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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庄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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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5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align=left> 十九岁的杨宇在杨家庄的男孩中很出名，传说他一个人拿刀捅死过野猪。至今我还记得我们一群男孩围着杨宇，他手中挥舞着一把水果刀，眉飞色舞的讲着他是如何一刀捅死了西林里的一只野猪。虽然男孩们从未去过西林，但西林在杨家庄男孩们心中是块圣地。就说林子里到处都是毒蛇毒虫，还有凶猛的野兽。谁要是能进去又活着出来,大家便会对他另眼看待,何况杨宇还杀死了一只野猪.所以当杨宇说话时大家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虽然谁也没亲眼看到.我当然也是崇拜者之一,真不知道十九岁的杨宇怎么会和我变成好朋友,几乎天天在一起.开始杨宇并不认识我,我只是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在杨家庄玩,甚至连那些男孩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杨宇我是认识的,因为他是男孩的领导者.那段时间我是多么渴望和杨宇接近,哪怕和他说一句话也是好的,但我没有,十岁的男孩是没有发言权的.事实上是杨宇先主动接近我的,原因是我表姐杨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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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 阿敏没死前是我表姐的密友，她常当着我面说如果将来杨家庄有人到城里当上了明星，一定就是杨兰儿。杨兰儿长得不算最漂亮，但却有着模特般的身材。那双修长的大腿是她最骄傲的资本。有时到了冬天她还会穿着一条毛织短裙在杨家庄招摇过市。但杨兰儿从未接受过任何男人追求。庄里的男孩大都很喜欢她，但都没有勇气接近她。杨兰儿并不是不想和男孩交往，而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看上眼。那一年杨宇疯狂地爱上了杨兰儿。庄里的男孩对于阿敏与杨兰儿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对于阿敏只是敬而远之，而对于只有十八岁的杨兰儿，却有着十足的占有欲。而杨宇开始接近我是因为无意中听一个男孩说起杨兰儿是我的表姐。那天我跟在他们后面，一个人踢着路上的石子。忽然，走在最前面的杨宇停住了脚步，转身向我走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叫孙浩明吧。”“嗯”我点了点头。“一起走吧。”杨宇不等我回答，便走在了我身旁。对于杨宇的请求我求之不得，一路上杨宇问这问那，甚至还买了一瓶汽水给我喝。最后太阳快要下山了，我准备回家，杨宇问我：“杨兰儿是你姐姐？”“嗯”我搓着手，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衣服夹层中掏出一张折成星型的信纸来，递给我：“帮我把这个给她吧，不要告诉别人.”“你是不是想追我表姐啊。”杨宇看着我笑了：“看你这么小，懂得还不少啊，算是吧，帮我？”我点点头，把信塞到口袋里，往表姐家跑去。杨宇还在后面喊着：送到她手上，不要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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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 到杨兰儿家时她正在院子里浇花。杨兰儿更像是在跳舞，在花丛中跑来跑去。我叫了一声表姐，杨兰儿抬头看见了我：“来我这里干什么啊，今天我可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给你吃的。”我摇了摇头，很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情书。杨兰儿拆开看了几行，眉头一皱，但忽然又无所谓的笑了：“这是谁叫你送来的啊？”“杨宇。”杨兰儿想了想却笑得更厉害了：“我听过他，就他？他也会写情书？垃圾。”她慢慢地把那封杨宇写给他的情书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堆，碎纸在夕阳中飞舞，落进了自己的归宿。我站在一旁感到十分可笑，没想到杨兰儿对杨宇会如此不屑，心里还真为杨宇有点不平。杨兰儿瘦瘦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坏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告诉他我把情书撕了，下次如果他再写信你照样送过来，什么也别和他说。”我点点头，转身走了。后面的杨兰儿还在忍不住地笑。这是个很好的游戏，我不想打破它 
