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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马格正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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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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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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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索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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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我如同石头一样坚硬地坐着，我正坐在一张暗红的椅子上，这个褐色皮肤的车站正在吞噬着形态各异的人们，包括我。所以我坐在里边不得不感觉到正处在一个危险的胃里。 
?? 　地上扔着一只被人丢弃的纸杯，它已经扁平如鱼。我能够用我的左胳膊把它轻易的捡起来，我这样做了。我最好把它放在某个人的衣兜里，我也这样做了。我做得像一个出色的魔术师。接着，我对那个毫无觉察地领着一个欢欣少女远去的老头儿抱以浅显的微笑。我希望他能得到一份惊喜。除了说这些以外，我还要补充一下，在我朴素的人生中我是个有着洁僻的人，我不喜欢乱扔垃圾和随便做爱（对于这个美丽的病我深深喜爱至今）。 
?? 　我闭着眼睛，我逐渐变得完整，我是说我在空气里是破碎的，我是说我闭上眼睛才能从空气里消失。这个逻辑并不乱，我姑妈肯定认同。如果她现在在我的身边儿，她就会替我解释，并哲学地吻一下我使你更加深信无疑。可是唯一遗憾的事情是她恰巧已经死了。她总是因为对自己的死亡年龄不可确定而沮丧，就在她正好四十岁时死掉了，她从楼上把自己摔下去，她的头颅在地面上像正在流泻着的一桶鲜艳果酱，她也如愿以尝地知道自己确切的死亡年龄。她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有着自信和矫讦的人。 
?? 　知道旁边的黑衣女人时，我事前被皮肤上的抚动弄醒了，我活泼地翻动着眼睑，此刻大厅里已经布满了柔软的灯光。我随后变得和一个空罐子一样轻松，这种很简单的快乐方式从未令我倦怠过，我指的是浅浅地睡一下儿，睡一下儿。 
?? 　 “醒了呀？”我点头同意。女人穿着黑衣服或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又说：“真好，那么我给你讲一点儿事情，就一点儿。”她把拇指和食指夹成臭虫那么薄，她想表明她并没有撒谎，她即将叙述的事情只有那么大，并不会很长久地打扰我。 
?? 　我惟独关心着她的黑色衣服，像刚黑夜浸泡过，也使她的脸映现成浓绿色，像一株肥硕而凄美的蔬菜。我继续点着头，随后我笑了笑，这并不是表示我多快乐，我只是觉得应该笑一下。女人也笑起来，她把那个并不存在的臭虫丢掉，用同样的这只手把牙齿拢起来。我姑妈也这样笑过，她一笑起来就把大理石一样美好的手掌挡住嘴巴，像偷吃什么心醉的东西，可她并不经常笑，她说过她嫌麻烦而不乐意笑。 
?? 　我凝望着她的乳房说，“你说吧”。她的乳房很是乖巧，正在沉睡着。 
?? 　她发现了我，她用手按了一下她认为我比较倾心的左边那只，如同苛责她顽皮的孩子对客人不端，她抱歉似的羞恬着望了望我。 
?? 　她接着耸了一下身体，“好了，我们开始吧。” 
??　　“我首先告诉你，我要说的这个人的名字是马格，他有着叫马格的一个名字”， 
?? 
??她快捷地点燃一颗烟，又瞥了一眼我的耳朵，留意我是否在耐心地听，“我爱他和他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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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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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雨水街，我喜欢每棵梧桐树，它们来回脱衣服又把衣服穿上。我的房子其实很小，恰好能装下我，我每天在这个小的和我身体相仿的屋子里，做的唯一喜欢的事情是看这些树。有时从窗户就能望见它们，我要是掀开窗帘。可是我的窗帘总是盖着我的窗子，我很少打开它。 
?? 
??那天，我也是掀起窗帘做这件我反复做的事情，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个天真的男人。我是指他正在捡树叶，他把它们拿到手里认真瞧视，这使得他天真和有趣。我从窗帘里对他笑了笑，其实我不该笑，我以为我当时的笑，从窗帘后边，对一个陌生人的笑的姿态像一个妓女，我妈妈对男人就怀有这种笑容。我的嘴巴好象应该再张大一点儿或是再闭合一点儿更好，可是我当时并没有预先打算，我笑起来是随意的和轻便的。 
?? 
??随后我知道我们是邻居，我到现在不知道我们本来就是，还是刚好成了邻居。两样儿从结果上来说当时都使我高兴。 
?? 
