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ont face="宋体"><font size="3">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63.5pt;mso-char-indent-count:15.57;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两个人的相遇</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那天上午,大约是星期二的清晨,九点钟左右,我行走在攒满白雪的甬道上,准备穿过对面狭窄的校门。其实从寝室出来之前,在从床上翻身坐起之时,我就知道今天又要迟到了。但时间却不打紧,大四的课,可有可无,重要的是那个课上的老师我必须要见,因为我要把手中捏着的这张纸片递给她,以一个尚未饱眠的形象告诉她这是我毕业论文的选题。我从不怀疑冬季在北方的魅力,特别是当冬雪初降在那片排列整齐的松树上时,那才是最漂亮的。我知道此时想着身上铺满雪花的松树是很不专心的做法,把这张已被我掌心汗水浸湿的纸片交给自己的指导老师才最关键。虽然她总不会谦和,有时看上去更像是有一副坏心肠,都是因为她严厉地要求我们背诵由在遥远的西方才会出现的文字组成的篇章然后对着那些站在同学目光之上低头缄默的人大发脾气的态度。我知道有时她那样不悦是有原因的,但我却一直对她心存不满,尤其是在我拂袖从那扇本应在清晨八点到十点紧紧关闭的门走出去的时候。但我还是认为我那是对这个终日沉浸在自己苦痛之中的女人的一次反击,虽然在生命大部分的时光里由于生活的惯性我们都觉得她还算是蛮伟大而高尚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白雪从天飘然而至,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衣领与袖口的边沿,它们是最幽雅的舞者,冰冷迷人。我手中的这张纸片,它上面只有我在清晨刚刚醒来时从昨夜那排高耸冰冷的记忆迷宫中找到出口后写下的几个潦草字母,以至于当我那样做的时候——当一枚枚英文单词如同卜卦里的上上签呈现在手中的白纸上时,我觉得我不真实。关于不真实,这种感觉总要时不时地出现在我安逸的生活里,以至于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只是生活在由某一个人操纵的悲剧中。而在这出悲剧中,我永远无法与那个导演争辩,就算我可以努力地站起来,也只能对着那个与剧本有关的编剧大发牢骚。现在是九点五十了,我要在十点十分之前找到那位老师,虽然在这个时候她可能已经拎着自己的真皮小兜子从二楼的楼梯缓步走下来,在下层的教师休息室呆上一小会儿,可能那一小会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她会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与像她一样从上层走下来的教师一起交流八卦消息,或是兴奋地讨论一些无关痛痒的政治新闻,但她们绝对不会谈论自己的工作,因为她们时刻饱受着那种循规蹈矩的日子带来的副作用。整日整日一成不变的工作已使她们厌倦生活,这个我在上一星期相同的等待门前就了解到了,特别是当另一个教师对我强调假期对她们的重要性时,我也随口附和着的话——没有假期你们会疯掉。我猜想,在释放掉课堂上积攒的压抑情绪之后,我的指导老师会打开自己的兜子,自信并高傲地环视周围的邻居,看着自己的鲜艳衣杉,顾做矜持地拿出手机,给自己年老体衰的丈夫发一个短信,对着别人发来的笑话暗自庆幸生活的快乐,但她也可能只安静地坐在雪后明媚的阳光下,也像我一样遥望那一片愈发迷蒙的雪景。</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我看了看自己银白色的腕表,当它的耀眼反光划破我的视线时,我就再次把它掩在袖子下面。父亲的礼物,我看着蓝色的天,清新的空气迫使我不得不大口呼吸,我知道我马上就会找到那个一直被我称为教师但却总是一味要求我们所有服从分数的女人,但在我看到另一个已经在对面泛白围墙下穿过那扇狭窄铁门的小伙子时,我突然开始假设另一些可能。</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咳,天气不错么;恩,我知道,今天老师们又犯傻了;你是不是在第二寝室住着的六楼零三号房间的学弟;没有,我只是随便走走,我不是去交论文题目的;你理解错了,往左传才是第二个教学楼,那个告诉你方向的人自己也没搞清楚,;你要注意,上课要迟到了;不是学生会的人,你好;哈喽;也许你应该看看自己身后,你的一只手套掉在门口;我没有吃、饭,食堂在十一点三十才会有东西,你不会无聊到这么早就去为女朋友打饭吧;旁边的就是校长大人的车,很不错不是么,雪福来,我也想踹上一脚;今天的体育课改在室内了,但愿那些扭动着臃肿身体的老板不会来和我们抢地方;你的篮球打的不错,但是你的球品非常差;难道你们二系的人见到学长都不首先打招呼么;我知道我的帽子很特别,可我来不及,我不想吓到谁。