,热衷于把各个灵感组合成一个故事的游戏,并且以同等热度迷恋着李宇春和felissino的各种小东西。
入秋后拉了7次肚子,买了泳衣和救生圈却还是没去成镇上新开的游泳馆。南方最近落了很多雨,半夜河里响着船声和水声,童末发现每当自己想好好听听它们时,就又要离开它们了。

郭向华正在看电视上转播的LIVE 8,很兴奋,主要是又一次看到了,世界上有这么多穷人,恩,说是每天有八万人穷死。看来她还不是最穷的。又看到了非洲饥民妈妈怎么做饭给小孩子,有的是捡几个石块煮着骗小孩子睡觉,小孩饿得睡不着,妈妈就一直很有耐心地煮着,苍蝇在她和她的小孩脸上乱飞。还有个妈妈稍微厉害一点,做泥土饼给她的小孩吃,泥土饼看起来灰扑扑的很恶心,看得她马上生火做起夜宵来。然后郭妈妈的电话也来了,说周五他们刚小学同学聚会过,今天早上一位同学就心脏病死了。

neat最近去了一趟澳门,在葡京赌场不幸被人盯梢,穷尽智慧才得以脱身。吃过了葡国菜汤,蛋塔,又去了几个教堂——那里的宁静打动了neat,在那里守着圣经坐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看了一会孩子们玩耍。现在,neat人在内蒙古。通辽这座小城适合做一些安静的事,临屏的时间急剧上涨,总是在白天做一些翻译,晚上临睡翻翻诗集,小说。每天听一些音乐,口味平常,最近比较喜欢《晚安,北京》,因为情境相似:和着午夜的出租车和雨水刷洗马路的声音,沉沉睡去。

黑蓝无线电消息:凌丁到城南已经两天了,这里是汉城的乡下——上海人嘴里常说的乡下,韩国人应该也是这样觉得。乡下很不错,住在山上,带去的电风扇全无用处。来往的道路一概高低起伏,坡度大都称得上陡峭——四十五度以上,道路又颇促狭——并排两辆车而已,或停或行,左右自如,这使凌丁小两口不得不对这里人的车技颇为佩服。
今晚的计划是去华克山庄餐馆——吃自助餐,完了去华克山庄赌场——看人家赌博。明日去南部城市光州,听说是“美之乡”,“味之乡”,“校之乡”,不过凌丁只是冲着“味”去的——但也听人说,除了辣也吃不出什么。
这里网速奇快,但输入中文奇慢,真他妈的让老凌有异乡感。 
6437最近写诗的时候恐慌于一种枯竭的状态,于是将兴趣转向小说,迷上纳博科夫的《奥勒留》,或者干脆总结起自己短暂的诗歌生涯,编出形式大于内容的自印诗集《盛夏十行》,6437的同事们说:“设计,经典的;版面,漂亮的;字,整齐的;内容,改改让我们看懂就好了。”
6437最近的郁闷是看柠檬巴萨9∶0狂涮健力宝,看疲软中国战平替补小日本。6437最近的梦想是看《七剑》,每天喝2.5升的百事可乐,十一带女友回北京,拜访在《妇女报》默默奉献的高帆同学,到王府井闲逛,到未名湖喝酒,到什刹海划船。
总之,6437的怀旧情绪与日俱增,比如疯狂写blog,比如早上等车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人拿着一捧新鲜的百合,恍惚中有一种幻觉,那些流水般悄逝的现在和过往,像一朵巨大的百合花,插在他回忆的花瓶中。