??他给人洗车，替别人造成愉悦。然而他并不喜欢清洁，而且这方面做得很差，差得另人着迷，他的胡子从不按时刮掉，也不均匀，就像刚吃完带糖的芝麻，那些蚂蚁似的颗粒仍停留在他嘴巴上。他的骨骼很好，又大又硬，这个我说的叫马格的男人的骨骼很大很硬，让人不禁抚触，那种感觉会很是实际，呼之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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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来我家里喝茶，当时我很小，十九岁的样子。我的母亲早就不见了，她死了，好象我从没有母亲似的，我惟有的印象是母亲的头发，那么乌黑闪烁，所以我宁愿说我的母亲只是头发，有些男人夸赞过我的头发同样美好。可是，她从没有教给我如何喜欢男人或者让他们喜欢我的一些方法。 
?? 
??我喜欢马格喝茶的举止，他从不看那个有着零碎花朵图案的茶杯，好象那只茶杯本来就生长在他的手上，这个三十余岁的男人有着同脸部一样粗质骨骼的手，他喝茶的动作好象出自于本能，是他已经成熟了的私人举动，像苹果按时成熟，他本来就该喝茶，况且来我这里就更好不过了。 
?? 
??他喝完茶很快就走了，其实是我招呼他过来喝茶的，再推测一层，是我先让他帮我修理水槽，然后再让他喝茶，或者是正好不同，我记不大清晰，反正他从此很多日子没有来过。 
?? 
??他也没望上一眼我的那些屋子里被我事先摆置好的旧家具，我把它们擦拭的过于亮堂，更另我悲伤的是他好象也从未认真地瞧看过我。 
?? 
??我只是偶尔买些蔬菜才能走到街上，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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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递给我一颗烟，她的手精细得甚至谨慎。我拒绝开，我说并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游戏，我说吸烟。她自顾吸了一口，烟雾和声音同时喷薄： 
?? 
??我从此知道了有种比实际物质更令人思考的东西，我以前身体里好象是空的。我出去的次数逐渐变多，我希望在街道上某个地方见到他，我们虽然只隔着一道很单薄的墙壁，可是我根本见不到他，惟有从街上可以解决。 
?? 
??他或许藏在某个角落里，然后突然间走了出来，像发生某个奇迹。我有时候也在夜里走出屋子，见到他那里亮着灯光或是漆黑一片。不管怎样，我仿佛是丢掉了某件东西，我整日的寻觅。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就隔着一道墙壁，一道墙壁，仅一道，墙壁，就这样，我根本见不到他。 
?? 
??我随后的一回，把自己摆布成一个可以适合长久待下去的姿态，坐在椅子上，我把窗帘弄成一个恰当的缝隙，我从里边看着外边。整整一天，我根本没能再见着他，这件事情把我弄哭了，我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我不时用毛巾擦干自己。 
?? 
??我接着敲开了他的门。（我不是出于蠢笨，而是羞怯才没想到可以这样做） 
?? 
??他在炉子旁边烤着手。他的屋子里同他本身一样乱乱的，就像被突然间的水冲击过一遍，包括那些他的男人的衣服和我觉得是男人的用物包括心脏般大的出现豁口的木杯子、一条灰色油腻的椅子、一把缺了三个翅儿的塑胶梳子、一只灌满了垃圾的花瓶形状的杂物桶、一卷被无限拉长的手纸、一只盛着半勺糖等待被吃掉的长尾匙子．．．．．． 
?? 
??我哭着说：“我喜欢你，真的。”他没听清楚，我重复上一遍。 
?? 
??我先让他站起来，然后我扑到在他怀里。我说，我已经喜欢上他二十一天了，我仔细算过。 
?? 
??我不得不承认是我逗引他，我指的是我对待他的情欲。他和我观察和预料的一样不喜欢说话，而且他根本不需要说话，他的话有些不同，他的手、嘴角、眼睛内部的光亮就是他的词汇．．．．．． 
?? 
??我的直觉是正确的，我没有多少思索的喜好，因此我的直觉格外的好。 
?? 
??我替他划拉开地上的东西，惟独那些已经干燥的树叶仍然保留着，我对最重要的东西有点疏漏，我刚才忘了提醒地上堆彻了许多他从街上捡拾的叶子，我当时怀着闪念即过的迟疑。随后顺从地先他躺下来。我勾着他的手提示他也可以像我一样做，一样躺下来。我的手掌因为比他的小而且加上我当时的感觉，它融逝了，接着是我的脸庞我的躯体和我正好十九岁的心脏。接下来，我们的灵魂杂糅在一块儿，变成一个，它是野性的，它四处跑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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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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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窗帘彻底地揭开，我有时怀疑以前总是这个蓝色的窗帘作祟，我不能见到他。因为，从那儿以后，我总能如愿以尝地看见他回来或者出去，带着一副使人不可解的忧虑神情和寂寥身躯。 
?? 
