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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歌》
文/杜撰
我给马超打了个电话,在路过他家巷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感觉要下雨,我准备回家去,可我今天没有喝酒。天黑了我就想喝酒,我给马超打电话,想问问他在不在家。如果他在家,我就拐进巷子里去他家喝他的酒,如果他家没有酒,我就看他的兴致决定要不要去卖酒在他家喝。
电话通了,我听到唱歌的声音,然后是马超的声音传过来。我问马超,你在家吗?他说我在外面唱歌,林黛也在,你过来吧。我问他还有谁,他说悟空和他的一个朋友,你见过的,你过来吧。我想起下午见过林黛,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决定再去见她一面。我对马超说,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来。马超告诉我他们所在歌厅的名字,我反复问他那歌厅的具体位置,直到问得清楚无误,才挂断电话。收起手机,我开始打车。街上已经完全黑了,已经有雨点落下来。上车的时候,我看到雨点已经落在车窗上,有些密,因为前面来车的灯光,透出了曲折的亮光。
到了歌厅,按马超告诉我的包厢号,问里面穿梭忙碌的服务生。一位服务生带我走到包厢门口,我敲门,然后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昏暗的光线中马超正坐在电脑旁边双手握着麦克风大声唱着一首歌。林黛、悟空还有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见到我都站起来,嘴里说着哎哟哎哟,一面伸出手来。我跟他们一一握手,被悟空让到了林黛坐着的沙发上。我坐到林黛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用盖过马超歌声的声音,大声对她说,听说你还没走,我决定今天再见你一面。林黛听了,笑眯眯望着我,郑重地握住我的手说,谢谢,谢谢你。我也用力握她的手,冲她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林黛把手拿开,才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
悟空叫服务员拿来一个空酒杯,倒上啤酒,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看到茶几上已经放了不少空酒瓶,我问悟空他们,你们没喝多吧。悟空说还早呢,来,你先把这杯喝了。我把玻璃小口杯中的一口喝下,悟空又给倒满。他拿起自己的杯子,说咱们把这杯干了。林黛主动拿起杯子来跟其他人碰,四个人互相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开始喝。放下杯子时发现林黛只喝掉了很少的一点。悟空也发现了,他对林黛说你喝的太少了,再喝点。林黛说我不能多喝酒。我对林黛说,多喝点没事,你以前不是还能喝一点吗。林黛拿起杯又抿了一下,说哪有呀,我一直不能喝酒。我说对,你不能喝啤酒,你能喝白酒。林黛笑着打了我一下,说你看马超又在唱了。
马超在唱另一首歌,跟刚才的一样是一首崔健的老歌。我对林黛说,他就喜欢崔健的歌,还有黑豹,像一个土鳖。林黛对我说,你不也喜欢吗?我说我早就不喜欢了,我喜欢的还是香港台湾的老情歌,等会儿我唱一首情歌献给你。林黛说,你那破嗓子,再好的情歌也会被你糟蹋了。我说你不懂,等我喝点酒有了情绪,唱《大约在冬季》唱《驿动的心》唱《爱要怎么说出口》唱《单身逃亡》会唱得你直想嫁给我。林黛又打我,就凭这些老掉牙的破歌,谁会嫁给你。我说是呀,我也没说要娶你。林黛又来打我,我趁机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手引到她的酒杯前,对她说,该你喝酒了。
