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雕刻

仝三

<DIV align=center><FONT size=6>雕     刻</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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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size=3>　　这条桌子腿很细长，但接近路面的地方必须留出一个鼓鼓的如弥勒佛肚子一样的节口，来分担桌面以及上面可能出现的诸多物品的压力。他深知这一点，因为这也是考验他技艺高低的时候，他那个最后终于瞎掉的老爹说过：做事要有节制，就像用一个最大号的刨子慢慢的雕出桌腿节口。记得在感到老爹会说出这些话之前，他总是忍住不笑，杀鸡焉用牛刀啊，做那一个小桌腿，弄个大刨子，真是没事找事。他有力的胳膊和肋骨夹紧最大号的刨子，整个身体与刨子结为了一体，一起缓慢地起伏着挪移着进取着，就如同梦中摇荡的小船，桨一样的刨子划过木头，那个桌子腿弥勒佛的肚子随之显现出来，地上积起了一层层薄如蝉翼的细刨花。他老婆会用镊子轻轻地夹起这些废物，做出一些类似鸟巢、木偶、小椅子的工艺品来。他没有一句话，只是满眼柔情的注视着刨花的盘旋沉落和老婆白净的小手，他也许会再次想起当时老爹说的话。老妈说过：不要轻视你老子，他是个雕刻家，108朵刨花一条桌子腿。尽管他不是好儿子，但依然成为了他老爹最欣赏的徒弟，熟练地掌握了养家糊口的技艺，而且还有所创新呢。他有时候会对工作过程中的过分投入产生错觉，一种意淫的弥望折磨着他，直到他想起小时候屁股被打得红肿的畅快，从受虐到自虐，他忍耐得太久。这座桌子适于摆一些水果，水果放在一个竹篮子里，蓝子边上可以装饰上刨花，有时他会把自己的烟忘在桌子上，让它们一同暴露在半开的窗帘下，那里透进来灿烂的阳光。那次挨打一定是弄坏了老爹最大号的刨子，老妈吓坏了，连他被死死摁到桌子上时，忘了往他屁股上垫些刨花，从他忍着没有流泪的眼中，老妈一定看出了怨恨，而老爹却毫不知情，也不会注意这一点，那有力的拍打与雕刻一样专业、专注、死心塌地。工具的大小与雕刻的技艺发挥有着隐秘的联系，就像使动与被动之间的对应关系，使处于两者之间的人的作用发挥成为了相互碰撞的载体。就这样，他在磕磕碰碰中长大了，并掌握了用杀牛刀宰鸡的窍门。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被那个大号的刨子硌伤胳膊和肋骨，有时不小心滑一下，刨子会在脚上切出又深又长的口子，老爹的监督管教让他来不及捏一把刨花堵住伤口，很快那里生出蛆。累的时候，老婆会用刨花轻轻地擦拭着他的额头，他会闭起眼睛来，享受又痒又刺欲罢不能的感觉，木头尸体的香味从他的头顶一直弥漫到大腿，就像那醉醺醺的风、缠绵绵的雨，他想到了夜幕降临时迷惘的眼睛回避着渴望和遗忘，就这样一直联想到床，他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老爹眼睛是怎么瞎的，老妈又是怎么离家出走的——他突然睁开了忧伤的眼睛，刨子又一次伤了他的肋骨，在此之前，恰好第108朵刨花开始了哭泣和下沉。老婆的手指就像被什么东西咬牢了，捏着刨花停在他的脑门上，猛地被拉紧的一条绳子，在崩断之前僵直的坚持着。领着他来到床上，老婆用粘满刨花的手抚摸他的背，用胀鼓鼓的乳房喂养他的嘴，用光溜溜的脚趾依靠他的伤。他丢出的雕坏的桌子腿差点砸到老妈的头上，他看到老妈毫无表情的脸，他掀翻了阳光里摆放着一堆梨和葡萄的小桌。当他想抽烟的时候，老婆有些无可奈何地从他胳膊下抽出刨子，竹篮子里专门为戒烟买来的水果已经腐败流脓生蛆。守着一朵朵刻毒的刨花，数着一条条坚强的桌子腿，从上一辈子传到下一辈子的手艺，劳动造成的恶习。“我家那个大学生就要回来了。”他总是对别人这样说，即使儿子对他的手艺嗤之以鼻。老婆盼着儿子能快点回来，她甚至一次次偷偷地拿出那个用雕坏的桌子腿镂空做成的小烟斗，用刨花擦了又擦。桌子腿支撑在大地上，四平八稳，平衡着目光的注视，如同一幅静物，每一笔的描画，孤独的母亲，贫瘠的山林，桌子承担着竹篮子，也同时收获了骂名。追赶着儿子一直奔出门去，一阵秋风让他打个冷颤，他猛地想到了老妈，低下头，在地上，用杀牛的刀子，划了一道深深的沟。老婆细细地洗净水果，用布擦净上面的水珠，然后一个一个地摆进又一次刷洗晾晒干净的竹篮里，并随手把桌子上的灰尘扫净，纤细的手指在阳光中发出柔和的光芒。<BR><BR><BR><a href="http://blog.sina.com.cn/u/1233623701" target="_blank" ><FONT color=#1111cc>http://blog.sina.com.cn/u/1233623701</FONT></A><BR><BR><BR><B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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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雷

看了，挺没劲的。

于凡

<>想说的是“宽容”吗？</P>
<>也许行文的节奏还可以把握更好些。我感到这在描写物占一定篇幅的小说里非常重要，诚然，写物时需要冷静的笔调，但在某个节骨眼上，某个转换的间隙，我希望看到暗示人性的灿烂一笔。“万物之花才是值得采摘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