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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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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8 15:35: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晨光镇,贝壳街,99号。

没错的。我又重新看了一下信皮上的地址。从浮雕狮子嘴里垂下铜色门环,手指摸上去,触角一样的缩回来,二月的早晨,天气还真是有一些凉。

砰。砰。砰。我又重新摸上门环,狠劲拍了三下。

没有动静。就在我举手要拍第二次的时候,木板门才打开,赫然出现在眼前一位年轻人,头发垂下来遮住眼,脸有些苍白,下巴尖尖的。

“你……”

我用手指指着他,他撩了一下头发,像早起卧室里,哗——!拉开的窗帘,令人心情刹时明亮。

我把信递到他面前,有一点怀疑的问:“你就是上面写的收信人牛二月?”

“没错,就是我呀!本人现在的名字正是牛二月。”

(怪人,神经,以前难道不叫这个名字吗?)

牛二月说着接过信去,一面拆开,一面冲我乜斜着眼睛,嘴巴裂的有点歪——是那种坏孩子的笑。这几年怀旧风潮悄然兴起,人们厌倦了网络,电话或者是直接见面会晤的方式,而又重新迷恋起写信。在有折痕的信纸上,看着散发出新鲜墨香的手写字迹,真是一种亲切而又熨贴的享受,而且慢慢等待信的日子,仿佛令人感觉时光被拉长,幸福感也被莫名放大了。

每逢周末节假日,我就充当一名义务信使。主要负责晨光镇的信件收发。看着收信人打开信笺时的喜悦心情,我体会到了劳动的幸福。

不过,今天这个牛二月令我觉得有一点奇怪。哪里奇怪我也不能确切的说上来,他抽出信瓤,好像早已知晓了信的内容那样,脸上呈现出轻视的表情,嘴角还冒出一丝只有我这种善于观察的人才能发现的笑容,见他也没有邀请我到他家里坐一坐的意思,我便说:

“走啦!”

说罢,我一扭身,嘟起嘴巴,迎风就走,才走出七八步,那家伙就在身后叫我了。

“回来,回来,还得帮我捎走一封回信呢。”

“哼!”

我装作很不情愿的回来,他挥手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脸上却并未呈现相应的表情。我有点讨厌这个故做高傲的家伙,想在我面前表现高傲的,我一概都要把他打倒。

穿过小院子,我跟着他进了屋。

哗!又令我惊讶了一次。

厅里一个架子上,放着好多剪刀,大号的,中号的,小号的,按次排下去,越来越小。剪刀有铁的,有不锈钢的,有铜的,各式各样。这么多剪刀,是做什么的?难道牛二月是——

医生?不像。我摇摇头。

理发师?不像。我又摇摇头。

裁缝师?也不像。那么它为什么有这么多剪刀呢,我仍然摇摇头。

在内心逐一否定了他的身份,突然我眼前一亮,哈哈,他该不会是一个做剪刀的吧!我对这个猜测感到满意,觉得它有存在的合理性,我打算进一步证实。

唰!我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小巧的铁制剪刀,柄上还缠了红绳,经过岁月的侵蚀,红绳的缝隙里渍了尘泥,我轻轻握在手里,真有点想剪什么的冲动。

“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嘛,小盆友(朋友)。”

就在我凝神望着这把小剪刀时,他突然从我手里夺过去放到架子上。并且把眼睛中的眼白面积调节到最大,用这种眼神瞟视了我长达几十秒之久。

“凶什么凶,说不定我会买一把走的。”

虽然我目前大学毕业在即,尚属无产阶级之列,不过,我可以勤工俭学,省衣节食,难道还买不了一把剪刀。又不是什么金剪刀,银剪刀。

他别过脸去,没有继续理会我的意思,而是挑了一把最大号的剪刀,走到院子里,我也跟到院子里。肥大的格格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点晃荡,他把袖管撸到肘上。像羽毛球赛场上,运动员横握球拍发球那样,牛二月握着那把特大号的剪刀。

“你知道吗?我这把剪刀的名字叫春风。”

“春风?”

好温暖的名字,我在内心暗想。

“嗯。春风是一把最好的剪刀。剪裁才会有形状,有秩序。包括记忆,春风可以使昔日重现,把你带到印象最深刻的回忆中。”

“啊——”

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

“你不信吗?你想回到以前的记忆里吗?”

