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老鼠

冷调蓝猫

1、 <BR>在阅读开始之前，每个人都有两种选择，全部看完，或者放弃，譬如老鼠遇见猫，要么跑掉，要么跑不掉。就没有第三种可能？当然也有，让我们把老鼠遇见猫的那一刹那定格，它是一个绝对时间，也就是卡尔唯喏所说的“时间零”，然后，许许多多种可能性都有机会在时间一、时间二、时间三……时间N中随机出现。所以，“时间零”本身蕴涵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它就是小说家笔下神奇浩瀚的小宇宙，对无所不能的卡尔唯喏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BR><BR>今年的五一有点特别，我收到一封来自好友木风的情书。请你们不要误会，这仅仅是木风为了祝贺一个文学论坛成立两周年的即兴戏作，所以我有幸当了一回男主角（情书收件人）。不管怎么说，收到情书，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即使许多年以后，上网对我已形同鸡肋，甚至等同于今天去邮局发电报，但在一个怀旧之夜，它（情书）通过某种形式（未必是如今的显示器）忽然又从眼前冒出来，将会让我怀着一颗多么惊喜的心去重温它啊。我此刻的神清气爽，浮出多年的水面，再度惬意地透一口气。时光啊，真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让多少动人的美好转瞬即逝……看完后，我用现在的手掌拍着多年以后的前额轻骂不已。 <BR><BR>2、 <BR>故事可以开始了。 <BR><BR>我作为一只猫出场。十二岁，一个人类孩子金色年华，作为一只猫，我已经很老了，老到足以做那个十二岁人类孩子的祖父。正如人类都期望美好的爱情一样，我开始了身为一只猫一年几度的闹春。人类想当然就以为，我们猫是没有爱情的，闹春，不过是纯生理范畴的反应。其实不然，在我十二年的闹春生涯里，远非一帆风顺，我曾许多次被那些闹得更凶的母猫们凶狠拒绝，最危险的那回，我差点搭上明亮的左眼，你们也知道，眼睛是一只猫赖以生存的最重要本钱。你们能说她们（那些母猫）无情吗？不不！如果遇到中意的公猫，她们美丽的猫脸会立刻媚态尽显。我的失恋际遇，多多少少可归结为人类所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对母猫也是如此。 <BR><BR>我已经很老了，老到我的闹春举动真正简化为生理反应。年轻的母猫不再喜欢我，能轻易避开我，那些年老的母猫们，我不喜欢她们。喵呜……喵呜……我那不安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飘荡着，势力范围逐年递减。十二年呀，就这样擦着两撇猫须悄悄溜过，我再也窜不上往年的屋檐了。 <BR><BR>我最近常常胡思乱想，一只猫，比起人类炫丽多姿的一生，渺小而卑微，根本不值一提。但即使我这样一只猫，也总有一些东西是我穷极一生想要知道的，总有一些朋友是我到死也不愿忘记的，比如，那只叫木风的浅绿色老鼠。说起她，请你们不要马上联想到猎手与猎物，千万不要。认识她，是九年前那个夜晚，那时候我还是一只年富力强的青年公猫。我像所有同类冒险家那样，对周围的世界满怀探测之心，猫的一切，鼠的一切，鸟的一切，还有死对头狗的一切，甚至我所敬仰的人类的一切，统统是我想知道的。我不会考虑太多意义，也不从多么在意结果，灰蓝色的毛皮下流淌着直接的血液。但如你所知，我的所作所为，即便主人（人类）无条件认可了，也不为多数同类所容。那只叫小冷的黑猫很滑稽地把“同行是冤家”这句人类谚语带入了猫世界。对黑猫小冷，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猫的生活里，总有一些像他那样自以为是的家伙，以自己的无知与妄念，任意约束他人梦想，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为黯淡无光。他是典型的功利主义者，凡不能直接为他带来食物的技能，便被他归结为无聊和无用。