??我有时跑到他的屋子里做我们共同喜欢的事情，他照常不喜欢说话，他的屋子里的树叶却越来越多，多得没法数完。我们互相喜欢过之后，我很懂事地把我们刚才收拾得稍微齐整的地方再次恢复原貌，照他喜欢的那种样子，随意丢置。我们从没直接表述过什么，从没说过心里话，例如，即使有点熟识了，他也只是说上一句“我觉得你有点冷”，他接着会把毯子往我的胸上遮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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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提示一下这个人叫马格，这是他的名字。后来，他就消失了，像我的年龄会消失似的，只给我留下这个名字，我不清楚为什么。他的房门没有一把锁，我的心情当时沮丧胜过了焦躁，我只得一想起这个名字来就匆忙地跑进他的屋子，我看那些树叶，有时能看见他的脸，有时看不见。即使看见他，也逐渐变成了模糊的，那张脸就像在时间中被浸洇过的一张信纸字迹，逐渐扭捏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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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告诉你我是特别特别地喜欢他，他的味道是独特的，或者他只有一种味道，被我固定下来的味道，只有我能感触，而对于别人和他自己是徒劳的。换句话说，这种味道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对于这种味道来说只剩下我自己，从数目上说有点孤立。 
?? 
??我随后带着绝望重复着把那件蓝色的窗帘掣下来。我又在窗帘里面生活了几年，我除了看那些梧桐树整天无所事事。还有，我又开始想从前一样从窗帘的缝隙面朝街道痴迷地望着，虽然，我知道隔壁的门我随时可以穿越进去，就像我摘掉帽子一样那么简单容易。夏天，梧桐绿色的影子把我的小兽状偷窥的眼睛变成同样的绿，冬天，那些它们的蛛网一样的支脉把我的脸庞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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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开始想离开那里的时候，我是彻底绝望的，我带着一颗变成灰色的心而不是殷红色的，我离开了那里。我在离开之前我听了一段像炒扁豆一样的“筚拨”声，我的房子和他的房子一起着起了热烈的火，门前的那棵梧桐也变得猥琐、羞怯。我不得不离开这里，因为我门的房子着火了，正变成另外的形式，我无法居住和怀念，怀念，这正是我要说的词汇。火可能是我自己弄的，我猜测着，后来我确定下来，我找着了我做这件事情的合理原由，我甚至在我正躲藏着的角落里摸着了衣兜里的火柴，它安详得像个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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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四旁的邻居欢快地把火熄灭，在他们成就的喜悦中，我离开了这个叫雨水街的地方，我还随身携带着一个叫马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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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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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处做爱”，她激烈地笑起来，身体显得松散。她应该并不是很讨厌这个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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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滚动着眼睛问我：“你要去哪？你不用说，我只是问一下，你没必要回答，我也不注重你会不会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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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闷了很合适的一段时间，在她的笑容完全消失的时候，我是指让别人看上去她刚才从没笑过似的那个时候，她用眼睛示意我接着听她讲述下去。她的嘴巴很漂亮，西红柿那么红艳湿润。其实，她包括嘴巴在内是完全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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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着： 
?? 
??我刚才说过我四处做爱，我只是以这种听起来不是很合理的方式，怀念马格，那个忧郁的家伙。我是说“家伙”，我这样说是为了证明从空间上我们已经是非常亲密的。我总是从和他人做爱的交际中寻找和马格身上一样的体味。他们只有一点点儿，或者没有。特别倒霉的是他们老是说话，他们有那么多话要说，他们说那么多的话我不知道为了什么，也另我沮丧。他们的意愿和我的相反，我直想把他们从我身上翻开去，告诉他们闭紧嘴巴。我好象只说过一次，那家伙话多的像长满了一身虱子，爬呀爬的，我说，你马上闭嘴，他对我说让我马上闭嘴。我后来把他的衣服从窗户上扔了下去，他随后哭了，我在他扒着窗户哭泣的时候迅速套上衣裙溜走了。 
?? 
??我知道再次见到马格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见到过的一次，只是非常像的一次，可说到底还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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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这个人擦车时，我以为真的是他，可我连走上前去的勇气都没有，我从没指望过能遇见马格，这显然不符合想象。我说过我们住邻居的那些日子这样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没有勇气走过去。他擦车的动作倒是蛮相象，和脸庞也是，不过衣服齐整得像刚裁缝好再立即把他包裹住，他的头发也不是糟糕的，他也没有那种我迷恋过的短胡须。 
?? 
