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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翠微山上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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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2 23:36: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让 于 2011-3-23 18:05 编辑

[Fish in troubled waters]

雨中的微水池
放纵它的生机,让它的鱼鳝
下沉鱼竿的铅坠,
开始我只是抛出诱饵,注意蓝色浮标。①





吴淑华瘦削的身子像极了她即将要拿出来的鱼具。
她晃颤地从暗屋里拿出家伙,气息里却有股子他家老爷子的淡定——这是俩人长年生活在一起的结果。如今,吴淑华很是怀念,有时她会对着这照片默念,老爷子呐。有时她竟是对着空气,好似空气中凝固着一枚镜片,什么话也没说。她好奇老爷子,居然也能读懂。因为案台上烛火晃动了三下,嗯,是他的口气。
吴淑华左手有力地抓着两根鱼竿,青筋暴出,手跟个鸡爪似,右手吃力地提着一小碗的蚯蚓碎碎,盛在小红水桶里,小红水桶是超市里常见的那种。如果说吴淑华的左手跟个鸡爪似,那么她的右手就跟畸形的鸡爪一般,但吴淑华的右手不是先天如此。王宴扔下王晏和弹珠,跑到吴淑华身边,赶忙接过小红水桶和两根鱼竿,他说外婆您啊,悠着点。要干嘛,跟我们说声就好了啊。吴淑华开了口,全无默念时那般言语流畅,她断断续续地回完,不,不——碍事。王晏也跑来了,把五彩弹珠还给了王宴,然后搜起自己的身子。王宴说弟宝不找了,多的就留你那。王晏摇头说不是,才不是。他找到了纸巾,踮起脚把吴淑华的嘴角擦了干净。吴淑华说,好——好——。
王宴说外婆,我和弟宝这就去水库那了啊。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在家。吴淑华点着头,她的头发跟过了冬似的青松,枝干残留着未消的薄雪。她的脸皱巴巴,与上供几周的橙子一致,被空气挤走了水分。她宽心说好,好——有电视。路上,小,小心。跟外婆道了别,王宴转身,不情愿地把旧的那根鱼竿给了王晏。吴淑华眼瞧着两个人步履轻快,前后出了院子,消失在坊巷的拐角处。
其实,王宴想要的是王晏的那根旧鱼竿,那是外公,宋景程留下来的。他们哥俩跟着宋景程,亲眼看着他钓了一头20来斤的黄瓜鱼。乖乖,不得了。眼含蓝光、身披金甲、活蹦乱跳,这是要成仙啊,宋景程心满意足地评点这黄瓜鱼。像是端详一件手工艺品,又仿佛回味一杯老白干酒,然而黄瓜鱼是有生命的。如今,黄瓜鱼跟着宋景程去了。旧鱼竿仍留在人间,却是在王晏手上。
王宴打不过王晏,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有时候兄长打不过弟弟,跟兄弟长幼并无多大干系。自然,这种情况多半发生在孪生兄弟间。王晏喜欢宋景程留下的这一根鱼竿,一半是因为它能钓大鱼,更重要的是,它是过世的外公留下的遗物。宋景程老先生自个儿爬到翠微山,在竹子长得最青时节,砍下最俊的那根,做了这鱼竿。王晏是这么觉得:每逢持着鱼竿面对悠悠湖面,他是在跟爷爷一块钓鱼。嘿,这境界怎么说,也算贾樟柯先生言及的忧愁上身的一种吧。
王宴带着王晏往翠微山走,八一水库建在那山的西北峰,要走老久的石板路。经过朱紫坊的时候,王晏问,阿肥,你看那不是吴警官么?耳聪的吴天良循着声音望过来,看见了王宴和王晏这哥俩。吴天良向他们招手,说赶巧了嘿,阿肥、弟宝,我正要往你们家去的。王晏说叔,我们要干正经事去。正经事?你娃子读书才是正经事呀,也没见带本书。反倒去山上钓鱼才是正经事了。他说就算钓鱼,也可以带本书是不。王宴说是啊,怎么就忘了。但还是要去干正经事去了。吴天良说也罢,你们忙去,我自个找吴大妈。吴天良挎着个黑色布包就往着吴淑华家走去。晚春的晨光透过香樟树叶,照在吴天良身上。王宴看着吴天良逐渐缩微的身影出神,他对王晏说,弟宝,你看那闪闪发亮的,是警徽,多神气。王晏明了他的心思,说好吧,阿肥,我们跟回去看看,不晓得这没天良的有什么事情要说。王宴和王晏就回头了,追着吴天良往回走。

