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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篇儿子的吧：他自称是朱雀版的海明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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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1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朱雀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父亲躺在床上问，他把叫闹不停的闹钟关掉了。  “八月一号，我只记得今天是八月一号，”儿子在他旁边说道，“现在是几点了？”  “现在是半夜一点。”父亲说。  “你撒谎，天已经亮了，一定七点了。”儿子说，接着他坐起来了一点。  “那么你也撒谎了儿子，是六点半。”  “我这是猜测，可不是，你看了闹钟，不然你就会说错时间。”  “我说错过，我说现在是半夜一点。”父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儿子没有说话，他开始迷迷糊糊地穿衣服。因为天气很冷，所以穿的衣服也很多。儿子套了四五件衣服，围了一根围巾，还穿了三条裤子，随后他找到拖鞋就下床了。儿子站在卧室的窗口看了看，外面飘着雪花，行人穿的衣服差不多和他一样厚，但是天色还不太明，看不大清楚，街上没有几个人儿。就在儿子凝望窗外的时候，卧室的门一下被撞开了，一只差不多有儿子那么大的牧羊犬冲了进来，它扑嗵一声跳到床上，舌头上冒着热气。  “哦，乌迪，你又闯进来了。”儿子轻轻地说，他走过去抚摩牧羊犬，牧羊犬则用巨大的舌头去舔他，弄得儿子脸上全是口水，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儿子。  “我们能带乌迪去吗？嗯？”儿子看着爸爸说，他还在抚摩那只狗。  “去哪里？”爸爸问，他眼镜后面的那双黑眼睛转来转去。  “今天是八月一号。”  “八月一号是个什么日子？”  “我只记得今天是八月一号。”  “‘能带乌迪去吗？’是个什么意思？”  “今天不是八月一号吗？”儿子咬着嘴唇说，  “好吧今天的确是八月一号，八月一号是个什么日子？”  “是中国的建军节。”  “嗯……这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已经七点了，爸爸。”儿子用一种恳求地语气说。  “不，是七点十二分。”  儿子悻悻走出了卧室，他来到洗手间洗脸，他把水开得很小，发出一种“吱吱吱”的声音。洗完手，儿子到冰箱里取了六片儿面包和两罐啤酒来到卧室，分了一半给爸爸，还有一半儿是他自己的。他看到乌迪伸着舌头看他们吃东西时，才想起狗没有吃东西，就弄了一块肉和一点水给它吃。爸爸盯着正在喝啤酒的儿子。  “你多大了，就开始喝啤酒，拿来。”  “你自己有一罐了。”儿子说着走到了离他爸爸远些的地方。  “你不过十三岁的一个崽子。”父亲漫不经心地啃着一块儿面包。  “没牛奶啦。”  “喝开水去！干嘛喝啤酒？喝开水去！”  “我不喝那玩意儿。”儿子说。  父子俩沉默了一阵，分针移到了六的位置，儿子和父亲都冷淡地把钟看了一眼。  “该死的东西。”父亲嘀咕着说。  “爸，我们吃完了东西就走吧，我们把乌迪也带上。”  “去哪里？嗯？”父亲咬着一片面包问。  儿子不耐烦的把脚挪了挪，吞下了最后一片面包，但是他的啤酒一滴也没动。  “我们每年不是要去拜访谁吗？每年的八月一号？”儿子终于把话说明白了，“你难道又不记得了？你不想每年都这样拖沓吧。”  “我记得，我是记得，是去拜访谁呢？嗯？”父亲用极快速度说。  “你要知道今天是八月一号。”  乌迪一下扑到父亲的身子，对着他的脸哈气，父亲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弄开，但是他没有回答儿子的话，这是一个陈述句。  “我们……要去……看……妈妈，不是吗？”儿子用很尖很刺耳的声音说。  父亲的脸沉了一下。  “是的，但我要告诉你，他不是你妈妈，你叫他阿姨。”  “我们能带乌迪去吗？”儿子没有理会爸爸的话。  “不行，”父亲硬邦邦地说，“我根本就不想去，你知道我不想去。”  “我们应该去见妈妈一面，不是吗？”  “那就快点走！我们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在她身上。”  父子来到了地铁站。儿子的妈妈住在乡下。他们看见早晨匆匆忙忙坐车的上班族，他们把面包和牛奶带在路上吃，等着地铁的到来。  “地铁还有多久才会来？”儿子问。  “我怎么知道。”  “你不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吗？”儿子又问。  “是啊。”父亲坐了下来，坐在车站绿色的椅子上。  “难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干点儿别的？”  “啐。”  “嗯？我们就不能干点别的？”  父亲一声也不吭，他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儿子站在椅子旁，把重心不停地在脚上移来移去。好像只有他俩没事可做似的。  “我们能不能干点别的？”儿子望着天花板说。  “你干嘛那么讨厌见妈妈，她只不过……至少她愿意见我们，是不？”  “今天真他妈的讨厌。”父亲骂道，周围的人都转过脸来看他。  儿子把脸转过去，在周围漫无目的走来走去。他把两手插进口袋里，他还想吹口哨，但是他不会，只能发出一点气流吹动的声音。现在大概快八点了，天更亮了，父亲变成了一尊雕像，他坐在椅子上，既不说话，也不动。儿子又走回他旁边，地铁就快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干嘛问这句话。”父亲看着儿子的肚子说。  “我知道，今天是八月一号。”儿子一动不动。  “八月一号是个时间，是不？”父亲说。  “可不是嘛，说这个干嘛。”  “我们现在浪费了时间，你说得对，我们在浪费时间，回去吧。”  “我们可以做事来打发这些时间。”  “时间可不喜欢被打，是不？”父亲说。  “爸爸，我们是来看妈妈的，别。”  “我们回去喝啤酒爸，这比打发时间要好些，是不？要好些。”  “地铁就要来了，别忘记我们买了票。”  “哦，是的，”父亲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既然我们买了票，可不能浪费钱。”  “嗯。”  父亲又做了一会儿雕像，他的定力非常强，也许比和尚还要强。他坐在绿色的椅子上，儿子在周围走来走去，动来动去，可他一点儿也不动，眼睛每隔五秒眨一下，稳稳当当的五秒，就像机器一样。远处好像有地铁的声音在响，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儿子的眼睛不停地在周围瞟来瞟去，他看到一个贼把别人的钱包偷走了，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贼手里有一把小刀，就这样偷走了。儿子回到椅子旁，把事情告诉了爸爸。  “你说我该大喊大叫不？”儿子问。  “嗯。那么你说呢？”父亲反问道。  “我不说，”儿子倔强地说，“我不告诉那人，我盯着小偷就是了，下次我会提防他。”  “那如果他偷你包的时候，你发现了呢？”  “我也不说，他手里有刀。”  “你做得对，儿子，你不说，那跟你没啥关系，你做得对。”  “如果是你呢？”儿子又问。  “儿子，你说时间和金钱哪个更重要？”父亲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儿子刚好提出他的问题。父亲责怪似的看了儿子一眼。  “回答我的问题，儿子。”  “地铁就要来了，我听到声音了。”  “回答我的问题，儿子。”  “嗯……你看，地铁就要来了，我们快做好准备，准备上车。”  “回答我的问题，儿子。”  “时间和金钱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一个儿童怎么能回答，我的回答是，缺一不可。”  “对，儿子，我也猜到了，你们儿童总是平衡的，他们不做极端断言，是不？”  “呃，地铁来了，爸。”  “那就坐上去，我们有票，现在票也很重要。”  父子两人在早晨的雾色中，登上了迟到的地铁，不过谁也没有抱怨，路程还远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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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11 |只看该作者

