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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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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地是灰黑的,树是灰黑的,天也是灰黑的。我双脚一提,便悬空飞起来,一闪念,就到了自家地那两亩田的上空,我发现自己朝东边的山顶飞去,而且还是每天太阳升出的位置,准确无误。快到了,快到山顶了,有点紧张,这山顶我还没上过,不知道这山的后面是什么样,应该比村里还热吧?因为我觉得每天太阳升上时总会先到那个地方,然后才照到村里,所以应该比村里更热一些。突然,眼前觉得通红一片,好像漫天的血向我洒过来,很刺,我一定神,发现一轮红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在我的面前,红红的,犹如刚从炼铁炉里夹出来的圆圆的铁饼,时不时还跳闪着火星。我在赶市集的时候路过打铁铺也会看到这种情景。这时,一丝火焰向我袭过来,我心一惊,迅速睁大眼睛,上身从床上立了起来,身体弯成九十度角,大口喘着气。清晨的阳光正透过木板墙一片一片的射向我身体和床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怎么觉得眼睛很刺痛。思维已经浑沌,刚才的梦和现在的情景已经融为一体了,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实境。背后粘湿湿的,显然刚才在做梦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感觉很累。</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起床了,老娘养了你十八年,就没见你比老娘早起过。”娘在大厅里叫嚷了一声,又弄起她的猪食,或者在整理屋子,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木板墙,看见娘的身子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又走来走去,这画面像小时候看电影,那时有人来村里放电影,村里大大小小一拨人一层一层地围着看,我因为太小挤不进去,只好爬上一棵隔得很远的树上看,声音听不清楚,画面就像现在看到大屋里忙活的娘了,一格一格地闪着,那时候有个问题我总是想不通,这些放电影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走这么远的山路到这里放电影?那次看电影后,我每天睡觉前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每次还没想出来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忘了这个问题,而现在又从大脑深处跳出来。“你还不起来,要不要老娘用木棍抬你起来啊?”娘在大屋嚷了一声,又去忙活了。刚才的问题还没来得及想,又在大脑里消失了。</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起床出来大厅,大厅和我的房间一样,被阳光一块块割开,阳光像一把把刺向墙面上的长剑,室内墙也是木板搭成的,已经很多年了,有些木板已经让虫子蛀了很多年,娘扫地时经常在墙脚下扫出一些木粉,虽然如此,那些枫木看起来还是很牢固,这些木板让厨房里飘出来的烟熏得油黑。一张油腻的四方桌,一个看上去随时都可能会塌下来的碗橱,同样油腻。几张没有油漆的木椅,散乱摆在大厅的角落,是父亲留下的,被坐得光滑无比,太阳射在上面,竟还能有反光。大门背后堆放几件种地干活的工具,锄头、镰刀等杂乱堆在一起。屋顶是有了几十年历史的瓦,有些都碎了,偶尔有些地方现在还让阳光漏下来。</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娘刚好从外面喂猪进来,头发凌乱,浅蓝色的衣服配上灰白的腰围,手上捧着喂猪盆。虽然才过四十,但她额头上的皱纹一条一条绷起来,很深。面色苍凉,嘴唇开裂,一丝丝细缝清晰可见,父亲早在我六岁的时候便因病撒手而去,留下我们母子俩,父亲死后,村里村外的大娘们一直给娘介绍对象,希望能帮娘让她改嫁,但娘一直不同意,一晃十几年,娘的头上多了很多白发,手和脸也多了很多裂缝。</span><span lang="EN-US">
                </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锅里还有些剩饭,你生火炒吃了就下地去,你看看人家田里都是人,就你还躲在屋里,真不知道你以后干什么吃”娘看也没看我就开始唠叨了。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就生火去了。</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灶里的柴火劈劈啪啪作响,我呆呆地盯着,火焰像一个个小人在跳舞,我猛然想起那个梦,那个太阳。心里生个想法,如果自己也燃起来,那火焰会是什么颜色的?肉肯定会燃起来,而且也会劈劈啪啪作响,但骨头会不会呢?血燃起来的火焰肯定会是绿色的,一定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肯定地下结论。</span>
