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丝丝》

花样

裙子



涂在颜色里的树，
涂一层黑色的头发，
一层红色的血，
一层白色的心灵。
以颜色的布覆盖
自己。
从大地得到树根，从天空得到叶子。
而我们都是你的叶子，在枝头寻找天空。
我们进入叶脉的素描和叶肉的油画，
日夜的车轮战和大自然
混沌未开的语言。
地球只是一颗尘埃，那么卑微地
收容了我们。
风吹来仙女欲望的肉体，
她把神穿在身上，
她涂着太阳的口红月亮的眼影，
在我的心跳里跳舞，我的心跳是一把嗜血的琴。
她的脚底生花，一朵悲伤，一朵快乐，
花瓣上有酒清淡如露。
她让我的回忆像裙子一样敞开，
但是细节全无，只剩时间。

丝丝


乌云密布的行程，下一次出走，
泥泞的脚印，把邮戳盖在路上，
把用衣服包裹起来的肉体寄往一个没有
地址的地方，仿佛远方，
但又不确定，这种情形仿佛
未来不知道以何种形式现在。
我们参与了生活的阴谋，
在阴雨天，这些都不能
为外人道。即使晴天，阳光普照，
晾晒衣被，以此来搬运太阳，也不能。
我们在循环论中回到家里，在相对论里
照镜子。镜中帝国，皇帝高高在上，
后宫三千佳丽如同月亮逐夜加深的怀抱，
辗转像反侧，缠绵像悱恻，
这些美梦的女儿是一面镜子的软。
如果这些都在昨夜，讲完第一千零一个故事，
我们都睡了。
夜行侠在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还有许多事情在暗中进行。
我们会在一朵罂粟花上醒来，
身体里残留着它的毒。
天亮了，还亮着神灯，它不是省油的灯，
我们供奉着如供奉自己的胃。
它亮着的光仿佛它睁着眼说的瞎话。
直升机在她的脑子里盘旋，
最后降落在胸部的飞机场。
我们以为它会运来想法，
结果只是运去我们的目光。
在结果之前要先生长再开花，所以必须
有一个过程。所以应该
耐心地等待。
必须摆出一种姿态，就像椅子摆出坐的姿态床
摆出躺的姿态，让别人明白我们有我们的判断，
我们并非无所事事，也不是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
不得不承认昨夜是今天的先知先觉，
昨夜是今夜的星辰，今夜的风，
轻轻地从身边擦过。
也许我们中的一个，
一个谎言，一个借口，一个村庄，一个城市。
小小的野花蓝色的心脏跳动的脚
是我们一起的鱼尾巴。
依偎的鱼尾巴，安慰的鱼尾巴。
静下来那些声音终于显现，
轻轻的，轻轻的，
对我们耳语仿佛不想有另外的人听见也仿佛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