悟空坐在对面给我递烟,对我说一会让林黛唱几首,别让马超抱着麦克风当麦霸。我说对,应该把歌唱的权利交给波霸,不能让马超一个人霸占着。悟空听出我在说什么,他望着林黛,笑着喷出一口烟。林黛很好奇地问,波霸,波霸是谁?忽然她明白了,低下眼睛说,我又不是波霸。悟空拿起另一支麦克风递给林黛,一边说,你当然不是波霸,你是歌霸,你唱一首吧。
林黛接过麦克风,对着麦克风说,请马超先生帮我找一首最流行的歌。马超也对着麦克风说,下面有请林黛小姐为大家演唱一首最流行的歌。说完掉头在电脑上找歌,不一会儿电视上开始放歌了。马超哼唱着前奏,做出一追捧林黛演唱的样子。林黛开始唱,唱了两句,我把嘴凑着她拿着的麦克风边,跟她一起唱。她停下来问我,这首歌你也会唱?我说这么流行的歌,听都听会了,一起唱。
我和林黛合唱完一首,我们都鼓掌,尖声叫好。林黛把麦克风还给悟空,悟空不接,说你继续唱,再唱一首。林黛说你先唱,要不你让他唱。她转向悟空的朋友说,你来唱歌吧。悟空的朋友一直在喝酒,他放下酒杯说,我不会唱,我上学的时候就不会唱歌,经常被老师骂。悟空说,你现在是研究生了,研究生应该会唱歌,你的导师绝不会骂你。林黛接口说,哇,原来你是教授,难怪你戴眼镜,你是不是白天做教授晚上做禽兽的那种教授啊?悟空的朋友愣了一下,马上说,我不是教授,我只是在读研究生。林黛说,研究生也是知识分子,跟教授差不多,要是这里有小姐,你肯定就变禽兽了。悟空的朋友一下子火了起来,他胀红了脸冲着林黛破口大骂,谁是知识分子,谁是知识分子,你才知识分子,你他妈全家都是知识分子。
林黛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过激反应,她望了悟空和我一眼。见我们都拿杯喝酒,装做没听见,林黛就不依不饶地说,都他妈研究生了,还不承认是知识分子,装逼。她把装逼两个字说得很轻,就像是自言自语。但悟空的朋友还是听到了,他突然拿起的酒杯冲着林黛挥了一下,林黛惊叫着站起来,脸上的酒水已经流到了胸前的衣服上。看她准备扑向悟空的朋友打耳光,我赶忙站起拉住她的胳膊,一面拽她坐下,一面给她找纸巾。马超止住歌声转过来,把麦克风放在茶几上,坐到悟空的朋友身边,搂着那人的肩膀拍着问,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醉了?知识分子就这么不能喝?悟空的朋友听到又有人叫他知识分子,想发做,又不好意思发做,望望马超又望望我,一声不吭。马超给他的空杯里倒满啤酒,拿起自己的杯对他说,来,咱们继续喝。我和悟空也拿起杯来,跟马超、悟空和悟空的朋友碰杯,说喝吧喝吧,这才喝了多少。我让林黛也拿起杯来一起喝,她不理我,用纸巾忿忿地擦着自己的脸、头发和胸前的衣服,一边又在自言自语地般的念叨,都他妈敏感成这样了,都他妈脆弱成这样了,还不承认自己是知识分子。
喝完一杯,马超又给大家倒满杯。他晃着酒杯,用安慰的口气对悟空的朋友说,看你心情不好,我们给你叫个小姐吧,让小姐给你陪酒唱歌。悟空的朋友犹豫着灌了一口啤酒,有些困难地咽了下去,没说什么。我问马超,这里也有小姐吗,这里是包厢式的K歌坊,怎么会有小姐?马超一听笑了起来,笑完一声对我说,你以为火车站才有小姐,你这个土鳖,没有小姐,来这儿的教授怎么做禽兽?我说火车站那些是鸡,不是小姐,但这歌厅,这样的K歌坊如果有小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等马超回答,我又转身问林黛,你不觉得奇怪吗?林黛把几张擦湿的纸巾团成团,放在烟灰缸里,伸手在旁边的烟盒取出一支烟来。我抓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打着火给林黛点烟。林黛一口吸燃,慢慢吐出来。然后她就像考虑好了似地对我说,有小姐有什么奇怪的,去,你去给我叫两个小姐来,老子今晚要做禽兽。
我望着马超,看他到底有没有叫小姐的意思。悟空的朋友突然发出了神经质的大笑,他的笑声酷似伟大的电影表演艺术家周星星大师,吓了我一跳。只见他一边哈哈哈地尖声怪笑着,一边对林黛说,你连鸡巴都没有,你装什么老子……哈哈哈哈……你连鸡巴都没有,你怎么做禽兽。
2005.1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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