</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在我看到他黑色的羽绒外套时,我只想了这几个可以应急的回答,我知道他是与我一样住在寒冷男寝二单元的一名二系学弟,在那天他与另一个男生在我的门前争吵时,我就知道他被很多人嫉妒,但我可不嫉妒他,正如我们即将要进行的漫长对话,我开始使自己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也许轻松地勾勒一个人的外貌很容易,但我情愿更仔细地看看面前这个人。很白的脸,上面有红色萌发的青春豆,眼睛小的,在笑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头发不短,从表面的光泽看,他像我一样至少每天都会洗一次,短小的胡子平铺在下巴与嘴唇之间的开阔地方,白棕色的毛线围脖很好地掩住他的脖子,以免被人看到昨天斗殴留下的伤口,黑色的毛衣,也许是洗涤的方法不对,有些缩水,那短小的部分露出了他牛仔裤上的白色裤带,但时不时显露他贫穷标志的却是外面的时髦外套,因为那不合身,他无法把双手裹在里面,只能插在口袋里,但他的鞋子,干干净净,在阳光的反射下现出一种黑亮的光泽,而我们的鼻子却都一样,在自己呼出的白烟里被寒冷的冬季冻得通红。</span></p><p><span style="font-size:10.5pt;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bidi-font-size:12.0pt;mso-bid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font-kerning:1.0pt;mso-ansi-language:en-us;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他他就穿着这身打扮向我走来,我也向他走去,没有声响,我们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擦肩而过。</span><br /><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size="3"> </font></font></p></font></font></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63.5pt;mso-char-indent-count:15.57;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两个人的相遇</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那天上午,大约是星期二的清晨,九点钟左右,我行走在攒满白雪的甬道上,准备穿过对面狭窄的校门。其实从寝室出来之前,在从床上翻身坐起之时,我就知道今天又要迟到了。但时间却不打紧,大四的课,可有可无,重要的是那个课上的老师我必须要见,因为我要把手中捏着的这张纸片递给她,以一个尚未饱眠的形象告诉她这是我毕业论文的选题。我从不怀疑冬季在北方的魅力,特别是当冬雪初降在那片排列整齐的松树上时,那才是最漂亮的。我知道此时想着身上铺满雪花的松树是很不专心的做法,把这张已被我掌心汗水浸湿的纸片交给自己的指导老师才最关键。虽然她总不会谦和,有时看上去更像是有一副坏心肠,都是因为她严厉地要求我们背诵由在遥远的西方才会出现的文字组成的篇章然后对着那些站在同学目光之上低头缄默的人大发脾气的态度。我知道有时她那样不悦是有原因的,但我却一直对她心存不满,尤其是在我拂袖从那扇本应在清晨八点到十点紧紧关闭的门走出去的时候。但我还是认为我那是对这个终日沉浸在自己苦痛之中的女人的一次反击,虽然在生命大部分的时光里由于生活的惯性我们都觉得她还算是蛮伟大而高尚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白雪从天飘然而至,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衣领与袖口的边沿,它们是最幽雅的舞者,冰冷迷人。我手中的这张纸片,它上面只有我在清晨刚刚醒来时从昨夜那排高耸冰冷的记忆迷宫中找到出口后写下的几个潦草字母,以至于当我那样做的时候——当一枚枚英文单词如同卜卦里的上上签呈现在手中的白纸上时,我觉得我不真实。关于不真实,这种感觉总要时不时地出现在我安逸的生活里,以至于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只是生活在由某一个人操纵的悲剧中。而在这出悲剧中,我永远无法与那个导演争辩,就算我可以努力地站起来,也只能对着那个与剧本有关的编剧大发牢骚。