说真的当时我没有想到杨兰儿想把杨宇耍到底，如果杨宇知道了一切，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但关键是杨宇什么也不知道，相反他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以极大的热情写了无数封情书给杨兰儿，而杨兰儿也对此乐此不疲，一封不漏的都给撕了。我在第二封信后开始偷看杨宇的情书，信中的字间充满了甜言蜜语，对杨兰儿的称呼从杨到兰儿，最后变成了亲爱的。然而在我的抽屉里至今还保留着一封信，那时我唯一没有给杨兰儿的信。我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她，一定有一个原因。它一直被我保留着。如今十年光阴让它染上了岁月的陈黄，而我渐渐明白了它对我的意义，对于杨宇来说是对杨兰儿的爱。但对我来说它是一种回忆的工具。每当我看着那封情书时，就会不自觉地会想起过去的云烟，于是寂寞来临。那些人在哪里？真正的寂寞不来自于现实的孤独，而是当在某个无人的夜里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某种莫名的感觉触到你内心最深处的脆弱。那种触动属于往日纷繁往事中的散散尘埃，而梦的那些人已经逝去。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让我在这阳光下的屋子里痛哭不已。 
“亲爱的兰儿：你知道吗?我家住在远山脚下，每天早晨醒来我总要趴在窗前望着连绵的灰色的山峦与蓝色的天空，就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而现在我的生活因为你而美好。我是多么希望清晨能看见你走在山间的身影，哪怕是一瞬间的消失。但你从未注意过我，没有关系，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你只要知道有一个男孩叫杨宇，他喜欢你。对了，你今天上学了吗？你好像身子很弱，几天都没来上学了啊，要注意身体。其实我就在你隔壁班。为什么你总是不回信？我是多么想看见你的字迹。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每天我都会给你写信，，一年就是365封，十年呢？如果可以，那就写一辈子。其他什么也不说了。我喜欢你，兰儿。 
 杨宇 
 
 杨家庄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直到杨宇终于厌倦了无休止的写信。他其实并没有信中所说的那种耐心，而是十分急切的想追到杨兰儿。而杨兰儿，我永远无法看穿她的心。那天远山脚下，只有我和杨宇两个人。黄昏的天空血腥而美丽，那些血染的浮云随意的变幻着形状。东边的地平线上聚集着浓浓的黑色，预示着明天一场暴雨的来临。我和杨宇坐在远山脚下空旷的乱石之上，沐浴在一天中最后的阳光中，无聊地看着迷雾中那些无名的飞鸟。杨宇坐在石头上，很郁闷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把一块石子使劲朝天上扔去。我甚至担心它会掉下来砸到自己的头。杨宇半天没有说话，我一直坐在他身边，“杨兰儿，我操你!”杨宇忽然大叫一声,“浩明，约她出来，我想见她。”我看着杨宇，他的脸因为激动而赤红，那一刻十岁的我有了一种预感：杨宇会因为杨兰儿而倒霉。“帮我约她出来，就在这里。”杨宇看我不回答，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晃，撕碎的情书都成堆了，杨兰儿会答应？但我最后还是答应了杨宇。我俩一直坐到深夜，杨宇再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远方的点点灯火沉默着。杨家庄的女人是美丽而诱人的，但男人才是悲剧的根源。 
出乎意料的是，当第二天我把杨宇的愿望告诉杨兰儿时，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杨兰儿像是早就知道似的，笑着说：“好，明天我去见他。”我看着杨兰儿，愣住了。他摸着我的头说：“他很傻，，傻到可爱。”我忽然觉得她的笑声中传出某种残忍，于是我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了，甚至连再见都没说。也许我真该把真相告诉杨宇，但走出杨兰儿家的一霎那，我又改变了注意。我想如果我告诉他以前的情书都被杨兰儿撕了，杨宇就不会再把我当朋友了。我对杨宇的友情格外珍惜。于是我把杨兰儿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宇。那天杨宇特意到澡堂子里洗了个澡，又进理发店把头发弄成了卷毛。他把他爸爸的西装皮鞋从家里偷了出来，我看到杨宇不停地在镜子面前摆着姿势，心里竟然和杨兰儿有了相同的想法，想看看这出闹剧会有怎样的结局。 
杨宇与杨兰儿见面的场景，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至今我都能清晰地回想起那幅画面。真的下雨了，然而并不是我预料中的大雨，那雨是雾一样的。我站在离远山很远的一棵树下眺望，在细雨中，杨宇与杨兰儿站在远山脚下，互相说着什么。我听不见他俩的话语，只能看见两人的表情与动作，一切就像是哑剧。天空中的灰云，交织的雨滴，雾中的远山，怪异的乱石，以及杨宇杨兰儿的飞扬的衣角，恰好构成了一幅荒诞的山水画。杨兰儿的头发被雨打湿，粘在额头上。她笑着对杨宇说了一番话，那笑似很纯，但让我觉得刺眼。杨宇听了脸色有些变，他涨红了脸瞪着杨兰儿，但一会儿又低下头喃喃说了句什么。他淋着雨，身体在肥大的西装里颤抖。而杨兰儿撑着一把蓝色的伞，看着杨宇远去的背影，没有了微笑，她的表情有些麻木或是惊讶，谁知道她此刻又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杨宇把我和阿德叫了出来，他宣布要去西林。“去哪里不行，到那里干什么啊？”阿德似乎很不愿意，杨宇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说：“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我知道西林是杨宇的成名地，他是在那里杀死野猪的。最后我和阿德答应了杨宇，因为杨家庄里我们三个人是哥们，为哥们可以赴汤蹈火。路上，我问杨宇去西林到底干什么。杨宇笑了笑：“杀野猪。”时候我才知道那天杨兰儿就是教杨宇再去捅死一只野猪，把它拖到她家门口，杨宇傻傻地认为按她说的做了杨兰儿就会喜欢上自己。 