<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锅都要爆了,你发什么呆?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娘平时和我说话并不多,她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忙活,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喜欢加重语气。听到她的叫喊声,我赶紧起身拿着水瓢舀水往锅里一扔,嗞——白雾从锅里窜上来。</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吃好早饭,我抄起锄头就走出门口,下意识地朝天上看了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没有梦中那样的红,有点泛黄,让人感到眼眩晕。虽然四月份,但已经有半个月没下雨了,太阳每天都烧着、烤着,我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口干舌燥,“还是装瓶水去吧,”我自言自语了一番就扔下锄头就往屋里钻。来到水缸前舀了一大瓢水就咕噜咕噜地喝,娘见了我的样子,便又嚷起来,问我喝水要到什么时候才喝饱。的确,我自从记事以来,就发现自己特能喝水,有时候甚至一天到晚水瓢不离手的。有人说瘦的人就喜欢喝水,但我发现没一个像我这样能喝的,我自己也疑惑,这些水喝到肚子就去了哪儿了呢?我身体又没有火,哪用得着这么多水啊!这样的疑惑当然是没有答案的,我还是照样每天都往身体里灌水。</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喝完装了满满一瓶水,我提着水瓶和锄头再次跨出大门。想想自己要整天对着太阳,心里感觉一阵滚烫。</span>
        </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我沿着小水渠走下去,水渠早就干涸了,渠底被晒开了裂口,裂缝很不规则,长长短短的,方向不一,渠底像盖了一层干枯的树皮一样,如果现在有火柴,肯定能把水渠点燃。田并不远,我还在想从哪个地方开始烧水渠的时候就到了,说是水田,但现在看起来更应该是旱地,和山上的旱地没什么区别。这片田的位置正好处在两道山脉中的凹底处,形成一个小盆地,这片盆地延伸到西边几里外,便合拢了,变成了一条小河,或者说是小溪,小河由西流向东,把这块盆地分成两半,因此两边的地都能有水灌溉,所以就名正言顺的称之为“田”了。河水现在也差不多已经干涸,只剩下一条白花花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白得让人感到非常刺眼。</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两亩田不大也不小,但只有我一个人在田里干活,这让人感到异常孤单,不禁又抬头看了看太阳,估计一下它走到哪个位置就可以收工回家吃午饭。我觉得太阳像是也在看着我,朝我微笑,或者是嘲笑。我下意识地举起手挡住额头。还是干活吧,别想它了,我便又懵着头干活。</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快到中午,山上的鸟儿和蝉在一阵阵地欢叫,感觉一波接着一波地从山上滚下来,一直滚到我的脚下,砸在手上的锄头,混合着泥土的爆裂声。这声音伴随着我干活的节奏,轮起锄头,砸下去,举上来,再砸下去,像工厂里的机器,这种感觉就像去年在厂里打工的时候一样。</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去年和村里去打工的人们一起出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流行出去外面打工,后来在得到娘的允许下我也跟着同村的人来到深圳,在老乡的介绍下进一家电子厂做普工。刚来的时候什么事的都到新鲜,但后来厂里忙,天天加班,每天都是深夜一两点才回来睡觉,早上七点半又得上班,我感到整个身体无形中被一股气包住一样,日复一日,越来越感到紧张。</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累了,我扔下锄头坐在田坎上喝水,太阳升已经得老高,晒在地面感觉像是嗞嗞作响。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干活,计算着这活要几天才能干完。</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想起去年打工,快到年底那天的经历,那天深夜两点下班,我和工友们刚从厂门口出来,一辆桥车从我身边一刮而过,我衣服被刮破,重重地摔在地上,所幸没有受伤,那车竟然停也不停就走了,只扔下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的我,工友把我扶了起来,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心里感到惊慌。第二天,我便决定跟老板辞职回家,不再出来打工了。</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累了,起个身,捶捶腰,发现影子已经躲到脚下。想抬头看看太阳,但太阳已经不准我看它,对着它眼睛就没办法睁开,该回家吃午饭了。</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路上,一群孩子正好放学回家,学校在距村里有一个小时山路的管理区,走了近一个小时山路的孩子们,让太阳晒得像病怏怏地低头的小树。太阳是如此的公平,它给整个世界的热是一样的,就连那些树木花草、猪羊鸡狗都无一例外。</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今天老师教了什么啊?”我摸了一个孩子问道。