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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借一个人的肩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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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p><br/>  &nbsp; </p><p></p><p></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是在美院进修的时候。有一天傍晚老乡张海峰拉我去蹦迪。说真的我不喜欢那种环境,但我还是去了。迪厅里聒噪的噪音让我感觉很不好受。我坐立不安地呆在角落里,心里一直为几个小时前的决定后悔。后来,张海峰把他那条汗津津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指着舞池那边问我,你看到那边穿绿色衣服的小妞了吗?我说是不是那个把屁股扭得最起劲的,张海峰说对呀,她是我们老乡呢。过了一会儿,张海峰把那女孩叫了过来,张海峰说她叫小绿。<br/> &nbsp; 那天小绿穿了件紧身的绿村衫,牛仔裤剪了一大截,还拖着线头,头发染成铁锈红色,梳成维吾尔姑娘那样小辫子。我是个怕生的人。那天我基本上一直是在听她说话,小绿说能在这里碰到老乡真是太高兴。她讲话的频率很快,我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小绿向吧台要了一瓶红葡萄酒,很利落的打开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她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杯,我告诉她我不会喝酒。小绿说,你怎么像个正人君子。小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说我可不是好女孩。她架起二郎腿,用斜睨的眼神看了看我。好像在期待着我作出什么反映。<br/> &nbsp; 自从小绿入座后,张海峰就一直坐在她旁边,张海峰对小绿挺殷情的 ,可是小绿却不怎么领他的情。张海峰递给她一根烟,小绿却没去接,她说我自己有,她从那条破裤子的口袋里偷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然后扬起头,啪的一声吐出一个又大又圆的烟圈。接着青色的烟圈一个接一个在我眼前飘荡,我发觉张海峰的脸色不大好看,不知怎么回事,他居然还被烟呛了,大声咳嗽起来。<br/>   她在美院环艺系上三年级。小绿说其实她不喜欢学美术,那完全是她父母的意愿,因为她爸就是搞美术的。她说她爸因为没上过美院,所以一辈子只能在小城的文化馆当美术干部,可是他又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他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当成希望的火苗了。她的姐姐小红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几年前以优异的成绩从美院的油画系毕业,现在成了省油画院的业务骨干了。小绿说她可不是个好学生,要不是她爸的关系,她连环艺系也考不上。环艺系是整个美院名声最臭的系。这得宜于那个系几乎就是所有不争气的美术世家子弟的收容所。这个传说我刚到美院没几天就有所耳闻了。<br/> &nbsp; 那天小绿还说了些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她讲了很多,除了讲话就是不停的抽烟喝酒。后来她好像是喝醉了,谈话的间隙她还到盥洗室吐了几回。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绿连走路都有些摇晃了,她搭着我的肩膀,一边还语无伦次的嘀咕着,我不清楚她还想说些什么。我和张海峰一直把她送到住处。在回寝室的路上张海峰好象还在为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他跟我说,还以为自己是谁了,不过是一个婊子,给脸还不要脸。<br/>  <br/>   从美院进修班结业后,我和朋友在文澜路租了个小店面开了家广告公司。由于忙于公司业务和应酬,我也无暇和以前的朋友联系。有一天,我接到了小绿的电话。我说小绿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小绿说要知道还不容易呀。<br/> &nbsp; 迪厅分别后我和小绿并没有见过几次。因为我没有主动去找过她,美院这么大,当时她住在西校区,而我住在东校区,所以碰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由,首先是因为功课忙。后面一个理由很好笑,从本质上我是一个陈腐的人。我抱着这样一个可笑的观念死死不放,就是如果被小绿这样的女人缠上了,是会有麻烦的。