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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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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新来乍到,先贴一篇近日的短小说吧。 </P>

<>                 幸运的X <BR><BR><BR>  一直有个疑问,没有问过人。那就是,在雨后初霁的月光下,会 <BR>不会有彩虹? <BR><BR>  我是说,雨云散去,月光从朗澈的天空斜照下来。所有声音潜伏 <BR>下去,最后一滴雨水正酝酿着从屋檐滴落。潮湿的台阶和路面泛出清 <BR>光,照耀入睡人们梦境缓慢上升。这个时候,该会出现彩虹了吧?忽 <BR>然间,庞大的彩虹就肆无忌惮地升起来,从城市这头横跨过整个天际, <BR>降落在城市那头。它闪闪发光,七种颜色都很齐全,红色象日蚀,紫 <BR>色就像此刻的天空。它的显现使得星子们集体消失,使得引发出它的 <BR>月亮也仿佛要藏起身来。所有水面都倒映着它的弧线,大大小小;所 <BR>有人们的梦也都返照出它的颜色。时间停滞,未来和过去交织,一切 <BR>拜伏在激情和温柔之下,所触碰的,仿佛不是正在的所在。 <BR><BR>  在那样的月光彩虹下,有知觉的活物都沉睡下去,其它却在醒来。 <BR>猫的一只脚爪停留在半空,草们伸着懒腰,嬉笑着去够它去挠它。花 <BR>朵们整理裙瓣,开始祈祷,不如意的绿化树彼此交换位置。站姿的雕 <BR>像们终于坐下休息,坐姿的雕像们却奔跑着想去多看看风景。月光彩 <BR>虹穿越新鲜水汽在城市上空迅即延展,仿佛正在预支未来黑暗中的所 <BR>有光亮,成为真正的奇迹。但那最后一滴雨水从屋檐无声滴落了。破 <BR>碎之前,那滴雨水在半空中轻轻旋转,缩小在它内里的彩虹也轻轻旋 <BR>转,描画出优美下坠的七彩轨迹。 <BR><BR>  我一直在想,雨后初霁的月光里,应该是有这样的彩虹吧? <BR>   <BR><BR>  前段时间,在网上遇到了同学Z。 <BR><BR>  “你好!”他单纯地打招呼。我违背了从不搭理陌生ID的原则, <BR>十分钟后回答了一个“你好。” <BR><BR>  他立刻异常兴奋,发过来表示情绪极其激动以至热泪双流的卡通 <BR>图片,说:“总算联系上你了!”又说:“我是高中同学Z呀。” <BR><BR>  “Z吗?没有印象… …” <BR><BR>  但同学Z没有泄气,又发过来自己的一张生活小照:“想起来了 <BR>吧?我们以前一起在3班!” <BR><BR>  照片上是个陌生的男人。靠着异国某座陌生大桥的栏杆,阳光落 <BR>在他肩膀上。他在图片上轻轻眯着眼睛,正如我现在所做的那样。 <BR><BR>  “想起来了一点点… …” <BR><BR>  “哦!”同学Z长舒一口气,“你还好吗?现在在哪里?下个月母 <BR>校一百周年庆典,你参加吗?” <BR><BR>  要认真回答同学Z的一连串问话,着实不易。说些“我很好、我 <BR>就生活在家乡H市、我成家了、没有孩子、我还不知道一百周年这 <BR>回事”是根本敷衍了事的做法。这就象篮子里面放一个小篮子,再放 <BR>一个小篮子,再放一个小小篮子,然后孤独地坐在里面。然而,沉默 <BR>了一会儿,我终于还是这样说了。 <BR><BR>  同学Z通过网络,也回送了基本相同的篮子过来:“我也很好、 <BR>我生活在瑞典、我没成家、我太想回来与同学们聚聚了。” <BR><BR>  至此,我们如同奇迹一般的相聚(至少对同学Z来说是这样)就 <BR>这样散去了所有的奇迹气味,互相发送了招手图片“拜拜”以及“有 <BR>空再联系”。 <BR>   <BR><BR>  其实,到最后我也没想起来同学Z究竟是谁。去翻看以前的中学 <BR>毕业相片,看不出来哪位是Z。陌生男人三十岁的脸孔无法与这里面 <BR>任何一张重叠起来。因为多年前的任性,我没参加毕业留言簿的传写, <BR>因此,Z在我手头也没有任何文字上的历史存在。