比如，我曾连续数日观察麻雀的飞行姿态、路线，并由此延伸到对它们饮食起居、生存繁衍的研究，我很想了解这个伟大物种是如何在人类光速般的扩张中得以幸存并光大的，但黑猫小冷不这么看，他以为，我所有研究都比不上静伏草从中突然发动的致命一击，那才是掠食者的王道，职业杀手之本色，同时填饱肚子。 <BR><BR>似乎有些扯远了，再回到那个猫鼠相遇的夜晚。没有月亮，对那只美丽的老鼠来说，意味着没有光亮，对我，有没有都一样。我蜷在青石板上，用她不可能察觉的方式看着她向我走来，她很美，浅绿色的皮毛，在暗夜里闪着金色的光，让我有点沉醉了。她起先很犹豫，毕竟像她这样走向天敌的老鼠全世界恐怕很难找出第二只，她并没有可供借鉴的前人古训，一切取决于她的探索精神，还有运气。她细碎的每一步，随时可能化为逃跑，或者杀戮，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不不。我不知该怎么办了，我竟然听到一种不可能的声音，若隐若现，像奇迹，像荒诞，还有点像爱情……我的心跳。她继续向我走来，优雅而警惕，带着一段不可预知的奇迹向我走来。我该怎么办？我身体像冻结了，但心早已扑向她，不是扑向猎物的咽喉，而是扑向另一颗心。 <BR><BR>“蓝猫，杀死她！”头顶传来一句失望的指责，是黑猫小冷。我没有一丝反应，除了眼前这只浅绿色老鼠，我看不见任何东西。那时候，黑猫小冷突然像头豹子一样扑向她。我抬头，一道黑色杀手的魅影正闪在半空。故事就在这一刻定格为“时间零”。 <BR><BR>3、 <BR>这个故事到此为止。这可以视为我对木风那篇情书的改编与复述（局部），小说方式的复述，主角还是第一人称“我”，视角由鼠切换为猫。还因为，我不想再往下编了，否则结局将走进木风的情书，变成悲剧。我只能把成千上万种可能性托付于诸位的想象了。前面说过，黑猫出击那一刻因绝对定格而形成“时间零”，它是一张伸向无限种可能性的大网。当时间零一旦开始奔跑，它就只能随机延着其中某一缕蛛丝伸向时间一、时间二、时间三……时间N，变为单一可能性。 <BR><BR>我答应过木风，要写一篇小说，让猫和老鼠真正在一起，还要交代黑猫小冷的下落。目前看来有点难度，我实在不想破坏时间零所蕴含的多种可能性。更糟糕的是，这篇小说是我工作时偷偷写的，但不小心被我老板偷偷看到了。按理说，我老板根本不用那样（偷偷看），公司是他开的，他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他完全可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端着咖啡悠闲又傲慢地察看，或干脆把我的办公桌搬进他的总经办，置于他眼皮底下八小时以上监控，消灭我任何开小差的可能性。但他选择了最隐匿的方式，迈着猫样轻微的脚步在办公区内游荡，让每个投入的员工时刻感觉脖子后面仿似正有猎手在窥伺。昨天下班前，我老板还专门找我谈过话，他说，蓝猫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怎样不能下去了”？我老板接着说，蓝猫，从明天起你要和其他人一样穿西装、打领带……公司形象不能被你给毁了。我明白了。我是一名半吊子平面设计师，向来着装随便，我很少出去见客户，所以不用套上专门给别人展现体面的西装，也不用打系那条在我看来同绞绳没什么两样的领带。我不喜欢和各类精心包装过的西装客打交道，当然就不愿意披上和他们貌合神离的外套了，对吧？我的工作需要一点创意，有了灵感我也许跳起来大吼一声，把外套当作胜利的旗帜挥甩，没有灵感我非常想把整幢写字楼当作跳跳床那样乱蹦、乱躺，所以很不适合跳进一条时刻担心会打褶的西裤，再用一件碰一下就变脏的纯洁衬衫把自己裹住。但我不能这样对我老板说，因为我老板每月都要省下一套半套的西装费用给我发工资。况且，我老板对我的不满并不止这些，比如我态度不够积极，本职工作做完后不懂得再去“找事做”，按照他的说法，假如我取代大厦清洁工每日将他的总经办打理得一尘不染，他只会更喜欢我，可能会考虑给我涨一份工资，前提是我多兼几份这样的差事。还有，上班时间不能与女同事闲聊，即使为了广告创意的沟通，也要像个工作的样子，要是客户正好来访，您总不能让人家看到一个穿着破旧牛仔裤的邋遢家伙正和女同事打情骂俏吧，啊，蓝猫？