我这么说对小绿似乎有欠公允,其实我并不算太了解她。我对小绿的了解更多时候是通过张海峰之口。张海峰与她似乎积怨颇深,张海峰曾告诉我,他在老家学画的时候,小绿她爸就是他的指导老师,其实那个时候张海峰就已经同小绿很熟识了。但是在张海峰眼里小绿与破鞋无异。当然张海峰的话不能全信,嫉妒往往使人失去理智。张海峰说这些话时他的样子就能把人给酸死。有一回我对张海峰说,你这么说小绿似乎刻薄了点,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你面前她保持了贞洁。我想这话是击中了张海峰的痛处,他的脸一下晴转多云,那天他捂着肚子躺在我寝室的床上好半天不起来。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拒绝很我说话。我们差点为此中断了交往。<br/>  <br/>   小绿在电话里说,她毕业以后回了一趟家,但只呆了一天,回去当天就因为工作的事情跟父母吵翻了,她爸对她大眼瞪小眼。她不服从学校分配,也没有去联系工作。</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说,那你干吗去了?</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小绿说,她自己想过了,给别人干活多没意思,我要做自己的老板。</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她说,这件事差点把她老爸给气病了。他老人家来专程从家里赶来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儿。&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说后来怎么样呢。</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这时小绿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她说这容易呀,我开始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气喘吁吁地跟在我后头,每次都是他前脚进,我后脚出,他总是要比我慢半拍。我说再后来呢?小绿说后来呀,后来他就走了呀。小绿说他走的时候还抛下一句话,他说以后没饭吃了别来找我。<br/>  &nbsp; 小绿把那事叫作反围剿。我想了想说小绿呀这么做就是你不对了。小绿突然不说话了,我听到她在那边用指甲擦话筒,那种吱吱的声音很刺耳。过了好一会她才接上一句,她说我都让他管得腻烦了,我可是成年人了。<br/>  <br/> &nbsp; 小绿在城隍庙那边的商业街开了家服装店。那一带是老街区,我记得其中有一家专卖美术用品的老字号。我还去过几回。那个街区有两条石板老街,街道两旁是清一色的百年老房,基本上都是老朽的砖木房,由于是商业街区,老房子上面自然少不了招牌、灯箱、霓红之类的饰物。这情形就不由使人想起涂满了脂粉的老妇的脸。老房子周围都是新建的大房子,那两条狭小的街区就座落在摩天大楼的巨大阴影里。长久以来那片区域一直是城市规划部门的一块心病。那些部门的头头们很难在拆不拆之间作出选择。从外观来看让那些老房子生长在现代建筑的缝隙里,也显得很别扭。可是文物管理委员会却说那些老房子有历史价值。所以一时半会谁也动不了它们。<br/> &nbsp; 小绿花三万块钱盘下了一间十五平米的店面房子。连着装修花了四万块钱,她说在这里三万块转让费算合算了。转让给她的那店面以前是卖手机的,那个手机店老板盘进房子的时候花了四万多,整整比小绿多花了一万块。小绿一定要我去看看她的服装店。她跟我说你现在不是在搞广告吗。宣传策划一定在行吧。最好顺便也帮我出出点子。<br/>   对于小绿说的这件事,我并不很热心。因为我并不是个热情的人,那些熟识的人也说我这个人看起来有点阴郁,好像颇有城府的样子,他们这么说当然不对,我这人尽管外表冷漠,但是却从来没有伤害别人的念头。要说为什么我对小绿托付的那件事情有点不放心上。是因为我对小绿还是有些成见,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恐怕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这样给小绿搞策划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日子一久我还以为小绿早把那事情给忘了。<br/> &nbsp; 不料就在我差点忘了这事的时候,小绿又打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那头抢白我,是不是做了老板觉得了不起了。这回我也不好意思在反驳她了,只好跟她说一定会去的。<br/>  <br/>  <br/>   小绿的服装店夹在周围那些花花绿绿的店铺中间一点也不起眼,看起来生意也不怎么样。那天下午我去的时候,小绿正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一些细碎的光线落在门槛上,屋子里头却很昏暗。什么也看不太清,连小绿那张趴在柜台上的脸看起来也是影影绰绰的。我走到店里面一看,发现里头比外面还要寒酸。墙壁隔板上布满了地图一样的霉斑。