 西林是一片树林，一眼望不到边。走在西林里，踏着厚厚的树叶我闻到一种树皮的清香。没有什么毒蛇与野兽。只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树叶间跳来跳去，树枝上杜鹃在啼叫，阳光从树间照射进来，成了某种闪耀的光圈，照在西林里三个男孩脸上。我跟在杨宇后面，心想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野猪呢。杨宇一声不吭，迈着大步往树林深处走去，面色越来越凝重。阿德与我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心知肚明，杨宇以前都在骗我们，西林没有野猪,全庄的人都被他骗了！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前面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树叶哗哗的响声，杨宇的脸色为之一动，停住了脚步，努力想听出些什么。但过了一会树林又安静下来，杨宇舒了一口气，转身对我和阿德说：“算了，我们回去吧。”“野猪呢？”我问。杨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直径往回走。忽然阿德看到了什么，眼睛发红，指着对面叫道：“看！”我顺着看去，却看到了一头野猪正朝我们冲来，而刚才我竟没有发现它。那是一头真正的野猪，全身肥壮的膘肉，长满了硬硬的棕毛，丑陋的鼻子两边是粗大的獠牙。它好像发怒了，没头没脑地狂奔过来。我当时竟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是不是杨宇杀死的是它妈妈。我们三个人当时都吓得愣在那里，杨宇腰间挂着一把水果刀，我真以为他会冲上去一刀解决它。可杨宇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大叫了一声，转身便跑。我和阿德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然而那头野猪好像对我俩没有兴趣，直奔杨宇去了。杨宇跑得比谁都快，可人跑得过野猪吗？就在野猪块追上杨宇的时候，他忽然转身，掏出那把刀，作最后的抵抗。然而他只是象征性地举起水果刀在空中扬了一下，没有捅出去，便像一张纸一样一下子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嗵”的一声砸在一棵树干上，最后落在厚厚的枯叶中，一动也不动了。他的额头涌出血，双手捂着肚子，眼睛如死鱼翻成了白色，扬起的灰尘与树叶慢慢散落，伴着阳光的闪烁盖住了杨宇的身体。而那头野猪跑进了树林的深处，不见了踪影。。。。 
 
杨宇没有死，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然后出来了。他竟然大难不死，而且除了额头上多出一块伤疤之外与出事前没有两样。然而杨宇变得沉默了，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他几乎是在躲避我们这群男孩，包括我。我又好几次在路上遇到他想上前和他说几句话，他却低起头假装没有看见我，一直往前走，我站在那里看见杨宇脸上那突兀的伤疤，很刺眼。自从西林的耻辱发生后，杨宇在杨家庄男孩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从前编造的谎言不攻自破，没有人再愿意和他说话，而阿德背叛了杨宇，成了男孩中新的领袖。阿德那是再说起杨宇时就带着一脸的鄙夷，他手舞足蹈德说：“杨宇那小子算个啥？一见到野猪吓得屁也不敢放，转身就溜。我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可你们不知道，野猪喜欢追胆小的人。”这番话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而我被挤出了他们的圈子，因为我始终不肯说一句骂杨宇的话，但我也失去了杨宇这个朋友，他开始整天腰间挂着那把水果刀，在远山脚下走来走去，沉默使他不需要什么朋友，可是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每天早晨，我从自家窗户望去，总能看见杨宇的身影在远处晃来晃去，那时我总有一种冲动，一种把杨家庄所发生的一切写出来的冲动，为那些已经或即将逝去的人们。 
 之后我去过杨兰儿家，杨兰儿而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让我重复说了三遍，我说完后她便笑得直不起腰来，坐到了椅子上，手里摸着一个毛绒玩具，点了点头：“杨宇很有意思，我喜欢这种男孩，傻得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说这话时我看见她的脸上带着骄傲。
 谁会想到那年秋天，杨宇与杨兰儿家都遭到了灭顶之灾。
 我看见了杨宇被砍死的全过程，因为这场杀人事件就发生在我的家中。而在回忆那一幕之前，我想告诉你们那一天之前的一件事。我很难想象杨宇是怎么爬上杨兰儿家那高高的围墙的。据说那天中午杨兰儿家就剩下了杨兰儿一个人，她就像当初我去找她时一样正在浇花，穿着那件白色的毛衣。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花上面，而她就在花丛中行走，享受着最宁和的午日。杨宇正站在她家的围墙外面，看着那堵墙出神，他对着墙开口喃喃地说了句什么，我无从得知。那天天气特别热，杨家庄的秋天总是不像秋天，太阳虽没有夏天的毒辣，但依然晒的人浑身燥热。杨宇摸了摸腰间的刀，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他那伤疤竟在阳光下发出了一丝暗淡的光泽，这是种兆头。党杨兰儿浇完水，无意中抬头，她看见杨宇爬到了围墙顶上，两腿叉着坐在上面。他用一种嘲笑与挑衅的目光看着杨兰儿，带着如从前杨兰儿一般的坏笑。杨兰儿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身，手中的水壶掉在了地上。