黑蓝南京记者紧急报道:革命同志罗倮最近饱受高温摧残,生活也乘机更加混乱,“但基本上还能还能把持得住!”为了避免大家担心,罗倮立即抖动双唇自我安慰。虽然暑假早已开始,但是火炕般的家里实在没法呆,在电扇的嗡嗡声下挥汗作画接近自虐也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如今早已不是怀揣“越苦越艺术”的粪青,于是每天躲到办公室吹着冷气上黑蓝,这又带来另一个问题——“生活就是顾此失彼!”罗倮断言,——家里的“如意”疏于管教,它胃口大开,饭量惊人,常在半夜里外乱蹿,严重影响老罗的美梦;老罗在黑暗中睁开他那近视的眼,终于狠下决心辞去学校的美差,准备把自己扔进上海的花花世界,对前途命运一无所知。生活还得继续,思考也要延续,作品也得突破,在总结技术的同时体会表达的鲜明立场,“变来变去,还是割舍不了对伤害的迷恋,”,老罗口气虽认真也无奈。画画得很快,颜料也用得极其的疯狂,贴在论坛上的《大便便》也让大家稍微领略了其疯狂程度,据说大管的钛白不够几板刷的,尺寸也在大伙的鼓动下决定非两米不画,“感情问题?”老罗抬起镜片后的小眼,随后说了一句貌似前因不搭后果但实际上非常合理并且经典的话:“感情问题上基本上是一线式的没有大的拐弯和波折,这也形成了我目前的形体和块头。”

莨快“七”岁了,天热她剪了短头发。在日本的七年里,第六年,莨才第一次有点喜欢日语发音,因为听一个爆炸式发型的老妇人朗读勃郎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发现一些语言中的快乐。莨住的地方,名字里也有个“鹤”字。虽然莨还没像尼尔斯一样飞起来,也常常为这个地球有些小感动。最近,竹久梦二的诗集《纪念日》初译告一段落,里面的小孩吸引了莨,他活在100年前。里面有鬼故事,也有孩子眼里的千只短发鹤的飞翔。但七岁的莨不快乐,鬼故事渐渐听不到了,很让人怀念。莨准备向竹久梦二学习,并尽快结束六岁到七岁间的幼年诗歌的整理。

十几天前,刚好是Dulcetliu来广州十年的日子。似乎十年只是一个转身。但Dulcetliu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老到记不住家人的电话号码。而此时,还可以仅仅依靠回忆就可以说出事物的准确位置。在衰老来临之前,也许唯一的途径就是用另一种方式说出它们,使它们得以短暂地保存。目前最希望的事情是改变自己懒惰的习惯。现在Dulcetliu除了重看书架上的旧书之外,有空的时候也在翻译贝克特的《终局》,目前进展缓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译完。
所有的趣味都很远,和Dulcetliu无关。这个世界令她相信的一件事情是木马转圆圈,而这一圈转的太长,用了十年,Dulcetliu才转回原点。现在Dulcetliu站在某个地方,仿佛站在世界转动的轴心上,闭上眼,一切都像洗过的、耀眼的旧塑料花。

借了出差的机会,赵松去了欧洲。德国西北部的古老小城赖纳。从上海到慕尼黑近十二个小时的长夜煎熬,以及从慕尼黑到明斯特一个半小时的耳膜考验(小型飞机升空很快令耳膜有重压刺痛感),并没有消磨掉他的兴趣,反而更加放松了。凭借屈指可数的英语单词,他问清了慕尼黑飞往明斯特班机的登机口从十七改到了三十八,在登机时间到来之时穿过寂静的慕尼黑机场大厅狂奔到一群正安静地看晨报喝咖啡的德国人面前……马丁叔叔开车来接他。赖纳幽静的市区,郊外绿野和树木高大的林荫路,斑鸠、喜鹊还有些不知名的鸟,清洁安静的小楼房间,奶酪、黄油、面包和啤酒、葡萄酒、白兰地,还有一些似乎整天都在散步、煅炼或者泡酒吧的德国人,所有这一切,把他体内的时间感觉清理干净了。除了第四天上午要代表美术馆在展览的开幕式上装装样子讲讲话以外,其余的七天时间里,他完全处在梦境般的自由自在的状态中。明斯特的宗教节日庆典、令人留连不已的书店(如果那些精美的书不是德文的而是中文的就好了)还有漂亮的德国女孩,阿姆斯特丹的冷雨,赖纳的狭窄而温馨的街道、酒吧与古老的中世纪建筑、由修道院改成的展场空间以及后面的墓地、池塘里的一对天鹅和两只野鸭,慕尼黑的大教堂、有麦卡锡个展的美术馆以及壮观的国际机场建筑、时速两百多公里的火车、因班机延误而住进的慕温匹克酒店,这些纷纷闪过眼前的景观,在他的记忆里都不过是一些色泽不同的瞬间而已,真正令他无法忘怀的,还是赖纳郊外的班德拉格的艺术中心、森林公园以及盐场故址、树枝建筑的墙(上面不断流下含盐的地下水并把雪白的盐结晶在一些枝上),还有那些合抱粗的参天大树,以及不知疲倦的各种鸟们。与别的人觉得呆在这里会闷死不同,他觉得这里可以呆上很久,相对于所谓的欧洲,他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微不足道的、远离城市的、深绿色的寂静之点,一个在普通地图上很难找到踪迹的地点。关于欧洲,关于德国,有这一点,他觉得也就够了。