牛二月的眼神竟然是哀伤无比。我呆呆的立在那里。时光真的可以倒流?最想念人还会停留在原地?

牛二月不再理会我,慢慢挥舞着剪刀,像一个练剑的人在正式开场之前寻找一种感觉。神情专注的模样令我觉得熟悉,依稀哪里见到过。

阳光越来越明亮,在天空上几乎要接近垂直照射。牛二月眼睛眯了眯,轻声说了句:“春风化剪,剪生双翅。”

突然春风一声长嘶,顷刻间化为一只银白的大鸟,双翅拍动之间,卷起层层的花堆,大鸟在牛二月的头顶上空不断盘旋,羽毛上折射出的光芒将牛二月紧紧包围,惊悚感一下抓住了我,我失声呼喊:

“牛二月,牛二月,你在哪儿,你出来!你快出来!”

光影幻动,依稀的往日情景。

在刚长满叶片的槐树布下的浓荫里,母亲一并其他女人围坐在稿垫上纳着鞋底,麻花滚的绳子翅棱翅棱的从鞋底里拽出来,那种香白的棉质声音熨贴在心上,久远而又绵长。邻家的少年躲在槐树后面,探出小脑袋,狡黠的目光搜寻着我,吹起肥皂泡泡……

像电影里的镜头,突然又切换到另一处。

母亲正载着姥姥去集上看戏,我和邻家的少年在后面跟着跑,两边的杨树长了很长的紫穗,有的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地里的麦子油绿油绿,浇水的农民抗着铁楸在里面转悠,很多开小黄花的麦蒿已高出麦苗,似乎一种隐藏不住的孤独开始显山露水。

后来,春天的第一场雨来临了,我听到了有关那个少年的死讯,树的叶子反着水光,世界在忧伤中异常明亮。那种明亮照彻着我内心的孤独。

我跑到房后的树行子里折杜梨花,折了好多好多,去墓地,一枝枝纯白的杜梨花呀,为什么却都变成了茶色,锈迹斑斑。

……啊,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曾如此真实的存在过。我现在是我母亲渴望长成的样子吗?如果那个少年活着,他会祈祷我幸福吗?可什么又是幸福呢?死了的人,肉体腐化,被根系吸收,探入新的生命组合,长出青葱的绿叶。可是人的灵魂会去哪儿呢?

(我根本就不相信天堂地狱的说法。)

灵魂不会寄居在一棵树里吧。

幻象消失了,牛二月披下的头发里,那双如电的眼睛冒着星星般的寒光。一切回到现实中来,牛二月的脚底下早已是绿叶成积,落英缤纷。在他那把叫作春风的剪刀的长喙的尖上端着一封洁白的信,犹如一只鸽子,带着要飞向远方的快乐。

我轻轻取下信,看着牛二月变得有些温和的眼睛。这么熟悉的目光,我就要想起来了,并且我确定我想起来了,是那么强烈的感觉——他却嘴角带着一缕笑意,春风一声长嘶又化成了银白的大鸟,大鸟展开双翅,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光芒璀璨的星星。

牛二月飞身上去,大鸟拍着翅膀又是一声长嘶,突然应着云集。很多大大小小有着长喙的白鸟嘶叫着,呼啦啦全飞过来,聚集,靠拢,形成整齐的队伍,一湾流动的白光逶迤,渐渐隐退在太阳的光芒中。

晨光镇上,贝壳街,并没有99号的房子。

暖暖的春风吹过来,我只觉得两边树木仿佛眨眼之间全绿,我仔细端详着那封信,发现信皮上的收信人竟是我,信未有封口,轻轻掉出几瓣桃花信笺。

“是我自己给自己写信,叫你来到这里。”

信皮在我手上扑棱棱变成了一只鸽子,咕咕的叫着。一抖翅,它便飞上了蓝天,像一块移动的白云,我就追着这快云,从晨光镇往家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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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风信子 于 2009-4-28 16: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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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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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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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9 18:47:53 |只看该作者
好像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故事
新杂志,新希望,时空流。
http://read.douban.com/ebook/52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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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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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30 02:32:23 |只看该作者
太单薄了。不好看
除了洪水天,那里总是干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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