吴天良敲着杨楠木门说,吴大妈。吴大妈,开开门啦。王晏在吴天良背后喊道叔,我来,外婆肯定入戏了。他把鱼竿搁在地上,奔到窗户,啪啪,啪啪,拍着窗户。拍着窗户,喊着外婆,外婆,开门啦。又转过头对吴天良说,没错,在看电视呢。门外,王宴问吴天良,出事情了么,吴叔?吴天良正要回话。这时吴淑华瘦削的身子倚着门户探出,说咋啦,咋娃子啊,咋啦?她显得有点焦虑,越发不像当初的吴淑华了,宋丽丹为此没少在心里叹气。吴淑华盯着吴天良说又,又把谁家,家的窗户,踢破了?吴天良赶忙接过话,就怕吴淑华一口气接不上来。他解释道,大妈,你可甭着急,别误会啊。娃他们这是陪我回来找您呢。吴淑华吃力地说,好,没犯,犯错误就,好。吴天良斜过挎包,从挎包里掏出军绿色笔记本。他边笔划边说,你们都在家,那我就说了。王宴打断吴天良的话,他说,我娘没在家。吴天良表示了肯定,说你娘没在家,是,你娘没在家。你们跟你娘传达就好。吴天良接着说了,最近你们家附近有没外人出入?吴淑华摇头,王晏抢着说,没有啦。对,王宴淡淡地说,自从爷爷走后,串门的人更少了。吴天良摸了摸王宴的头,说行,事情是这样的。最近西区的好几家首饰店铺被人盗劫。都市报上的生活栏目啊,也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事情上了报纸,我们压力很大。吴天良说,没错,出这种事情,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会加大力度,调查、巡查、侦查,样样都查。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保一方平安嘛。希望邻里们也多长个心眼。有不对劲的就尽管跟我联系。吴淑华侧耳倾听,不时插话说,好,好。吴天良说完,抓住吴淑华的右手问,大妈身体好多了么。只听王晏抢答,我外婆精神好多了。吴淑华点头,啄米似,右手想抓紧吴天良的手,表现出老百姓的感激,但就是使不上力气。
兄弟俩跟着吴天良出了院子。快到院门口时,王晏又返身,说奶奶,我还要带上外公的收音机。吴天良和王宴原地等着,谈到了王文波。吴淑华颤巍巍地拿出了宋景程的德生收音机。其实宋景程不认牌子,但就念着德生收音机,要买就买德生收音机。王文波给他脑白金,他宋景程还不要。后来还是宋丽丹给他买了德生收音机,宋景程说毕竟是自家闺女贴心。院子里的大榕树高过围墙。出了院子,在拐角处吴天良跟王宴、王晏兄弟俩道了别,说你们要提高警惕啊。然后他就拐到下一户人家去了。

入夏的翠微山,绝对是避暑的好地方。参天高的大木,高过天空。一点也不夸张,远远望去,是高过了天空。好比帝王指点江山,面对参天大树,王宴独享一棵,王晏也独享一棵。他们还给宋景程留了一棵。宋景程走后,宋景程这棵香樟树的归属成了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至今仍未得到妥善解决。兄弟俩都觉得,它应该归自己。可能要等到海峡东岸那边回归,它的身份才明确,王晏庆幸自己比王宴年轻,耗得起时间。
山上有流水经过,清澈见底。有时候宋景程会极为耐心地给他们上常识课,比如植物体内的水占多少比例。人体内水的比例就少多了。男人身体里水的比例就更少了。只有女人才是水做的啊。谈完水的比例,宋景程也会介绍,单叶和双叶的区别,以及阔叶与针叶存在的必要性。比如竹子是单叶植物还是双叶植物,为什么南方的木本阔叶,北方的木本针叶。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快又绕回到水的比例这个话题上。再比如在南方,亚热带气候会给这个区域带来什么影响,而东南信风从哪个纬度开始刮。谈完这些问题,仨人一般也就到了山上了。事实上,多年后研究蝴蝶效应在地缘经济分配格局中的潜在作用的王晏,当时更为关心的是,那天林欣宜从楼梯转角的洗手间出来,为什么鲜血染红了她的裙子。
在山路上,王晏突然说阿肥,你不能喜欢我的林欣宜。王宴听了,顿时觉得做哥哥的尊严受了伤害,他问凭什么?王宴后悔一路上给他摘了黑加仑,早知道一颗也不给,喂了小猪也不能喂他。王晏说,你心里还有叶红娜,周佳怡。我就不会,我只要林欣宜。王宴说不可能。王宴说林欣宜看我的眼神就跟别人不一样。王晏说才怪。王晏说难不成我们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王宴说你瞧着,看我下周怎么亲她。王晏说你敢,他就追着王宴,往山的西南方跑,从前面偶有的人群间穿过。时令将近,陆陆续续有人往山上走,他们是要开始游泳,有的是准备在山上游戏。游戏的话,可能就需要更为隐秘的空间。

