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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发又长了。我是一个特烦长头发的人，头发一长我就难受，烦恼，抓狂，非要剪之而后快。所以我去剪头发。
剪头发，找张辉。
张辉很忙。我在衡翔美发中心洗了一个四十五分钟的头，又坐了大半天，他还在剪啊剪啊剪。
在此之前，他跟我说他最近不在状态——最近做的头都很糟糕，你最好找别的发型师，免得后悔。
我说，不见得啊，好多人等着你剪呢。
他说，咳，没办法，都冲着我的名头来的。
我说，那我也冲一个。
他说，那剪得不好你可别掐我。
我说，不掐不掐，安心剪你的吧。
他说，我要把你头发剪坏了我能安心吗我？
我说，就别废话了你。
好不容易轮到我了，他又尿急——齐哥您再稍坐片刻，小弟得去“嘘”一下。
我说，怎么刚才没把你憋死？
他说，托齐哥的福，大难不死——您好坐，小弟去去就来。
我说，哼。
张辉上完洗手间回来，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小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轻轻飘飘的。
我说，你小子，敢情抽空跑去帮老天施雨了。
他说，是呀，现在这世道，不挣点外快不行啊。
我说，我说呢，前些天我还在纳闷，今年冬天的天气怎么就这么奇怪呢，老是时不时地就下起雨来，敢情是你小子的膀胱在搞鬼。
他说，你不知道，施雨这差事吧，跟跑业务一样，都论业绩给钱。不勤快点不行啊。
我说，那你可得多喝点水啊。
他说，那可不是，要说这……
我说，行了行了行了，别贫了，剪吧。
他说，那小弟就献丑了。
我说，给我认真点。
他呵呵一笑问我还是短碎，越短越好？
我没回答他。
外面的小雨还在哩哩啦啦下，我突然想起他与郭妮的事来。
我说，这雨看样子是没完没了了——对了，你跟郭妮究竟怎样了？
他说，别提这事行不行？
我说，怎么？
他说，人家都有新男友了。
我说，啊？你听谁说的？郭妮应该没有啊。
他说，别乱动——你不知道而已，说起这事我就来火——坐好了——前几天吧，那男的还跑我这儿来装傻。
我说，啊？
他说，哼。
我说，你真把我搞蒙了，郭妮要有男朋友我应该知道的啊，前几天跟她一起喝酒，她还在念念不忘你呢。
他说，是吧？敢情吃着嫩草，还不忘落在后面的老麦梗啊？
我说，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说，就那个意思呗——大少爷你别乱动行不行？
我说，张辉你肯定误会了。再说了，就算人家有了新男友，也不关你什么事吧？当初可是你甩了她的。
他说，是啊，还好当初我未卜先知。
我说，你这话有点过了啊。
他说，哪过了？
我说，那行，你告诉我，那男的是谁？
他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说，你说说。
他说，好像叫吴思思吧。
我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别动，再动给你整个阴阳头。
我说，我不动我不动——张辉，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很可笑的男人。
他说，我怎么可笑啦——别老回头，还剪不剪了？
我说，哎，你信不信，我认识吴思思。
他说，哦……没想到啊纪小齐，原来是你给介绍的。
我说，关我什么事？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他是郭妮的新男友啊？
他说，都带回家吃饭了，还用说吗？
我说，我也去过郭妮家吃饭啊，你怎么不说我也是？
他说，你不一样。
我说，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一样啦？我不是男人啊？
他说，你……我跟你没法说。
我说，我算看出来了，你呀，要么就是小心眼；要么，就是还想着人家郭妮。
他说，我才不想她呢。
我说，那就是小心眼了。
他说，你……你给我坐好了。
我说，瞧你那样儿，告诉你吧，吴思思不是郭妮的男朋友。
他说，呵呵，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关我什么事啊？
我说，我觉得你就别再当什么发型师了，当鸭子去吧，嘴巴这么硬。
他说，嘿，你还别说，凭我这相貌和身材，当鸭子肯定火。
