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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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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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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9: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胖女人的头发是染成那种栗色的，对于一个有了小孩的女人来说，这种颜色或许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既不夸张也不张扬。这时候周围的水气以及四处溅来的水将那头发打得湿湿的，顺从地耷散下来，胖女人没有顾及它，蹲着身子，抱着女儿的一截腿，有劲地用澡布搓着。水从高处掉下，欢快地落在胖女儿的脊背上，再分股淌到胖女人的背上,然后随着胖女人身上的肥肉的抖动，又四处溅开去。        一个瘦女人赤条条地走过来，然后停在了胖女人的身后。这时候胖女人已经抱着胖女儿的另一截腿在搓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        瘦女人绕到胖女人跟前，抓起摆在用水泥砌成的凹格里的沐浴乳朝水泥上敲了敲，扯着嗓子说：“我的东西可早就摆在这里了，你没看见吗？”胖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停住了手，抬起头，见那瘦女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费力地从水中站起身来，只是用眼角扫了一下眼前的瘦子，没有吭声。胖女人的胖女儿也没有吭声，十一二岁的女孩在行为上总是依赖着妈妈的，胖女人没有吭声，胖女儿于是仍一脸欢快地让水淌在自己身上的每个部位。        这时候瘦女人的女儿走了过来，也是瘦瘦的，十三四岁的光景，左手抓着右臂，要挡住什么似的，看上去好象有点冷。       “抢着别人的位子怎么好意思的？也不晓得眼睛长了是做什么用的？你看看，把我家小孩冻的！”瘦女人见胖女人没有反应，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于是又冲着埋怨了起来，左手一把揽过了站在身旁的裸着的女儿。       “就你家小孩金贵？我家小孩就不是小孩了？你占了位子不用就要冻着我家小孩？你还有理了？”胖女人这次没有沉默，连珠泡似的马上接了一大段，似乎早准备着等那瘦女人将事情扯到小孩身上。       “有小孩怎么啦？？有小孩怎么啦？我也有小孩。是我先把东西放在这里的，其他我不管，你就是占了我的位子！”       “占了位子怎么了？东西放这儿就是你的地方啦？没素质，跟这么点大的孩子计较，丢人！”胖女人又把争论绕到了孩子身上。         瘦女人气不过，光着身子要扑过来，嘴里吼到：“谁没素质？谁没素质？你个不要脸的！”边上的瘦女儿见妈妈加大了动作幅度，怕极了，赶紧用一只手拉着那瘦女人的手臂，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嘴，怕妈妈说出什么更难听的字眼。     她们的对骂将几十个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也盖了下去，引得里间的人都纷纷从那团热气中挤出来，赤裸裸地看着对峙的双方，不知道是否错过了高潮。     “我不要脸？你再说一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胖女人用食指直直地朝瘦女人的方向戳过去，仿佛身上穿了盔甲一般，斗气十足。胖的人本来脸就容易红，现在热气一蒸，血气一冲，更是红得一塌糊涂，给人一种玩命的感觉。      瘦女人的嘴还在被瘦女儿捂着，人却没了向胖女人冲过去的趋势，只是呜呜的，不知道在发出着什么字眼。        胖女人这时候却不理会了，转过身子，蹲下来，又开始抱着胖女儿的另一截腿搓了起来。肉肉的屁股就直直地朝着瘦瘦的女人的白白的脸，那屁股被那闷热蒸得红红的，与那张白白的脸相比，更容易让人觉出几分胜利的味道来。        这时候如果瘦女人就此作罢，收拾东西到对面那个空着的水龙头下，这事便算完了，围观的那些光着身子的人也将会各怀不同心思，再次投入到那片白茫茫中，继续着水中的舒畅。        偏偏瘦女人又吐出了几个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字眼：“膘那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吃了糠！”        围观的人居然不合时宜地发起一阵哄笑，这无疑是对胖女人一个沉重的打击，于是她几乎想都没想，转过屁股就挥着巴掌要去够那瘦女人的脸，瘦女人挺灵活地往后跳了一步，跺起地面的积水，溅了胖女人一腿。胖女人怒了，决定非得教训一下她不可，于是又要朝那瘦女人逼近，胖女儿早就不知所措了，上面的水从她的脑袋上淌下来迫使她闭了眼，却忘了挪动个地方，只盲目地乱舞着双臂，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胖女人听见了，马上停住了向前逼近的脚步，转过头望了望无助的女儿，忽然就放弃了刚刚的决定，她揽过女儿，用一块干布帮女儿抹了一下脸，这时胖女儿就睁开眼睛了，脸红红的，拉着胖女人的胳膊，小               心地依偎了上去。        胖女人帮女儿把散着的湿湿的头发用牛皮筋扎得高高的，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她的脸仍是红红的，只是一句话都没有。      瘦女人也不吭声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身后一望，见女儿早已不在那了，只看见光着的人们又开始争着往那团团的热气中挤了，水声似乎要响了许多，淌在这里，溅在那里，灌得那下水道咕咕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