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离 去

晗朔

    离   去

          晗朔

如尘岁月中
我踟蹰在你的崖畔
雾霭迷离
是否你已看不清
我的容颜，我那
偶尔会爬至腮畔的
几缕娇羞
我清癯的身影
行走在绝望的边缘
绝望的边缘是你
深邃的心海
你为何不再对我指引
恍惚间，我幻想着
我的步伐已蹈空
似一朵飘落的血花
在你的凝视中
殒身直坠
在你迷离的气蕴中
最后绽放

是否你就这样
就这样准我离去
就这样让我隐入你的慈颜
这是你对我的怜悯吗
也许你已厌烦了
让一个曾如此善良的魂灵
承受如许多的冷雨凄风
你已不忍猝睹了吗

不，你为什么说不
你难道已厌倦了
我对你的要求
可你明知我对你
并没有很多的期求
我只希望你能给我
安身之一隅
还有一支笔让我涂写
对你的献词
我只希望
你让我的老母
在残年不因孩儿的无能
忍受饥寒的折磨

除此我真的并没有更多期求
哪怕你让我孤独
让我痛苦
哪怕你在我孱弱的肉体上
加诸霜雪
仿佛你并不想
在这一点上给我满足
而现在，在我对你的恩慈
已然绝望之后
我只请你准我离去
我只想不再这样屈辱的活着
为什么你仍旧说不

我并没有在人世作恶
反而我用我的双手
为你涂写诗篇
我向人们传达你的启示
即使我孤苦无依
我仍旧保持对你的公正
这颗心并没有偏私
为何你不准我离去

平和的上帝
你眼中还会闪烁慈祥的光吗
难道你的灵魂
也已然变得暴戾
你还会在清秋的午后
为我洒下
那许多的泪吗
再来一次好吗
让你的泪肆意的流
涤清我的悔恨
洗净我的灵魂

你知道我对你并无抱怨
我一心念着
你对我生命的恩赐
一心念着如何成全
这生命的尊严
我知道，能让我存活
就已经是你莫大的仁慈
为此我曾容忍
你将悲哀作我生存的底色
我并无抱怨

无数个凄清的夜
我躲在夜幕之后哭泣
我用哀伤抚摸你的脸
我用我的泪洒向天
化作向你祭献的灯盏
我仍无抱怨
只是这悲哀
我已不堪承受
我只想请你准我离去
让我逃出这无际的冰冷
逃出这生的荒漠
请让我的灵魂
皈依于你的黑土

让我最后一次
呼吸你的温存
然后我会欣然踊身
殒入你心之谷底
就让这夜做我的坟茔
然后在黎明时分
在我腐败的肉体上
将会绽出繁花

叶片上晶莹闪烁的露珠
是我未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