杨宇站起来，从围墙上跳了下去。杨兰儿看清了是杨宇，她假装镇定说：“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爬墙进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啊。”杨宇面无表情，问：“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杨兰儿听了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她似乎没有比杨宇当做一回事，带着一种挑逗的语气说：“你说呢，当然是耍你的。”杨宇听了这话依然面无表情，一步步的慢慢走向杨兰儿。杨兰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碰到了围墙。杨宇完全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逼近杨兰儿，杨兰儿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大叫，无力地恐吓着杨宇：“你再往前我就叫人了。”杨宇不屑地冷笑着，扑向杨兰儿把她按倒在花丛里，顺手折了一朵菊花塞进了杨兰儿的嘴里。杨兰儿一开始还在挣扎，但杨宇从腰间拔除那把刀在杨兰儿面前晃了晃，说：“妈的，这把刀杀不死野猪，捅你还是行的。”杨兰儿嘴被堵住了不能说话，否则她那时会说出一个女人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当杨宇把刀架在杨兰儿的脖子上时，杨兰儿停止了一切反抗，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泪水。那天，再杨兰儿家的花丛里发生了一场强暴。杨兰儿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杨宇用刀割开了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裙子，之后她那最自豪的裸体便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与花丛融为了一体。杨宇似乎没有对这光滑的肉体产生太多的欲望，她只是迅速的脱下裤子，直接进入了杨兰儿的身体，他就像是自己手中的那把尖刀，不断用力地捅着杨兰儿，直到把她弄得鲜血直流，面目全非。杨兰儿哪被菊花在者的嘴里不断的发出一种含糊的声音。在我的想象中杨宇的那次强暴不算是欲望的宣泄，却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那花丛中两个纠缠的肉体以及那些血迹都在蓝天之下升腾。杨宇使出全身力气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一切结束之后，他穿上裤子，把刀插在了杨兰儿身边的地上，看了一眼没穿衣服哭成一团的杨兰儿。转身从大门出去了，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死的大摇大摆地回了家。
 杨宇被砍那天我正在家里睡觉。早上我上了半天的学，中午回家随便吃了几口饭，便迷迷糊糊的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忽然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刚好一点。门外传来杨宇的呼喊声，他的声音仿佛是疯狂了，几乎是吼着：“开门，开门！”我一想杨宇自从西林那件事之后就再没有来找过我，现在来干什么。我跳下床，跑去开了门。杨宇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他的衣服被人撕成了几条，左腿流血不止。杨宇淤青的眼睛里发出一种恐惧的光，窜了进来大叫道：“把门关上！”他用力想把门关上，但门外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那门不但没有关上，反而被强行撞开了。杨宇被推倒到了墙角。只见一群人冲了进来，有男有女大约十几个人。他们手中拿着木棍，怒气冲冲地走向了杨宇。杨宇蜷在墙角，没有了反应。我站在门口，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男人推倒在地，他望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皓明，别多管闲事。”当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时我忽然认出了那一帮人，他们都是杨兰儿家的人。杨兰儿的父母，舅舅，几乎全家都来了。当时我不知道杨宇强暴了杨兰儿，所以我觉得莫名其妙。接下来的一幕更令我惊骇不已，那也算是一场强暴。那群男女把杨宇围住，像打畜生一样乱棒打了下去，我听到了棒肉碰撞的声音。杨宇的手舞来舞去，后来就蜷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忽然杨兰儿的父亲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杨宇，杨宇惨叫了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又“嗵”的一声倒了下去，没有了动静。那群人吓了一条，静静地看着杨宇几秒钟，然后停止了动作，面色铁青，忽地都离开了屋子。我听到杨兰儿父亲离开时神智不清的反复说着：“一命换一命，一命换一命。”杀后的寂静反而比杀时更可怕。我远远地站在床边，看着血肉模糊的杨宇。整个房间充满了鲜血的味道，而躺在那里的已经不是杨宇了，而是一具尸体。我看到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直刺进他的心脏，那把刀是杨宇他自己的。后来我才知道杨宇就是用那刀强暴了杨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