王晏选了一个背阴的地方,在一丛山茶花树前坐下,山茶花树后面是香樟树,山茶树和香樟树中间也会有枫树,但枫树不多见。他开了线,舞动鱼竿,比划着抛水的样子。嘴里说,阿肥,你把蚯蚓碎碎拿过来些。王宴屁股底下垫着块大圆盘石头,已然安静地钓起了鱼。王晏抓起草棵扔过去,草棵根部还粘着松软的黄泥巴。最后,王晏还是自个起身,把小水桶提到离自己近的地方。而王宴安静地对着湖面出神。王晏顺着王宴的视线,看见两个人竞相脱光了身子,噗通下了水。啊的一声,王晏喊了起来,食指被鱼钩擦出了血。王宴急忙放下鱼竿,用大圆盘石压住,三步并两地跨过来。他拉过王晏的手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王晏说没事,不疼,自个儿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张纸,餐巾纸塑料袋被风扔在了身后,红茶花树底下。王宴责怪着,弟宝,太不小心了你,回去外婆要怪我了。谁叫你不理我。凭什么就要理你,没看到我在钓鱼。你都这么霸道。你把水桶往中间放不就好了。我就不用对着你发火,也就不会在弄蚯蚓碎碎上鱼钩时擦伤手指了。王宴说你就找借口吧。他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就着王晏的纸张,把伤口扎了起来。血色透过了白纸,构成了另一朵红茶花。
在扎紧伤口的最后一下。王宴看见了王晏小腿上的瘀青。他伸手去碰了下王晏的小腿,问王晏,弟宝,这腿伤还没好?王晏条件反射地踢向了王宴,你干嘛。王宴躲过了这一踢。他问王晏,那10块钱真是你偷了?王宴摇头,跟拨浪鼓似,说我没有。王宴说那娘干嘛打你,她就没打过我。王晏说就你乖。王晏说好了,你回去钓你的吧。我要钓鱼了。王宴不甘心,他扯下了一篇山茶树叶,带下了几片红色花瓣,他把山茶花叶扔向了水面。山茶花叶却被风退了回来。王晏推了王宴一把,钱被小猪拿去买火腿肠了。王宴乐了,我还没见过狗自己叼着钱买火腿肠吃的。王晏说我跟着它去的。王宴说,去你的,就是你偷的。王晏咬着牙说,我就没偷。王宴看着水库的尽头,翠微山的天色湛蓝。像林欣宜画的风景画,她妈妈带她去方舟美术培训班学习,身上背着大方形的绿色画板。王晏说我就是没偷。外婆住在医院,小猪都饿坏了。你倒好跟着娘在医院吃饭,就把小猪忘了。王宴说,难不成,你没跟着娘陪着外婆,在医院的食堂吃饭。王晏说,我没忘了小猪。他说,我就是看着小猪叼着10元钱,跑到超市买火腿肠去了。我跟着它,怕它被骗了。那好吧,但我也没忘了小猪。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王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回去的途中,王宴说弟宝,你不是带了外公的收音机么。王晏拍了头说,我差点忘了。王晏开了收音机。有点担心啊。你担心什么。会不会把鱼吓跑了。不会。你肯定不会。你没听外公说过吗。美妙的音乐会使母牛产奶,母猪上树,黄瓜鱼上钩。王宴和王晏手持鱼竿,静静地对着湖面,比赛着,看谁能更给力地拿出个完美答卷。

宋丽丹在三庚街万嘉超市工作,开始是在收银台收钱。她上衣是大红色的胸前有W.J缩写的工作衫,裤子穿着屁股后有W.J缩写的蓝色牛仔裤。看着宋丽丹前凸后翘着W.J,王文波笑话宋丽丹,这不是彰显乌鸡嘛。宋丽丹反唇相讥,乌鸡还是大补之物呢。你王文波。就是一无是处。就是一废物。王文波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好歹我还姓王呢。有联系么?王八也行王。千年乌龟万年鳖,我你比你珍贵。宋丽丹白了他一眼,也不怕孩子们笑话。她痛恨自己没招来金龟,倒迎来乌龟。王宴和王晏却没笑话。他们争着证明自己清白,他们说,他们才不是王八蛋。
因为收银台是超市的门面。超市管理层自然希望那些丽质的女生去充当门面。所以,收银台算是超市里相对不繁重的工种。至少不是体力活。无聊的人,也可想象,宋丽丹模样不错;更无聊的人,还可从宋丽丹的模样推敲吴淑华早年的风华。谁也料不到,宋丽丹却是放着轻松的工种不干。她私下找领班谈话,说要求换工种。领班的说她做不了这个主。她让她去找值班经理。值班经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颇为怜香惜玉,他说多少人要换到收银台来,你倒好,要求换工种。你该不会是要跟我换吧。宋丽丹没心思开玩笑。她说不是的。她说要调到计量组。就是帮忙称蔬果和鱼肉,贴好斤两和价格。他问你选哪一个。他建议称蔬果,会干净些。宋丽丹说不了,我选鱼肉。我喜欢这味道。鱼腥味你也喜欢?我喜欢。你真是奇怪了。值班经理没趣地开了个低级玩笑,以后我就一身鱼肉味来找你。你找我干嘛,宋丽丹提醒他,贵夫人会摇身一变成刀俎的。
