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style="font-size:10pt;line-height:24;font-family:新宋体"><font size="4"><font face="宋体"><span lang="EN-US"><p></p></span></font></font></span><span style="font-size:10pt;line-height:24;font-family:新宋体"><font size="4"><span lang="EN-US"><p></p></span></font></span><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8pt;line-height:24;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10pt;line-height:24;font-family:新宋体"><p></p></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8pt;line-height:24;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10pt;line-height:24;font-family:新宋体"><p></p></span></p><p></p><p></p><p>…….<br /> 除了你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眷恋<br /> 除了爱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生命<br /> <br /> ----汪峰《硬币》<br /> <br /> 午夜时刻,我的手机铃音骤然爆响,将我从浸入不久的沉睡中捞起。房间内有些黑暗,我一时不辩方位,却只感到一种突降的不安在无边的寂静中如鼓般擂响了。<br /> <br /> 之前,我相信我是漾着兴奋的表情沉入梦乡的。经过十几天的艰苦谈判和我不断更新的软硬兼施以及苦肉计等等,我的计划取得了根本性的进展。或许因为我和太多的女孩子有过千姿百态的情感经历,父母早已眼花缭乱无从甄别了。但他们应该看得出:这次我是真的恋爱了。在灵魂中触摸到的那种真爱的感觉,其实就是一种对以后一切未知情感蠢蠢欲动而产生的不安。我想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每时每刻都应该真切地体会到了我的那种不安,所以他们的妥协是必然的。昨天黄昏时分,我和一群朋友正在一家咖啡屋起腻,父亲突然打电话给我:他的声音听上去较几天前温和了,然而说话的方式依然是他惯常采用的那种:我和你妈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女孩子,你叫她到家里来吧。我知道父亲没辙了,他屈服了,他默认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在嘴上承认这点。我也就沉默着不作应答,我不想给他这个便宜的台阶。我的缄默给了他难堪。他支吾良久,似乎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我了解他吐不出口的话,这一瞬间我觉得他是一个可爱的人,温情的人。我突然发觉自己其实还没有长大。于是我说道:你告诉我妈,等她来了,我会带她回去的。<br /> 撂下电话,我将几上的一杯咖啡浇到我的头发上,醇厚的苦涩与香甜一道渗进了我的灵魂:爱情就是他妈的这个滋味!我趴到几上,不愿意再抬起头来。<br /> 林茵茵也在一旁哭泣,因为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哭声。我确定她的泪水是流向坟墓的。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百倍的漂亮女孩一定十分清楚:她的爱情完蛋了。她的泪水是由水、盐而主要是由绝望构成的。如果说许多年来这个女孩尚有让我迷恋的地方,其实就只在她情绪失控那一刻。但是十分糟糕的是她姓林,但骨子里却是薛妹妹而非林妹妹。她那令人生厌的理性迅速将她的真情屏蔽掉。她若无其事,她强装欢颜,她开始夸张地笑,并提议要为我庆贺而请大家去烧烤城,然后卡拉OK。