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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游*戏
(一)诸神的午后
我被邀请出席一台晚会,严格地说是参加一个游戏。
我随着人流从会场的左边登上多级台阶以后,一个工作人员很有礼貌地递给我一只精美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英俊的小伙子笑而不答,彬彬有礼地指导我把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一阵快感飘飘然传遍我的全身。我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变化。这是什么变化呢?我自个儿却说不上来。小伙子,以及很多人都向我投来欣赏的目光。还有个别男人的目光里竟藏不住有种异样的的味道。这是种什么味道?是色迷迷的味道啊,对,就是色迷迷的味道。
呸,变态呀,我是男人啊!
来到舞台上,我们参加节目的人被分成两组。我被分在右边的一组。我的周围是几个性感热情的女人。
所有舞台上的人都面带微笑,一派幸福美满的样子。
节目在(至少装着)热情洋溢的主持人的引导下开演。一番方法规则注意等等的叽哩哇啦介绍之后,主持人套用了一个很现代意识的古语:单刀直入。节目马上进行双人配对游戏(主持人特别强调了这个词)——速配。大家自由选择,选择的对方唯一要求就是他(她)应该为坐在自己对面阵营的人。一旦双方互选,即速配成功,进行下一步游戏。
我鬼使神差选择了对面左上角里的一个男人(我是不是变态了啊)。
那个男人也选择了我。
观众,主持人——所有的人对此毫不惊讶,还热烈地鼓掌。现在的社会,对一切另类的包容态度让人咋舌又叹为观止。
我和那个男人被请进舞台中央一间透明的房间。房间按照新婚夫妇的卧室布置的。走进房间,让人温暖又幸福。
我们躺到了床上。观众人人都静静地,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们。
然而,我们并没有表演什么花枝招展的动作体态就很快地沉沉入睡。在睡梦中,我们还是感到了观众的存在。因此,我和那个男人的睡姿都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睡梦中的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醒着的人却会倍感漫长。我和那个男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就不约而同地打算做点什么。
片刻,那男人就腼腆地在床上翻了两下身子,我却鼾声雷动。我的鼾声比平时有所收敛。这毕竟是我们新婚,又在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呀。尽管如此,我的鼾声还是让那男人无法接受。
我们争吵了起来。
你,你……还他妈让人睡觉不睡觉?什么德行啊?信不信老子……
我,我……不是存心这样,不是存心,不是……
不是存心?那是我找岔儿了?哼。是个啥东西啊?哼……哼。
对不起,我……
好了,好了,滚……睡一边去。
我……
我们都意识到我们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不得不有些顾忌,两人同时闭了嘴,继续入睡。
(二)潘多拉游戏
……天就要大亮了,我从被窝里起来,也不和那个男人招呼,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往娘家里去。此时,那个男人还在沉沉死睡,鼾声虽不及我的那么挠人,却也不时闻声如鼓。哎,罢了,我也懒得料理他,以避免发生再次的冲突。哪怕是口舌争斗,也让人不是很舒服的事情啊。随他去吧。人人都仿佛自我为主为优,别人却都诸多不是。而人与人之间越妄图沟通越“去”得远。有鉴于此,还是任其自然吧,这样,大家伙儿的心情还不至于老是处于糟糕透顶的状况。
我看着沉睡中的男人,轻轻地有些深情地说道:亲爱的,你好自保重吧。我被自己对男人的称词吓了一跳——我真的变态了还是变性了?
坐在舞台下面的观众们心情似乎都比较郁闷,默默无声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不能为了取悦观众而委曲求全吧。
我毅然决然走出家门,从舞台右边消失了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仿佛都始料不及。主持人马上来到后台,追上正往娘家赶去的我,苦口婆心地做起了劝说工作。观众们有的向我说着那些陈年老话,有的言辞激烈地指责我的任性,有的也同样对那个男人说同样的话指责同样的不是。一阵混乱以后,那个男人来到了我的面前,做了一大堆认错道歉保证请求类的玩意儿。我终于满有面子地回到了那个透明的屋子——我和那男人的新婚卧室里。观众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满怀热情地望着舞台和舞台上的主持人以及我们。
主持人一翻煽情的话语之后,游戏继续进行。
我们又在床上躺了下来。没有什么不快的迹象,却不约而同,男人蜷缩了身子,面向舞台的左边。我也蜷了缩身子,面向舞台的右边。观众面面相嘘。主持人也愣了神。只是,主持人嘛,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都久经考验,脸皮比树皮还厚了。他马上就春风满面地说道:两位佳宾此时的体态给我们真实、充分地展现了现代人时尚前卫的生理和心理状态。从科学角度来看,大家也许记不得了,古人云,大家知道吗,“云”就是现在的“说”哦,古人“云”,卧如弓,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是古时候一个人有钢筋铁骨身子的基本要素。目前的我们尽管在现代医学的光芒照耀下,身体越来越好,寿命越来越长。但另一方面,科学发达带来的环境恶化,起居饮食医药方面的污染、辐射等等又常常使科学本身也束手无策。那么,此时,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把传统的一些东西翻出来,死马当活马医,不…算良策,也总算一法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观众立即使劲鼓掌,并大声回答:是!然后双举气球棒,拼拼砰砰敲打一阵。嘴里齐声吼:噎——!
