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贾生，或长怀太傅

申伯良

“屈贾谊于长沙……”——（唐）王勃《滕王阁序》
              
                一

江水层层散开的涟漪，我曾出神地注视过
浦口带雨哀风的嗓音，在绝途中反复地梦着
解开行舟悲一声楚辞，想长沙还会给我什么
是否还要嚼碎那许多悲哀，如果早知自己只是过客

秋风万里，长长的须发在夕照中飘起
独语之后，将文赋写上落霞中的云朵
暮雨洒在我心，不见沉沉楚天怎样空阔
还剩多少忧思，就全托给潇湘的愁波

饮湘水的鱼还记得，绵长的怀想中他太忘我
凝眸的沙鸥也想起，昏浮的水气中他却沉默
来自悲哀尽头的一阵耳语伴我极目时的清澈
湘水知道，有些东西从未被读出过

时常在冷雨中远眺的人，把叹息雕成花朵
涨满泪水的江上，还回旋着那支楚方言的歌


              二

对漫长的疲倦使那三年变得很长，很长
一直延伸到湘江不再有人吟咏的地方
听一声白鹭的啼鸣，然后打捞起潮湿的倒影
竟是何时湖乡的清绿也开始令人怅惘

在氤氲中斜阳也心碎，将忧愁细细地涂在江滩上
有时一道阴影令我想起一条烛花轻颤的旧巷
那尘，迷过他的明眸；那瓦，衬过他的书香
有些风景永远错过，有些记忆很是匆忙

雨季中梦也卑湿，我想起又忘却，神伤
铜镜中映过的一条街已失去旧日的模样
那虚浮的玄思早习以为常，我有什么可悲伤？
秋风袅袅，冷雨迷朦，只有叹息在游荡

在庭院中踱步时我却仍感到有人在昏暗与清冷中低语
有时一个踉跄，会使我绊到他缀满秋叶的文章

                            2004．03．27伯良与友人同游长沙贾谊故居
                            2004．04．03为诗以怀之

康丁

有时一个踉跄，会使我绊到他缀满秋叶的文章。
喜欢这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