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事件

王立强

    凌晨四点，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边骂哪个狗娘养的这个点发短信，一边摸起了手机——是我以前在酒店干活时的同事陶小龙发来的。短信内容如下：王兄，最近我一直很压抑，想了很多，最终决定自杀。或许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你会很吃惊。呵呵，不用吃惊，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我发现没有人能理解我，我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谁还需要我。所以，我走了。
　　从床上坐起来，我心里噗噗乱跳，赶紧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但他拒接。我就给他发短信：兄弟，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养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为了他们也不能走这一步，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
　　发短信的时候，我的手指抖得厉害。一条人命呀！
　　短信发送过去后，我又写了一条：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就不要走这条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分钟后，他回了短信：呵呵，谢谢你，可是已经晚了，十分钟前，我已经吞了安眠药。永别了！
　　我冷汗直流，第三条短信发过去：兄弟，你现在在哪，告诉我！
　　没有回音。
　　我又把电话打过去。继续拒接。
　　我只好仍旧发短信：兄弟，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乎你，不要这么脆弱，像个男人一样，勇敢地面对一切！
　　我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手机关机了。
　　我使劲抓着自己的头皮。操他娘，这是弄的什么事！
　　穿上衣服，我从床头上爬起来。同室的李明被我吵醒，问我干什么去，我说没事。一个人下了床。
　　走到走廊外面，我又给他打电话，还是关机。我有点抓狂，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圈后，我想无论如何我得想办法救他。这个狗日的，真是个神经病。
　　我的手机里存着以前在酒店上班时女经理的电话，我就给她打了过去。电话嘟嘟响了很久后，终于接通了。
　　喂，冯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哦，你是？
　　啊，我是小王。
　　奥，小王呀。找我有啥事吗？
　　我想问你有没有陶小龙的联系地址？
　　陶小龙？没有啊，他早就不在店里上班了。三个月前不声不响地走了，他啥人你也知道。
　　哦……
　　你找他有事？
　　哎，冯姐，实不相瞒，刚才那家伙给我发短信，说要自杀。
　　啥，自杀？他？哈哈。
　　冯姐在那边笑了起来。
　　你别管他，让他自杀吧。这家伙真二。
　　我说冯姐，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我该怎么联系他啊！
　　冯姐说，你就当啥都不知道好了，管他呢！
　　挂掉电话后，我回宿舍，把李明叫了起来。我说李明，你别睡了，帮我想想办法。
　　李明问，咋了？
　　一个以前的同事说要自杀，操他娘的，自杀跟我说个什么事！
　　是不是跟你开玩笑？
　　不是，他吃安眠药了。电话也打不通，刚刚我给以前的酒店经理打电话，她也没有联系方式。我只知道他家是Z县，可是家住哪里我也不知道。你说大早上的，他怎么就想不开！
　　李明说，要不,报警吧。
　　我问，直接拨110？
　　李明说，我也不清楚，没报过啊。
　　得，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母亲接了电话。跟她说明情况后，我问她，妈，我该咋办？
　　我妈还没睡醒，打着呵欠说，这事，你管也管不了。
　　可是，他给我发了短信，要是真死了，以后他家人会不会怪罪我？再说，我会不会也要承担知情不报的法律责任？
　　母亲那边沉默了很久。接着，我听见她跟父亲在商量。
　　要不这样吧，你报警，交给警察去管。
　　我说，我现在在B城，可他在C城，拨110能直接打到C城公安局吗？
　　母亲说，你等会，我打个电话问问你叔。
　　趁这个空档，我又给陶小龙打电话，还是关机！
　　我挂了电话，倒了杯水。李明问我，怎么样，知道怎么报警了？
　　我说不知道，我妈正问我叔，我叔以前当过公安。
　　几分钟后，我妈给我回了电话。你拨C城区号再加110，就能拨过去。
　　我说那行，我这就报警。
　　母亲说，别太担心，就算他死了也不怪你。
　　我说我知道了，你和爸继续睡吧。
　　我拨了C城区号，加上110，按了拨出键。很快，一个中年男子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我说，你好，请问是C城公安局吗？
　　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我的舌头在打卷。