也许,对我而言, <BR>同学Z才象是奇迹。隔着海洋的陌生人群中竟然有想念的面孔对我热 <BR>切张望。我说声你好之后,回应是流下眼泪来。这单向的激动情绪尽 <BR>管只卡通般持续了十几秒钟,然而,已经是奇迹送来的礼物了。 <BR>   <BR><BR>  几天之后,又在网上遇到了同学Y。 <BR><BR>  Y这个名字是记得的。然而一时间我也无法把握究竟是大学同 <BR>学,是中学同学,是我的同学,还是先生的同学?所幸同学Y很快 <BR>说到:“Z把你联系方式告诉我了!你参加百年校庆的同学聚会吗?” <BR><BR>  同学Y在毕业照中的位置我后来一眼找到,是个笑得快乐的孩 <BR>子。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他说:“我告诉同学X了!你的联系… …” <BR><BR>  很难说清楚我听到这话的心情。同学Y所做的事情已经发生过 <BR>了。同学Y现在正兴致勃勃描述他所在的北方都市,我无法阻止。 <BR>是不是一定要去阻止,也拿不准。对于Y所携带着的X的逼近,我 <BR>只是有点晕眩,非常无力,仿佛信徒们亲见神迹之前的某种预兆。 <BR><BR>  人的内心,总有某些柔软深处。对我来说,同学X就算是。其 <BR>实已经十好几年,我没向任何人提到过他的名字。也没人向我提起。 <BR>这就使它越发象一种禁忌。 <BR><BR>  同学Y讲到他的家,他两岁的儿子,他一口气数了十几件两个 <BR>月来买给这小宝宝的玩具。Y讲到宝宝的时候很详细,有一点像个女 <BR>人,但也许只是因为我总是问“还有呢”的缘故。同学Y谈到他的 <BR>工作,但很快用“还好”结束了对它的描述。后来他开始介绍这北方 <BR>都市的小吃,每说一种都打出流着口水的卡通图片。由此看,Y是个 <BR>很好的人。Y最终说道:“同学X最近刚好也在H市,说不定聚会上 <BR>你能够遇到!” <BR>   <BR><BR>  再过几天,就接到了同学X的电话。这不是奇迹,这大约是顺 <BR>理成章。我也仿佛安放了一颗另外的心,没有理由为等待这一时刻跳 <BR>动。 <BR><BR>  “你好!”一个声音说,“我是同学X。” <BR><BR>  “你好。”我回答。于是另外跳动的心咔地停止了。 <BR><BR>  “是,是L吗?” <BR><BR>  “是。” <BR><BR>  “好久不见了!” <BR><BR>  “好久不见… …” <BR><BR>  “后天是百年校庆,同学聚会。明天能不能先见见你,喝点茶?” <BR><BR>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来说:“下午两点半,原木头茶馆?那里我 <BR>有八折卡。” <BR><BR>  “好,”X说:“明天见。” <BR><BR>  同城的我与X,居然先是惊动了重洋之外的辽远的Z,再经过北 <BR>域边疆的遥远的Y,才辗转通上电话。这大概是个现代冷笑话。但这 <BR>笑话在我和X不相上下的礼貌中也丧失了最后一点喜剧性。我注意 <BR>到,同学X在唤出“L”这名字时不怎么自然,并轻微地迟疑了。 <BR><BR>  出门前,我修饰了衣着和头发。我在耳后与手腕喷上了一点蓝色 <BR>香水。这香水买下后一直放在化妆盒的黑暗深处,从未开动。由这个 <BR>细节我意识到自己多么紧张。我还在小学校花坛旁重新系紧鞋带。弯 <BR>腰的瞬间,看见了四片叶子的三叶草。有四片叶子的三叶草,是幸运 <BR>之草。 <BR><BR>  “你好。” <BR><BR>  “是… …同学X吗?” <BR>   <BR><BR>  关于X的禁忌,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守护着。我记得有一 <BR>回同学X穿着淡蓝色衬衫,在树下回首并向我微笑的事情。桐树开 <BR>出串串紫花,花朵偶尔从树梢跌落,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潮气。X转 <BR>回头时那直接的目光,圆润的酒窝,飞扬着的气性,大概只有“春风 <BR>少年”几个字能够形容。