支撑着这个家,宋丽丹也渴望自己能摇身一变,成了刀俎吧。于是就真的成了刀俎了。那是在梦里。但是,在生活中,鱼肉已经烂了,发臭了。不值得动刀俎了。王文波游手好闲,就是一尾烂到刺里的鱼。他有一双死鱼眼。宋丽丹慢慢才体会到宋景程老先生的远见。老人家盐巴吃得比你饭都多。更何况,宋景程本身就是个钓鱼爱好者。他懂得鱼。哪怕你死了,烂了。他也能一眼看出你那号子货色,什么卵出身,多少斤两。王文波倒插门那天,宋景程就觉得,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他一眼就发现。王文波跟他不对眼。王文波他关注的东西,经常会关注着关注着,就走样了。刚开始是买福利彩票。逢到节日,尤其五一或者国庆小长假,买几张彩票试试手气,中个彩头。宋丽丹并不反对,有时还掺和进来,帮他刮彩。后来,变成了每逢二、四、日,买起33选7大乐透。并把它当作固定的职业了,朝着一生的事业发展。宋丽丹警告说再这么无所事事地买下去,家就没法过了。王文波不但不当一回事,还变本加厉起来。买六合彩。手机里跟所谓的境外信息人士买信息。有时跟门卫老赵一起研究一张A4纸大小的彩票小报。经常是对着一幅画出神,或者是对一个谜面给出不同的谜底,还跟王宴兄弟俩抢电视节目。那天线宝宝幼稚得王宴兄弟俩早就不鸟了的。可能是最不可能的啊,王文波安慰自己。宋丽丹火起来,跟他吵架。开始是动嘴,后来动手,再后来是手脚并动。最后谁也不愿意动了,宋丽丹实在没办法,可连分居的空间都没。那时候宋景程已经过世。王文波对着母女妻儿越发肆无忌惮。在大家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更为出格的举动出来时,嘿,王文波玩失踪了。有时半个月回来,有时半年不见人影,最后把有时都省掉了。听人说,他成了贩卖六合彩的。听人说,他做了蛇头生意。最神的是听一个偷渡美国加州,在唐人街烧中国菜的胖厨子说,在拉斯维加斯见到了王少波。无论如何,这都跟宋家无关了。宋丽丹说,你消失去吧。消失不消失,王宴问过王晏,对你有影响么?王晏答非所问,他说王八么,也算是史前的活标本了。

开始时候,兄弟俩钓回的鱼,做了鱼汤给吴淑华吃。大夫说,中风的病人应该注意食疗。饮食尤其要以清淡为主,不能多吃肉,但鱼肉倒是颇佳的选择。附加高维生素的水果,诸如猕猴桃、橙子之类。平日里盐巴少放些。所以宋丽丹清蒸钓回的活鱼,从没放盐巴。后来,兄弟俩钓的鱼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宋丽丹就自作主张,把多出的鱼卖给了生鲜超市。有时候,因为生鲜超市给的价格低。宋丽丹便在下班之余,联系常来超市的老顾客。把他们带到家里,来称鱼。从来不缺斤少量。当然,在超市,她也一贯如此。
是王宴先开了口。他目不转睛,盯着浮在水面上的蓝色浮标,问,弟宝,要是老王八跟老妈离婚,你跟谁走?
王晏:哪个老王八?
王宴:别装了,还会有哪个?
王晏:你就叫他老王八了?
王宴:难不成是你的专利?
王晏:好吧,我也不是说很小气。你还多加了个“老”字。
王晏:你怎么问起这个?
王宴:昨晚你和娘很早就睡了。我也睡着了。但我被手机信息铃声吵醒了。娘睡得很香,你就跟猪一样。我偷拿了手机,看了信息后把信息删了,娘不知道。
王晏好奇了,他看着王宴。那信息写了什么?
王宴:真的要说?
王晏:说吧。
王宴:你保密?
王晏: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宴:你发誓保密?
王晏:为什么,很重要?
王宴:就是不要跟外婆和娘说。
王晏举起了右手,我发誓。
王宴:好。老王八信息是这么写。他说,为了大家的幸福,还是早点离婚。孩子正好双胞胎,你挑一个,剩下一个给我。这样,对我们都好。
王晏:那以前也没见妈妈提到啊。
王宴:…………
王晏:我是说离婚。
王宴:你真个猪脑袋,才想跟小猪走那么近。
王晏:你还猪狗不如。你正经地说。
王宴:你没发现,以前拿娘的手机玩搭房子时候,你看见的手机信息收件箱都是空的。
王晏:都是空的。
王宴:可是,就算都是空的,要是老王八要和娘离婚。你跟谁走?
王晏不假思索,脱口道:我不跟老王八走。我不跟老王八走,你也不准跟。
王宴说。弟宝,哥哥我每次都让你。王晏插嘴,是你打不过我。王宴接着说,每次哥哥都让你,这次就不让你了。要走也是你跟他走。
王晏跳了起来,说你让我个毛哦。他张牙舞爪,比划着。
这时香樟树下站起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看着王宴和王晏开心地笑着。也可能是开心后看着王宴和王晏笑着。总之她心情不错。她向王宴和王晏招手,微笑着走近,又回头对香樟树下山茶花里说,你还不起来啊。王宴茫然望着王晏问,弟宝,你认识她?
