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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与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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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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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31 23:13: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小丑与赞美诗 我叫徐清吟。那年我二十一岁。刚从一所职业学校毕业。你知道那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而我又是个女生，所以工作这事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也许是天生的多愁善感，我觉得我的未来不应该像这座小县城的夜路一样灰暗。也就是说，我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希望。我发了疯似地在各大招聘会上奔波投送简历。路口边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也被我很认真地记下来。我对自己说，这些都是自己的命，你握不紧，稍微一放松，命就没了。那个夏天我为了自己的命跑断了两支高跟鞋，脸也被晒得黝黑。结果还是那样，没人要我。我在家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妈妈敲门我也不开。第二天一早我就出了门。我觉得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为什么要去工作？我为什么要对着那些老板经理装出一副很尊敬很老实的模样？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就是纯种的傻逼。 如你所料。我做了妓女。女人身上有一条缝，男人就要使用它。我喜欢男人，我喜欢做爱。我觉得这些事情天经地义。我喜欢把自己抹得很白很嫩，每天我都洗澡，我的头发乌黑油亮，像山野里的花一样香。我把每一个进来的男人都伺候得熨熨帖帖。他们是婴儿，我是婴儿的母乳。我喜欢这个比喻。你知道我在学校里经常写点东西。但我从不写小说。小说都是骗人的。那些小说家才是真正的大骗子，可还是有许多人愿意被骗。我只写诗。我喜欢诗人这个名字，它很美好。我觉得这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必要再问了。没有必要再问这和吃饭睡觉和工作这些生活里的破事儿有什么关系了。诗人这个名字很美好，所以我喜欢做个诗人。这就够了。 我写的第一首诗叫《三岁》。那天我在小卖部门口看见一个小男孩坐着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用右手抹泪而不是左手。他和我不一样。也许我是个女人。但人们都说男左女右，按说小男孩应该用左手而我这个女人应该用右手，但这不成立。我突然怀疑起我自己的存在。也许我自己根本就没存在过。那小男孩也没存在过。这样一来，那小男孩就不是用右手抹泪而我也不使用左手，因为我们两个压根儿就没存在过。这样一来，人们就可以继续说男左女右了。我也算把这想通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有智慧。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智慧。我是一个妓女。但我习惯说，我是婴儿的母乳。我觉得这很有诗意。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的诗人，并且不管别人写了什么诗。我突然觉得这很有味道。我看到小卖部门口的空地上丢了一只棒棒糖，糖块圆圆的，像男人的龟头，只不过浸上了灰厚如丝绒一般的尘土。一把土毁了一只棒棒糖。所以那男孩哭了。我想着给那小男孩另买一只糖，但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给他买。我想起了我小时候。那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跑出去玩，我不想在家里呆着。我要玩到很晚很晚。要等到妈妈揪我的耳朵把我提回家。天很黑，星星都出来了。我妈劲很大。她常常把我揪得两耳通红双脚离地。也许是从那时起我的耳朵变得很大。我妈说耳朵大的人有福，我总觉得有数不清的好运在等着我。可我从没拾过一分钱，就算看到了也是被跑得快的同伴先捡走了。我开始怀疑起我妈的存在。我不该相信她。但她是我妈，她长得很漂亮，人很善良，对我很好。我不能怀疑她。我应该怀疑自己。耳朵大的人有福这话没错，我妈也没错，只是我不该相信这句话。这样我就把这想通了。我妈是存在着的。只是我不能相信她的话。也不能怀疑她。这样我只有靠自己了。想通了这点，我就觉得人活着特别有意义。所以我特别讨厌那些爹妈当官特别有钱的女孩，幼儿园的时候她们中的每一个都被我搞过恶作剧。我曾在一个女孩的书包里放了条蛇，吓得她住了院，可能是那蛇太可怕了吧，她住了没多久就死了。是被吓死的。但没人知道那蛇是谁放的。因为那蛇吓完人之后就溜走了。谁也找不到它了。我觉得这蛇很伟大。我又在一个女孩的被窝里藏了十几只癞蛤蟆。不出你所料。她又被吓死了。我还在一个女孩的嘴里撒了泡尿。我先是从家里拿了把菜刀威胁她，让她自己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不许动，我又用麻绳把她反绑起来，然后我用左手把她的嘴巴扒开，右手用菜刀抵住她的脖子，然后她的嘴里就成了一片亮盈盈的小湖。时候我又用刀威胁她叫她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她的小命不保。