2喜庆写论文的空档随手翻到一条A字裙,看到成排的草裙舞女郎,红色的胸,胳膊和腿搭成细竹竿,发顶垂下飞蛾黄的疏淡人影,而人打扮成佛陀模样,张着鳄鱼的大扁嘴。踩着拖鞋到处趿拉趿拉,夏日的奥妙便在瞬间里无数次地被酿造,斜视、走神、掉进水里,不分男女、不分四季。夜里,三点钟的时候,对面阳台上总有看不见的人打鼓,发狠、嘈急,音符掇出的波纹被河对岸高空射过来的探照灯光割得支离破碎,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远去,2喜庆在倒水时会走到阳台上听一听。在这里的夏天就快过去了,赶在收尾前2喜庆看了半个《哈扎尔辞典》,觉得眼睛应该继续被洗,杂七杂八还看了不少东西,堆攒的杂志、几个东瀛小说、在心尖留不下印记的电影,歌剧《西施》的服装稿很好玩,导演有一个跟葡萄牙首都差一字的名字——王斯本,再加上觅食、闲扯、恼人的学业,被腰斩的小说便总是来不及获得它的下半身。

骑老虎上天一直在做梦,几乎每晚必梦,每个梦足以单独成篇。在梦里有时会隐约想到外面的现实世界,觉得那个宇宙微不足道。在梦里他乐不思蜀。骑老虎上天想发明一个记录梦的机器,但似乎难以做到。因为梦不是语言,也不是电影,甚至不是体验机。骑老虎上天最近对人讲过的最亲密的话是:亲爱的,和我一起做梦吧。骑老虎上天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可怕的道理,同时它显示了一种可怕的诚意。年少时曾经设想过一种终身事业,去做环球徒步旅行。现在骑老虎上天改变了理想:要一辈子做梦,到无数个地方去,到无数个世界去,到裴济去,到雷克雅未克去,到哥本哈根去,到月亮上去,到银河的中心去。除了梦,最近骑老虎上天很感兴趣的一件事是生小孩。他中学时喜欢的一个叫贾静雯的电视明星在生小孩。晚上骑老虎上天有时会看中央七台的《家有宝贝》他想当幼儿园园长。大学校长和幼儿园园长是骑老虎上天如今最向往的两个职业。

2005年对苏衣而言流年不利。夏季到来时,他从一直纠缠他的病痛中解脱出来,决定终止无业游民的生活,开始在成都参加各种招聘会寻觅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清闲工作。他坚持每周购买体彩,幻想能够遭遇飞来横财,拥有足够的金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骑马游猎,泛舟垂钓,而不必再为稻粱谋。
觅职期间,苏衣暂住在朋友的狭小寝室。偶尔出去K歌。早上随意涂鸦,夜晚则伴着福楼拜的短篇小说或suede乐队的歌声入眠。