这一时刻的我,差不多已经进入到一种无所顾忌的快乐状态,林茵茵短暂的悲伤已经无法激起我对她的同情,即便有,她的自我克制也势必会将我的这份担忧迅速消解掉。这一刻,我只能纵容自己的快乐而忽略她的虚伪。<br /> 从咖啡屋向外走时,我拿起手机想给任然打个电话,林茵茵从身旁经过,笑吟吟地看我:这么没有定力?明天你回柞城当面告诉她不是更让她惊喜么?<br /> 林茵茵的嫉妒心还在,用这种方式表现也是我厌恶的。但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我在骨子里并不拒绝浪漫……以后几个小时里,我将自己完全浸泡在啤酒与歌声当中,那种状态接近疯癫,与其说那是一种对快乐的享受和体验,毋宁说是将压抑已久的忧郁进行着肆无忌惮的释放。我完全忘记我吼叫了多少首歌,喝了多少杯啤酒,忘记了林茵茵迷醉地瘫倒在我怀中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我似乎只是一味傻笑。林茵茵似乎还说了一句“和你最后一晚”之类的话,之后的事情便全无记忆……这一夜,我忘记了冲刷马桶内的尿液,衬衣、拖鞋以及腰带衬裤被我扬弃在了卫生间与卧室之间的过程上,手机翻着盖儿,打了一半的短信居然没有来得及发出……性急的睡神便一下子拉走了我。我还完整地保留着昨夜瘫倒在床那一瞬间的大醉姿态。我像一只蛤蟆那样趴在床上,半侧着的脸冲着墙上的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小束卫生间内的返光。我被爆响的铃声拽醒那一刹那,以为那面有光的镜子就是我的手机显屏。我伸了一下手臂,想把那个显屏揽到掌中,但我的手臂却重新落回到床上。<br /> 我完全醒来了,心脏莫名地狂跳不止,不是害怕,是不安。我将身体另一侧的那片喧哗之声抓到手里,手指急迫地按到了接听键上。我的不安即刻得到了验证:<br /> <br /> 她,出事了……<br /> <br /> 安捷在柞城那边抖动着他的声音或者还有他的身体。我听得出他昨夜的失眠,我听得出他眼睛内那种绵羊似的温顺和面对危险时可爱的无措,甚至听得出他完全可能挂在眼角的泪水。安捷是一支萨克斯,午夜的旋律总是哀惋缠绵;安捷是一架钢琴,指尖与琴键间流淌的只有对爱情的咏叹、对女性的膜拜。<br /> 我身体僵硬地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我头晕得异常厉害,后背掠过一阵风一样的东西,随后感到全身的毛孔即刻裂开了,凉凉的软软的汗水像虫子一样爬满了全身。比这更加敏感的是我的听觉,我恨不得将我的手机显屏掀开,那样可以更加真切地听到从柞城那边发出的一切细微声息,可以让我更准确更迅速地知道任然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捷说:昨天午后,她被人劫持做人质,乘一辆出租车从一家酒吧离开,其他情况不明。安捷说他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随后,安捷便沉默了。<br /> 我知道,安捷是在等待我的决断。其实我和他此刻一样不知所措。我沮丧万分,最后居然只能给安捷一句:先睡吧你。我关掉手机,一时陷入深深的迷惘状态,大脑一片空白,思维散乱、崩溃在即……<br /> 这是林茵茵住的房子。换句话说其实也是我居住过的房子,而且里面的陈设和布局都是按我的喜好安排的,我讨厌林茵茵这样做,但老实说我在这里住着到底很舒坦,只不过在这之前房子已经空了很久。前些日子我回故乡也没有到这里来过,但是昨天夜里,我还是回来了,但回来的过程却没有记忆。现在我转回头去:林茵茵自然早已醒了。她靠着床头半躺着,不言一声。我知道她在观察我的反应也在思考她自己的对策。她的身上不着寸缕,一条白色夏被只遮在她柔胰光滑的小腹之下,而裸露在外的闪亮的雪肤与齐耳短发构成一种入侵的姿态;她一双手臂轻抱在胸前,但是她的一对饱满的酥胸豪乳还是无法完全遮挡,但是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参照下,这里勾出了一幅俯冲而下的飞雕的轮廓。她的神情温柔而暧昧,沮丧感掩饰在她平静的性感背后。我从她明显已经重新描画过了的红润的嘴唇判断得出,昨晚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做什么。因为我太知道她的习惯了。