　　那边的声音也打了个呵欠，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以前一个同事的短信，他说他要自杀，已经吃了安眠药。
　　哦，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有他的电话，但是他手机关机了。
　　那他住址呢？
　　只知道他家在Z县。
　　那就没有办法了。警察打了个哈哈，好像还耸了下肩。
　　我说，您能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查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没法查，警察很确定地告诉我。要不这样吧，你把他名字和电话留下。
　　好的，他叫陶小龙，陶是陶瓷的陶，小是大小的小，龙是龙王的龙，Z县人，电话13564xxxxx。
　　警察说，记下了，先这样吧。
　　挂电话前，我突然想到个事，就又问他，请问，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不会有责任？
　　警察笑了一下，你有什么责任？他自杀是他自己的事，你放心好了。
　　听他那么一说，我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现在，让我拿出几分钟的时间，简单介绍一下我这个要自杀的同事。
　　
　　陶小龙，1988年10月生，身高1米70，体重65kg。我和他相识在C城的三流酒店“桃源大饭店”。那年我刚考上研究生，复试过后确定被录取，离开学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到酒店里当起了服务生。确切地说，是传菜生。
　　因为酒店规模不大，所以原先这里只有两个传菜生。一个叫陶小兵，一个叫陶小龙，是亲表兄弟。陶小兵是哥哥，个头稍微高点，但偏瘦，脸上有些麻子。陶小龙比哥哥矮，略胖，眼睛很小，左脸颊上有道疤痕。
　　听店里的服务员说，陶小兵有心计，喜欢偷懒。陶小龙人勤快，但脑子总搭错弦，时不时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比方说，陶小龙有这么一则轶事在店里广为流传：我们酒店往南三百米有个红灯区。别人都明白这是干啥用的，陶小龙却偏偏去那边理发。里面的小姐问他要什么服务，陶小龙说剪头发。小姐说我们这不剪头发。陶小龙就说你们不剪头发外面牌子上写理发做什么？小姐听后二话不说，拿起剪刀就给陶小龙咔嚓咔嚓剪起来。当然，最终的发型让陶小龙很长时间成为别人的笑柄。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们，作为工作伙伴，我肯定要跟他哥俩套近乎。陶小兵不喜说话，我只好从陶小龙这找突破口。陶小龙还算热情，对我知无不答，在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会帮我一把。但是，一旦同一个问题我向他请教两遍，他就会不耐烦。你什么脑子，跟你说了几遍！他训斥我的时候，两只小眼睛的眼皮就会慢慢靠拢，像是不屑于多看我一眼。
　　我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但我能说什么呢？我不敢反抗，毕竟我初来乍到，而他早就坐稳了江山，我只好忍气吞声。
　　我和陶小龙关系的的转机出现在几天后。这一天，给客人上完一盘“蚂蚁上树”后，陶小龙突然问我喜不喜欢文学。当时店里很吵，我没听清，就让他再说一遍。他的脸立马红了。他小声地重复，你喜欢文学吗？
　　我说，哦，文学啊，喜欢，我经常写小说。
　　他的小眼睛一下睁得很大，你会写小说？
　　我故作谦虚地说，会写谈不上，不过倒是发表过几篇。
　　哎呀，看来你很厉害呀！陶小龙的眼里发现了金子。
　　陶小龙说，我喜欢写诗。
　　额，是吗？你喜欢写古体诗还是现代诗？
　　都喜欢。
　　我故作吹捧状，哎呀，想不到你还是位诗人呢，有机会给我拜读下你的大作。
　　我写的诗都发在QQ空间，要不，你加我好友吧。
　　就这样，彷佛一瞬间，我们的感情拉近了许多。这家伙竟然是个痴情的文学小青年，这下好办多了！
　　老实说，我忽悠人还是有一套的。虽然我不懂诗歌，但是凭借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鸡毛蒜皮的东西，我还是大言不惭地和他谈起了海子、食指以及徐志摩。我说海子怎么就自杀了呢，一个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么高境界诗歌的人，他的死意味着什么？
　　陶小龙激动地说，意味着解脱，他觉得只有死才能走向真正的幸福……
　　在这之后，有不懂的事需要向他请教第二遍的时候，我就先跟他讨论下海子食指徐志摩，或者舒婷闻一多，甚至有一次，我还很勇敢地跟他谈起了泰戈尔。唯一遗憾的是当时我把泰的国籍说成了法国。在诗歌的浪漫氛围下，我会不失时机地穿插上自己的问题，而他也很乐意给我解答。这样过了半个月，我对工作上的事基本吃透了，对他的依赖性也就慢慢降低，于是开始反守为攻。
　　工作的间歇时间，我会拿他开玩笑：小陶，你那老鼠眼里好像放进了一枚黄豆；小陶，你这身高只适合去南方发展；小陶，你裤裆里那家伙是半成品吧……
　　这时候的他不会再对我表示鄙夷或者愤慨，因为在他心里，我成了跟他志同道合的同志。甚至，当我跟他讲起中国诗歌的流派时，他的眼里对我还充满了崇拜。
　　为了学习诗歌，陶小龙到新华书店买了两本诗集。我看了看定价，每本都四五十元。而当时陶小龙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二。陶小龙把买来的诗集藏在酒店包间里的一个餐橱里，工作间歇时间便神采飞扬地朗读起来。