??最重要的是他把这辆车开走了，这辆车很好。我带着疑窦在这个我自己划定的小范围继续观察着，几天里我又见过他，他明显就在这个我连名字尚不知道的城市，而且还有可能他在离这儿很切近的地方居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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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仔细观察过那就是马格的脸庞和身躯。即使，我上边用到了“很像”这个不太确切的方式来表述我犹豫的内心。那天，他还牵着一个女人旋转似的来回出现和短暂消失。我只得承认这就不是那个马格了，他被我分裂成了两个，另外一个还在我不知名的某个地方，沉默着，内向着，和偶尔也可能一刻不停歇地想起我。 
?? 
??我说的是当时的心境，现在我仍然坚持那个有着马格脸庞和身躯的人并不真的是他。真的不是。 
?? 
??我接下来更加证实了这一点。我把自己化装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的人，我只是把自己的脸增加了更多的颜色，这样我相信我就和那个十九岁的姑娘很大不同了。 
?? 
??我在一处墙角等着他。我叫住他，我说你很像我先前见到过的一个人，他沉钝着，“是吗？有可能。” 
?? 
??我们很快做完了，好象根本没做过似的那么快。他很熟练，我也是。 
?? 
??他不知道为什么叹息了一声。 
?? 
??他说我也好象被她看见过，一天晚上，一个任性和有点神经质的小姑娘闯进他的屋子里，他们做爱了，可是他并不是很乐意这样做，主要的是她还是个孩子，他并不想多么恶劣。另外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总之是不适合做这件事。有一帮人随时可能来找到他，有可能把他杀掉，虽然他做的事还不足以让自己去死的地步，可是他们很坏，他们会一不小心就会结束了他。他们并不是没有这样做过，他的一个朋友就这样死了，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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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他甚至喜欢过那个小姑娘，他说是甚至，并不是随时随地。他没法了解她，他像老鼠似的提心吊胆和必须不留踪迹，她好象就住在附近，还可能是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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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没事儿了。他就从那里走了，回家了，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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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走之前，叫住他，我说，我们又没认识过（我说这话的语气是恶毒的），你还没给钱呢，你喜欢给多少就给多少，不过我要新的钞票，新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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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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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说完了”，她把胳膊翅膀似的朝空气中舒展着，似乎她有点儿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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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可以走了，我说我知道随处都是你的去向，你可以随时去某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我话多的话，我甚至要告诉你我刚才猜测的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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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说的是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是喜欢在这个固定的椅子上待上一会儿，好象我就是去了很多地方。我并不是很喜欢生活。我喜欢想象，没有比想象更可以美妙而彻底地解决事情的方式了。我还喜欢恶作剧，例如我现在思索另一种可能，你跟我一块儿走开。这好象与你来说并不有悖于你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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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下边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余了。我们共同离开了那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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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同做了一次爱，我说过我并不是喜欢随便做爱，但这并和我说过的我喜欢恶作剧相充斥，至少有一点我是正确的，我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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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屋子的尘土打扫出窗外，我把床单铺整的像盆里的水面，我换上了腹部有狗熊图案的睡衣，虽然我即将要脱掉它。我事先洗干净了手，也把她的手按进水里，我提示她这样可以便利抚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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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讲了一个幽默故事，我告诉她这是我的好习惯，这个故事你必须听，“而且”，我接着说，“你把衣服弄褶皱了，你最好先把你左肩那快儿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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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她先得原谅我讲故事时的表情，我已经讲过无数遍了，我并不能够再像第一次似的情趣昂然，我可以没有表情，但你尽可能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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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完了，她哭了。她哭着说我的这个幽默故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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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做爱，我把细节弄得很周到。例如，她秋千一样在我身上荡来荡去，我则不停地告戒她要把节奏弄得和心跳速率一样，我喜欢这样。她嘴里发出的声音是弯曲的，稍微超出常态地呻吟着，惹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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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地听见她咕哝着马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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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眩晕过去，迷离中，我仿佛见到那个叫马格的人，就像走入水中那样一层一层地消失，一部分一部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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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摸挲床单以前，我想把它弄得如常平整，我好象对着她耳朵诡异地说了句，对不起，马格快死了，几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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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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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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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1 |只看该作者

有些局部比较有趣，比如“从数目上说有点孤立”，但是这样的句子太少，就显得和整体叙述基调不甚吻合。小说对人物的描绘不太舒服，比如“在我朴素的人生中我是个有着洁僻的人，我不喜欢乱扔垃圾和随便做爱（对于这个美丽的病我深深喜爱至今）”，自得，又不必要。这样表达个人喜好的句子出现得多了，就或多或少对小说叙述能够流露出的疏旷气味有所破坏。结尾处理得不好，有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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