没想到她还真信了，从此对我点头哈腰，她的零花钱都成了我的。其实当时我只是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缠了几圈，那女孩一挣就开。可是她没有。我觉得她很傻。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逃命这件事对她来说有多么简单。她是被她自己给吓倒的。她真的很傻。 那个小男孩哭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回到家之后我也哭了。因为我想起了我小时候。一想到小时候我就想哭。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病也许不是。于是我拿出笔和稿纸，工工整整地写出了那首《三岁》。诗是这样的：三岁时，我很忧郁。常常一个人跑到河边，朝着河里丢石头。嗵，嗵，嗵……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星星很美。写完之后我没给别人看。这首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把它拿给任何人看。这首诗很美，因为这首诗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妈不知道我的工作是妓女。我只告诉她我是勤劳诚实的，我很卖力，我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我妈也就没再多问，她还夸奖了我。说我总是比别的孩子早先长大。我喜欢这样的母亲。我喜欢她的洒脱和宽容。我觉得我妈就是书里的那些美好的东西。卉草，香车，宝马。为了美好的东西，就算粉身碎骨也值得。所以我暗下决心，为了我妈，我做什么都可以。上刀山，下油锅，粉身碎骨我也要。因为生命中美好的东西不多，人活着就是要追求美好。否则对不起裤裆里的那条缝。想通了这点，我觉得人生特别有意义。我决定加倍努力。好好工作。 我的单位里一共十几号人。最大的四十，和有了外遇的丈夫离了婚就开始干这行，已经干了四年了，我们都叫她贝加尔湖，因为她那里很深，她让我们把那个“湖”字去掉，因为“湖”通“狐”，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狐狸精，她说当年她就是以“狐狸精”为主语和丈夫吵的架然后离了婚。“那个狐狸精真不要脸”她这样对我们回忆她的往事。于是我们都叫她贝加尔。贝加尔长得很漂亮，风韵犹存，不逊当年，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第一个就挑她来展现我的胴体。年龄最小的十九岁，高中在校时被一个体育老师诱奸，那体育老师被女孩的男朋友告发逮进了监狱，现在还蹲在里面后悔。据女孩说那体育老师是她生命中所见过的最强壮的人。以后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没他厉害。她特别想念那个强奸过她的体育老师，她经常去监狱里给他送东西，并答应他出来后就可以和他结婚。我们叫女孩秋菊。秋菊说她最爱的人就是那个老师。只是他在监狱里，他出不来，所以秋菊要在不断的性爱中找寻过往幸福的瞬间。但没有人能给她带来曾经的感觉，所以她不断地失落，又不断地心怀向往。她说人生也就是这个样子。世界就是一个怪圈。人只是沿着这个奇怪的圆圈疲惫而沉沦地奔跑而已。秋菊说这话时正在摆弄着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我记得很清楚。秋菊的抽屉里装满了用过的避孕套。她说这是她的回忆。人没了回忆不行。就像我写的诗一样。但她不知道我写的诗是什么，我的诗从没给人看过。从此我自心底佩服起了秋菊。她比我小两岁，但有些事却比我看得远也看得透。我在秋菊面前显得幼稚不堪。许多年后我一直记得这个场景。秋菊说世界就是一个怪圈。当时她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用过的避孕套。窗外刮着蓝色的风。那年我二十一岁。是个生龙活虎，忧伤不已的年纪。天很蓝，云很白，一群孩子在油绿的草坪上踢皮球。我的人生半梦半醒。 这个单位的老板当然也是个女的。我们喊她金姐。因为金姐说她喜欢别人叫她潘金莲。她说那个女人很伟大。金姐专门找了个老画家描了一张潘金莲的画像贴在了家里正厅的墙上。她说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像潘金莲那样的话这店就不愁红不起来。我转头的不经意间却发现这时贝加尔眼角湿润。其实这店的开张还要多亏了这片儿的公安局。金姐路子很广。三言两语大礼小礼送过去这店就开张了。只不过挂了个“金姐发廊”的牌号。其实里面只有些必要的床，沙发，桌子（有些人喜欢在桌子上做）还有我们这十几号人。我们当然也接各种外卖。就是客人打我们贴在电线杆上的电话，告诉我们地址，然后我们就过去。路费算在服务费之内。这让我们觉得很体面。我几乎坐过任何一种轿车。我们都觉得自己就是他妈的贵族。 从此我爱上了我的工作。我觉得这些客人都是史上最可怜的孩子。他们的灵魂像丑陋的女人，被这个好色的世界毫无人性地丢弃在冰冷的垃圾堆里。我喜欢这个句子。而我们就是要把这些垃圾收拾起来，给他们安排个更好的住所。我反复嗫嚅着我很喜欢的那句诗“他们像婴儿一样脆弱，而我是婴儿的母乳”。我觉得妓女是很伟大的母性。她们乐于助人，而且会说很多很好听很温暖的知心话给你听。那年我二十一岁。是个生龙活虎，忧伤不已的年纪。我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事让这个世界知道我的存在。我想爱，想写，想生活。我想做好多好多的事。我很卖力。我要伺候好每一个进来的男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我把那里弄得像莱茵河畔的绿草坪一样舒坦。我要然他们因为我的身体而幸福，我要让他们因为我而重新爱上生活。我就是上帝派下凡间的天使。我的使命就是慰藉那些孤独的男人，就是让那些堕落的灵魂感觉的幸福。 我的第一次给了一个会计。他说他每天都被烦人的数字缠绕。他说他很压抑。我第一眼看到他就为他忧郁而黯淡的眼神感到特别伤心。我觉得我应该照顾好他。