王晏摇头。
她说好可爱的两个孪生兄弟呢。
一个胖子光着膀子站了起来。
她朝那胖子说,死鬼,来,给我们来个合影。也不征求一下王宴和王晏的意见,搂着王宴和王晏。死胖子说,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茄子。
王宴无所谓啦,配合的笑了下,视线越过了胖子。王晏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所以咬牙切齿着,瞪着胖子。
女人走后。王晏说,你闻到没。她的味道好重。
王宴说,是好臭。
王晏说,林欣宜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臭的,也没她这么臭。
臭。是臭。
王宴说,林欣宜有臭过么。你不要冤枉人。
这时,王宴的鱼竿动了动。王宴说到手了。他拔拉起鱼竿。嘿。真有了。
但却是王晏笑了起来。王晏说这么小。哈,是小蝌蚪找妈妈来了。
王宴说滚你的。再吵就让你找那老王八去。
王晏生气了。他瞪大了眼睛,拾起了小红水桶,朝王宴砸了过去。你再说。我看你说不说。
王宴说弟宝你疯了!你不打算钓鱼了么?
还要回去给外婆熬鱼汤的。没有了鱼,哪来鱼汤。
王晏生气的却哭了起来。他说你要再把我跟那老王八牵扯一起。我跟你没完。
王宴不说话,他小心地从鱼竿上手了小鱼,他把小鱼轻放回了水库。然后,一个人捡起了蚯蚓碎碎。记得宋景程说要等着小鱼长的大那一天。小鱼长大就有用了,宋景程说。原来小鱼长大有用就是,要长大了等着被吃了啊。王宴问宋景程。那钓鱼,鱼也会痛的啊。
——鱼痛总比胃痛好啊。

想想,外婆的伤,跟自己还是有关系的。王宴就懊恼不已。要不是去接自己,外婆也就不会过人行道路时被小车撞了。从后面被撞上。对方解释说忘记带眼镜了。后来,吴天良跟吴淑华和宋丽丹说,已经下了事故责任认定书,是对方全责。对方有投第三者强制险。但是,对方现在人都还躲着。吴天良说,没办法,我们警察只有取证权,没有判决和强制执行的权利。你们要去法院起诉。吴天良给宋丽丹留了一个法律援助中心的电话。
王宴和王晏看着肇事司机,竖着衣领,戴着黑是墨镜,罩着鸭舌帽,把扣留做了车子痕迹鉴定的Cayenne驾驶回去,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个少女。王晏说她看上去还很无知的样子。王宴是没看到少女啦。王宴看到的是竖着衣领,戴着黑是墨镜,罩着鸭舌帽的肇事司机。肇事司机的脸就懒得去形容了,大便一样。王宴给自己下了决心,要学法律,以后当个法官。王宴可能也会知道,王晏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孪生兄弟嘛。想法总有些相近之处。就像,他们都喜欢林欣宜那样。当然,王宴更多了点信仰,就像他还喜欢叶红娜和周佳怡,他的选择总会比王晏多一点,他觉得当个医生也不错。
吴淑华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转。只是中风后,她的手脚还是无力,不比以前灵活了。医生叮嘱吴淑华,说还需要大半年的恢复期,你要适当的作康健训练。只是吴淑华心态已经变糟糕了,不想动,她把寿衣都准备好了。她在案台上摆起香,她是觉得,宋景程在怪他。一是怪她还不来,二是怪她引了王文波入室。如今吴淑华是坐看着光阴流逝,她不停地看电视,似乎要把别人的酸甜苦辣一并体验。算是从生命的宽度上充实自己吧。
王晏突然想到了解决留下来的那一棵大香樟树的办法。他说归属外公的那棵树,我们给他保留着。还是外公的。嗯,还是外公的?外公又不在了。外公不在了,我们可以叫它外公。叫谁?它。它?对,就它。香樟树。外公树。当王宴某天举起手术刀,会给类似吴淑华这样的病人剖头颅,做心血管手术时,他也会停下手术刀,间或穿插几声感慨。外公树,或者宋景程树。
在收音机听到沱牌曲酒悠悠天地间的时候,王晏上前关了收音机。需要静静的。鱼竿压在双腿下。他躺下来,双手交叉置在脑后,面对着天。一般这时候,他都会做个梦。淡蓝色的梦。他会梦见宋景程带着大黄瓜鱼过来找他。有时是宋景程带着他去见大黄瓜鱼。带黄瓜鱼过来找他时,一般是他没吃早饭,肚子正饿着的时候。带着他去见黄瓜鱼的时候,便是他不仅早饭吃过了,还吃饱了撑着的时候。就在王晏梦到宋景程就要做出带他去又或是带黄瓜鱼来的决定时。王宴大叫了起来。大家伙,弟宝,过来帮忙。我拉不动。那鱼竿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线却是紧绷的,跟吴淑华的神经似。
王晏坚持到看见黄瓜鱼成仙了,才睁开眼睛,他看见王宴手中鱼竿划着一个美好的弧度。线却是紧绷的。他一个鲤鱼打挺,跑到王宴身边,抱住王宴的双手,拔萝卜呢。
它不是鱼。王宴扫兴地说,它不是鱼呀。
王晏却好奇低提起靛青的蛇皮袋子。好沉。他又使劲地打开蛇皮袋子口的死结。
啊!好家伙!
