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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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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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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9-4-13 19:16: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和几个朋友陪小吴在火锅店吃完晚饭后，洪洋提议去唱歌，我们都没有异议。KTV里的王者永远都是洪洋，我们只是在那边抽烟、高声的说话和继续的喝酒。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去生铁在这个城市的新居，于是我们几个人从吵人的KTV里走出来，到外面去打车。
　　在出租车上，小吴打生铁的电话，让他到小区门口来接我们，小吴的南方口音听起来很别扭，但是我又不能说什么，毕竟还不是很熟。洪洋倒是丝毫没注意到似的，他刚刚抽完了一根烟，现在他的左手中间的三个手指，放在车窗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回忆刚刚KTV里的感觉。车在朝阳北路上开着，刚刚经过摩码大厦。我看着两边的路灯，发现根本看不清楚，越来越模糊——我有点瞌睡了——可能火锅吃得太多了吧，他们几个吃着都说辣，只是辣椒酱多而已，不是很辣的。
　　到了小区门口，小吴把头埋进她的手提包里，天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就听见各种东西撞在一起框框当当的声音，她找个手机都找这么久，我很不解，但是一想，觉得这种生气毫无必要。我和洪洋在聊天，刚刚车钱是他付的，我们俩抢着付，还是他的手比较快。他跟我讲起他店里卖的粥的种类，显然没有上次讲的有趣，上次他讲的是他店里面写的那些字，比如什么“水能载舟，亦能煮粥。”我听了觉得真有意思。耳旁小吴难听的南方话再次响起，我真想把她的舌头扯出来，拉直了再放回去。她通知生铁，说我们已经到了。我刚刚开始问洪洋店里的师傅是哪儿人，小吴就把我们的谈话给打断了。她嘟噜着下巴，说手机没电了。我们的手机有电，可没有生铁的电话号码。
　　“哪有那么费事啊，在小区门口等什么嘛，直接去他家就对了。”洪洋带着我们进去，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们三个只有我没有见过生铁，或许小吴也没有见过，她只是有他的号码而已，像洪洋没有生铁的号码，还知道生铁住哪儿呢。
　　走了一会儿，洪洋说“喏，前面就到了。”刚好在拐角处，我们碰到了生铁，差一点就错过了，我们从北过来，往南拐。他说他正准备往南过去，往北拐。生铁说话都是很客气的样子，带着眼镜，眯着眼睛，我想象不到原来他这么和气，而且大晚上了，穿着还是很整齐，脸也很干净，从头往下看，都是一股崭新的感觉。洪洋向生铁介绍我和小吴，果然小吴也是第一次见生铁啊，介绍到小吴时，她就连续点头，整个下巴就跟打字机似的。
我们上楼，生铁的老婆开门，给我们倒完水后，她对着生铁，用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哦，小孩儿刚睡着一会儿，老婆叫我们声音不能太大。”然后她老婆就惦着脚轻声回房了。
　　我看着对面墙上，有一个立着的书架，里面上下挂了大概十本左右的《大众软件》，我问生铁，“你每一期都要留的吗？”“没事留杂志在家干嘛，我现在一看杂志都烦，在大众做了这么多年，有几本特别有意义，就给留下来了。”
　　我们几个聊起各自最近的状况，生铁和洪洋抽着烟，小吴自己去倒了两次水，上了三次厕所。洪洋有时候好像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一幅完全置身事外的感觉，有时候却热络得很，讲到激动的时候，一个劲地甩手臂。我发现八卦聊起来真的是没完没了，我们聊过废狗做俯卧撑的样子，顾妖风的花衬衫，袁群的寂寞之心，锁真真的胸肌……
　　“前阵子冯阿姨还在论坛解梦呢，这个热点可不能不提啊！”小吴精气儿神十足。
　　“上次你说你那个粉彩，是在潘家园收的，还是给人家换的啊？”洪洋在说之前的话题。
　　“我老婆也会，她就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后来还做了一段临床心理治疗。”生铁把对着洪洋的头，转了过来。
　　我莫名其妙地跟着小吴兴奋起来，看着她像患了失心疯一样地欢呼雀跃，说要让生铁老婆做一个精神分析。生铁让她去房间找她老婆，小吴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拳手捏在胸前，跑进房间里去了。不一会儿，她从房间门探出脑袋和一只手，眉毛扬起来很高，招呼我进去。我走进房间的时候，洪洋还在大声地说粉彩，“成色，关键是成色，先别说底印……”
　　“这个催眠呢，只能一对一进行，你们分下先后吧。”她说到。
　　生铁老婆我总觉得像是老师，跟生铁很有夫妻像，斯文，至少第一印象如此。
　　“那怎么分？”我望着小吴。
　　“简单点，来个剪刀石头布呗！”
　　好像是我赢了，还是我已经被催眠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处在哪种状态下了。什么东西盯着看都会放大，三面墙相交的点，电影海报上的字，还有弧形挂灯的灯罩，无限地向我逼近。像是得了病一样。
　　我不知道我是坐着躺着还是站着，但是我能看到多种角度下的物体。我还能听到外面说话。生铁老婆在哄孩子，孩子哭得很大声，歇斯底里，哭了好久，越哭越来劲，上气不接下气，简直都快哭晕过去了。
　　然后她又回到了我的面前，她问我带什么面具，我看见了两个面具，一个老虎头，一个是蛇皮面罩。
　　“我不想戴。”尽管我不喜欢拒绝别人。
　　“那就戴这个老虎头的吧。”
　　戴上去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你想象着空间在缩小，整个大楼在消失，楼层也在一层层地消失，你所在的这个房间，也马上会消失，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这个房间变成了一个立方体，它在缩小，然后你感觉到，四面墙壁都靠着你的肌肤，你感到很紧，它们压迫着你，很疼。你想怎么办？”
我满头都是大汗，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着，呼吸声越来越重，轰隆隆轰隆隆地，简直快刺破我的耳膜。
　　“我想逃跑！”
　　“好吧，你现在就可以逃跑了，你在往下降落，就像电梯一样，往下降落，急速降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像一颗石子跌进了悬崖。”
身体两侧都是急速的风，我一直高速地降落着，腮边的两小块肥肉一直快速地抖动着，嘴唇想合却是合不住。整个头盖骨受到压力，绷得很紧。我的膝盖弯起来，双手抱着，已经抽搐了好久。
　　跳楼就是这样吗？我不禁这样想到，可是怎么永没有降落之地。我就这样一直跳落。她的声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等待了多久，我忘了大多的事情，而又把有生之年的经历反复地想过多少遍。我被排斥到空间和时间之外了。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整个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