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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你好,黄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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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5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热!</P>
< >九月里。不,整个夏季最为炎热的一个夜晚,这种热令我想起海南岛某个金光闪闪的海湾里躺着的一只裹了九层“南极人”内衣的海豚。何以想起海豚我不清楚。估计其照片在某本书或某本报刊的封面上见过。可话说回来,作为热带海岛的海南岛海湾之上是否真有海豚呢?我实在没有信心。</P>
< >《笑傲江湖》最后一碟播完,我才意识到热的事实。荧屏上携手联欢的李亚鹏与许晴退场后,我不得不关掉电视机、拉合窗帘、打开落地扇、衬衣短裤一齐脱掉,只剩下内裤躺在床上。时间是周六晚上十一点半,楼下传来夏夜乘凉之人低沉的闲言废语。我摊开双手叉开双腿,尽最大努力增加身体与空气的接触面积。盯视电视荧屏的时间里,我开始浮想联翩。我联想自己正在沙漠中参加马拉松长跑竞赛,烈日当空,放眼是起伏不迭广袤的沙丘。随身携带的惟有一只十毫米水深的矿泉水瓶。半路上飞沙走石,先前耀眼的大地被沙砾成分的黑云片片遮掩,狂风操着吼声卷走脚底的沙石,同时将我连肢带体卷入半空。眼前昏天黑地,全身上下无一寸肌肤不忍受高温沙石痛苦的磨擦,衣服撕得片甲不留,口里干不可耐。那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哩?出声自问的当儿电话响了。铃声响过八次自动断掉。最好别胡思乱想,我开始警告,那种境况决计必死无疑。五分钟后电话再次打来,没等响过三遍我抓起听筒。</P>
<P >“喂,您好!”我一正本经地开口。</P>
<P >等了一分钟,陌生女音的对方轻轻咳咳一声。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得滴水不漏,我可以钻进听筒看见其用手心把话筒紧紧堵住。我闭目合眼,静候沉默的延续。</P>
<P >“喂,如果不再吭声的话,电话可就挂了。”过了两分钟,我终于沉不住气。</P>
<P >“你好,慕容水吗?”陌生女子一字一顿地开口。轻言细语。</P>
<P >“是。”我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P>
<P >又是沉默。故伎重演,女子的手心再次叩了上去。我依样画瓢,试着用下巴堵住话口,演示了三次。</P>
<P >“嗯<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没什么事。对不起。”良久,女子丢来一句。来不及开口问个究竟,电话已经挂断。</P>
<P >电话挂后我仍旧保持原有姿势握着听筒,直到余音在线路里彻底终断。得得,活见鬼。<p></p></P>
<P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p></p></FONT></P>
<P >十二点十分,我把房门开启一条三十厘米的缝,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确认走廊无人后赤身爬去四楼洗澡。这是一天里的第三个澡。洗罢澡坐在床头抽“白沙”,抽完两支,之后关灯,一丝不挂睡下。我很快沉入睡眠。风扇习习声中睡意富有节奏地径直下蹿。瞧势头似乎要把我彻底摧毁在睡意的底壑:蹦蹦、蹦蹦——阒无声息而又真切可闻。响了一百二十八次。我双目微合,一面数着次数一面坠入意识的边陲。<p></p></P>
<P >我很快沉入睡眠。<p></p></P>
<P >然而它又在梦中的某个时刻响起。渐次猛烈,且无规律可循:咚咚,咚,咚咚。根据音质判断又不是它。响了许久。我突然意识到这并非来自梦境的震颤,而是外面真真切切的敲门声。是有人在不厌其烦地,拍打我的房门。对此我把握十足。听那紧迫的节奏,想必有十万火急之事找到头上。我必须起身开门。可没穿内裤,内裤搭在右首的床头椅上。无论如何得先把内裤套上,在此之前还得把双眼打开,拧亮日光灯的电源开关。然而我根本睁不开眼。思考的时间里,外面有人直呼我的名子。相当大声。气急败坏的旋律也曾听过。可一时竟想不起它到底是谁。再听一次——才断定是王静。王静半夜三更找我做什么呢?<p></p></P>
<P >好歹睁眼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开门时门口根本不见人影。看看时间一点过五分。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瓢泼大雨。密雨声中我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人叫过我的名子。莫非是我的错觉不成?<p></p></P>
<P >我坐回床头,长长叹了口气。又抽了根“白沙”。夏日子夜之后,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p></p></P>
<P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p></p></FONT></P>
<P >翌日党政从北海旅游回来。时值下午五点,我刚掠完衣服、床罩、与枕巾,拔通王静手机,手机那头传来关机提示语,无奈之余,我计划着去楼下餐馆吃清蒸排骨还是兔肉火锅。怎么说也是拿方便面对付了将近一周,总得换换口味才是。这当儿党政进门了。<p></p></P>
<P >“怎么,看样子要出去?”党政问。<p></p></P>
<P >“是啊。”我退进房间,微微一笑,问:“旅行愉快?”<p></p></P>
<P >他把大号帆布袋摆在两床中间,扯开拉链抽出老大一支香蕉塞在我手里——起码有六两。随即坐在床上,略有所思地说:“够累,够饿。一起出去吃饭可好?”<p></p></P>
<P >“正中下怀。”<p></p></P>
<P >我们俩每人握着一支塑料玩具式的香蕉,边走边吃。如此硕大的香蕉在我还是头遭碰见。味道也不赖,香甜呷口。想必是海南特有的大号货。我如此一说,党政不屑地笑了笑。<p></p></P>
<P >“到了天涯海角?”我问。<p></p></P>
