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门

刘海波

门
  我把门关上。 屋里的光线正被角落里那具硕大的棺木挤出门外。这个时候，我钻进棺木里，紧紧闭上眼睛，躯体舒适的平摊着。 但有件事一直使我心绪不宁。于是我爬开那堆木板，点了盏油灯，找出那几张黄迹斑斑的手稿。它门在微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1939年的秋季，老师在安静中过世。我在整理遗物时偷偷的把这篇手稿塞进了内衣口袋里。现在，我弓着背重新翻看手稿，那些熟悉的字符轻轻跳进视线，但记忆却未能紧紧跟上。是的，我的记忆就要如同那柄棺木静静的盖上：
  
  “片断一：F是个腼腆的暴露癖。但首先应该强调他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不愿刻意跑到某个阴暗的地带去吓唬别人。更多的时候，他独自在住处里脱掉身上的衣服来回走上几个小时。但不幸的是这个小秘密终于被人们所察觉。人们闯进他的房间，迫使他穿上原本褪掉的衣服，还将他推上了戏台。这个与众不同的人象一个胆怯的角斗士被拥进了罗马的竞技场，伫立不安的站在戏台上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然后，有个人从乱哄哄的坐台里跑出来抓住他的衣领，手指着身后的门叫道：“那门是开着的。要么做点什么，要么滚回去。”
  “门的事我是知道的。”F拉开了门，“可谁知道下一秒回发生什么。”

  片断二:但上述的事并没有发生，F仍然保守着自己的秘密，人们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有一天他光着身子在屋里踱步，抬起头就瞧见一束光从头上掠过。那束光看来很耀眼，还能让眼睛发亮。没有人能够说出它是什么，难道只是一束光么？那么它要那里去呢？它也许只是一种想象呢？但F想都没想就追着它跑。他光着身体穿过大街小巷，它窜到哪就跟到哪，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然后他到了一个陌生并且窄小的地方。那是一间屋子，门紧闭，在离它不远的石板上坐着个老头。
   “你在这做什么？”他走到石板前问那老头。“我得进去。”老头抬起手指着门，但没有看他。F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十分仔细的看着他——他正不停的摆弄手上的旧烟斗，还不时的提起头朝前方望去。“我去看看”F 站起来朝门走去，他决得那束光正躲在门后面。门显得陈旧极了，好象搭一下就会倒似的，门面上躺满了灰尘，周边都是杂草。F走近它，同时狐疑的朝后瞧了瞧老头——他依旧在摆弄着那该死的烟斗。F用肘部顺势顶了门一下。门猛然开了，一条幽暗狭长的走廊陡然跳了出来，如同一只深邃的眼睛。他显得很失望，那束光没有如同他预见那样躲在那儿，它很可能已经跑进了那所陌生的房子。F跑到老头身边，他不愿冒冒失失的进入别人的住处，同时他又感到自己被欺骗了。“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F恼怒的盯着他，手抓着他的衣领。“我说了，我得进去。”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叫他放手，同时还把烟斗往石板上磕了几下，提示他现在不是该吵闹的时候，“我在等人！”“好吧。”F松开手，挨着老头坐了下来。天气很闷热，但看不见太阳。
  “你来这里做什么？”老头用根红绳穿起烟斗挂在脖子上。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点东西。”
  “我也在找东西。”
  “是吗？非得等到那个人来了才能进去？”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不必在乎那个人。”
   F没做出反应，他感到百无聊赖。他欠了欠身子，然后就注意到不远前方处着一处黑洞洞的角落，如同只深邃的眼睛。那里什么也没有，他想。
  “可他是谁？”
  “守门人，一个满脸湖渣的家伙。”
  “你见过他？”
  “当然，我年轻的时候来过这里。还进过那个房间呢。”老头显得很得意，“从那房子出来时遇到那家伙。当时他警告我，下次来时必须等他回来经过允许才可以进去。”
  “可他迟迟不到。”F耷拉着头。
  “耐心点，等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等人只是一种习惯，而不必在乎那人什么时候来。”老人站了起来，手中多了把细长的树干。但F看来已经没有耐性了，他决心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他决定起身时，却发现老头正象一个拿着长枪的骑士一样，围着他绕圈，然后往地上画了个圆圈。“你就不能安静会儿。”F怒斥着。老人没有理他，他把树干搭在肩上，踱到那扇门前，象个门卫似的直立着。F突然明白了什么，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让我在这里白等了那么久。”事实上F不过才来了没一会儿。“门早先就开了，”老人拨开了他的手，“他早就来了。他在那。”老人指着原先那个黑洞洞的角落。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从暗地里亮了出来，小跑到了他们跟前。“你只是对真相缺乏了解。”那个男人抓着F的手激动的说，“要知道，你可以是任何人，包括守门人。”............
  “好吧，我们不过是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罢了。”他们进去了，这句话分不清到底是谁说的，但象个女人的声音。
   
   片断三：但上述写下来的事都没能发生。我唯一知晓的真相是，F被个老头带进一所房子，直到现在他还没出来过。这就我是所知道的一切。
   
   后记：这是我在维也纳诊所里治疗的最后一位病人。她当时躺在椅子上，像只兔子讲述了这些梦境。我当时握着她的手，听着她兴奋的说着那些情景。我想，事实上她不过是梦见了两个男人闯进了她的房间罢了。但现在我把这些材料整理出来并做了一些改动。你知道即便是这样，有些人进去了兴许还能干点什么，但总有人什么也干不成，出不来也进不去。——弗洛伊德”
   当我收起那件手稿时，记忆终于渐渐隐现出来。我记起了那个女人的面孔，而且还记得当时我并不怎么喜欢她，特别是她象只兔子似的在老师面前蹦跳的时候。但这些琐碎的记忆显然不重要了，我应该回到该回去的地方，但是有个问题我一直不太了解：“文本里为什么是两个男人，而不是一个或者三个呢？”索性的是我不必在费这个脑筋，我现在只须闭上眼睛就是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26 11:13:57编辑过]

纪小齐

发这贴前，我举棋不定。我是个入门者，也仅仅只是。

这话让我觉得这人一定很讨厌.

阿冢

其实通篇都很失败。但最失败的莫过于硬生生插入的这一段：

后记：这是我在维也纳诊所里治疗的最后一位病人。她当时躺在椅子上，像只兔子讲述了这些梦境。我当时握着她的手，听着她兴奋的说着那些情景。我想，事实上她不过是梦见了两个男人闯进了她的房间罢了。但现在我把这些材料整理出来并做了一些改动。你知道即便是这样，有些人进去了兴许还能干点什么，但总有人什么也干不成，出不来也进不去。——弗洛伊德”

噢，亲爱的，你差点弄疼了我。

欲望的旋涡

故作姿态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