还有，工作进度你要定期让我知道，结果我当然要最好的，但端庄的工作方式与态度不正是你这类员工所严重欠缺的吗？你必须和公司一起进步，要想着提高，要有危机感，你知道现在人才交流市场每天都有多少人找不到工作吗？所以你要多抽空充实你自己，不然你跟不上公司的节奏，公司没理由养你一辈子。你说公司不给你购买学习的资料书籍？笑话！现在因特奈特上面什么没有呀？你可以去搜索查询啊，别再为自己的懒惰找各种借口了，平时少上点网就统统都有了！ <BR><BR>我老板说得一点没错。几乎每一家公司都希望雇到最廉价的合格员工，与此同时，几乎每一个员工都希望找到薪水最多、工作量最少的公司。所以我老板的苦口相劝都是为公司好，公司好我才会好。是啊，我老板笑着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现在才明白啊？他递给我一只烟，我给他点上火，之后聊天就很轻松随意了，从工作走向家常，我老板成了我生活的兄长。快下班时，我们正谈到他家那条驯养七年的灰色大狼狗快下小崽了，我老板还答应有朝一日带我去打高尔夫，并为我介绍一位女朋友，说我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最后我们一起出门，像一对多年的兄弟，我老板拎起摆在地上的高尔夫行囊，我主动拿起摆在桌上的烟灰缸。周末快乐。您也一样。我麻利地把烟灰缸倒空，里面落有我们吸过的十二枚烟屁。 <BR><BR>我答应了我老板所有要求。所以我今天着装的确不同以往了，早上出门前，我对着镜子仔细审视了一番新的我，确实如我老板所说，成熟，文明，稳重，整洁，所有特质都有，让我看起来颇有些人模狗样气质了，我很满意。就此打住吧，我与老板点点滴滴的工作琐事原本不配走进小说任何一个字的。但，已经晚了。如果允许我把我老板正式放进小说，我将安排他在某一个像我一样赶公车的清晨被闹钟唤醒，匆忙起床，发现昨晚刚熨的领带不见了，也许被深夜翻窗而入的不速之客牵走，也许被猫叨至床底某角落，但时间不等人，他飞跑着去洗脸刷牙，偶然一抬头，发现镜子里面是一张嘴角淌着白色牙膏泡沫的黑猫脸蛋，两排利齿正闪着威摄的寒光，突然对他“喵”的一叫（其实是他自己的惊叫），他吓得摔倒在地，转而变为一只逃命的老鼠，一路狂奔，直到跳上他总经办的豪华办公桌后，依旧被尖叫的女秘书拿着拖把衔尾钻打。木风昨天说，她很想知道前文中的黑猫小冷去了哪里，我正好把这个答案呈上，配合佛家所说的轮回转世云云，并不难理解。那时候，我那位手擎拖把追打老鼠（也就是我老板或黑猫的化身）的女秘书同事可以就是木风，我们彼此一向很有好感，配合也默契，所以我早已知趣堵在门口，将老鼠的逃窜范围限定在三十平米以内的空间（总经办）。最后，在木风将手中拖把高高挥起的那一刹那，我会让小说嘎然而止，定格为“时间零”……这显然给了我老板（黑猫或已化为老鼠的黑猫）以无穷无尽的逃窜可能性，也不排除仍被打中。 <BR><BR>4、 <BR>我老板走了，我还不想回家。我决定上会网再走，我老板不也说让我多去因特耐特上查询学习资料吗？不过他告诫我平时要少上网，所以我还不能查太久。我很快走神了，又打开经常过去潜水的新浪原创文学论坛，眼前一亮，一篇新发的帖子《猫鼠玉珮》吸引了我。这则不伦不类的小小说全文如下： <BR><BR><BR>“《猫鼠玉珮》 <BR><BR>文/冷调蓝猫 <BR><BR>悦来客栈无疑是江湖上最显眼的一间客栈。不论是威震一方的武林大豪，还是营营役役的贩夫走卒，他们都喜欢来悦来客栈打尖歇脚。悦来客栈究竟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豪客？理由只有一条，那就是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的老板娘木风。木风到底有多美？