这孩子抬头瞪了我一眼,“管你什么事?”说完就挣开跑了,我张开嘴唇淡淡一笑。五年级的时候我就辍学回家了,那时成绩很一般,娘觉得我不是读书的料,便决定不让我上学了。这两年总是有人到村里查,把那些初中没念完的孩子都拉回去上几天的课,说是普及义务教育。我被拉了去。我也想读书,但我和娘都等不及了,家里没有男人当然很容易让人看不起,十三岁的我,可以当家了,而且我也想做自己的事业,至于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种当家的欲望而已。</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吃完饭我就去睡午觉,这个时候的太阳很毒、很辣,几乎都没有人愿意出门。躺了一会儿,汗水就从周身涌出来,浑身燥热。我觉得整个身体像一团火,随时都可能把床点燃。只好出来门口坐着,最少还能有点风,这太阳可够狠。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困,又回到床上躺下,摇着扇。睡着一会儿,终于还是被汗水湿醒了。这让我感受到了太阳强大的力量,人在它面前是那么的无助和渺小。心里对它隐隐的有一种亲近感,太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地冲击着,我感觉到它也正试图把我燃烧掉。</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回到田里干活,已经是下午三点来钟了,这时候的太阳,透着一股成熟的气息,阳光由正午的白慢慢变成淡红。依然很炽热。田里只要稍有点距离,就能看到从地上喷出来的热焰。</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我心里已经无法静下来,身子里有一股股燥热往上涌,抬头望了望这整片田,估计一下活干到哪里就可以收工。心里很堵,一点都不想干活,坚持着只是给娘有个交待,不干活又能做什么呢?我边干活边想着,想想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想过养猪,但娘说要花很多本钱,算起来并不赚钱,想过种杉树,但家里的山地不多,还留着种包谷呢。我想了很多很多,但都不行,因为做什么都要本钱,我常常听到别人议论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有本钱什么都好干,没本钱什么都做不了。想想自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那一类了。</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太阳开始变得苍老,也温和了许多,我便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干活,赤热的阳光,重重地砸在我的皮肤上,不一会儿我就微微地感到刺痛,汗水一颗一颗溢出来。但我并不害怕太阳把我烧伤,相反,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和太阳一起燃烧的感觉,只有这种感觉,我才能体会到自己的存在,我觉得自己的胸口,也有一团火在燃烧、翻腾着。</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傍晚的太阳,静静地挂在西边的山顶上,犹如刚刚燃烧地的炭火一样通红,随时都可能会掉下西山的山后。我扔下锄头,呆呆的看着,等待太阳掉下去的那一刻。终于,太阳在天空中消失了,在那一刻。我的身体一下子冷起来。</span></p>

<p class="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 21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太阳像监工,它一走,田里的人们就三三两两地朝家的方向挪动,一天的活儿也就结束了。我低着头,扛着锄头回家。</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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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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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56 |只看该作者
悲苦的小说,让我一下子想到了老那的《砍刀》(砍柴还是砍刀?记不太清了);情节上的平淡与隐藏在情节背后的微动相互映照着,仿佛表面安静的岩浆,中心却孕育着具大的波动;似乎可以继续再写,再深一点,要不,只能感觉是一篇普通的“打工小说”了;有些词语用得太刻意,比如,描写阳光用了“射”“刺”“砸”等,自我感觉不舒服,不自然。
就这样日渐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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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57 |只看该作者
谢谢指点!由于写作能力的问题,这篇小说所表达出来的和我想表达的东西有一定的差距,感觉还没爆发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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