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五月到了,他出门去书店,他经常的步行,路不近,沿途并没有什么让他感到新鲜的。他没有像其他大多时候,踢着石子走;他昂首挺胸,周围不断的楼房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盖,几个建筑工的悠闲劲让人愤怒,他们盯着大胆走过去的露背女人,开着撩起话题的玩笑,声音正好让路过的女人听不到,一个人的裤裆叉了还没有来得及缝;几家饭店的伙计在店门口站着,无辜的看着街上来往人群,嘴里不住的跟着屋里的流行歌曲哼唱;路旁的树在阳光的扫射下,格外绿,一个女孩折断枝条,放在胳膊上,觉得凉凉的,可女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笑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笑着,碰到人,他又不得不马上绷起脸,他经常这样。</p><p>他是迫不得已才离开原先那座城市的,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就是知道谁能说什么?关于他为什么离开,他的朋友展开了联想!说什么的都有。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离开,他已经离开了。而且很有些义无返顾的劲头。</p><p>他刚到另一个城市,天早已经阴得厉害,这个火车站告诉他,他将又一次回到了和原来的那所毫无区别的城市,一样拥挤的人群,同样苍白的脸,车停着一大片,没有下脚的地方,不能抬起头,毫不容易找个地方,也已经有几个乞丐端上了讨饭的家伙,让你躲闪不及。</p><p>他拿着行李,背着画架,肩上列着几条挎带,脖子就显得过长了,伸着;好奇的拍着照惹来别人的好奇,在他眼里,城市里的一切都是征兆都是符号,甚至还会猛的让人颤栗,很快就适应、习惯了,他不敢多想,因为他怕错过拍一张好照片所能拥有的好素材。天阴沉的更厉害,下雨了,慌忙把相机收起来,抱在怀里,他没有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宁肯让雨淋着,自打上次嘲笑过其他人疯也似地淋雨,已经不敢去冒着生病的危险淋这样的浴了,这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真想顺便洗个雨水澡,身子都已经馊了。别人在看着他,看着他像诗人一样能不能吟出漂亮的句子?别人在看着他是如何淋成落汤鸡勒?看着他是怎么样最后灰灰的和他们一样的找个地躲起来的?衣服行李都湿了,走路也就吃力了不少,雨水像故意加大了似的。雨水撞过来,眼睛睁不开。他这样走着。</p><p>“哥们”,有人叫他,一位姑娘,手里拿着伞,一把红色的伞,精致的像一篇小说,伞是撑开的,女孩却一身的雨水,适值夏天,被雨水这样一浇,反显更美丽了,身体确真柔媚可人,一位佳人。 </p><p>“有事吗”?男孩抹一把脸上仍过来的雨水,雨来不及躲,砸在男孩身上,他停住脚步。往上拢了一下头发。</p><p>“咱们俩一块走吧”!姑娘步子轻盈,并肩于他,他望了望她,笑了笑,雨下得更大了。</p><p>躲在淋不着雨的地方的男男女女,熟悉的挤眉弄眼,不熟悉的也互相递着枯萎的又似懂非懂的暧昧眼神,“又一个随便的女子”,“原来艺术青年是这样才能泡到妞,技巧真烂!”。大家嚷嚷着,表情手势比平时丰富几倍,这样闲着的时间,也正好有现成的讥讽对象,岂有闲着无事的道理,真该痛快痛快!一男一女消失不见了,雨停了,大伙也都走散,表情又恢复了约定俗成的时刻准备着的社交表情。<br /></p>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200293323[/lastedittime]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