每当想起,我都怅然若失。在我的记忆里, <BR>在这幅画里,同学X只有十五岁。他停留在十五岁。我不曾同任何 <BR>人谈起,有一个原因仿佛就是担心会破坏它。我现在已经不熟悉同学 <BR>Y,我甚至根本忘记了同学Z。许多事情都能证明,我的记忆不那么 <BR>可靠。因此,被幸运记住的同学X,守护就显得格外重要。那时候X <BR>的笑容,多么美好。 <BR>   <BR><BR>  “… …” <BR><BR>  “… …” <BR><BR>  “喝点什么茶呢?” <BR><BR>  “其实,都好。” <BR><BR>  “总要挑一种吧。” <BR><BR>  从见面一刻开始,我就没怎么抬头。我默默地接受下来,X的酒 <BR>窝现在变得狭长了。 <BR><BR>  “你,还好吗?” <BR><BR>  “还好。” <BR><BR>  “这次回来,H市,变了很多。” <BR><BR>  “嗯。但某方面,也没有变:就像个大工地,总在施工。” <BR><BR>  “现在在做什么呢?” <BR><BR>  “教幼儿园大班。” <BR><BR>  “好玩吗?” <BR><BR>  “四十六个孩子。手工课很有意思,他们常常把彩色浆糊抹在脸 <BR>上… …” <BR><BR>  “有自己的孩子吗?” <BR><BR>  “还没。不过,我有两只猫。一只是白猫,另一只是花猫。” <BR><BR>  我开始大讲特讲这两只猫。如同同学Y讲他孩子的玩具,我一 <BR>一数落两只猫的优缺点。我谈到它们的早瞌睡、午休息和晚打盹,分 <BR>别历经多少个时辰。它们如厕的规律,它们彼此嬉戏点到为止的原则。 <BR>它们一只在另一只行经的道路上打埋伏,它们对窗外的鸟鸣发出求而 <BR>不得难以忍受的呜呜声。它们看你的眼睛就好像这世界上没有值得忧 <BR>愁的事情。它们睡着了象天使,鼻尖通红;要是过于温暖,就变成粉 <BR>红。我讲述有一只从六楼跌下但完好无损的故事,讲述另一只感冒时 <BR>居然会打喷嚏的好笑样子。我甚至发表了二十多分钟的演讲,简述目 <BR>前流浪猫救助组织的规章和流程。我言之凿凿,举出各种实例和权威 <BR>数据,急切之情好像劝同学X马上去领养一只… … <BR><BR>  同学X喝着茶,最后,他说了声:“是吧?” <BR><BR>  同学X又说:“我要出国了。”又补充说:“移民。” <BR><BR>  “这次我回来,主要就是和我妻子办理移民手续。” <BR><BR>  “Z,也在国外… …” <BR><BR>  “是的。” <BR><BR>  “抱歉,我去下卫生间?” <BR>   <BR><BR>  和同学X已经分别了十好几年。其实很感谢他,没有过于客气 <BR>地开头,使我们更加言不由衷。没有天气、衣着或者交通,没有什么 <BR>“你很美”。感谢他听我无端游走了许久,即使仍然只是礼貌。此外 <BR>感谢他并不过分介意在说起自己情况时被我用Z来打断。 <BR><BR>  同学Z在哪里,瑞士还是瑞典?我已无从想起,只好用“国外” <BR>来统称了。这三个词语对我来说象是没什么区别。总之,Z是在异国 <BR>他乡,在地球另一处地方,在需要Z自己好好珍重的地方。而X,也 <BR>终将如此了。 <BR><BR>  仍然记得同学X在毕业照片上的样子。X穿着同样的淡蓝色衬 <BR>衫,带着少年独有的纤细之感,从第三排中间靠左侧的位置张望过来。 <BR>仿佛预知到未来十几年、几十年都要这样地张望,X笑得令人心软地 <BR>认真,竟然使夏末的清澈阳光弥散出分别的气息来。 <BR><BR>  这一次的X似乎也是这样。在刚见面就谈起告别。X将这告别切 <BR>得细细碎碎,变成手续一一来办理。这一别,又将是多少年。X还谈 <BR>到他的妻子。很奇怪的感觉。我是说,这和自己说起先生一点也不一 <BR>样。我别扭地意识到,它触痛到我更容易。我不得不用Z来打断,并 <BR>把话语权拿回自己手里。关于猫咪的那番奇谈怪论也许正因如此。我 <BR>任性地,不想再听了。 <BR><BR>  十好几年了。在与三十岁的X见面之后,我意识到,过去能够 <BR>以如此急切如此直接的方式迫近一个人。我是说,随着一声还好吗, <BR>仿佛那昔日时光呼啸重来。你才明白过来,年原来能这么计算。