她总是把她每一次没有实现与我的做爱当成一次崭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希望,一场值得重新开场重新化妆的戏剧。她的处心积虑有时也让人哀叹。<br /> 我下了床,开始穿衣服。她同样这样做。我停下来看她。她便也停下来,但她并不看我,而是若无其事地整理头发。我被她那副此种情境下依然可以不顾一切执着到底的湖水般的姿态激怒了,我挥出巴掌准备教训她几下,但是手臂在挥出去的一瞬间做了调整,改成了指向她的手指,我听见我自己恶狠狠的声音像一联串寒光闪烁的飞刀从我的口中弹射出去:我已经疯啦,别逼我杀人好么?回到你的床上去,如果你不想死,如果你不想让我死,最好,最好离我远一些!<br /> …………<br /> 两小时后,我登上了由故乡榆岛驶往柞城的列车。我无法让自己就这么疯掉,所以我不能延宕这个夜晚。夜色迷离的车窗外是块儿状的飞闪而过的模糊风景,它们像遮挡记忆的栅板一样纷纷卸掉,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春天,那个让我人生的光影声色不再庸常的季节。<br /> 往事如昨。<br /> <br /> 1<br /> <br /> <br /> 或许,从那个春天的夜晚开始,以往一切我的情爱故事都将失去意义。这是那次我从南方乘火车抵达柞城的两天两夜旅程时间里所无法预料的。我的身上还残留着多少年来穿梭花丛、纵横闺房的蝴蝶花粉与胭脂气息,只不过那些故事都是一些拼贴与碎片,从来无法完整我的记忆。而当列车停稳,我缓缓踏上柞城车站月台的时候,纯粹的北方平原那种荡荡夜风,霎时以一种神秘莫测般的力量荡涤了我此前生活中的所有轻薄,我空前绝后的一份新情爱故事以黑夜的形式完整地拥抱了我。我被这样的新鲜刺激得有些战栗。<br /> 安捷在人丛里轻盈闪出来。在银白的光线里他冲我张开了双臂,他细细的黑框眼镜是卡通式的,薄软的头发在夜风中飘起来,他肌肤的白皙程度远胜于一般的女性,斯文干净的风度使他看上去如同一个优质杂种;我们并不会拥抱,相互左躲右闪后轻击对方几下,一边嬉笑不停,然后肩膀搭在了一起。他打量我的神情如同在看一个裸体女人。他就这样,对朋友充满了欣赏,充满了“爱欲”。他说:你还是帅得要死。我笑:没办法,你搞个人崇拜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安捷拎起我的提箱:我给你定好地方了,先住下来,租的地方要过几天呢。从车站出来向外走时,安捷问我:林茵茵知道你来柞城么?我说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她给我发了一万条短信了,问我在哪儿。安捷问:要告诉她,她会来么?我自嘲地晃晃头,无法回答她。看来,安捷也很了解我那个女友的。安捷当晚给我定好的住处是濒临车站广场的一家酒馆带旅店的地方,是他在柞城的一个朋友开的,一处西式黑瓦建筑,我住在一楼最西侧,安捷为我包了个单人间,条件还不错。安捷说这里就是有火车的动静,怕你睡不安稳。我说你这就多余了,你该知道,我对一切声音都很习惯的,它只要不超过大交响乐队就成。安捷笑了:对了,我忘记你就是在声音里生活的人啊。一切安顿好,安捷要和我到餐厅喝酒。夜虽然很深了,但是和安捷相见的确让我兴奋不已,于是我俩点了几个小菜儿后边喝边聊,从前的许多时光在这样寂静的小酒馆内恍惚重现了,我们商订了筹备舞厅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和必要步骤,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安捷和我一样也不是柞城人,少年时代他和我一起在我们的故乡----那是离这里1200多公里外另一个省份的一个三面临水的小城榆岛----度过了近20年的快乐生活,后来他因父母工作调转随他们来到了柞城,他喜欢上了生意,尝试各种经营,有得有失,但他痴心不悔。我则迷恋上了音乐,大学毕业后不安心工作,在外闯荡,做过歌手,开过酒吧,写过小说,和各种围绕在身边的女孩子们周旋。但我和他一直有联系。最近,他准备盘下一处舞厅,几次三番给我电话力邀在南方唱歌的我来柞城和他开创一份新生活。也许因为有了这种新生活前景的激励,此刻的安捷看上去兴致很高。他说我一到,我们的事业就算是开始了。他笑眯眯的眼睛越来越小,嘴唇亮晶晶的充满了叙述的渴望。但是我看得出他有些喝多了,安捷不是一个能担酒的人。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就催促他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继续聊。