弟宝包了蛇皮袋子,顾不上鱼具,蹦跳起来,说找外婆和娘亲去。怎么了?王宴跟着跑了,又很快跑回来捡起鱼具,还有小红水桶,收音机也扔在了水桶里,和蚯蚓碎碎对话。奔跑下了翠微山,他喊,弟宝,你等等我。

宋丽丹往常一样,在超市吃过午餐,林欣宜的母亲,宛如平也在超市吃午餐。带着宛如平帮忙捡的一些应景减价的便宜的菜。每天总有那么一些便宜的货色,她说。有时是青菜、白菜、空心菜。再不就是水果。有时候是芒果,橙子,而猕猴桃总是贵,它跟房价一样坚挺。宛如平有一次私下问宋丽丹,怎么回事。宋丽丹不解,问什么怎么回事?林欣宜说,她跟王宴谈恋爱了。宋丽丹笑得把菜都掉地上去,一地都是。小孩子不懂事,要真谈了,哪还敢说。也是。宋丽丹宽慰林欣宜的母亲——宛如平。当宋丽丹回家时,家里已经是热闹得不行。
吴淑华大老远就说,你,你看孩子们,们钓到了什么么。
怎么回事。
吴淑华提不动,叫王晏提给宋丽丹看。
宋丽丹放自行车,车子靠在大榕树边,用铁链子锁住。宋丽丹上着锁链,寻思,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裹得这么严实。
王宴和王晏把包裹提到门口,但没敢提到院子里。
吴淑华说,乖娃,娃不提,提出去。她向宋丽丹招手,左手招,构成了电视里的慢动作。
门口掉着电费欠款催缴单。蓝色的格子,和豆腐块状说明细则。宋丽丹捡起这纸张,蓝色的条框。
这么贵。她说,又涨了5分钱。
宋丽丹叫王宴和王晏把包裹放下。但她打开蛇皮袋子时,她没叫出声来。事后她又觉得自己有叫出声来,而且叫得很大声。有没有叫出来?王宴记得跟王晏说过,娘吓傻了么。但据王晏回忆,宋丽丹叫得很大声,把小猪的头都叫大了。反正小猪就是在那一天长大了。很恍惚啊,做梦似的。她站起来,问吴淑华,怎么回事?
吴淑华说,这是他们钓回来的。
钓回来的?
真是锅盖上见芋头了。
王宴说娘,我们交好运了。
宋丽丹看着吴淑华,意思是怎么办吧。
吴淑华终于开了口说,这些,些东西咱们不能要要。
宋丽丹说我也这么觉得。爹爹在的时候,肯定也这么做。
吴淑华断断续续地说,丽丹,你,你带着阿肥肥和弟宝,你们仨仨把金条交给警察,交交给吴天良。
王宴补充道,上午他还来家里找过咱们。
他找我们干嘛,宋丽丹问。
吴淑华说,你,带孩子们们,去找找吴天良。天,天色不晚了了。
王晏说路上我再告诉你。
吴淑华还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忒不容易,大意是他们两个人拿这蛇皮袋子过去找吴天良,我不放心。我就等着你,你宋丽丹下班。你带他们找吴天良。路上注意安全。遇到车来,要停下。遇到红绿灯,也要停下。

从上到下是一水的金色,在嚣张得毫不掩饰的强灯光照射下,“金碧辉煌”都只能形容其气势之万一——100克每条的24K足金!几多条啊!
吴天良很惊讶,警察很惊讶。这一次他和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光闪闪的金条。以前有见过金,也止是金首饰罢了。金条,真的是稀罕了。这么多金条更显得稀有。
吴天良定下砰砰,砰砰的心,他先问,谁发现的。王宴和王晏抢着说,是我。吴天良说,这样,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吧。宋丽丹,你陪着阿肥和弟宝,你们一起来我办公室,我们认真地,从头到尾地做个笔录。
这样的垂钓点到底在哪儿?江边,湖里,又或是池塘?要具体到很细微的位置上。比如,王宴谈到山茶花前。那么,按朝北的方向数,是第几株山茶花树。鱼竿有多长,单位精细到厘米。当时是什么时候。几点钟。山上有没风。人们在游泳,有些也在钓鱼。宋丽丹,我们不谈脱光身子游泳合适不合适。钓到蛇皮袋子的时候,是否有人发现。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你们?