不妨先重温一下十年前两大剑术高手“玄冰剑”冷调公子与“辣手摧草剑”渔夫决战栖霞山前夕的那段对话： <BR><BR>“你最好不要有丝毫保留。” <BR>“你也一样。” <BR>“能死在你剑下是我的荣幸。” <BR>“彼此彼此。” <BR>“但小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BR>“请讲。” <BR>“我们可不可以只分胜负不分生死？” <BR>“为什么？” <BR>“因为我还没有去过悦来客栈。” <BR>“我也没有见过老板娘木风。” <BR>“但恐怕很难。” <BR>“因为强收剑气会造成致命内伤。” <BR>“是的。” <BR>“我只能尽力而为。” <BR>“我也一样。” <BR>“希望你还有机会活着去见木风。” <BR>“彼此彼此。” <BR>“你最好不要有丝毫保留。” <BR>“你也一样。” <BR>“否则我会杀了你。” <BR>“我也一样。” <BR>“我们开始吧。” <BR>“好。” <BR><BR>小冷是悦来客栈最不起眼的店小二。他生性木讷，不识一字。像江湖上无数梦想一夜成名的剑客一样，平凡的小冷也有自己的梦想。小冷的梦想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在许多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小冷会悄悄从行囊内取出一副猫纹玉珮，珍怜地放在手心，一边凝视一边抚摩，洒落珮身上的月华，有几绺飞到小冷脸上，点点滴滴蜿蜒而下，又掉落珮身。少女小蓝十五年前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 <BR>“小冷哥，这个送给你……我们一人一个。” <BR>“这是什么？” <BR>“一对玉珮。” <BR>“玉珮？” <BR>“嗯，一对猫鼠玉珮，这是我们蓝家传女不传子的信物。” <BR>“你为什么把猫纹的送给我？” <BR>“我……讨厌！这样，不论我跑到那里小冷哥也能找到我……” <BR>“你留下了鼠纹的？” <BR>“是啊……笨蛋。” <BR>“可是，这礼物对你太贵重了，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送给我？” <BR>“其实只是普通的玉而已嘛，再说小蓝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只有小冷哥肯陪我玩。” <BR>“可是……” <BR>“可是什么嘛，小冷哥你难道……不喜欢小蓝？” <BR>“不是、不是！！” <BR>“那你还吞吞吐吐做什么，哼。” <BR>“收下就收下！好，以后不论小蓝躲到哪里，我都像猫捉老鼠一样把你捉出来。” <BR>“小冷哥，你要说话算话哟……” <BR>“我可以发誓！” <BR>“我们拉钩就行了。” <BR>“哈哈，拉钩以后你更跑不掉了。” <BR>“小冷哥，你好讨厌！” <BR>“别跑呀，小蓝……” <BR>“嘻，你不是猫吗？有本事就来捉我这只老鼠……” <BR><BR>小冷的回忆被十五年前那场奇怪的大火阻断了，那场大火像摧毁草屋一样让小冷此刻的回忆焦糊一片。那时候小冷对小蓝的寻找，也因途中出现十几个蒙面劫匪而被迫终止，仿佛猫在寻找老鼠途中，突遇一群不怀好意的猎犬，这群猎犬不但用犬牙和吠叫把猫吓得仓皇逃命，还掳走了对猫至关重要的老鼠。“小冷哥我会一直等到你来找我……”这是猫最后听见的老鼠声音，一只美丽老鼠的哭喊，无比绝望又充满希望。 <BR><BR>小冷在十三年大海捞针的寻找之后，来到了悦来客栈。他似乎看到希望，这里是整个江湖最大的侦察哨所和消息基地，数不清的江湖过客在此如走马灯一般更迭，流星一般荟萃。多少江湖中人把这里视为旅途中的圣地，只要他心中梦想不熄、爱情不熄，总有一天会经过这里。小冷在他们呼来唤去之中等待了两年，白眼与冷笑，责骂与驱赶，体罚与下跪，都不能让他有所动摇，只会让他想找到小蓝的念头更为急切，他甚至有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朦胧预感。直到有一天深夜，这朦胧的预感被另一种更清晰的微妙感觉代替，那是从猫纹珮身的流光中浮现出的一张生动的女人脸蛋，同样晶荧、无瑕，对他妖娆一笑，他的目光就再也不忍离开了。那时候，小蓝十五年前的美丽已在他脑海中变得依稀如梦，因而他肯定这张美丽的脸蛋是属于现在的悦来客栈老板娘木风。 <BR><BR>他必须要离开悦来客栈！