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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 19:17:0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堇暮 于 2011-7-1 19:19 编辑

5:15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把破晓时的天空形容成鱼肚白,我只看见过死鱼翻着肚皮仰天漂浮在湖上的样子,着实没有美感,还会教人联想到一股腐臭味。不过,若硬是要将它美化一番,那么就得这样说:有一尾似穹庐的鱼正从我们的头顶游弋而过,它遮住了太阳,因而在日出之前,我们一抬头便看见了它泛白的肚皮。
    我有些吃力地蹬着那辆去年开学时买的二手车,平时大都是闲置在宿舍楼下的,一个学期也没充过一次气,这当儿车胎没气弄得我也没力气了,幸好要骑的路程不算远,只是觉得自己若再重些,轮子的铁轱辘就快要贴到柏油路了。
    珠海昨日才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倾盆”二字是多么形象准确。昨天下午在图书馆,我那位置正对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只听得忽然间“哗”的一声,窗外的那个世界便溢满了雨水;这雨不像是从云中落下来的,倒更像是空气结成了冰后瞬间融化开来。
    我记得窗外的天空跟皮蛋黄是一个颜色的,青灰青灰的,天空底下即是一片大海,也是皮蛋黄色的。
    珠海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这边下着阵雨,云缝里却冒出了太阳,诸如此类已是见怪不怪了,而雨伞倒是名副其实的“一举两得”了;今天心血来潮要去海边看日出,我与自己打了个赌,赌注也不高,只是三小时的睡眠而已。

5:28
    这个点,海边一个人也没有。
    不比海那头的海南岛的细白的沙滩,这里既没有人穿着泳衣打沙滩排球,也不会有孩子拿着铲子堆沙堡埋活人;这里只有不规则的石块堆积在一起,有棱有角,看不出海的侵蚀与风的沧桑,还有几艘小渔船拴在石块上,在海面上随着波浪颠簸摇晃,漏出了细长的未整理的渔网,怕是昨日渔夫为避风雨急匆匆地归家了。
    我推着自行车来到海边,石头路让车颤动得更厉害了,我找了块稍大的礁石,把车停靠在上面,然后倚着它面向大海抱膝坐下。
    海风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它把我额前的刘海吹得乱糟糟的;浪潮退了又进,恰好可以舔到我的脚尖。

5:31
    今天是夏至,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想必日出也应是最早的吧。
    不知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是在焦急地等待着高考成绩还是已经把幻想捅破了呢?我记得当我紧握着听筒听到那几个毫无生气的数字一个一个撞击到我的耳膜时,竟然也只有木然。失望了吗?失落了吗?我想不尽然。在强大的事实面前,我已学会了接受,称不上坦然,更多的是强迫,自那以后梦似乎也少了很多。
    然而现在,我呼吸着异乡的咸湿的空气,嗅到的却是掉队的光阴,我像拾贝壳般把它们一片一片地从容摘下收进口袋里,那么精巧,又那么眼生。它们是没有变过的,甚至连粘上的盐粒也是没有变过的,时间之风一刮过,它们便被速封起来,悬浮在似有似无的空气中;而我是一刻不停地在变化着的,指甲在生长,头发在生长,我依然保留着之前的习惯,修剪指甲会剪得很深,修剪头发时要把刘海剪得很齐,不仅如此,我发觉自己的观念竟也在生长着,枝桠交错丛生,似乎要伸手触及某个空间点,我没有那样大的一把剪子去修理它们,所以只能任其杂乱地生长,不知来年会是怎样一番新景象。
    直至现在我仍然无法判断,这样的转变是更接近事实,还是更远离了。
    那时的我非常相信这个世界,常识二字似乎是像芯片般被根植在脑中的。我从没怀疑过为什么扔纸飞机前要哈一口气,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能拿筷子敲碗,诸如此类。因此,我一直是惴惴地度过我的童年的,我不允许别人的不认可,我要尽力做到完美来吸引大人们的关注,一不小心打碎个瓶子或是做砸了什么事,那可算是对我最大的折磨,我必须小心地守着这个秘密,不让大人看出端倪,同时又心存愧疚。
    然而,我现在蓦地意识到自己被这个世界欺骗了很久,我看见一个个谎言的气泡在我眼前逐个破裂,它们只在最后那瞬间折射了日光的七彩,好比撕裂了光的白色外衣,暴露出其斑斓的肌肤,它们告诉我:“看吧,世界本该这般。”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是Green Day唱的,去年九月,就在一瞬间里明白到了什么,就像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这个世界不像我曾经印象中那么简单,它不该那么规矩死板;它是矛盾的,每件事物都是要通过自己的思考来定义的。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和新的疑问,有时面对一个汉字仔细地看,竟会觉得越看越陌生,我不禁懊恼自己之前的日子过得是多么麻木。以前是想通了什么写什么,现在是想不通什么才会写下来。此刻我又开始迷惘了,所以就想把话都记下来。
    以前是不喜欢摇滚的,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因为架子鼓电吉他之类的都显得太狂躁了,我平时听的都是抒情小调,着实经不住这些金属器乐敲打我的耳膜,我断言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听完一首完整的摇滚乐的。可谁晓得,才进了大学一年,我发觉并不是每首都那么刺耳,是改良了风格也未尝可知。不过,听摇滚倒真的是会上瘾的。
    永远不要说永远。这像一句悖论。