我要让他在烦躁中解脱的生活中出来。我要让他找到幸福。他做的时候像头野兽，事后依偎在我的乳房里像只小乖猫。他另外多给了我一百块。他说他看到了希望，他说他感觉到了幸福。我和他约好每个星期都做一次。他欣然点头。我握着手里崭新的纸币，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我又拯救了一个濒临腐朽的灵魂。这和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打鬼子一样光彩。假如幸福是产品，我身上的那条缝就是大功率的机器。我又觉得性爱很伟大，比我伟大。因为每个人都需要它。从此我的腰包总是鼓鼓的。我不缺钱花。 我的第二次给了一个高中生。接着有工人，农民，商人，老师，校长，经理，老板……他们来时黯淡，走时愉悦。我喜欢这种变化。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每天下班后我总觉得特别疲惫，但我想这世界还会有许许多多需要我的人。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我要继续生活下去。好好活下去。那年有好多人自杀，我觉得他们特傻。我买很多化妆品，吃很多水果蔬菜和有营养的食物。我不吃辣，因为那样脸上会起疙瘩，我不能让这些可怜的婴儿失望。我要对得起他们。我想过隆胸，但我没有，因为那不自然，不自然就不美，而我的胸本来就很大所以我不必隆胸。我每天都活得特别带劲，每天过得都很有意义。我甚至觉得自己和那些白领和那些上层社会的人物没什么区别，有时我觉得我比他们高尚。我知道你会笑话我，但我不会笑话我自己。因为我就是比他们高尚。而且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开始变得很宽容。像我妈宽容我一样。有时会有一些过来，我知道他们平时不吃早饭，午饭和晚饭也只吃很少的一点，攒下的钱都花在了我的身上。他们给钱时我总要一块钱一块钱地去数，那些硬币掉在地上的声响很脆，很好听，就像这些乳臭未干的男孩子轻微的呻吟。看到这儿我总会少要他们一些钱，但我仍是他们的母乳，甚至更为精细。他们因为我而学会了感恩学会了知恩图报。那天我买了一大堆东西，米面油还有各样大包小包的衣服零食，这些东西挂满了我的身子。我走不动了。我正要打车，那些学生刚好放学，他们争着抢着帮我把东西提回了家，而且一口水没喝，他们像解放军一样可爱。我想他们都是善良的。只是这个世界伤害了他们。男人像白鸽一样纯洁。我随手记下来这句诗。 后来我才开始感觉到我责任的重大。那是半年后的事了。因为我的服务质量好，而且服务范围比其他姐妹广（我总喜欢和那些男人说悄悄话），于是越来越多的顾客找上门来。发廊的门槛都被踏破了。那天我给金姐请了假回家。我在床上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妈妈敲门我也不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家门。昨晚我想了很多。这世上被弃置的灵魂实在太多，而我所在的地方太小，我无法用我的身体去拯救所有的黯淡。我要走出去。足迹要踏遍整个人类居住的地方。男人和女人居住的地方。我知道这很难，向天方夜谭一样。但我不管。因为人生在世不容易，活着就要追求美好。拯救男人，让他们觉得幸福这件事本身就很美好。所以我粉身碎骨也不怕。我给我妈留下了一千块钱。又买了两大包避孕套。我还买了许许多多的稿纸，我在每一张稿纸上都写下了一句祝福的话。“祝你幸福”，“祝你健康”，“你会活的很好”，“你终会走出黯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快乐”…… 如你所知。那年我二十一岁。是个生龙活虎，忧伤不已的年纪。我想要做点事让这个世界知道我的存在。我要对得起裤裆里的那条缝。我背着两大包避孕套，提着满袋子的贺卡，穿着一双廉价的旅游鞋满世界地行走。我是婴儿的母乳。我要让人们都觉得幸福。我和每一个遇到的男人做爱，和他们说心里话，并赠他们贺卡，祝他们幸福快乐。我觉得这很美好。为了它我粉身碎骨也要走下去。 后来我在法国巴黎遇到了一位行吟诗人。他籍贯是兰州。二十一岁的时候从大学毕业到了法国留学，后来没钱念不下去了就写起了诗，他说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写诗。但是没人给他刊印。他只好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到处行走，他接触许多文艺青年和教授，他们和他一样贫穷。他说他叫査海生。他在兰州的土窑子里出生，并不是在海边，他也不明白查字为什么叫扎而不是茶，但他父亲就是给他取名叫査海生。他为此觉得悲哀，又觉得无比温暖。査海生长的清瘦，戴着一副深度的眼镜，他习惯用中指推眼镜，而且是左手。这让我很兴奋。我觉得生活过于美好。我喜欢他那股子艺术劲儿。虽然这和街头痞子气没什么差别。但我就是喜欢。这就足够了。 査海生说他喜欢我。当时我羞得说不出话来。这很不像我。我从来没这么胆怯过，我做爱时总是像只老虎我很勇敢，但我觉得心像小鹿乱跳，我的脸颊绯红。我说不出话来。但你知道，我喜欢他这股孩子气，我喜欢他这样直白。沉默就是默许。当时我一直沉默着。如你所知，当时我二十一岁，是个生龙活虎，忧伤不已的年纪。我觉得作为女人我很幸福。你可以想象一个诗人亲口对你说我喜欢你的那种浪漫和幸福……真的。像子宫一样美。 我请査海生吃了一顿大餐。也许是饿的太久，他吃的很狼狈。他先是用叉子按住一块熟牛肉，然后用银闪闪的餐刀去切，肉被切得很小，査海生很仔细，后来海生直接用手去抓。是右手。但我不再有什么疑惑。我又请査海生去中国餐馆喝了三大碗兰州拉面。査海生用筷子笈起面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吃第三碗时海生突然就哭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海生就是哭了。泪水像珍珠一样晶莹。他丢下筷子，扑进我的怀里。我甚至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海生就这样哭着在我怀里睡了。夜很深。我没敢挪动。在餐椅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清晨。