王晏和王宴十分配合地回答,一切都很正常。没人在盯着我们。王晏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觉得外公在天上看我……好的。那么除了一对莫名其妙的夫妇,王宴说,不一定是夫妇,好吧,除了中间突然出现一男一女要跟我们合影外……脱光身子的年青人对我们没想法……此外,便没什么异常了。
警察局之后紧急开了个会议。当晚街上就有了风声:本市乍现金条。失主不明。
都市报第二天采访了吴天良,吴天良赞扬了两个少年拾金不昧的做法。较之盗窃,当下缺少的就是这样拾金不昧的典型。但吴天良没有透露具体的拾金不昧的人,连性别年龄都不谈及,更不用说身体特征了。报纸如实没有透露具体的垂钓的地点,连方位也没透露。报纸是说某少年甲乙。所以,当王宴兄弟俩所在的树人小学开始集体秋游,组织钓鱼时,王晏还提醒班主任,这暑假才快开始。
事实上,宋丽丹一家将这数量相当可光的金条上交的行为,着实令警方惊讶。毕竟如此拾金不昧并不多见。而王宴和王晏兄弟俩只是感到害怕,这是受了宋丽丹影响,他们觉得,这笔钱“来路不正”。另一种担忧是,可能失主就在附近,但是因为金额巨大所以不敢前来认领。
奇怪的是,失物招领虽然引起了坊巷居民的骚动,但没有一个人到警察局认领。警方还在寻找失主。倘若找不到,吴天良来电说,上面可能就抽出一定数量的金条当作嘉奖给两个孩子,其余的充公。因为他们选择了正确的行为。要鼓励并号召群众这么去行为。不过,两个少年对金条没有多大兴趣。他们在报纸见报的那一天还打了一架。因为王宴周一,在语文课和科学课的课间,真的亲了林欣宜一口,占用了课间5分钟里的1/300时间。为此王宴伤了胳膊,王晏则伤了心。但这无碍于兄弟俩得知本地的都市报撰文报道了两个少年拾金不昧的嘉德良行时的欣喜若狂。是的啊,王宴和王晏着实高兴了一阵。虽然这并不会为他们加分,没人知道少年甲和乙。而他们的母亲,宋丽丹称:“他们更喜欢钓鱼。能得到这笔意外之财当然不错。如果没有我们不会为此难过。”
现在,王宴和王晏,兄弟俩都需要为升学考试做最后的准备。

①语自个人诗作《在四月》
2011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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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5 11:32:0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因里 于 2011-3-25 11:33 编辑

除了每一个新鲜的名字跳出来的时候会让人稍微停顿一下之外,叙述上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同样在故事之外并没有太多可挖掘之处。如果没猜错的话,让 应该是诗人气质比较重一些。
傍晚的山丘旁,传来兄弟的温柔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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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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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5 17:13:15 |只看该作者
让,你可不可以把小说弄得清秀一点点。。这种叙述方式很阻碍读者体会,读着感觉昏昏欲睡很难进入,特别是将这么多庸常琐碎的事物置入小说之后,这种叙述方式也显得庸常琐碎。刚刚把《学投河》搜了出来,发现你很喜欢写入庸常的事物,但那篇感觉就没问题,反而觉得庸常之物和贯穿全文的“主题”很和谐,而且形式上段落也分明,削弱了叙述上的庸锁感。而最近这两篇,似乎有点放纵了你的叙述特点,收不住,不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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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游子  发表于 2011-3-25 17:17:41
参天高的大木,高过天空。


语义细推敲,有重复。“参天”和“高”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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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7 22:16:02 |只看该作者
问好大树,还有死因里(好拗口,可以叫死因么?),啊哈,还有游客。其实有好多话要说,关于自己写字上的想法呢,不过,今天啊码了好多字。昨晚被人叫去地球一小时,朋友策展,作为朋友我就得去捧场的。所以,时间还是很宝贵的。眼睛大大的,因为看了太久屏幕。怎么说呢,关于写字上的想法,我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到时候再说。问好你们,大树、死因、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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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8 18:29:58 |只看该作者
同事都撤了……
本来想说几句,后来又想不说了,现在,随意说几句吧。想到哪说哪。
是这样,写小说上,我也是新手。我是从诗歌开始写的,那时高二吧,弄了本顾城的诗歌,挺好的。后来高三了,在小县城,学校的附近,还买了本藏棣编的99年的中国诗歌选,书名就不去找了。记得王敖也有首诗歌编入,大意是偶有出轨行径的男孩,觉得老爷子要教育他的话,那么最好的方式,是讲道理吧。他说我们讲道理好不好?当时也看了王朔和王小波的小说。都挺棒的。当时是高二高三啊,现在想想,其实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大学四年很平静的渡过。也有看书和杂志。当时没想到后来会和其中的某些作家走得这么近。快毕业时候接触了他们论坛和沈鱼的硬骸论坛,因为找沈鱼的诗歌,也找到黑蓝。其间是喜欢初九,便和他去物主义论坛玩。初九常写到祥和里,好像黑天才也常提到祥和里,旧如春啊游牧人啊,他们的诗歌都挺好的。还认识了好多诗歌论坛和诗人。当时20出头,想法简单,在一个论坛玩就把它当作阵营了,不是那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吧。