　　我看过他的诗，老实讲，就像烧开了N次的白开水，毫无生趣。但是我又不想打击他，我就说你的诗歌平实易懂，很接近王安石的诗风。
　　他听了自然高兴，咧着嘴嘿嘿地笑。
　　店里的女服务员都不喜欢他。因为他脾气倔，又好钻牛角尖。吃饭的时候，我们和服务员一起坐桌子上，吃客人的剩菜。女服务员们个个伶牙俐齿，又心灵手巧，桌子上能看得过去的菜总会被她们抢先占领。那速度，比歼10还快。我和陶小兵都不屑于跟他们计较，但陶小龙看不下去。有时候他会跟女服务员抢“生意”，比如争几个龙虾，抢几块红烧肉。女服务员们斜着眼睛瞪他，嘴里大声地说着尖酸的话讽刺他。他面无表情，吃得很香。
　　他又是个有点叛逆性的人。比如经理要求我们每天晚上必须十一点以后下班，就算十点店里客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要坚守阵线。但是谭小龙不干了，谭小龙认为过了夜里十点，基本就没有客人再来光顾了，这么多人干等着，无异于谋财害命。经理每次看着他一个人吹着口哨走出酒店，就恨得牙根痒痒。但是经理拿他没法，因为小酒店不好招人。一旦传菜生不干了，传菜的活就要由服务员包括她一起承担。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经理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在陶小龙工作倒很认真。他传菜既稳又快。有时候厨房出菜急，他就会像施展凌波微步一样穿梭在各个房间而绝少失误。此外，他打扫厕所也是打扫得最干净的一位。按照陶小龙的处事原则，只要是自己本职所在，他都会做到最好。
　　陶小龙一直喜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他的初中同学，我们姑且叫她M。从初二开始到现在，他追了M整整5年，但是M始终不搭理他。有几次他给我看M回复给他的短信，我看了差点喷血。M几乎是在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诅咒他讽刺他。而他丝毫不为所动。他笑着对我说，虽然M总是误会我，但我不会放弃。陶小龙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的疤痕就会很委屈地蜷起身子。
　　陶小龙每晚都给自己的梦中情人发短信，偶尔还会给她打电话，但是M从来不接他电话，即便回短信也像是在泼猪血。M的手机卡五年内更换无数，但陶小龙总能通过以前的同学打听出M的最新号码。为了听到M的声音，陶小龙还拿我的手机给M打电话，电话接通后陶小龙什么都不说。这样反复几次，M把我的手机号也拉进了黑名单。
　　我劝他放弃M，他总是摇头。那种坚定的样子让我感到说服他就像愚公移山。找不到感情蕴藉的陶小龙喜欢在夜里听收音机，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市里广播节目的女主持没有他叫不出名字的。他还利用歇班时间参加过几次广播台的交友活动。
　　我和陶小龙喝过一次酒，在我们酒店斜对面的路边小摊。起初我不想去，但是他说他请客，我就去了。那天晚上我们喝到很晚。聊着聊着才知道，原来M要结婚了。陶小龙流着泪跟我说，我这么爱她，她却选择了别人。
　　我说，你也别难过，感情这东西靠缘分。再说，你追求的方式也不对，让人感觉是种折磨。她不喜欢你你就别老是给她发短信打电话，这样只能让她更反感你。
　　你懂什么！陶小龙很难得地再一次对我表示了鄙夷，他说，M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我目前没有出息所以才拒绝我。等我以后挣钱了，有车有房的时候，我一定再去追求她。
　　我吃了一根红红的辣椒，吐着舌头说，人家都结婚了，你再缠着还有啥意思？
　　陶小龙反问我，结婚了又怎样？你能保证那男的一定能给她幸福？
　　在酒店里干了三个月后，我准备回校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我的离开让陶小龙恋恋不舍，但是说实话，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地方。而且，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深。虽然以兄弟相称，但那不过是为了让我在酒店里工作得更惬意点罢了。现在我要走了，一个平凡普通而又有点神经质的陶小龙，怎么值得我留恋？
　　我回校后，陶小龙经常给我发短信，短信上一般都是他最新的诗作。起初，我还给他略加点评，后来不耐烦了，便只回两个字，不错！再后来，干脆不回。可是他的短信源源不断，他的诗歌产量大得惊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M那么对待他了。
　　就在我收到这条自杀短信的前几天，陶小龙还特意从C城给我寄了一副他的书法作品，让我哭笑不得。作品是用快递寄来的，写着毛泽东同志的《沁园春》。客观的讲，他的书法作品比他的诗歌要强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通过纸张上面浓浓的汽油味，我推测他可能去某个汽修厂做学徒了。
　　现在，言归正传。
　　
　　报警以后，我心里放松了不少。但是，还是很煎熬。每隔五分钟，我就会拨一次陶小龙的电话，以确定他是否开机。我多么希望能听到那嘟嘟的声音响起啊。我期待着陶小龙临死之前突然意识到生命的可贵，然后开机给我打电话，或者报警，或者拨120。但是，电话始终关机。