就像划了一个圈,在爱情、婚姻、家庭和理想之间左冲右突十年后的今天,顾耀峰这才发现,与一个不能摸准你内核的人一起共同经营家庭,几乎难以实现。巩固自己的后院,同时扩展自己的内核,这梦想是多么美好,可是能够做到两全其美的人少之又少,我们的顾耀峰是全球范围内最新败下阵来的一个。
“婚姻解体是个象征,它意味着人能够轻易地重新回到起点,并且比最初心安理得。”自此,好比十年前的时光倒转,他又往返在沪宁线上,又在火车咯嗒咯嗒的节奏里,留意窗外的风景。好在,记者证让他可以随时乘坐能抵达目的地的任何一趟列车。更何况,现在他所需的列车的运行时间已小于高速大巴。目光追随向后滑行的铁轨,顾耀峰决定在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和朋友们合做一个影像作品。在南京,新朋老友们为他庆祝三十岁生日,在安徽支教的洪洋空着两只手带着一颗刚刚失恋的破碎的心和因此而更为动听的歌喉专程赴宁为老顾祝寿;庆祝活动延续到第二个周末,从芜湖来宁办事的陈小虎再次邀请大家去K歌,也正好用歌声为刚刚从美国回来度暑假的yuna接风,不过我们的顾叔心怀叵测对部分同志封闭了生日的消息。来宁参加第二届中国艺术三年展的苏文祥是事先知道的一个,特别为大家奉献了众多最为恶俗的歌曲,令众人在酷热之中不停颤抖和爆笑。
“革命还在继续,老头儿更有力量!”按照虚岁计算,其实他已有三十一了。而脸庞还有身躯以及那些闪亮的痘痘,总让人以为他刚出校门。“这是永葆青春的标志,尽管我对此不满意。”

宿舍最近经常传出八十年代的老歌,几天前甚至听到了电视剧《小龙人》的主题曲,这似乎是儿童节的余韵。厦门最近比较凉爽,风无处不在。东今正计划一次秘密旅行,准备随意搭上一辆公车,想下的时候就下,想上的时候再上。实际上这样的事他早已做过,他把之前的都当做充分准备,现在时机已到。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足迹不会超出鹭岛,那是因为,一个月后他将离开此地。不能确定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是否会有个好天气,比如,能否遇上他心仪的漂亮姑娘。当然这样的想法总是时刻存在,他时刻幻想在不经意间策划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动物实验室里的时间正带着一股洗不掉的腥臊味一天一天地过去,兔子正在实验室里面一只一只地死去。有时候哪个学生活泼乱动的剪刀扎破了兔子的动脉血管就可以看到血液的喷泉表演,在听觉上会有女孩和兔子的尖叫一起来增加紧张的气氛。才华应该正站在人群的最外面假模假式地穿着白大褂对听到兔子的尖叫表示震惊和惋惜。没事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在常有飞机飞过好像将有神秘事件降临的小校园里,对美女假装视而不见,常常抬起头看看天上又种了几片云彩,所以你有理由相信有一天剩余才华一定是坠井而亡。