屋子里稀稀落落的放着两排货架,吊在上面的衣服并不多,档次也不怎么样。却一律打着精品服饰的字样。<br/> &nbsp; 看到我小绿从收银台后走了出来,她说你可真守信,啥时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这时我发觉她没怎么变,头发还是染成铁锈红色,只是不扎小辫子了,松松垮垮的披散着。她的眼眶有些肿,那天我在店里坐了好几个小时,其间小绿只做成了一笔生意。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买走了一件三十块钱的吊带。倒是时不时有些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光顾。看起来他们跟小绿很熟捻。他们或倚着门框或靠着柜台,一付悠闲的样子,那些人临走的时候还忘不了警觉地看看我,弄得我有些坐立不安。我说小绿你认识的人挺多的嘛。小绿说他们要来我有啥办法。<br/> &nbsp; 小绿看起来有些疲倦,话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因为生意很清淡,她就和我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小绿的服装店对面有一家叫做好舒服的美容按摩中心,门口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子,我发觉整整有一个小时她脸上的笑纹没什么变化。那门口不时有或干瘦或肥胖或胖瘦适中的男子进出。有些个男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会突然挨近胖姑娘,然后迅速地在她身上捏一把,那胖姑娘马上会抱以杀猪一样的叫唤。&nbsp;<br/> &nbsp; 小绿说,开店可真辛苦,以前总觉得赚点钱挺容易。我说开头都这样,会好起来的。小绿告诉我因为资金紧张她雇不起人,从进货到看店到盘帐都是她一个人。货要到一个驼马镇的地方去进。那里的服装贩子都是些凶蛮的农民,对于像小绿这样的新手尤其霸道。小绿卷起左袖。让我看她手臂上的一条疤痕。小绿说那是让那些人打的。小绿说这里夜市好,晚上生意要好一些。她说有时为了多做几笔生意,一天要在店里呆十五个钟头。有时晚上回去连爬楼梯的力气也没了。还有一回晚上走回去。走着走着我就倒在地上睡着了,小绿说当时我实在太困了,第二天还是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把我叫醒,这个大妈被我吓坏了。她大声说,快来人拉,救命呀。小绿说这时候我醒了,我发现我躺在一个居民小区边的马路上,身上都沾满了露珠。<br/>   我说那你还去蹦迪吗。她说哪有空呀累都累死了。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说着说着小绿好象想起什么了,她说你一定要我帮她出些点子,她说我信任圈内人士。我推辞不过就跟她讲了一些想法。当然要让想法兑付成现金是很不容易的。我对这没把握,要不然我早就发财了。<br/> &nbsp; 那天下午小绿早早就把店门关了,她说这次你帮了我,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我说算了算了,小绿你现在手头紧,这事等你以后赚了大钱再说吧。小绿好像有些不高兴了,她靠着店门口的铁栏栅,闷声闷气地问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说绝对没这回事的。<br/>  晚上小绿在万金湖大酒店请我,她点了一大桌菜,我说小绿你点这么多干吗,又吃不完。那阵子她一个劲地帮我夹菜。我纳闷她干吗对我这么客气。吃完饭结帐的时候。总台的小姐说小绿的那张信用卡透支了。后来我替小绿付了饭钱,从饭店出来,小绿一直在说,你记着我还你饭钱呢。。<br/>   <br/>  <br/>  在这后我一直没和小绿联系,她大概也被店里的事忙得团团转了,更没功夫找我了。那段时间我倒是不时听到一些关于城隍庙老街的传闻。有人说政府终于要下决心要拆那批老房子了,作为补偿,将在离市区五公里的双桥镇恢复这片街区,政府的意图是要以此为契机,把双桥镇建成闻名中外的影视文化基地。那样一来我倒有点替小绿担心了。这样又过了些日子,我在晚报上看到了城隍庙老街拆迁的报道。我想小绿那间寒酸的小服装店该不会也拆了吧。正这么想的时候小绿就打电话来了。我本来倒是想给她挂个电话的。但是我这个人口拙,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伤心的人。小绿的声音有些沙哑,语速也不像从前那么快。</p><p>&nbsp;&nbsp;&nbsp;&nbsp; 小 绿说,店拆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说,政府没给赔偿吗?</p><p>&nbsp;&nbsp;&nbsp;&nbsp;&nbsp; 小 绿说,给什么呀,我又没有那房子的产权,要赔也轮不到我呀。</p><p>&nbsp;&nbsp;&nbsp;&nbsp;&nbsp; &nbsp;我说,怎么可以这样,太不讲道理了。唉。。。。。。小绿突然叹了口气。我说小绿你别叹气,再想想法子,比如找个律师。