十好 <BR>几年了。时光们手挽手,迫你的现实立刻消失。但难堪的是,现实却 <BR>不肯消失。 <BR><BR>  原木头茶馆中,低调的音乐仍然缓慢沿续,袭来阵阵人工的香气。 <BR>在我辞不达意的言语之后,过去和现在紧紧缠绕,闪回出许多散乱影 <BR>像,使人悲喜,也使人羞愧。使人咬着牙,艰难站立。什么也不能改 <BR>变的无力中,再过一会儿,它们融化成水,缓慢上涨,冰凉地、无孔 <BR>不入地渗透过来。 <BR><BR>  我凝视卫生间镜前的自己,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否也如现在同学X <BR>般显现出温柔的无奈与老意。我的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四片叶子的三 <BR>叶草。一片、两片、三片、四片。对折再对折,四片叶子重叠在一起, <BR>我撕碎了它们:“X,你要能永远停留在十五岁,该多好。” <BR>   <BR><BR>  同学X付的茶水钱,作为回请,我带他去新建的城堡乐园散散 <BR>步。位于河流中心小岛的乐园往来需要渡船,算是H市最美好的地 <BR>方。因为凡能所见皆是笑脸。这就使忘却自我意志变得很轻易。 <BR><BR>  我对同学X说:“请你等等,我去买个吹泡泡的小枪。” <BR><BR>  拿了泡泡枪返回时,同学X正从紫藤架下的休息椅中回头过来。 <BR>春末的紫色花朵,沿木架串串顺垂,仿佛某种人物肖像油画的边框, <BR>而X,就位于其中。我按动小枪开关,大大小小的肥皂泡在阳光下的 <BR>广场开始飞舞。X看见,微笑了。 <BR><BR>  阳光里,有种末日的气味。事实上,天空一面是通透的后午阳光, <BR>另一面却在酝酿乌云。灿烂和阴霾相映,肥皂泡们在如此奇异的光线 <BR>下熠熠生辉,打起全部精神微微飘动,如同早已自知生命短促。它们 <BR>随风上升一些,又下落更多。它们绕过母亲的衣角,在孩子们奔跑的 <BR>气流里忽左忽右抖动。它们中的一些上升,撞在香樟树的枝条上,破 <BR>碎了。另外一些下落到道路上、草坪上,也破碎了。有几朵在喷泉的 <BR>间隙飘到平缓水面,奇迹般停留下来,让人屏住呼吸——然而喷泉随 <BR>音乐再度跳跃而起的时候,它们也终于在水滴之间破碎了。 <BR><BR>  我再望向同学X,X的笑容没有改变。他仍然保持回头的姿势, <BR>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我走过去,轻轻握住它。果然微凉,如同雕塑一 <BR>般。一瞬间,我仿佛不在我所在的世界。半面的阳光比刚才更加灿烂 <BR>地照耀着乐园。 <BR>   <BR><BR><BR>  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大概是最具平民光彩的神奇物件。这也就是 <BR>说,它不像佛光,会焕发出宏大感召诱人以死亡献身;不像流星,白 <BR>驹过隙,太过匆促以至徒具虚名;甚至也不像马蹄铁或幸运兔爪,需 <BR>要一匹动物先充当祭品。四片叶子的三叶草,总是稳稳当当存在于什 <BR>么地方。小时候有段时间,我管它叫做幸运的X。它无数同胞兄弟们 <BR>都是Y。尽管它们都有着圆润的叶缘,还是被我冠上了这些有点尖锐 <BR>的名字。先前系鞋带的时候,它们就在我的脚旁,轻轻摇摆,碧绿得 <BR>不同寻常。 <BR><BR>  同学X被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岁。X的壮年已如同潮水般从沙滩退 <BR>去,纤细的少年从中柔和显露,恍若重新出世。酒窝变得圆润,皮肤 <BR>散出白色瓷质的光彩。蓝色短袖和运动鞋现在看起来都有些过大,宽 <BR>松地围簇着身体,正如当下年轻人们的时尚。X成为雕像,永坐在水 <BR>面之上的乐园中了。后面是蝴蝶兰,侧方是紫藤。 <BR><BR>  我举目四望,好像泪水可因此得以不流淌出来。我不知道,究竟 <BR>是幸运草,还是我内心的巨大力量将X挽留在了十五岁。我忘记了 <BR>很多事情,只是任性地挽留着。 <BR><BR>  十好几年以前,我的青春情感和同学X胶着在一起。我绵密而 <BR>紧致地观望着,恒久到在自己的道路上留下深深痕迹。X并不完全知 <BR>晓,我们之间,石化之后的握手才算是唯一一次触碰。对我而言,十 <BR>五岁的同学X,不可替代。但对X而言,那也许只是转回头偶尔的微 <BR>笑。微笑之后,X望去了其他方向。 <BR><BR>  我的特别,同学X报之以礼貌,或许还有些许好奇。少年之心 <BR>的怂恿下,有时他也会做出些让我在误解中两难的举动——比如再次 <BR>回过头来。又比如此刻于同学聚会前一天发出单独的邀约。这样的举 <BR>动,每次都让我举步维艰。每次,我都更深地站在自己的痕迹之上。 <BR>而同学X,微笑之后,会望去其他方向。 <BR>   <BR><BR>  城堡乐园真是个具有童话般隔绝气质地方。神们端坐宫殿,称为 <BR>半神的英雄们以雕塑的形态四散各处,而买了门票的游玩者则兼职扮 <BR>演人们的角色。这里鲜花盛开,音乐不断,色彩纯粹,确实是H市 <BR>最为美好的地方。 <BR><BR>  有许多游乐设施可以免费乘坐:小火车、木马、碰碰车、疯狂老 <BR>鼠或者秋千。戴上两块钱的偏振眼镜就可以去看4D电影,海豚们从 <BR>头上高高跃过,将水点溅在人们脸上。天空中总有脱手升起的气球, <BR>飘过最高处风车式样的观景轮。小孩子们挥舞着游览图从一个项目赶 <BR>往另一个项目;远远处的悬挂过山车每隔五分钟就传来热烈尖叫。 <BR><BR>  在这样美好的地方,同学X停留在了十五岁。我不知道,究竟 <BR>是幸运草,还是我内心的巨大力量使之所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永 <BR>远。我所知道的只是,单凭我内心的力量,无法再将X改变回去。 <BR><BR>  阳光于顷刻间收拢,乌云的那面天空迅速铺展,似乎要开始一场 <BR>雷雨。乐园里,已有母亲领着孩子匆忙回转。阴云之下,所有草色都 <BR>不同寻常地鲜碧着,本来白皙的日光灯淡淡焕出紫色光芒。疾风吹动 <BR>的紫藤架下,同学X依然安静地坐着,年轻而美好。我看了他最后 <BR>一眼,踏上了返回的渡轮。我后来撑着伞,在小学校旁的花坛里,在 <BR>大雨中弯着腰,想再寻找一片四叶的三叶草。 <BR><BR>  这个故事的结尾是:我没有找到。而雨,在半夜里停了。 <BR>   <BR><BR><BR><BR>  第二天重回乐园,里面正在举行不知名的庆典预演。彩色碎屑随 <BR>风飘飞,仪仗队舞动橙色、白色和天蓝色绸带,阳光下笑容满面,恍 <BR>如梦幻般从身边走过。经了雨水的紫色花朵,从架上丰润顺垂,仿佛 <BR>某种人物肖像油画的边框。前面是长椅,后面是蝴蝶兰。椅面上有些 <BR>许落花,但空无一人。 <BR><BR>  同学X是幸运的吧。他可能看见了月光彩虹。 <BR><BR>  我是说,当雨云散去的时候,庞大彩虹肆无忌惮地升起来,从城 <BR>市这头横跨过整个天际,降落在城市那头。它闪闪发光,七种颜色都 <BR>很齐全,红色象日蚀,紫色就像夜晚的天空。所有水面都倒映着它的 <BR>弧线,大大小小;所有人们的梦也都返照出它的颜色。时间停滞,未 <BR>来和过去交织,一切拜伏在激情和温柔之下,不是正在的所在。 <BR><BR>  十五岁的X以消失明证了它的存在。那月光彩虹预支了未来黑 <BR>暗中的所有光亮,喷薄出潜藏力量里的所有情绪,成为了真正的奇迹。 <BR>在最后一滴雨水滴落之前,在美好意愿消失之前,它轻轻旋转,于半 <BR>空中,描画出真正优美、绵长的七彩轨迹。 <BR><BR>  我一直在想,应该是有这样的彩虹。 <BR>   <BR>   <BR>   <BR>   <BR>  2006-5-12 <BR><BR>-- <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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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更多凝聚精神的时刻。需要养成稳定工作的习惯。