他知道我也有些疲乏了,就连连吐舌头,像小孩儿做了错事似的,可爱极了。<br /> 后来,事实上我睡得很沉,偶尔经过的列车震荡地面的声音对我差不多是失效的。或许也是啤酒和疲乏的双重作用,从而让我的睡眠更加肆无忌惮了?其实我知道,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结构对我早已司空见惯,只要我不想失眠就绝无失眠的时候。但是这样嗜睡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在一段时间里,外部世界有许多瞬息之间发生的事件都淹没在我幽暗的睡梦洞穴深处。比如这个清晨,当我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离我不到30米处的火车站就有一个悲剧事件发生:天光未亮时分,一个女人被碾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出现在柞城火车站南侧路轨旁边……<br /> <br /> 我醒来后没有感到任何异样。我从床上下来走到西侧窗前,窗帘是白色带碎花的那种,很薄软,当我走到跟前时,我模糊地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有许多直立的人的身影像模糊的水印痕迹在窗帘深处闪现。我扯起窗帘一角向外张望:旅店与车站间隔的小道上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是背对着我的方向,向白色铁栅栏内的车站内张望。车站内也有许多人,但却忙碌一片,人们的表情似乎都很凝重和紧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的内心暗示我:那里出事了。这时我就想回身从旅店走出去看个究竟。但是在我目光收回的一刹那,我改变了主意,没有马上离开窗前。<br />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女孩!<br /> 她站在离我窗子较近的地方。透过玻璃窗看她,我无法判断她的身份和职业,她梳着那种搭肩的不等式发型,着一件咖啡色半截风衣,配一条黑色牛仔式靴裤,脚下是一双黑色细腰儿女靴,挎一只白色的窄带儿皮包。她的装扮看上去并无特别,大街上这样的女孩子司空见惯,但是她的那种无比惊骇的神态却引起了我的兴趣。她侧对着我,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充斥着悲哀和恐怖,甚至有可能沁着泪花,说得更严重些,在清晨模糊得有些晨雾的视线里,我甚至怀疑她有些轻微的颤抖!我看不清楚,凭借判断觉得是这样。她嘴唇部位绷得很紧,两个拳头攥着并在一起托在下巴位置上,整个上身几乎有些瑟缩着,神情专注地盯着白色铁栅栏内车站上发生的情况,像一幅大众化雕塑……<br /> 无论女孩多么漂亮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稀罕的,因为我见过的、经历过的女孩实际上已经构成我生活中最庸俗的章节,我已经很少有激情去浏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那些所谓的美女们。而眼下我所看到的这个令我改变主意而在窗前逗留一会儿的女孩其实不能说是一个漂亮女孩。也许对漂亮一词的理解在我们大多数人的周围早已溃烂不堪了,所以在这一点上来讨论一个女孩的外貌实在没有多少有意义的味道。我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曾经沧海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并不漂亮,但是却很独特。概括来说:一个表情异常惊骇的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然而老实说我注意她的原因是觉得她的表情过分夸张,有表演的意味。这是她的独特性么?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好奇就是这样产生的。<br /> 几分钟后,我从旅店走了出来,很快听到了路人的议论:车站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而当我走到刚才女孩站立的那个位置时,她居然已经没了踪影。