　　我开始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呆。我的脑海里布满陶小龙的身影。我彷佛能感觉到陶小龙鼻翼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彷佛能听到他原来砰砰的心跳慢慢静止。
　　李明起床了，问我情况如何，我说还是联系不上。
　　李明拍着我的肩膀说，走吧，上课去。
　　我说你帮我请个病假，就说我肚子不舒服。
　　李明走了。宿舍里就我自己了。我站在阳台上，向远处望去。B城是个省会城市，到处高楼林立，汽车穿梭爬行，楼与楼的空隙间，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马路，马路上的行人如蝼蚁般微不足道。
　　我突然心疼起这个初中毕业的兄弟。他没有好的家世，当不了富二代也当不了官二代，他又不幸地生在了农村，而且，他也没有跟我一样幸运地考上大学。如果他不自杀，他这一辈子可能只能混迹于酒店或者工厂，去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或者在农村娶一个媳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喜欢的女人，会因为他的卑微而对他大加讽刺。他的理想和信念，会被一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嘲笑和鄙视。除了他的父母，谁会去真正地关心他帮助他？
　　我忽然对自己的无情无义自责起来。其实，在酒店的那段时间，他帮了我不少忙。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盘，怕老板知道骂我，他就偷偷用方便袋把碎片扔到了垃圾桶。有一次我把菜汤浇到客人衣服上，他陪着笑脸给我说了不少好话……
　　想到这些，我内心更加不安起来。从酒店回到学校的这两年，一直都是他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我甚至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一次。如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跟他谈文学谈爱情，或许他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他喜欢把心里话跟我说，那是看得起我啊。可是我呢？自以为是个知识分子，就不把人家放眼里。其实，我哪里比他好？凭什么在心里看不起人家？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用手冲阳台旁边的墙壁上狠劲打了一拳，这一拳我是替陶小龙打的。我觉得我对不起他。如果一切都不是真的，或许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他。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关机，关机，一条生命，就这样慢慢地随着时间流走了。
　　中午，李明给我买了菜带回宿舍，但我一点都吃不进去。我开始认为，陶小龙的死是我造成的，虽然他死后没有人会追究我，但我会永远觉得对不起他。我欺骗了他的感情，让他把我当作自己的好兄弟，可是利用完他后我却像垃圾一样厌烦他……
　　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这么一副场景：陶小龙躺在床上，笑得很安详，他的一只手臂耷拉在床沿下，但是他的身子却散发着一股寒气，他的胸脯也没有了海潮一样的起伏。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我把双手插在头发里，眼里禁不住淌下几滴泪……
　　
　　故事讲到这里，你肯定以为陶小龙死了。是的，我也是那么认为的。但是我们错了，你和我，都被陶小龙耍了。下午三点，当我确信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农民工兄弟的时候，陶小龙却给我发来了短信。
　　短信是这么写的：王兄，本来我真的想自杀，但上午去药店买安眠药的时候，老板不卖给我。你说得有道理，我不是为我自己活的，我还要为我的父母活，我要照顾好他们。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完短信，我楞了。老实说，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愤怒。他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告诉我自己吞了安眠药，现在却说买药没买到。要是他站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两耳光。这时候，我又想起了他的神经质，想起了以前他那有点龌龊的自以为是。这狗东西，明摆着耍我？
　　我强压怒火，给他回短信：你想开了最好，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第二天，陶小龙给我发短信，用一首比烧开了N次的白开水还平淡的诗向我表达了歉意。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忽然又有了以前那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觉，于是我没回复。第二天，他又给我打电话，我拒绝接听。他一直打，我就关机了。
　　几天后，我毫不犹豫地换了号。
　　去死吧，陶小龙！
　　
　　
　　