自从3月一个偶然的机会生铁认识了黑蓝,生活又有了一点新的意义。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在走下坡路。生活充满了一些或远或近的危机。他越来越痛恨一切新闻,继续每日吸食“骆驼”十颗,每晚上上网。近期印象最深的事是“五·一”期间在北京安定门路口与一出租司机发生冲突,对方驾车跑掉;还有用同事的信用卡在AMAZON上订的MISFITS和SAMHAIN的CD
BOXSET已经到货。 每天晚上玩DOOM
3、CLOSE
COMBAT、Knights of Honor,看一集《南方公园》然后睡觉。最近正在写的一篇小说讲述一个男孩同时在身体上占有了他的男大学同学和这位男大学生的妈妈。他每天晚上要羞辱男大学生,就给他描述白天男大学生的妈妈受他凌辱时的一些细节。情节听起来很老套,写的是一场权力之争。生铁很想学吉他、太极拳和法语,是认真的。
图为生铁与为某公司打工、作形象宣传的两位女大学生的合影。生铁最关心当代大学生的成长,衷心希望当代大学生不要再那么一直白痴下去。
 站在古根海姆柏林分馆的展厅里,苏文祥再次感到“差距”给人带来的失落,“牛B的展厅啊!”他暗自感叹。在波兰,华沙大学学生的提问,也让他领略了因交流封闭而带来的隔阂,“中国是不是很多人在搞毛波普?”“早就不是这样一个单一的现象啦,今天你不就看到了装置、行为还有录像摄影了吗?”苏文祥指着他们的“回到未来”展览说,心里在想:没想到到现在,西方人眼里的中国艺术还是这么“离奇”的情况,很多问题也就可以想见。
展览不仅在波兹南,也在汉诺威举行。德国的一些媒体做了报道,记者们的一些提问让苏文祥不知怎么回答,鬼佬们的艺术观念不同,更重要的,“德国鸟语”更使他如听天书。
哥本哈根阳光灿烂、美女如云,苏文祥一行眼睛发直越行越直。可给他最大诱惑的是,在那里,艺术家可以只花10欧元就能买座古堡。他们借宿的地方正是一些艺术家每人凑1欧元买下的别墅。“等我们有了钱,就去欧洲买古堡。”苏文祥说。“为什么要有了钱才能买?因为买的钱不多,维护的钱却多。”

井井回现在上海一家房产杂志社工作,该杂志提供房屋资讯,解读房产政策。想在上海买房子而暂不知水有多深的同学可以先向他了解行情。作为一名业内人士,井井回同学要不停地奔波于无数楼盘之间,给它们挑毛病,找优点,拍照片,排版面,挣稿费。加班总是难免,好在管饭,好在可以两天去单位报一次到。那地方在一个三角形房顶,金色镜子当外皮的大楼里,站在近处看它很高,比马腿一样的金贸大厦还高。

米单新换了工作,每天伺候电脑,窥探别人博客上的隐私,噢,那些洋洋自得的舞者,这样的生活让米单感觉幸福。一月四星期,一星期五天的工作──3份体坛周报一份南方周末,每天早上按时起床,由摇晃的半小时公车开始一天,问候早安,3小时的工作,中饭,1小时的休息然后4小时的工作,再摇晃半小时,肥皂剧,一些书本,晚安。米单的身心充满结束无所事事的喜悦,他仿佛从未如此幸福过。像基督徒们说的,感谢主赐给我们食物,更要感谢主赐给我们智慧和能力。但米单不信教。公司不远处有座教堂,他曾经去看过别人做弥撒,看着虔诚的人群,有一刹那米单甚至改变了对基督的看法。除了休息日,米单每天都要在公车上度过1小时。某些时候可以顺利地得到座位。米单默默坐着,看着车子驶过高
楼大厦,驶过和他一样沉默的人群。有时他则闭上眼睛,听着公车的轮子和地面磨擦作响;刹车片在暴力下嘎嘎鸣叫。如果是上班,人们或许会发笑;从公司回来,他们便没有了活力。如果天气不好,人就更阴沉,如果是下雨的时候,路上的人更少。

小饭刚过完生日,他不想死。他有一万个愿望没有实现。如果有人路过上海愿意喝酒,可以给他打电话。在他所租借的老洋房里他会用肢体语言告诉你福克纳是怎么日的,海明威又是怎么不能日的。同小饭一起喝酒要注意分寸,不能逼着他喝同样不能禁止他继续喝。否则你会挨他的拳头。喝了一会儿后他就忘记福克纳了。也许他会问你海明威是谁。这你都要做好准备。唠叨的小饭此后完全判若两人。他会骗你说他刚买了康桥半岛最近一直在岛内骑狗射箭弯腰种田。他找了一个离异女子做老婆并且一生都在找情人。他太瘦小以至于无数次从小狗身上摔下来。最后小饭一定醉着昏死去。这些事都发生过很多次了。