写小说纯粹是后面的事。在张羞的瀑布论坛上,还有小平、爱民啊,智正、恶鸟、司屠兄也在好像。网络挺好的,贴上文字就好。看到谁的文字好,喜欢就好。没什么多说的。我是觉得,有想法的,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们,都会去阅读吧。他们会找到自己合适的方式。文字的表达方式和技巧上,也是有它的谱系的。所谓,臭气相投。所以如果我当斑竹,看到要给建议的文章,我是会建议作者看哪个小说家的作品,可能会和他对路,可能他会跟着他走,然后再把路走宽、走偏离,最后可能他自己一个人走。有时候,走路就是,走着走着,他又回来了。但物是人非这样。
大概是09年吧当时和师江在西湖公园散步,恰好叙灵兄也在,他推荐到了他的湖南老乡,小说家田耳。彼时,我才写了几个故事,而且还都第一人称的。我打印了几份给师江,他看了,建议用第三人称写。之前我是接触过他们的“肉”,挺性感的文字。后面也接触了田耳的故事,可能因为跟自己的生活没多大关系,好是好,但没多大想法。就像手指的小说,讲的很棒,但我还是觉得,写当下吧。想象对面的在写《蛇舌》或者更早之前的《近乎无限透明的蓝》,又或是台湾的《大东区》或者当看到四五十岁的张万康都还在写《电动人》这样的,我就会觉得诸如都市生活啊、社会问题啊、符合自己审美情趣的,是年轻人的生活,这样可能更好。
我理解死因的“故事之外并没有太多可挖掘之处”。毕竟太阳底下无新事,所以当死因说《危……》的情节啊电影里也有,所以可能要写好,就要写出文学性的东西吧,不然,你就讲一个让人心紧的故事出来。尤其当你看过马原的《错误》余华的《活着》张贤亮的《绿化树》阿城的《棋王》冯骥才的《神鞭》《炮打双灯》或者《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古典爱情》啊等等这样的,那么,用曾经沧海难为水来表达就是了。因为你对故事的要求和鉴赏已经不是一般的故事能满足了。你已经升级了,专业读者了。那么,当很难讲一个出冒险的故事,是不是至少要把叙述的方式冒险起来。也就是,对自己在语言的精准度、密度等方面加强要求,我会不时阅读柴柴的《草莓僧侣》又或冯俊华的《ding-ding-fing》,已经之前的我觉得好看的(我想没能比我下载黑蓝的电子书,以及兔兔弄得那个文库的电子书多了吧,当然很多下载了没看完)有些东西是自己没有的,才更需要阅读。
大树说,“可不可以把小说弄得清秀一点点。这种叙述方式很阻碍读者体会,读着感觉昏昏欲睡很难进入,特别是将这么多庸常琐碎的事物置入小说之后,这种叙述方式也显得庸常琐碎。”这里,我想,清秀是指文字要有质感。然后,对造成的很难进入,可能是我通常把故事写得复线发展,或经常插叙,倒叙,把结构弄得复杂,产生了很难进入。其实,我现在这篇《……鱼》,故事是很简单的,爱也是有的(尤其自己看到把大树起名宋景程树),如果把王宴和王晏名字改一改,可能更好介入。有朋友也建议我,一般人不会把孩子起得这么重叠,但是我会呢。我现在对小说的要求是轻盈和简单。轻盈是卡尔维诺提的,简单是卡佛那样的。当然,我是新手,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太稚嫩,或者,根本还不到写小说的水准。比如,当你铺好了钢价,你却浪费了材料,还无法搭建起漂亮的房子,这是基本功的问题,我会保持警惕,并加强训练吧。我是觉得好的小说应该结构复杂,语言明了,它能带着读者四处逛,但不累,还有感触。
说到琐碎庸常的事物,这是我的偏爱啊。无论是诗歌上,还是小说上。小二翻译了卡佛的小说,在书后就曾对庸常的事物做了些阐述,好像卡佛说的要有对落日下的鞋发出感叹的能力吧?我想这是一个诗人的情怀和小说家的表法。在日常的事物上发现朴素的美。写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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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8 18:37:42 |只看该作者
记得当时在语言的表达和要求以及其他什么要求上,说到流水帐?忘了。沈默克和子弹(吴又)他们就有过争执……好早以前
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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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9 11:16: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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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叫死因里啊,拗口的……
因为新手,回复不了短信,没错啊,我是福建的啊,我知道,柴柴也是福建的……
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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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9 14:32:35 |只看该作者
今天才看了你的长回复,真的好长。。。我有些想法,等会儿整理之后在你的《暴裙之夜》里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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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游子  发表于 2011-3-29 17:38:52
那个沈鱼是福建一个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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