</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小绿说,跟谁打官司呀,再说我哪来的钱请律师呀。<br/>   小绿说拆房子那几天她别提有多难受了。晚上做梦都梦到房子。小绿说她好好坐在店里,突然轰隆一声,整座墙壁就塌掉了。然后大水就涌了进来,她害怕极了。可是屁股好像跟凳子粘在一块了,她被水冲得不醒人事,然后水淹没了她,她觉得快要窒息了。。。。。<br/> &nbsp; 。小绿说她跟着那些跟一群个体户去城建委,那边一个胖科长说,找我们有什么用,房子是谁拆的就找谁去。里面有人问,房子是谁拆的。胖科长说是建筑公司拆的呀。小绿说他们真的去了建筑公司。小绿说我啥也不懂,只是跟在他们后头。小绿说那个建筑公司的领导还算客气,那领导说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就像一把枪要有一只手扣扳机才能射子弹,所以你们要去找那只扣扳机的手。小绿说这样他们又去了市政府。可是市政府的一个秘书又把他们推给了城建委。小绿说这回那个胖科长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几个男人就用椅子砸门,接着来了几个保安,再后来连110也来了。小绿说那天我们都被带到了局子里。<br/>   我说后来呢。小绿说没办法呀,领导说这事情谁都没办法,只好大家自己协商解决了,领导说那叫自我消化。<br/>   小绿告诉我她现在连租房子的钱也没了,只好跟她姐姐小红住在一起,小红管她像管犯人一样,要她保证每天八点以前回家。</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小绿说,我知道她在报复我。我说小绿你怎么这么说你姐姐呢。</p><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小绿,说真的,我知道她从小就嫉恨我,因为我长得比她漂亮,也比她讨男孩子的欢心。<br/> &nbsp;&nbsp; 小绿说我每天窝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上网什么事也不干,活像一头猪。我说小绿你开心点,其实我真想不出用什么词安慰她。小绿那边突然没声音了。我以为她把电话挂了,后来我听到她在轻声地啜泣,她仿佛捂着自己的嘴,这使得她的哭声听起来微弱而又干涩。我说小绿你怎么了。小绿说我没事的。<br/>  <br/>  &nbsp; 过后几天,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找到公司,她指名道姓说要见我。我很诧异因为我对这个女人毫无印象。那女人告诉我她是小绿的姐姐。她说小绿失踪了。我说怎么会这样。她说你是小绿的朋友吧,我常听小绿说起你。那天那女人抄了我的电话号码就走了,她走的时候一还直跟我说,小绿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她说这事情要让我爸知道后果就严重了,因为他有高血压、冠心病。我问她你比小绿大几岁,她说大两岁半。<br/>   又过了些天,她来了个电话,我问她小绿找着了吗。她说别提了,我都被她气死了。她告诉我小绿其实并没有失踪,她说小绿只是故意在躲着我。她说小绿太伤我的感情了。快挂线的时候她语气决绝地说,我以后再也不管她的事了。<br/>   此后我也没有小绿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她在干吗。<br/><br/> &nbsp;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晚上,我陪公司的几个客户去尾山路的一家酒吧,刚刚入座,我就听到后头有人在叫我。我回头看居然是小绿。这回她把头发染成了紫色,发梢上缀满了闪亮的金属饰物。她过来拉我到她那边去坐,没办法我只好暂时把我的客户晾在一边。小绿向我介绍她身旁一个干瘦的大胡子男人。小绿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叫老猴子。老猴子挺着干瘪的胸膛,傲气十足地看了我一眼。小绿偎依在老猴子单薄的怀里。幸福正写在她脸上。接着小绿就跟我讲她和老猴子的故事。她讲她怎样认识老猴子,老猴子怎样温柔体贴。她似乎陶醉在自己的叙述里,不厌其烦地向我描述其间的每一个细节。在小绿讲话的时候,那个老猴子一会儿看看他的女朋友一会儿又看看我。神情颇为得意。我想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一个失败的对手了。<br/> &nbsp; 我想起被我晾在一边的客户,我看到他们正互相交头接耳,好像在抱怨什么。我便找了个借口和小绿他们告别。小绿正讲得意犹未尽,她好像还不愿意我就这么走了。我回去的时候那些客户果然有些不悦了,我忙着跟他们赔不是。<br/>  <br/>  &nbsp; 我想小绿这样的女孩有个依靠当然挺好。不过我觉得那个老猴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可靠的人。我对自己的观察力又颇为自信。或许是我看花了眼,瞧小绿怎么高兴的样子,说不定老猴子对她真的很好呢。这样有很长时间小绿没来电话。既然她有了这么亲密男朋友,我当然更不好意思不找她了。