现在是九点五十了,我要在十点十分之前找到那位老师,虽然在这个时候她可能已经拎着自己的真皮小兜子从二楼的楼梯缓步走下来,在下层的教师休息室呆上一小会儿,可能那一小会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她会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与像她一样从上层走下来的教师一起交流八卦消息,或是兴奋地讨论一些无关痛痒的政治新闻,但她们绝对不会谈论自己的工作,因为她们时刻饱受着那种循规蹈矩的日子带来的副作用。整日整日一成不变的工作已使她们厌倦生活,这个我在上一星期相同的等待门前就了解到了,特别是当另一个教师对我强调假期对她们的重要性时,我也随口附和着的话——没有假期你们会疯掉。我猜想,在释放掉课堂上积攒的压抑情绪之后,我的指导老师会打开自己的兜子,自信并高傲地环视周围的邻居,看着自己的鲜艳衣杉,顾做矜持地拿出手机,给自己年老体衰的丈夫发一个短信,对着别人发来的笑话暗自庆幸生活的快乐,但她也可能只安静地坐在雪后明媚的阳光下,也像我一样遥望那一片愈发迷蒙的雪景。</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我看了看自己银白色的腕表,当它的耀眼反光划破我的视线时,我就再次把它掩在袖子下面。父亲的礼物,我看着蓝色的天,清新的空气迫使我不得不大口呼吸,我知道我马上就会找到那个一直被我称为教师但却总是一味要求我们所有服从分数的女人,但在我看到另一个已经在对面泛白围墙下穿过那扇狭窄铁门的小伙子时,我突然开始假设另一些可能。</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咳,天气不错么;恩,我知道,今天老师们又犯傻了;你是不是在第二寝室住着的六楼零三号房间的学弟;没有,我只是随便走走,我不是去交论文题目的;你理解错了,往左传才是第二个教学楼,那个告诉你方向的人自己也没搞清楚,;你要注意,上课要迟到了;不是学生会的人,你好;哈喽;也许你应该看看自己身后,你的一只手套掉在门口;我没有吃、饭,食堂在十一点三十才会有东西,你不会无聊到这么早就去为女朋友打饭吧;旁边的就是校长大人的车,很不错不是么,雪福来,我也想踹上一脚;今天的体育课改在室内了,但愿那些扭动着臃肿身体的老板不会来和我们抢地方;你的篮球打的不错,但是你的球品非常差;难道你们二系的人见到学长都不首先打招呼么;我知道我的帽子很特别,可我来不及,我不想吓到谁。</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mso-char-indent-size:10.5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在我看到他黑色的羽绒外套时,我只想了这几个可以应急的回答,我知道他是与我一样住在寒冷男寝二单元的一名二系学弟,在那天他与另一个男生在我的门前争吵时,我就知道他被很多人嫉妒,但我可不嫉妒他,正如我们即将要进行的漫长对话,我开始使自己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也许轻松地勾勒一个人的外貌很容易,但我情愿更仔细地看看面前这个人。很白的脸,上面有红色萌发的青春豆,眼睛小的,在笑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头发不短,从表面的光泽看,他像我一样至少每天都会洗一次,短小的胡子平铺在下巴与嘴唇之间的开阔地方,白棕色的毛线围脖很好地掩住他的脖子,以免被人看到昨天斗殴留下的伤口,黑色的毛衣,也许是洗涤的方法不对,有些缩水,那短小的部分露出了他牛仔裤上的白色裤带,但时不时显露他贫穷标志的却是外面的时髦外套,因为那不合身,他无法把双手裹在里面,只能插在口袋里,但他的鞋子,干干净净,在阳光的反射下现出一种黑亮的光泽,而我们的鼻子却都一样,在自己呼出的白烟里被寒冷的冬季冻得通红。</span></p><p><span style="font-size:10.5pt;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bidi-font-size:12.0pt;mso-bid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font-kerning:1.0pt;mso-ansi-language:en-us;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他他就穿着这身打扮向我走来,我也向他走去,没有声响,我们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擦肩而过。</span><br /><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size="3"> </font></font></p><p></p><p></p>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199951521[/lastedittime]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