一层

文笔还显稚嫩。看过作者之前在论坛里发的小说，感觉这篇和之前的那些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提高。
不过肯写敢发总是好的，期待你能写出更加成熟、稳健的小说。
“故事讲到这里，你肯定以为陶小龙死了。是的，我也是那么认为的。但是我们错了，你和我，都被陶小龙耍了。”这样的小聪明不要在小说中展现，这种技俩不论是在小说还是现实中都是自作聪明，并且会遭人反感的。

王立强

文笔还显稚嫩。看过作者之前在论坛里发的小说，感觉这篇和之前的那些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提高。
不过肯写敢发总是好的，期待你能写出更加成熟、稳健的小说。
“故事讲到这里，你肯定以为陶小龙死了。是的，我也是 ...
一层 发表于 2011-8-3 00:31

谢谢直言，鼓励和批评都有，使我非常感激。
我会努力摆脱目前的平庸和稚嫩。
问好。

破冬角

个人感觉，中间插入的那段倒叙太粗暴、太失败了，让前面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一下子灰飞烟灭了。
我想作者几乎没有考虑过“方式”对叙事的重要性，您看，您是如何引入倒叙的？
一句简单粗暴的“现在，让我拿出几分钟的时间，简单介绍一下我这个要自杀的同事。”
然后，您又是如何结束这段介绍的？一句同等简单粗暴的“现在，言归正传。”
然而，就是如此粗暴的做法，让这篇小说彻底断裂成了三份，而在写作里，一除以三不会等于三分之一，而是会等于零。
感觉作者似乎写得还是蛮认真的，但正因为如此，希望下次作者在写作时一定要注意叙事和描写的问题，如果你肯认真对待它，那么就该尽全力把它写好。
读者文本里，毕竟最重要的是“技术”，“技术”负责传达一切。因此，切勿轻视技术。
加油。

4# 破冬角
谢谢，这篇小说写的基本是实事。也正因如此，写起来的时候少了雕琢。
你说得很有道理，问好。

冯与蓝

存在的问题在第一段里已经都显现了。语言、切入点、视角。

lostboy

4# 破冬角
谢谢，这篇小说写的基本是实事。也正因如此，写起来的时候少了雕琢。
你说得很有道理，问好。
Guest from 222.x.x.x 发表于 2011-8-3 08:39

事实写成小说必须雕琢，不然，小说和新闻报道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