5:43
    大概是昨日的云都落进了海里,天空高了许多,只有薄薄的一层丝绵盖在微凉的清晨上。
    我轻咳了一声,应该是耳朵感受到了外界的震动,我才把注意力从脑壳拉到了海平线上,这怕是一段挺遥远的距离吧,可我在一秒内就做到了。刚才那十几分钟是听不见任何声响的,人在思索的时候都会自动把耳朵关闭;而现在,我又听到了涛声。
    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看着太阳是怎样挤着圆硕的身躯把一大束一大束的光线塞进天与海的夹缝中的,实话说,我并没觉得有多震撼,可能太阳对于我已经太熟悉了罢;我知道有不少人为了看一次日出特地起个大早赶到山上或者海边,等上好一会儿,然后拍上几张照片和视频留作纪念。我想为什么当太阳在我们头顶转过180度的整个过程中,都不大会有人注意,而偏偏日出这么个小动作却引来了聚焦,或许这就是质与量的差别吧,边缘总是会令人遐想的;亦或是白天的太阳太刺眼了,唯有在日出时刻,我们才能看清楚太阳。
    我捡起脚边的石块,朝着远处狠狠地扔了出去。它确是消失在红日里的,至于是否真的飞越了15亿千米,不得而知;它的消失没有一点儿声响,划过的弧线也留不下持久的印记,反正它就是这样消失了。
    记住什么,忘却什么,一切都可以是轻易的抉择。
    我只记得,太阳探出头时,整个世界都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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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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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 21:57:10 |只看该作者
不比海那头的海南岛>用“海那头的”不准确,珠海和海南岛的地理位置并不对应,除非小说里的场景搬到雷州。

自矜自怜,这样抒情太腻了,虽然你才大一,有这样的文字功底可喜可贺,但最好尽快跳过这阶段。个人之见,未必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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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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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22:07:26 |只看该作者
asui说得不错,特别是5:31部分中,抒情滥了点,如果能试着用某种写景描写,通过你对景物感受的描绘,或者是对景物的议论,来代替这种抒情,效果就会好点,毕竟你这篇小说是写日出的,突然一下子跳到摇滚,而这之间并无什么实际关联,唯一的关联就是你个人的情绪,读者就会很敏感地注意到这一点,并进而察觉到你的自怜。一般的情况下,小说中作者最好不要表现出过于明显的姿态,这篇小说中作者就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姿态,导致一篇本是景物记的作品变成了一份自我宣言书。
新杂志,新希望,时空流。
http://read.douban.com/ebook/52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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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22:53:29 |只看该作者
开头鱼肚白那里,我觉得精简成一句很灵活的类似比喻那种句子,会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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