流马依然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最近他刚和几年前一位老朋友联系上,在写博客的事业上互相砥砺。流马博客写得昏天黑地,点击率却低得惊人,这多少令他有些小失落。但这并没有浇灭他写博客的烈火雄心,更同时开着四五个博客。他热切希望同学们有事没事的时候多多点击。此外,流马还将自己多年积累的一些梦幻短故事整理成集子,约有六七十篇,十五万字左右,自觉内容并不晦涩难懂,反而生动有趣,而且短小精悍,读完一篇只不过2分钟的时间,适合做儿童读物和快餐读物,热切盼望有出版社能慧眼识珠,帮他出版完事,了却他最近才生的出书心病。有一些出版社朋友都劝流马快写长篇,他也很着急,但着急也没办法,根本就没有写长篇的题材——你们谁有,可以借他一个——他反倒觉得如今的小说越写越短才好。因为短东西作者读者彼此都不浪费时间嘛。除此之外,流马还在本年度愚人节后的第一天在北京见到了8439同学,这是他们认识多年的第一次见面,没有记者拍照和采访,所以对于这次会面的具体内容无从获悉,更有人开始怀疑他们这次见面的真实性。

春天来了。阿冢站在镜子前,剪掉指甲和尾巴。这样勇敢的人,在市声逐渐喧扰的上午练习车尔尼作品599号。他晚上读书,下午学习写小说。前些天阿冢玩电脑游戏,没日没夜。升级的快感无法填补失语的空虚。阿冢觉得玩游戏需要时间,不需要智慧。智慧属于创造游戏的人。情节是一行行代码,地图和装备是一个个逻辑判断。随机带来惊喜,升级带来吸引力。阿冢的刺客打了64级。找到一个修改器,修改等级、经验、力量、敏捷、体力、精力、最大伤害值、最小伤害值……保存。再打开游戏,系统提示:一般错误档案。“一般”表明了急功近利的普遍性。在愚人节那天阿冢面对进入不了的世界哑然失笑,但很快安静下来,像一杯好看的水,像一个春天里的好人。带着小凳子,生活、学习、练习、掌握。并想着心事,不喝酒,不浪费,不担心。

最近苏州的太阳很艳丽,所以赵罡经常在草坪上晒太阳,但是风又很大,所以他不得不穿得很厚。平时赵罡除了带学生画点素描,就是在工作室上网聊天下载电影请客吃饭看点深奥的书写点浅显的文字然后再到论坛去说点废话。下周赵罡准备带学生到安徽去住一周,看看那里的油菜花开得怎么样了。仍在努力学习法语,越学越觉得难!每天早上赵罡总是很早就被楼下的喧闹惊醒,所以他不愿意呆在家里,就只有跑到工作室去呆着,总以为可以忙点什么,但是始终什么都没有忙到。

因为一个编辑的短命创意,曾园开始写博客。又由于最近出于强烈的责任感,利用闲暇时间他开始重读一些古文书:《散原精舍文集》、《寒柳堂集》、《花随人圣盦摭忆》等。都很喜欢。对黄濬充满了兴趣。现在曾园仍然在上海写专栏,前几年的专栏文章即将出版。为插图的事奔波。

三月份挑白白开始到当地的一家媒体从事体育新闻的编辑工作,压力很大。平时的空闲时间要平均消耗在球场、上网、写作和阅读中,现在更多的是在学习写小说,由于工作对时间的剥削,他很苦恼。最近挑白白在看三岛的处女作《假面自白》以及另一些鬼子的东西,突然想起小学时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写《我的理想》。挑白白交上去的只有两句话:我有理想。可是我不想把它告诉你。发明小说的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小说需要用时间来制作,如果用偷换概念的方式来解释的话--语言是永远不能在静止中被超越的。挑白白愿黑蓝的各位兄弟姐妹在今年咄咄出彩,世界和平。