多年以前对少女小蓝的承诺迫使他做出了这个矛盾决定，但稍后泛起的依恋与不舍，让他对小蓝更加感到深深愧疚。在离开与留下之间，他心底最隐蔽的那个声音竟告诉他其实更倾向于后者……这显然加快了他的离开脚步，他决定连夜就走。时值元霄佳节，到处张灯结彩，鼎沸炽热，喜庆的爆竹不绝于耳。悦来客栈向来就是江湖的不眠之夜，这个夜晚更是为许许多多的天涯沦落人大开中门。小冷在迈出客栈后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正伏首柜台前的客栈老板娘木风，算盘珠的脆响让他心意难平，他这才想到，今后他将再也看不到她的浅笑盈盈了，于是在那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带走一些关于她的记忆，陪他一起踏上对小蓝的漫长寻找。他拐上左边的通道急步走向客栈后院。不知不觉间，他已沿着一条青砖路走到木风的内宅前，稍作停顿，他借着明亮的月光推门而入。室内的昏暗让他在原地伫立片刻，然后几案、瓷瓶、花盆、挂饰等室内摆设的轮廓开始渐次浮现，很模糊，像风吹过的浮萍，他终于摸至梅花床幔前，确信那只碧绿的玉笛此刻正躺在香枕之畔。他没有马上去取，近在咫尺的离别和多年的如烟往事，让他心中百感交集，直到房门一声轻响被人推开后，他才醒觉。对方问询的惊叫令他舒了口气，他听出那是木风唯一的丫鬟阿楹，他刚要说“是我”，阿楹已开始对着门外大呼求助。他这时才感到惊恐，那些江湖练家子只要听到，不消片刻就能飞掠而来，他冲到门前拖回阿楹，与此同时用力封住她的嘴。阿楹拼命挣扎不止，而小冷对自己身份的辩白，非但没能化解阿楹的抵抗，反让她进一步得出家贼难防的古训。若非是夜连绵的鞭炮声掩盖，他恐怕早已束手就擒。随着阿楹咬痛他手背后的再次呼救，他突感大势已去，但无论如何也要先制服阿楹，他双臂用尽全力将阿楹的两手和脖子套在一起勒住。 <BR><BR>当丫鬟阿楹气绝倒地时，有一物件从她丝衣袖内滑落，一声脆响，坠地而裂。恰逢后街几簇烟花映窗绽放，顷刻间满室通亮，崩落地面的数片鼠纹珮华随之乍现，一闪而逝。此时，小冷已夺门而逃。” <BR><BR>我看完后，点着一根烟，若有所思了一会。这位小说爱好者的习作里，显然没有“时间零”的概念，他通过男主角小冷对往事的回忆，倒叙了时间负一，时间负二，时间负三，也就是故事的前因；他又通过情节的逐步推进，铺叙了时间一，时间二，时间三，也就是故事的进程和结局。他只会遵循流线型的因果关系，讲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故事，也提到猫和老鼠，我可以参考一下他的思路。这时候，木风的QQ头像亮了，我赶忙告诉她小说的最新进度，包括她比较关心的黑猫动向。后来，她又提起那个问题：猫和老鼠有可能在一起吗？以下是我们的部分聊天纪录。 <BR><BR>“你说猫和老鼠真能在一起吗？” <BR>“当然可能。” <BR>“这种可能是什么？” <BR>“小说。” <BR>“这个我也知道。” <BR>“其实老鼠遇见猫的那一刻本身就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 <BR>“当然也包含它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BR>“没错。” <BR>“再具体点。” <BR>“比如你是老鼠，我是猫。” <BR>“这怎么可能？” <BR>“假如我们各自所属立场对立，你不是我对手，所以你遇见我只能跑，这不是猫和老鼠还能是什么？” <BR>“然后？” <BR>“然后我们在某一天相遇。” <BR>“再然后？” <BR>“我们要想在一起，你我之中至少要有一人先放弃自己的立场。” <BR>“只能这样吗？” <BR>“最好的办法，要算完全消除我们彼此间的对立。像庄子所说，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故曰：莫若以明。” <BR>“尽管如此，我们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实现梦想的阻力。” <BR>“没错。” <BR>“直到我们终于在一起。”（完） <BR>