服务员来劝我我也没理他。我轻声说我会付钱我不想捣乱你可以走开一点好吗。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干，我就在那里坐着，一动不动。我怀里睡着一位哭泣的诗人，我就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我什么也不要了。 我想让海生陪我一起去拯救男人，让他们觉得幸福。海生听后沉默不语。那天他什么也没说。我陪他去了很多博物馆，他只是看，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想事情。我在他身边也开始变得很安静。海生后来还是和我一起去了。这样一来，我和男人做爱，海生给他们写很美很美的诗。见过我们的男人都觉得幸福无比。他们说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们答应我们不偷盗不欺骗不伤害他人。他们还要好好活着。并期待我们能再来他们那里。我们听了就一起笑了。海生笑得很美。他长的真好看。 如你所知。那年我二十一岁。是个生龙活虎，忧伤不已的年纪。我想着做点事让这个世界知道我的存在。我背着两大包避孕套，和一个会写很美很美的诗的诗人在这个世界里行走。他用左手握我右手。我觉得我想沙漠中的血色夕阳一样美丽。我终于决定把那首《三岁》念给他听，他说我写的很美。他很喜欢这首诗。我高兴地差点晕过去。海生又告诉我说他已经写好了一首诗。是专门为我而写的诗。我问他写的怎么样。海生得意洋洋又有点忧伤地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美的诗，我要把它念给我生命中最美的女人…… 七月的一天夜里，我和海生在深山里迷了路。雨很大。上帝哭了，海生轻轻地对我说，我误以为是风儿在对我讲话。我和海生背靠背坐在那里等待天亮，雨淋湿了我的头发淋湿了我的衣服淋湿了我的袜子淋湿了我的爱人最后淋湿了我的生命。我和海生背靠背坐着等天亮。他的背很宽很大，倚在上面很舒服。黎明到来时，我的身边已没有了海生。海生走了。我发疯似的在山谷里喊他的名字。“海生，海生……海生，海生……”山里回荡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滂沱的雨声，风声。我切切实实地死了一遍。我突然觉得荒凉无比，我什么也不是。我哭了一天一夜。雨一直下着没有停下。从此我再也没见过海生。我知道诗人注定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再也没见过他。 如你所知。那年我二十一岁。是个生龙活虎，忧伤不已的年纪。我想想着要做点事让这个世界知道我的存在。我要对得起裤裆里的那条缝。我背着两大包避孕套，写了很多很多诗，在这个世界里行走。那些见过我的男人都觉得生活过于美好。他们夸我乳房丰满坚挺，臀部浑圆，说我的肌肤和春雨一样光滑细腻，还说我那里很柔润保养的很好。他们答应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并期待我能重回他们那里。我听后就哭了。还有很多人说我是世界上很伟大的女性，像撒切尔南丁格尔那样伟大，因为我用自己的身体给许许多多的人带来了快乐。我的身后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追随者。他们多是一些年轻人。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有。南丁格尔撒切尔是谁我不知道，听他们的口气应该很了不起，但我只知道我做了我该做和我想做的事。人活着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就不配为人，就对不起裤裆里的那条缝。我觉得这就够了。 现在我已经八十岁了。贝加尔和秋菊也都老了。那次回国的时候我听金姐说秋菊和那个体育老师最后结了婚。她很幸福。她每天都可以达到高潮。邻居家总嫌她的声音太尖太浪。但她不管。她总是叫的很响。而我得了严重的子宫癌。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我从不后悔。因为我写过，爱过，生活过。而且我知道世界只是一个圈。这就够了。时光飞逝，死亡离我很近，我快死了。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我正在海边的一所疗养院里疗养，这里有明媚的阳光，松软的沙滩，还有善良的医生和护士。每天傍晚我都去海边看日落。那里的日落总要早一些。我喜欢在海边呆着。因为我能听见海的声音。那天负责监护我的女护士问我为什么喜欢看海。我笑着，没有回答。这时海面的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他长得清瘦，戴着一副深度眼镜，他用左手中指推了推眼镜。我知道那不是査海生。那只是我的幻觉。但当时我真的很想见一见査海生，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面。我想再听他亲口对我说，我喜欢你。我还想，我还想，还想让他给我念他生命中最美的那首诗。那首我从没听过的，只为我而写的。那首很美很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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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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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兑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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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8-6-1 15:31:03 |只看该作者