东三环上车来车往,黄色网站触及灵肉,一对狗男女先后进了网吧男厕所就没再出来,他们一定在性交。多年以后,欲望的旋涡站在夏日成都春熙路街头,面对着美腿如林美女如云,必能想起那个冬天潘家园旧货市场门口穿成狗熊似的北京姑娘……但现在他只能对着公车上狗熊似的北京姑娘抠着眼屎。“我的气力不减当年”,塞尔维乌斯·伽尔巴说。所以最近欲望的旋涡上得最多的网站不是xxx168,而是51job;最近他写得最多的文章也不是色情段子,而是个人简历。
Ants are in the sugar,muscles atrophied,we
are on the other side,the screen is us and we are TV.
 绿绿喜欢观察天色,在夜晚,寂静时候,慢慢地数她所能分辨出的颜色。它们那样缓慢与安静,引领着她一夜又一夜的惊奇着。近日来,她在睡前会读一会儿圣经,这突然形成的习惯使她内心安定许多。正如某年的许多个日子里,有位D君陪伴在她身边。她提到这点,是因为昨夜庐江路上的酒吧里一位卷发女子在阴影中掩面哭泣,而身处对面的绿绿除了叹息无可奈何。她在这个早春季节,感受到的是朋友的痛苦与自己的安慰。爱情似乎又要回来,而绿绿继续着写诗,这个已持续半年的游戏让她可以在神的话中轻易找到力量。

羊最近到公司成都办事处了,他一个人负责:公司给钱租了房子。天很冷,成都的美女越发的可爱,禁不住的色欲跟一年多来没写过东西一样使他难受。这些都是很实际的问题:想买个电脑,最好是手提的。还在反复思考春节后的问题:想辞职,隐蔽,重新读和写,恰恰又有更为迫切的问题使羊在相反之间徘徊。难受早已是种状态,但是没有任何反抗行为诞生。

这是十多年来我不断经过的一个地点,一开始它还是一个不存在的点,直到前几年高速公路的开通,它才进入我的视线,并且作为一个让人难以忽略的空间上的一个庞然大物而存在:“梁金山服务区”。我尾随着前面的乘客走出车厢,走向厕所或之后站在草地上吸烟,十分钟过后,又再以另一种速度开始计算时间,我的裤兜里装着折叠过的车票,我没有刻意保存过它们,但也没有一下车马上把它们扔掉。
它们作为书签夹在书中,或成为一张便条纸,记录下某个电话号码,一首诗和某件事情(有待完成和不曾发生),也有的不经改变的保存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愕然地面对着重新展开的一张小纸片,上面是地点和各种说明文字和一连串的数字:最近的一次经过梁金山是在2004年12月14日。——我等待着,我不是普鲁斯特。

回到耶鲁的王敖改为短发形象,被同学誉为“威震天”。王敖喜欢做两件事:在印度音乐的环绕中练习瑜伽功,还有阅读各种有趣的书。瑜伽功让他活跃而稳健,而读书的时候,书籍常常会变成一面镜子,里面会有一位好奇的天使往外看。

因为年底了,司屠单位里面的事比较多,总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晚上回了家还要写小说、上网。小说整理了一下去年的,写好的不多,不想改了,继续写下一个。书看得比较少,目前正在重读《永别了,武器》。