我愣愣地伫立片刻,一瞬间我在怀疑;刚才的一幕是否是我的一次幻觉?北方柞城的早春依然凉爽得很,我从旅店出来时胡乱套了件薄尼风衣,却依然感觉有些寒意让我不能适应。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这两年一直在南方飘泊的缘故,柞城的风在我的感觉里居然硬了许多。车站内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个女人的尸体被担架抬到站外一辆救护车上,据说死因只为殉情。人丛中我基本看不清女人的情况,只有一条横在担架上端的红色围巾轻轻闪过,像是一个血色的叹号。栅栏外的人群逐渐散去,议论的声音观点却出奇的一致: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都什么年代了,死得太不值啦!感情能值几个钱?<br /> 我走回旅店的路上,浑身有些僵硬,脑子也木讷一片,不知道是春寒料峭造成的,还是刚才那个女人之死给我带来的内心震颤。这个时刻,我竟不自觉地想起了林茵茵,涌起的念头其实很阴暗:如果我不再搭理这个女孩儿的话,她会不会走这条路?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周围无人对我的阴暗心理有所觉察。而在车站广场方向的淡雾中,我看到安捷正小跑着向我奔过来。昨晚与他小酌时已经定好,今天他要带我去看看他盘下来的那座舞厅。安捷也耳闻了车站上发生的事件,我和他一起在一家面馆吃牛肉面时,他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些可怜的女人啊!安捷的表情很真挚,我知道他是由衷在为女人感叹,尽管他的语言总是那么吝啬,但是我知道在他内心有许多关于呵护女人的故事和心得,我愿意说安捷是一个标准的绅士,这也正是安捷的美德,我欣赏这种美德。但是谁都知道表现美德是一件痛苦和劳累的事情。我和女人的故事太多,我太累了。而安捷的可欣赏之处在于他乐在其中,他不会厌烦女人对他的任何请求,不会对女人的眼泪无动于衷,不会对一个纯情的女人撒半句谎,在他的生活中永远有他倾慕和欣赏的女人在等待他的呵护和追求。他可以和哥们儿顷刻掰交,但却从不拒绝女人的友谊。他在男人面前永远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小老弟,而在女人面前却是一个可供依靠的大哥和后盾。只不过,安捷的爱情却一直遭受挫折,在我答应来柞城和他一起搞这家舞厅之前不久,和他相处近三年的女友离开了他,原因是那女孩儿喜欢上了一个比她大好多年岁的男人。我见过那个女孩儿,肤色黑亮,四肢修长,双眼还算漂亮,很像绘画上那些仕女图的眼睛。据说安捷和她相识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女孩儿即兴秀的一段助兴舞当即迷倒了大男孩儿安捷。安捷是一个喜欢舞蹈的人,但是自己却很少跳,所以毋宁说安捷是欣赏者而非爱好者。他的这一特点甚至对我也产生了影响,在榆岛的一个朋友聚会上,林茵茵用她迷人万千的舞姿软化了我那一时刻所谓的意志,从此,这个胶皮糖一样的女人与我粘贴在了一起,难以分割。安捷的女友可不是胶皮糖,而是怪异的蝙蝠,在安捷稍稍打盹的黄昏,她扑闪着一双善于舞蹈的翅膀倏然飞离了巢穴,再无踪影。安捷逗趣说她找到了一只老鹰,那只老鹰在省城做一个公司的办事处主管,国标舞幽雅迷人,据说床上的力道也好生了得。我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是她有魅人的惑术,就是那只老鹰疯了。所以,安捷的平静尤可理解,安捷的感叹也就暗含了自嘲与反讽。<br /> 早餐结束前安捷问我:其实,茵茵多好,你们也这么久了,怎么搞的,我怎么感觉不到像有结果的样子?<br /> 我说:我和她在一起,丢失了动机和愿望。<br /> 安捷说:我觉得我和你要的不一样,你要什么?<br /> 我说:我要征服感。<br /> 从未有过?<br /> 快了。<br /> 什么意思?<br /> 能和她分手就是对她的一种征服,我的意思是说,我和她已经分手一万多次了。<br /> 安捷孩子似的笑了。</p>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201242866[/lastedittime]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