<P >“到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此而已,没有后话。党政的眼神告诉我,他相当疲倦,连说话的气力也使不上来。或者根本不想说话。也罢,我不再多嘴。两人径直朝子弟学校旁边的餐馆走去。党政点了兔肉火锅,见他点了兔肉火锅我就要了清蒸排骨。菜刚上桌党政就默默地倒满杯子,喝起酒来。我添了一碗米饭后才开始喝酒。我们并没碰杯,只管喝酒吃菜,如此一来二去,直到暮色降临,四下暗淡。这中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有打破沉寂似的假咳一声。时值晚餐的最佳时分,餐馆的大厅里挤满了顾客。有人喝白酒,有人在接打手机。服务员慌慌张张地忙个不停。我突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觉得往下将可能发生一起始料未及的慌乱。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人们兀自吃自己的饭,说自己的话,谁也没有正经瞧我们一眼。<p></p></P>
<P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对不起。”党政开口了。<p></p></P>
<P >我“呃”了一声。条件反射地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八点差三分。<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p></p></FONT></P>
<P >“心情不是很愉快。”他接着道。脸上浮起致歉式的笑意。<p></p></P>
<P >“知道,这码事。”我笑着说。<p></p></P>
<P >“谢谢。”党政举起酒杯,碰杯后两人一饮而进。一杯啤酒下肚,党政轻轻摇了摇头。“喝多了。”他说,接着看着我的眼睛。足足看了四十秒。但仔细看来,视点又不是我的眼睛,那眼球的定点落在别处,可能是餐厅的墙壁,抑或更远的地方。一旦与我的目光真正相碰,他便歪起嘴角一笑了之。他似乎满腹心思想找个人一吐为快,这点无可置疑,却欲言又止。可能难以启齿,或者在根本上我不是说的对象。我掏出一支白沙点燃,把烟盒递给他。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把烟盒放在桌缘。抽罢一支烟,党政伏在桌上许久未动。我担心他酒精过量就此睡了过去。但没睡,他的肩膀不时发出痉挛式的微弱颤抖。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双手平直搭在膝盖上,屏息敛气地看着此情此景。说老实话,我有点担心,但又不知所措。无论党政身上发生什么,我都爱莫能助。相对而言,在已经走过的人生当中,无论翻开哪个页码加以应证,他都比我出色得多灵巧得多。这点无须谁说都知道。<p></p></P>
<P >然而这天夜里党政哭了。在我的印象里,这是最为马拉松式的男人哭法。<p></p></P>
<P >这么着,喝酒喝到九点,我们像两只带病的企鹅踉踉跄跄踱回公寓。党政没说什么就上床睡了。我一如往常去四楼洗澡,洗完澡回来时房间的灯光已经熄灭。浓郁的黑暗里发出微若游丝的吞泣声。我不开灯摸回床头,靠墙躺下,一颗接一颗拈起帆布袋里党政从海南带回来的荔枝,剥开皮,投进嘴里,一面不出声地把核吐入烟灰缸中,一面茫然注视前面墙壁往上三分之二的位置。我很想揭开薄毯,把埋头抽噎的党政一把提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告诉他:“你是男人,你不该哭。无论如何把嘴巴闭上。”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感觉上是没有资格。毕竟曾经的我自己也哭过不下十次。退一步讲,在心灵的底层,党政真的把自己看作男人吗?我也想换种方式说几话体贴入微的安慰话,但是不顶用,这我知道。所以到头来什么也没干,只是默默地吃荔枝。哭从九时三十五分开始,断断续续持续到次日凌晨一点五十。在哭声没有完全止歇之前,我一直没有睡觉。<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p></p></FONT></P>
<P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p></p></FONT></P>
<P >次日周一,早上醒来不见党政。两床中间的床头柜上留有字条,说此时凌晨五点半,因睡不着去公司了。“昨晚实在抱歉。”党政写道,“请别告诉春春。另外,作为朋友请不要胡乱猜测。”收尾勾了一幅嬉皮笑脸的头像。我拿在手里看了两遍,折成方形用烟灰缸盖住。问题看来似乎并不严重。我舒了口气,匆匆拾掇好房间,上班去了。<p></p></P>
<P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p></p></FONT></P>
<P >连日来我每天给王静打电话。中午打,晚上打。好几次没打通,也打通过几次。但是,只要我道出一声“喂”,或者别的开头语,电话就熄了火似的自动断掉。每次都这样,俨然某个设置好了的程序守在那里。我开始闷闷不乐,根本不知道王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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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是个好东西。老毛吸烟想战争的打法,老子吸烟想文章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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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50 |只看该作者
“这中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有打破沉寂似的假咳一声。时值晚餐的最佳时分,餐馆的大厅里挤满了顾客。有人喝白酒,有人在接打手机。服务员慌慌张张地忙个不停。”这里很不错哦。但是,紧接着,“我突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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