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

ronstoppable

我从外地坐火车回来迟了。冬天，夜总是来得早。天色暗淡，却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如果我快点往回赶，或许能赶上吃晚饭。
出了火车站，寒风似冷水般浇在身上。地上的雪也还没有消尽，只是被行人的脚踩得很脏。我低下头，缩缩脖子，的想着我的事情 快步走在城市暮色下。
旁边走过许多黑色的身影，懒得去关心他们是谁。却看见一个女人在十字路口边搂着一根电线杆，大声的嚎叫着，呜呜哇哇的。她应该是一个哑巴吧。比那寒风，她的声音更加的凄冷。我加快了脚步，离开那个号叫的哑巴女人。一个擦鞋女拎着她的箱子，冲着我说：“擦皮鞋，一块钱。”她看了看我的鞋“旅游鞋也能擦！”我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陌然的从这里穿过，走到十安路口的对面。一些人远远的盯着那个哑巴女看，就像一群狼在远远的跟踪它的猎物。男狼。女狼。他们徘徊在火车站周围，目光总是盯着那个抱着电线杆的女人。迎面走过来一个穿得厚实的女人。黑色的外套整个把她裹住，一只手伸进外套里。当我要和她交错时，从她的衣服里传出一个声音：“要不要？”她把外套露出一个小缝，另一只手里拿着些光盘。“美国的、日本的都有！”我并没有停下我的脚步，甚至连看她一眼有时间都没有。她是在对我说话，但我更觉得像是在对空气的说话。我不需要。我把脖子再缩了一下，也加快了脚步。街边商家的霓红灯亮起来了，映得门前的雪，也是红红的、黄黄的。我在想着，回去了怎么交差……
忽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向左边闪，他也往左；我向右闪，他也向右。他是故意的，我想。我发现他的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块木棍。他是谁？认识我？我抬起头看他，黑黑的，模糊一片。脸上一丝笑容的最后一点，流过，他的嘴张了张。那张脸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手里拿着一根粗棍子。他举起另一手，一个茶缸晃了晃。几个硬币的声音。原来是一个乞儿。原来只是一个乞儿！我重新低下头，向左绕过他继续走，但他又挡住了我。我向右，他又讯速的挡住我。我再次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里有坚定的神情。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的神情让我相信，我就是他想到找的人。我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我怎么能任他摆布？我得快点回去！我向他说了一句话,只有一个字的一句话——“滚！”他的神情失落下去，拿着茶缸胳膊也耸到一边，低下头从一边走了。我也缩着脖子，继续向前走。

韦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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