主持人上翻着眼睛,前举右手,做了一个大拇指上翘(表示赞许)接着翻转下指(表示停下来)的手势。全场立即鸦雀无声。
主持人又继续买狗皮膏药:
我们的两位佳宾此时此刻正是向我们展示传统文化的无限魅力哦。
哦——全场观众恍然大悟。
还有,还有……主持人抢白道:
从美学角度出发,大家仔细看,两位佳宾此时此刻的造型非常地对称协调。大家知道,有一个“S”就很美了,两个“S”,简直美伦美奂哦。两个“S”啊。大家想想,大家想想,这个这个这个……是不言而喻的。
主持人继续说道:
当然,两位佳宾此时此刻的表演,我们还可以从很多方面进行阐释。不过,由于时间关系……诶——我终于被现场的喧哗声扰醒。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半睁开了睡意蒙蒙的眼——诶,右边一位佳宾正在试图改变目前的形势,诶,她真的在改变……真的!观众席上顿时掌声雷动。
我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像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乱窜一气。然后,依旧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准备出门。这次,我真的打算到娘家去落脚了。
我从卧室出来。卧室外面是玻璃隔断起来的厨房。那个男人正在厨房里拿一双凶恨的大虎眼盯着我。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菜刀。我犹豫想,他是在做饭,还是专门在那里等着看我的动向,以便采取最有效的行动呢?我不敢冒险,连忙说:我……我今天能不能到乡下去,看看祖籍地,我……
男人没有任何表示。
我穿过厨房,从舞台的左边走出了男人、主持人、以及观众们的视线。
(三) 风筝在飞翔
……大山,山高林密,山涧急流,陡崖夹水。我家祖籍的老屋就坐落在右崖顶上。老屋门前有一块青石凿成的平台,三五丈见方,平坦整洁,被绿树丛林左右环抱。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我的奶奶坐在屋子中间的神龛下面瞌睡。爷爷在屋子右边角落里收拾农具物品。妈妈在门前的水涤池里洗衣服。
天空灰白,山上的树木草丛也死气沉沉。做游戏的人分山对座,中间隔着涧水,层层的崖石作了座位。游戏再次进行。两边的人继续按游戏规则速配。
我在自家的老屋子里团团乱转。好像要寻找什么?寻找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老屋的竹窗半拉子开着。窗外的草木枝桠伸进了屋子里来。这不是一枝红杏,不是。没有办法,我还是迫不急待地掰下了一枝。
树的枝桠有半人多高,分为两叉,一叉是黄荆条,一叉是艾草。我把这枝树桠拽在手里,退后到屋子正墙的壁龛下,弓起身子,拉开马步,做出运动员投掷标枪的样子,积蓄好力量,飞奔了出去。正在屋子右边角落里忙碌的爷爷突然转过身子,身手从未有过的矫健敏捷,一下子抓住我正要投掷的的树桠。
但是,一切都晚了,爷爷的手里只抓住了几片艾草的叶子。
树桠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用一种十分优美的姿态飘飞了出去,在山谷的上空又幻化成美丽的蝴蝶风筝,在灰绿的山林和白蓝的天宇间荡扬着。
对面山上,那个男人(那个依旧坐在左上角的男人)看见树桠飞奔出来,又迅速变成了风筝,不由一愣。但是,他马上就胸有成竹了,从身后取出一只精美的红色气球,双手禀诚地捧着,然后,轻扬手臂,气球慢慢地升腾起来。男人一双真诚的眼睛,目不转睛地随着气球的升起,也轻扬上了天空。
此情此景,令我心里不无激动。我痴痴地看着红色气球自信地向我那只风筝靠拢。
突然,我的风筝不住地战抖,忽上忽下,似乎要摆脱气球的纠缠。
天空越来越白亮。山林风声鹤起。涧水更加急湍。
我的那只风筝渐渐变大,并从风筝的腹部落下一条柔软的红线绳儿。红线绳儿慢慢悠悠被风筝带往了山岗。山岗上耸立着一座铁塔。一组输电线从塔身穿过,翻越山岗消失在白的天空里。
院子里的孩子们欢天喜地,往山岗奔去。
风筝已经到达山顶。孩子们也在山顶的乱石堆上跳跃。
风筝上上下下飘扬着,有好几次,风筝似乎要落了下来。我的心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几个男孩子突然跑到从山岗翻越的那组输电线下面,伸出幼稚的小手,抓住输电线使劲儿摇晃。好几次,往下俯冲的风筝那条红线绳儿就要被输电线缠住了。我急得大喊大叫着责备他们。
孩子们委屈地涨红了脸说:
阿姨,我们是害怕风筝那条红线绳儿会被电线缠住,才摇晃电线的呢。
我一时语塞。那组输电线摇晃得更加厉害。摇啊摇啊摇啊,像深邃的黑黑的一团浓雾朝我的眼帘扑了过来。片刻,我的脑海就被巨大的摇晃着的输电线占领了。
[ 本帖最后由 邱也 于 2009-3-24 20:0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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