三岁时，我很忧郁。常常一个人跑到河边，朝着河里丢石头。。。

http://blog.163.com/mumulian_m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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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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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脑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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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8-6-1 20:18:37 |只看该作者

啊，刚才我还正在揣摩着你说这句话的意义……

他死于致命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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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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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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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8-6-1 23:41:10 |只看该作者

他们虽是小丑，但同样要有诗去赞美他们。我在等待评论，但刚刚的这些评论真是让我难过。这些无聊的回复。也许我该等评论，也许不该等。这话语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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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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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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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8-6-2 01:46:54 |只看该作者

看完了，没劲。 小说以妓女的第一视角，不停的反复的自言自语，再加些“骇人听闻”的故事情节，可惜既不“惊悚”也不“滑稽”。而且这个视角却总是透露出一种“窃喜”“崇高”的假象。梦呓般不能间断的自语，不停的削弱了小说阅读的乐趣，这在开始还让读者有所期待，到后来就成为了完全的无病呻吟。 遇到查海生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情节，而最后的结果就更形式化了，空洞无力，矫揉造作。 你所塑造的“小丑”，只是一些由观念支撑起来的支架，空乏无味。 这种你说的“赞美”，是虚伪的而不真诚的，或者是不切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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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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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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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8-6-2 09:28:04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珊瑚残骸在2008-06-02 01:46:54的发言： 看完了，没劲。 小说以妓女的第一视角，不停的反复的自言自语，再加些“骇人听闻”的故事情节，可惜既不“惊悚”也不“滑稽”。而且这个视角却总是透露出一种“窃喜”“崇高”的假象。梦呓般不能间断的自语，不停的削弱了小说阅读的乐趣，这在开始还让读者有所期待，到后来就成为了完全的无病呻吟。 遇到查海生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情节，而最后的结果就更形式化了，空洞无力，矫揉造作。 你所塑造的“小丑”，只是一些由观念支撑起来的支架，空乏无味。 这种你说的“赞美”，是虚伪的而不真诚的，或者是不切实际的。</div>讲的非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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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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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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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8-6-3 16:38:17 |只看该作者

用有价值的幻想来塑造的人物是否必须要是真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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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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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block bre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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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8-6-3 16:59:50 |只看该作者

我以为这ID是。。。

她不爱龙卷风，不走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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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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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8-6-3 22:21:30 |只看该作者

不喜欢这些无聊的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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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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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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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8-6-3 22:41:31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卡卡夫在2008-06-03 16:38:17的发言： 用有价值的幻想来塑造的人物是否必须要是真实的呢？</div>第一，没有人在强调“真实”，而以你现在的状态，也无法给出“真实”。 第二，你认为这些幻想有价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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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与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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