我说，得了吧你，实话跟你说吧，吴思思是何妨的师弟，以前帮我的书画过插图。跟我的关系，就像你跟我的关系。而他跟郭妮的关系呢……我真没法举例——这么跟你说吧，有一天，吴思思跟他同学打赌，输的得去街边讨饭，吴思思输了。而郭妮，我们的郭大编辑，是个很有爱心的好女人。那一天，她见到了在街边讨饭吴思思，顿生同情之心，于是，就把他带回家吃了顿饭。后来呢，在我的撮合下……
他说，靠！纪小齐，你安的什么心？你为什么要撮合他们？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撮合他们？我们郭大编辑可是奔三的女人了，没有爱情的滋润，她很容易枯萎的。而他们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不再一起才天诛地灭呢！
他说，你……纪小齐，好啊，我算看透你了。
我说，不是，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他说，也是呵，她跟谁在一起关老子屁事啊。
我说，瞧你那醋劲，我早看透你了小子。其实啊，我是要说，在我无意的撮合下，他们终于在老沈牛杂店正式认识了。
他说，然后呢。
我说，没有然后了，仅仅认识。
他说，靠。
我说，说靠说得这么开心的我可是头一回见。
他说，那我再靠你一个。
我说，你去死。
他说，嘿嘿。
我说，还喜欢人家就去追回来啊，人家可天天都在等着你呢。
他说，我哪有还喜欢？就是有时无聊时想……
我说，别废话。
他说，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说，你算什么马？你就是一蠢驴，这回头草啊，该吃还得吃。
他说，可当初是我甩的她，现在又去追回来，多没面子啊，而且……
我说，再继续，再继续。
他说，而且她也许不喜欢我了呢。
我说，我告诉你张辉，就不久前，我跟郭妮、吴思思一起喝酒，郭妮醉了，醉了之后，啥事没干，光喊你了，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哪……我无法形容，总之，谁听谁伤心。你说吧，她要不喜欢你，她喊谁不行凭什么喊你？要么，就是你放火烧了她家，她恨你入骨，醉了都忘不了要杀你解恨。我想你应该没烧她家吧？
他说，这样啊？那分手这半年她怎么没来找我？
我说，我要是郭妮，我这辈子都不会找你，都被甩了，谁他妈还会没脸没皮地粘着啊？
他说，哦。
我说，我现在还闹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跟郭妮分手？多好一女孩啊。
他说，那会儿总觉得我爱她比她爱我多，实在太不公平了，把自己搞得成天精神恍惚的。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跟她提出分手。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分手后，她也没再联系过我，就愈发觉得她并没多爱我，属于有我也行，没我，也能活下去那种……
我说，你真该被雷劈死，你以为就你自己爱得深哪？我看你一点都不了解郭妮。当编辑的，哪个城府不深？别说藏她对你的那点小情小爱了，藏天藏地都没问题。
他说，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把她追回来啊——我靠，狗日的，我的头发哟……
他说，我可一开始就跟你说了……要不我再给你修修……
我说：怎么修？你说还能怎么修？
他说，那怎么办？
我说，别老问我怎么办行不行？剃光吧。
他说，嘿嘿，那个吴思思前几天也是我给剃的光头。
我说，我告诉你张辉，今天你要追不回郭妮，光头的帐，我再仔细跟你算。
他说，齐哥放心，张辉出马，一个顶俩，别说她现在单身了，就是跟那个吴思思在一起，我也能把她弄回来。
我说，你快点剃，我还得赶回去给郭妮写稿子呢，早上才催了我——靠，我觉得我这脑袋瓜子今天肯定得罪你们俩了，妈的，一个剃外面，一个掏里头的，还分着手呢，配合起来就这么默契。要在一起了，我还活不活啊？
[ 本帖最后由 纪小齐 于 2009-1-21 14:3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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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7 00: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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