□朱雀列  车       “嘿，儿子，你看见朱神了吗？”父亲在地铁上说。  “我知道我们的座位是绿色的。”儿子说。  “乌迪在干什么？”儿子又说。  “嘿，儿子，你看见朱神了吗？”  “没有。”  “嗯？但是我看到了，你瞧。”父亲指着一个胖子说。  “你说妈妈会在车站等我们吗？”  “我不知道。”  “以前她是会等我们的，是不？”  “别说些无聊的话，就快到中午啦。”父亲闭着眼睛说。  过了一会儿，父亲就开始打鼾了，车上的人都闭着眼睛，不知道究竟谁睡着了。儿子想把父亲摇醒，他可不敢，他知道父亲会发脾气的。于是儿子就到列车周围转转：他看见一路上都在下雪（也不全是白色的，偶尔出现一种不同的颜色），但是车窗是封闭的，里面还有暖气。他的外套都脱给父亲保管了。  现在车上的人大概都在睡午觉，儿子没事可干，他想跟谁说话，只要不是跟自己。他走到父亲面前，伸出双手，十秒钟之后，儿子又把手缩了回去。儿子好像看到旁边的一个人在盯着他，儿子坐到了父亲旁边，开始看窗外的雪花，他们还在城市里开。  一点钟的时候，列车上卖午餐的才来。他的吆喝声把全车人都弄醒了，很多人用不好的眼光打量着他。父亲是醒得很晚的几个人之一，多亏儿子的摇喊才把他弄醒。  “什么，到乡下了？”父亲说道，好像他从来也没睡着一样。  “卖午餐的来了。”儿子说。  “有什么吃的。”  “没看清楚，你要吃什么？”  “我才不吃呢，要么你自个儿吃去。”父亲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钱！”儿子又把他摇晃了一下。  “他妈的，你身上难道一分钱也没有吗。”父亲从皮包里掏出一张二十块。  儿子不等父亲说完，就去买了一份面条，父亲闭着眼睛却闻到了香味。过了一会儿，他皱起了眉头。  “面要多少钱？”  “五块钱。”  “把剩的钱给我。”  然后他也去买了一份面。  “现在是几点了？”父亲吃完面条问。  “噢，现在是两点多，还早呢。”  “儿子，你认为朱神是个什么样儿？”  “就是那么个样儿。”  “形容一下。”父亲说，他看着那个胖子。  “是哪个猪？”儿子欠了欠身说。  “朱红色的朱，你没有领悟到。”父亲不耐烦地说。  “别说些无聊的话，就快到下午啦。”儿子吐着舌头说。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儿子。”  “是啊，”儿子打了个哈欠，“我们去看望妈妈，她那里住一天。”  “不，我们住宾馆，儿子。”父亲严厉地说。  “宾馆？宾馆？”儿子重复道，“难道我们不能在妈妈那里住一天吗？”  “儿子，你认为朱神是个什么样儿？”  “我到妈妈那儿住，我不住宾馆。”  “儿子，你认为朱神是个什么样儿？”  “爸爸，我想到妈妈那儿住。”  “儿子，你认为朱神是个什么样儿？”  “我想到妈妈那儿住！”  “我没说过你不能到……你叫她阿姨！到了那里，我可管不了你啦，”父亲破天荒第一次没有问下去。他知道儿子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你要跟你阿姨住一天，就让她把你送回来，我可不想来接你。”  “我知道。”  “儿子，你认为朱神是个啥样儿？”  “就像你一样，不要老是问我好不好？”  “就像我一样？难道我身上有红色吗？”  “朱神没有红色，这只是他的一个名儿，”儿子说，“他就跟你一个样儿。”  “当然啦，要知道，朱神是我的表亲，跟我可像了。”  “但他不跟你姓，爸。”  “谁说过他一定要跟我姓的？”  儿子停下来没说话，他用眼睛把父亲盯了一会儿，也不说话，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到父亲再次开口，儿子才把眼睛望向了别处，现在他对说话的欲望一点也没啦。这时两个收盘子和碗筷的来了，儿子在把碗扔进桶里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把盘子藏起来，只把碗交了出来。  “我们每年要为碗和盘子损失好几千块呢。”儿子听见一个收盘子的跟另一个说。他一时间还想告诉她们来着，但是他把自己的嘴管好了。他总是看见小偷和扒手，儿子认为自己也许会成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员，不过暂时是不会发生战争的。  “儿子，朱神他是神呐，应该有神通是不？”  “你跟月老是表亲不？”儿子突然问。  “去你的，朱神他是神呐，应该有神通是不？”  “是啊。”  “你猜猜朱神有什么神通呢？”父亲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没啥神通，他是你表亲，没啥神通。”  “我表亲他妈的凭啥就没神通，我就有神通。”  “是啊，你有神通。”  “我把你从石头缝里变出来的，是不？这是朱神教我的。”  “胡说，是妈妈把我从肚子里生出来的。”  “她骗你的，是我把你从石头缝里变出来的，儿子。”  “是啊。”  “你知道朱神有什么神通不？”  “嗯？我怎么会知道。”  “你猜猜朱神有什么神通呢？”父亲坐了起来，仍然闭着眼睛。  “能把自己变成一头猪吧。”  “对，你猜对了，嗯？还有吗？”  “爸。”儿子站了起来。  “啥？”  “我想到列车周围转转。”儿子站着没动。  “再猜一样，嗯？猜中了就去玩。”  “你今天真怪。”  “今天是八月一号啊，儿子。人人都会发疯的。”  “……”  “爸。”儿子的脚步挪了挪。  “你要去走走，是不？到列车周围转转？”  “是啊，我想周围转转，看看列车周围有些什么。”  “你不是去看过吗？”  “是啊，我就想再去看看，外面下雪呢。”儿子说。  “那你就去看看吧，”父亲说，“要知道，今天是个怪日子，我可不喜欢。”  “我看妈妈对我们挺好的，她大概已经在车站等着呐。”儿子说。  “你看吧，那个婆娘在家烤火来着，一定是这样。”  “……我到周围去转转。”儿子说着就离开了。  到周围转转的时候，儿子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似乎在想心事。列车在郊外匆匆地行驶着，没有一个人去想他们为什么坐在车上，只是等到目的地便下车，也许有人连下车后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儿子想心事的时候，又看见一个小偷悄悄地偷走了别人的皮包，而那个人好像知道，但是他什么也不说。既然失主不说，儿子也不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来，就算有一堆警察站在旁边。实际上，现在就有两个警察打扮的人坐在旁边。有那么一会儿，儿子看到郊外有一只野狗在跑，他还当他是乌迪。儿子盯着那个小偷，小偷突然转过头向四周张望，儿子就把头侧了过去。  儿子侧过头，看见父亲走过来了。  “儿子，很无聊吗？”  “是啊。”   “我们到了下一站就回去吧，儿子。”父亲说。  “为什么？不是要去妈妈那里吗？”  “很无聊啊，儿子，我们到下一站就回去吧。”  “但是我们买了票，不是吗？我们买了票啊。”儿子说道。  “不错，我们是买了票，”父亲说，“但是我们已经坐过车了，是不？我们还吃到了车上的东西，是不？你也知道朱神了，告诉你，朱神虽然是神，但是他是个讨厌的东西，你知道吗？他是个讨厌的东西。”  “妈妈认识朱神吗？”儿子问。  “妈妈？朱神！”父亲似乎很恼怒，“他们不认识，不认识，他们俩都是讨厌的东西，特别讨厌，就像……”  “爸爸，我们到妈妈那里住一晚再回去，好吗？”  “不好，很不好，我们下一站就回去了，我不想见到你阿姨和朱神。”  “什么朱神？难道真的有朱神？”儿子以为那是编造的。  “呸，儿子，你喜欢游戏机是吗？”  “是啊。”  “你想要游戏机吗？儿子？”  “是啊。”  “走吧，到了下一站我就给你买，到下一站我们下车。”  “那……我们到妈妈那里住一晚再买。”儿子停了停。  “到他妈的那里住一晚，游戏机就没得卖了。”  “有的，到处都有游戏机卖，我们到妈妈那里住一晚了再买！”  “那我就不买了，听到了吗？如果你要到你阿姨那里住一晚，我就不买了。”  儿子好像考虑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儿子终于说话了。  “我们到妈妈那里住一晚，我就不要游戏机了。”  “是最贵的那种，”父亲说，他的声音有点发颤，“是一千块的那种。”  “……算啦，我们到妈妈那里住一晚。”  “不管怎么说，游戏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妈妈那里每年只能去一次，你认为哪个更划算？”父亲也抬高了声音。  “你认为呢？”儿子冷冷地说。  ……  快到下一站了，大多数人都准备下车了，但一部分人还在车上。（写于初一，现念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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