如果不是后来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小绿可能就像我生命中遇见很多人那样,会漫漫地淡出我的记忆。那天凌晨一点多了,我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那几天我被公司里几件棘手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晚上经常失眠。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不想理会。但是铃声却响个不停。后来小绿在电话里说如果再迟几秒钟,我就把电话挂了。她的声音淡淡的。如果她不说自己是小绿我还真听不出来。小绿说她现在菊香茶座。她问我过来看看她好吗。<br/> &nbsp; 我到的时候,茶室里只剩下小绿一个人了。那天她穿了宽松的白体恤,没剪过的牛仔裤。我还发觉她的头发变黑了。我刚坐下,她就说,我要走了。我说你要去哪里。小绿说她要回老家了,她爸帮她在那里的一个中学里谋了个美术教师的职位。那时侯桌子上的蜡烛早就灭了,整个茶室里只亮了一盏灯,我坐在小绿对面,我还是头一回这么近地看着她,我发现小绿的眼睛居然是清澈。我慢慢地吸着一杯菊花茶,想不出要跟她说些什么。小绿也不喝茶,只是不停地用左手捏拿着她右手的手指头。后来她突然问我,你害怕孤独。我说我平时很忙没想这个问题。小绿说我特别怕黑夜,晚上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我说你的朋友呢。小绿说我没朋友,过去我总喜欢依赖一个人。可是没有人让我觉得有安全感,小绿说,我有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儿,我总是一个人。<br/> &nbsp; 我说小绿呀,你别说这种话了,你至少还有父母,有姐姐,你怎么说自己是孤儿呢。小绿说我父母根本就看不起我,他们觉得我这个女儿没用。小绿停顿了一下,我知道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在这时候哭出声来。小绿接着说我是没用,什么事也干不成,效果图学了三个月还是不会,我讨厌3DMAX,我对环艺一点兴趣也没有,全是我爸给我选的。<br/> &nbsp; 我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服务台的那个女孩正神情沮丧地看着我们,还不时地转过身去打个哈欠。我说小绿,很晚了,我们还是走吧。<br/> &nbsp; 那时候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路灯忽明忽暗。我们一前一后走着,我在前面走,小绿跟在后头。走着走着,突然我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了,这让我突然觉得很惶惑,我怔怔地立在街道中央。才是秋天,不过风却像刀子一样又冷又硬,吹得人满脸发麻。<br/>  后来我看到她正斜靠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上。我走过去问她,小绿你怎么了。小绿说没什么,我只是很想哭。我说那你就哭吧,哭了会好受些。小绿说,我只是想借一个人的肩膀哭。说完这句话,小绿就把脸搭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我感觉她那丰沛的泪水很快就润湿了我的肩头。<br/>   <br/>02.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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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28 |只看该作者
<p>来自平凡的尘埃,又回归到平凡的淤泥里去。</p><p>在艺术角度上缺少升华。故事的推动转折,以及细节的描写,尚缺乏灵感、想象力。比较有匠气。</p><p></p><p>加油!继续写。</p>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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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28 |只看该作者
谢谢鼓励!那是四年前的,那是刚学写小说,现在看看真是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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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28 |只看该作者
<p>是的,02年,感觉很早以前了。</p>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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