需要更多地和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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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你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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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不吐槽会死患者 恋爱渣滓 Heilan Super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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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24 |只看该作者
太过抒情──作者这种抒情方式过于直白。有些描写和故事脱离得过远,几乎是扯在一起的。这个结尾,这个结尾……,这个结尾也太作文化了。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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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24 |只看该作者
<>这篇引起写作欲望的素材点与自身较近,急于表达,失之过于关心——这是直白的原由。谢谢洪洋评点,受教!不过“几乎是扯在一起的”是指什么呢?哪几处呢?</P>
<>结尾把最后一句删掉,可会好些?  不要告诉偶说“作文化”是黑兰的最差评语... 否则偶面壁思过一年...</P>
需要更多凝聚精神的时刻。需要养成稳定工作的习惯。需要更多地和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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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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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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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2:34 |只看该作者
<p>遵照废总指示,再看一篇你的。呵呵。<br/>我一直不太习惯给小说里的人物安上ABC甲乙丙这样的名字。这还不完全是对“真实感”的需要,毕竟真实的苛求主要还不是针对这方面的。通常,这种处理方式带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作者面对他的人物,还没有足够的深入,没有经由坦率、果断而形成自信;特别是在这篇里,人物对小说的构成又是特别重要的,把他们叫作XYZ,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或者,黑天才提到的“抒情”的问题,可以启发我们,是否作者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关注或者重视的东西,是有些偏离了“小说”的,从长期的创作看,这是个更紧要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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