介事

<DIV>哈!</DIV>
<DIV>这个人永远那么好玩</DIV>

大火析木

轻松有趣搞笑

达茜

喜欢这样的文字方式，跳跃的，角度切入不同的...

黑天才

<>在阅读开始之前，每个人都有两种选择，全部看完，或者放弃，譬如老鼠遇见猫，要么跑掉，要么跑不掉。就没有第三种可能？</P>

<>这已经成为你小说中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一个小说写到尾所要面临的东西，在你的小说里这成为手段和打动人的先决条件。做为结尾（必然的哦）它肯定是要有所选择，但你把所有的思索和兴趣都放在这上面，能做到就不多了。我看这个小说，从猫变成人那儿开始（3），就像个借口，为自己开脱出来的借口。时间1时间2时间3这有什么关系呢，它再玄也只能选择其中一种，再大的精力放在这儿都是白搭。</P>
<>至于小说后面就有取悦人的意思了,还凉拌一下搬了半截不知何年何月弄出来的段子加上。没什么意思了。没舍弃怎么能更新自己呢？大踏步的退步罢了。</P>

冷调蓝猫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黑天才</I>在2006-5-20 19:58:54的发言：</B><br>
<>在阅读开始之前，每个人都有两种选择，全部看完，或者放弃，譬如老鼠遇见猫，要么跑掉，要么跑不掉。就没有第三种可能？</P>
<>这已经成为你小说中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一个小说写到尾所要面临的东西，在你的小说里这成为手段和打动人的先决条件。做为结尾（必然的哦）它肯定是要有所选择，但你把所有的思索和兴趣都放在这上面，能做到就不多了。我看这个小说，从猫变成人那儿开始（3），就像个借口，为自己开脱出来的借口。时间1时间2时间3这有什么关系呢，它再玄也只能选择其中一种，再大的精力放在这儿都是白搭。</P>
<>至于小说后面就有取悦人的意思了,还凉拌一下搬了半截不知何年何月弄出来的段子加上。没什么意思了。没舍弃怎么能更新自己呢？大踏步的退步罢了。</P></DIV>
<P>谢谢黑天才，你说得非常好，正是我最想看到的意见。<br>
<P>先简单解释一下，这篇小说是因一个论坛的文字游戏起，就如文中第二段所说那样。呵呵，这样说当然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而恰恰证明你看得非常准，原来是1+2+现在的结尾。3是隔了几天后又续写的。的确是一个为开脱出来的借口，写时候也这样想过。<br>
<P>恩，你说得取悦人，看结果，的确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不是你一个人这样说。但写的过程中，我的潜意识里应该是没有的，我想，这是叙述的动力出了问题。最近总在想，小说写作过程中，有时候难免会有性情的流露，到底是顺其自然？还是克制、冷静处理，让它服从于小说？这也是我要尽快解决好的。</P>
<P>至于你说的结尾选择及全部兴趣放在其上的问题，完全接受，这的确没什么意思。也是我最想有所改变的。</P>
<P><br>是的，要舍弃的太多了，更新却极少极少：）</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20 23:53:00编辑过]

冷调蓝猫

<>一并谢谢楼上各位的阅读。</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21 0:10:08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