是苏芮那些几千万年前的老歌陪伴七格这一路漫长快速的急行军。有时候一天步行十小时,仅晚餐一顿,半夜做第二天行军计划,睡五六小时。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红灯区被七格不屑一顾地浏览而过,在色情表演处,七格无动于衷。因为要省下六七十欧元的钱,去玩更多的地方。这一段,七格的身体面对他暴君般的意志。明白了梵高艺术成就的全部奥秘,在科隆大教堂前,七格被意外击败。那教堂太巨大了,扑满他的视野,七格整整拍了三个小时的照,仍旧没有反败为胜。经过斯图加特、海德堡、曼海姆三场常规消耗战之后,在慕尼黑小睡,接着不声不响地挺进意大利。七格想他的身体在学习汉尼拔。四天,罗马,每天十小时的步行加地铁,一如小米加步枪,硬是把整个罗马城给翻了个遍。可以说,那里百分之七十的大小景点,已全被七格征服。在拜罗伊特,七格终于面对了瓦格纳,这是一次老朋友的聚会,是七格的老朋友早他死了几百年,在他的无字墓碑前,七格想,他将写一千万字来纪念自己。

阿廖在遥远的黑水沟旁 这会是冬天了 穿棉袄 打赤脚 喝福寿山冬茶
听涅盘的时候 才耳聪 写了点字 才目明 
粘利文八点起床,早上赶十点钟进报社,开始一天网络生活,编报发新闻稿开会。 六点下班,回到有着投影时钟的白色艺术工作室。看河口夜景灿烂的星星与魔魅的紫红色天空陪我的猫咪小异形玩。
“有很大的翅膀、向前无远弗届地飞翔着不是很好吗?就像我现在一样。”她一边听着德国作曲家Wolfgang
Rihm疏离的多媒体音乐剧场Wings of Seraphin,一边说,不知道她正在迷幻的音乐里看见了什么。

郭向华最近,看完电影《摩托日记》《戏梦巴黎》,读完《给失散恋人的地图(maps
for lost lovers)》和《罗马帝国衰亡史》,外面丽日和风,万物蓬勃生长,此时听闻惊喜消息:只花一块钱,就能去一个发泄个爽的砸车行里热火朝天一通乱砸!立即随同一伙狗朋狐友直奔那个砸车行。砸完之后,每人还各拣了点废品回去,有人拿了cd机,有人拿了发动机,郭向华拿的是挡泥板和后视镜,虽然累得筋疲力尽,但无比兴奋。拖着各自的战利品出来,被拦下来,管理员开始报价:砸车25块/每辆,租工具1块/每件,拣东西回去还要另外算,最后算下来一共224块,原来1块钱只是门票。众人皆哭。早知道就去砸烂泥了。

半脸狰狞开始玩感冒,每件事情都想请一个仆人服侍,仆人却都下棋去了。香港开始变冷,但她弟弟被她的狂热成长计划摧残得已艰辛地成长为少男,羽翼渐丰,似有能飞脱她魔掌之势--向少女方向发展。她发现最近生活像下棋,搬搬砌砌,算算计计,有时按棋谱布局,有时随意发挥,飞象过河。慵懒和香港的冷空气仍然大量地被需要。现在,就这一秒里,她一个人坐在现在这一秒里已过於挤拥。

nude终于开学了。昨天她在理发店里剪短了头发,然后在厕所的镜子前用她自己买回的染发素把头发染成了金棕色。看起来又年轻许多,让人满意。这几日的夜晚总是坐在没人经过的楼梯,看吴尔芙的《夜与日》,抽烟,抬头眺望远处。对面是另一栋楼,雪白的墙壁,灯光,栏杆,一个个奇异的窗口。nude看见了一个伏案学习的身着黑衣的少女,她一直埋着头,时而用笔在书上勾画着,很难透过黑暗的空间注意到窥视者。而白天在餐厅里,nude是“咖啡公司”的常客,咖啡桌已经在她进大学三年后的现在换成了圆形的棕色木质品,她用红色的书包占了一个位子,自己去买午餐。这时候的这里总是拥挤的,nude需要努力避免接触陌生人的身体。咖啡一向是双份Vanilla
Latte,这是某人走后留给她的习惯。这学期选了六门课。新加坡目前仍是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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