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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了门。家里的潮气很重,有股发霉的气味,悠悠然的带着家中各种的器件的味道,很沉的样子,吸进鼻孔也要费力气。
我打开窗户,想让屋子通通气。屋子不大,只是有对街开着的两扇窗户。我收拢了窝在床上的被子,走出门去。我把被子抛上横在房前的绳子,绳子已朽的样子,轻轻拽拽就已经断掉。被子这麽落了下来。
晒被子呢?街对阔的那个妇人说。
我说,你家里还有没有地方,我想我…… 我是不善于去请别人帮助的,但那妇人明白了,说,有的,你就把被子挂在后院的竹竿上。
我说,谢谢。
我在她的家里看见她的孩子正在玩。他看见我就站了起来,目目地瞧着我,喊我,爹。
我说,我不是你的爹。我是对面的,看见没有,房子。我给他指着我的屋子,我就是对面的做陶器的师傅。
这时,妇人走了过来,到了我的跟前,向我指着后院的地方。我点了点头。
家里还有没有人?
恩?
就是没有家里人?
没有,不要见怪,孩子没见过他爹,见谁都叫爹。
我说,这没什麽。多大了?
十几了。
十一。那孩子抢着回答。
你就把被子搭在那里。我走过去搭好被子,用手拍了拍被面,让它能平些,不至于太难看。我对那孩子说,你叫什麽?
他回答,没有名字。
我说,别人把你叫什麽?
他说,右。
我问,有姓吗?
他的娘回答,孩子哪懂得这个,有名字就够了。何况我们这些人哪有什麽姓。
奥,那就右吧!
我回家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我就先走了,就麻烦你了。我想能让我帮上什麽忙的就说好了。我想是一些小事,那是能帮上的。
我对那孩子说,可以到我的家里来玩泥巴的,右。
可能有些东西在我的家里是找不见的,但罐子还有些乱的挤在一起。单单有一个能吸引人的。
这个罐子是好几年前做的,现在上面都布满了很厚的灰,不规则的有几分意思,也就由于它的不太圆滑,方方正正。没有人买它。
我想起了王老爷让我弄的一尊像。我是琢磨了很长的时间才打算把放在一边,堆起的罐子旁的那个像拾了起来。
这尊像是以前做的,就放在了那里没有管过。是经过烧制以后。它变的很红,并且还布满了许多粗糙的小棱。为确保脸面的整洁和样子的规矩,我特地用细沙磨着,挫着上面的碎,生怕着这个财路有闪失。
我是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弄这个东西。我也可能是完全把那一堆里的随便哪个 找出来之后也是行的。
我削去了那个凸出平脸面的鼻子,捏在掌心里,并企图揉掉。我是以为这还是泥,它已经变成了陶。它戳的我手疼。
我丢了这块鼻子,响声很空跑出了一只老鼠,看样子,也是让人憎恶的。
有孩子叫我,一直是嗨嗨嗨的。我拧了头去,说,怎麽了,右。
他说,我娘说,变天了,要你收被子。
我朝窗外看了看是有那麽点的阴。过来,看看这个。我摊开了手掌。
他说,我不喜欢它。
怎麽?
就是不喜欢。
我说,说,什麽都是要理由的。
他说,不好看。
我把这团东西丢在一边,从旁边又抓起了一团泥。我问他,会玩吗?
他说,不会。并摇头。
赭石雷声响过,震的房子有些不稳,从房上腾下来很多的灰。墙角的那些泥,或者是烧好的陶器却丝毫不抖不动。快下雨了,你先呆在这里别乱跑,我去收被子。
天上的云已经蕴作一团,绞在一起有些纠缠不清。我跑到了屋子的后院,是没有发现什麽人,右的娘也不在。
天上的云在跑着,有些沉重。没有掉下来,或是承受不住的趋势。
我收了被子,就向外走。我留意到了家里,,橱柜上的碗已经破了,厨房和住的地方混在一起,家里的陈设是有一些的寒酸而找不到任何可以当作装饰所用的物品。
天哗的一下子破了,满缸的水会流出来。这雨霎时弥漫整个街道。右在对面瞪着个眼睛,我庆幸被子没有被淋着。我放下被子,跑过去。我把被子先放在你家里,现在雨大了,拿不过来。我说,你娘不在?
恩。到城那边做工去了。嗨。他又这样叫我。
我说,又怎麽了?
他说,我可不可以叫你爹?
我没主意。
我娘说,你不是我的爹。可我认出你就是我的爹。
我说,好吧!在外人跟前就不要这样叫,知道吗?尤其你娘在的时候。
好的。
我从手里捧出一个物件,这是一条鱼。我说,我刚从水里捉的。喜欢吧?
这次我抢先说,不许说难看,还有不喜欢之类的话。他接过去,摊在掌心里把玩着,爹,你真厉害。这麽短的时间就弄出这麽一条漂亮的鱼。
我说,小孩子不许说谎。
他说,是真的。
我就信你的话。
老人家。后面一个声音传来,是个女声,我以为是右的娘,未转过头去随便说了几句,猛回头,定着神看去,却是一个姑娘 。
那姑娘显然是刚被雨淋着,全身上下已基本湿透,大滴大滴的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贴住了皮肤。我才发现是屋顶的破处跑进的雨刚好落在她所站立的地方,她一动不动。
我把散在脸上,由于刚才也淋了雨的头发盖住的。我把头发拨到了脑门后。说,姑娘,有雨。
她说,是的。
我又说,你可以不用淋雨的。
她说,对不起,我刚叫错了。
我说,我不老。别人叫我师傅。
她说,奥,师傅。
我说,你先让开一下。
她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对不起,是对不起,我叫错了的,师傅。
我说,我是很老的。我指着周围的那些罐子和些瓦罐,看这些东西,你就随便看看,还有很多,如果要的话,可以的话,我现在还可以做的 。
她说,我不是……
我说,不是什麽的。
她说,我什麽也不买。我只是避避雨,雨小了,就走。
我应道,是吗?
爹。右喊着。我拧过头去,瞅了他一眼,他好像明白的样子,知道了哪里出了问题。这些刚好是被那个姑娘听见的。说,他是你的儿子。
当一个人确认了一件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对的。
我说,是的。我看了一眼右,他很高兴。过来。我叫着,他跑了过来。那姑娘没有说什麽,只是走到右的跟前,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看了看摆在一边的东西。
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个小人呢?他问我。
我说,可以。至于她为何又想让我替她做一个我不知道,我只是会管她会不会给我钱。你想要怎样的一个?
就是什麽样子。
她回答,你就看着做好了,怎麽行就好。
我说,怎样都行。
她说,那。她在想着,你就,你吧。半晌,她冒出一句。
我说,好的。
起初,我喜欢泥巴是因为它可以让我随心的去塑造另外一个完全的自己。到后来才发现那个自己已在别的地方,或被什麽的东西压得扁平,不再会有什麽棱角。如今,就连自己随心所欲的机会已经被别人所支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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