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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
克洛艾和我,在12月份一天早上乘坐英国航空公司的波音飞机飞越英吉利海峡,邂逅的最终可能性为1/5840.82。
——阿兰•德波顿《爱情笔记》
英国6千万(60,094,648)人,中国13亿(1,317,442,552)人。
——《2007年世界各国人口数》
下面对话部分,是我和一个甘肃女人的聊天记录。
我叫成时,麦子是昵称。小米就是那位生活在甘肃的女人,真实姓名这里不便透露。
一个月前,我和前妻协议离婚,房子归她,车子归我。【注1】
我们从婚姻登记机关出来,互赠一句“日你先人”后,再无瓜葛。当天下午,我就搬了出来,从重庆乘飞机来到深圳。【注2】
【注1】房子是在我们结婚之前,前妻父母(或许另有其人)买给她的;车子是我自己买的,二手长城H3,4万买回,开了两年,卖出1.8万。
【注2】从我们闹矛盾到办理离婚手续,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就几年时间。我是在一切准备好了以后,才跟前妻到婚姻登记机关的。我跟前妻属于闪婚。最初我以为我捡了宝贝,很快我就想摆脱她,跟她离婚,但她坚决不同意。很快我就想通了,决定跟她好好过日子,可她对我挑三拣四起来,就这样凑合着过了几年,我们的婚姻到底走到了尽头。
2011年12月23日 星期五
小米:好久没有联系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麦子:[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麦子:刚才开会去了。我都忘记你是哪位了。不过,我记得我们聊过。
有的时候,我喜欢装怪,故意跟一些熟人说,不记得了。
这样做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迅速聊到我想聊的话题,不用担心对方心里对我另眼相看;二来可以假装不知道过去我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
只是交流中的不愉快,例如我老喜欢窥测中年离婚女人的性生活,有的如实相告,有的则很讨厌,大骂畜牲,甚至对我鄙视。
我丢了脸,无力挽回,只好自欺欺人,将其忘掉,过段时间再次交流,装不认识,此类话题可以再次涉及。
当然,这位QQ昵称名叫“小米”的女人,一开始我的确不怎么记得了。
说不记得,不够准确。我们很久没有通过QQ聊天了,也是事实。所以,当她重新出现在QQ上与我交谈,我还是有些诧异。
小米:是吗?刚才心里郁闷,想找你说一说。
麦子:可以。现在说吧,说来听听。
小米:我跟你聊,觉得你还挺靠谱。
我跟人聊天,多给人一种善解人意、老成持重、博学多才和思想前卫的感觉。
不到万不得已,不到我自认为水到渠成,不到我自认为时机成熟,我是不会轻易暴露我的本性的。
说明白点,我是一个极其龌龊的人,思想肮脏,经常用下体思考代替脑子思考。
此前与小米交流仅限于文学,仅限于文学中的小说,根本没有暴露过我本性一面。她认为我靠谱,也就说得过去了。
麦子:嘿嘿。
小米:你对网恋怎么看?
麦子:我是个很现实的人,属于实用主义者。
麦子:不过,网恋也是一种恋爱的途径和方式;如果不从网上走出来,当成一种消遣方式或者精神寄托尚可,想要获得更多而又不能满足,就不是很现实了。
小米:我也许有一种逃避现实的想法,就是想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生活。
小米:也就是一种想法。
小米:再说周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参加了一个婚恋网,也就是抱着玩的态度。
小米:我碰到这个男人,那上面的条件还不错。
小米:人长相也还可以。
小米:他给我写的一封信,信写得不错。
小米:我就留了电话号码。
不会吧?我想。若说刚才我只是有点诧异,现在我不得不说,我非常的诧异,简直诧异到了极致。
小米这个女人到底是搞过文艺的。
我一直有种偏见:女人绝对不能搞文艺,女人搞文艺会出问题。男人搞文艺,只有部分变成神经病;女人搞文艺,个个变成神经病。
过去搞文艺的男人,特别是体制内的那些人,穿个唐装,留撮胡子,扎个马尾,戴副大眼镜,就真以为有多了不起了。
当然,搞文艺的男人免不了迂腐,或者酸腐,但是思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远的如伍尔芙,这女人简直就是神经病,今天抹脖子上吊,明天跳河自杀。近的名人不说,我不敢说,没成名的总是可以讲的。
先说我的前同事赵女士,赵女士三十二岁了,仍然形单影只。其实,她外形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只不过思想怪异,自尊心超强,跟她说话稍有不慎,便对你恶言相向。这位女士每晚加班赶稿,自称一个月稿费两三万,根本看不起手上的这份工作,常说两个晚上写稿挣的钱,都比薪水高多了。
有天我假装真诚地建议她,何不辞掉工作回家专职写作?
她对我从头看到尾,非常不屑地说:“人不能太自私了知道不?虽然薪水少了点,但不上班,活着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脸顿时被羞红,变成了猪肝色。
再说我在一个文学圈认识的一位刘女士,刘女士今年三十四岁,写小说的,在香港和台湾都有小说出版,是否赚钱,不好细问。有次聚会,有文友问她春节过得怎样,她非常生气地说:“今年春节是我生平最烂的春节了。”文友追问怎么了,她说:“一点意思没有,还把人累得够呛的。短短七天,被父母逼着见了二十多个男的,都是他妈的宝器。”【注3】
【注3】宝器,四川方言,集神经兮兮、愚笨和痴呆之意,属贬义词。
我顿时目瞪口呆,生怕在场的人误会,认为我跟她认识,跟她熟悉,最要命的是,认为我跟她有瓜葛。
在她眼里,二十多个男人无一入她法眼,全都是宝器。难道二十多个男人中,真就没有一个像样的?
再说我在一个文学圈认识的另一位写手朱女士,朱女士三十岁了,过去三年,她从重庆辗转成都、深圳、上海、杭州、西藏,再回到重庆,工作换了八个。
我认识朱女士时,她刚从一家广告公司辞职回家,开网店的同时替各家杂志、报纸写豆腐块。一次在电话中谈到一个我跟她都认识的悬疑作家,我说这位作家虽然专职写作,不过一年收入也就五六万,算是勉强度日。她非常生气,连说:“你错了,你错了,你错了,成时!”又说X哥(那位写悬疑小说的作家,她自称她们关系密切)月入20多万,他是大名鼎鼎的大作家了,每本书销量都在50万册以上,就算他不再写任何文字,这辈子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我不想与她理论,于是顺水推舟,说你可以将你的文字结集出版,获得利益最大化。
她说绝不,一个人要有良知和道德底限,决不能丧失最起码的做人原则。她又说作家是公众人物,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谨慎,决不可以随心所欲,她是一个极负责任的人,万不能把阴暗的东西带给读者,带给读者的应当是阳光积极的东西。她写给那些报纸、杂志的稿子,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完成任务,她绝对不能忍受这些稿子结集,荼毒那些大好的青少年。她完成杂志编辑约稿,只是和杂志社单方面产生关系,写完之后,稿子就与她无关了。但是结集出版,就跟她有关了,这样是对读者不负责任。
随即她问我看过《还珠格格》这部电视剧没有,我说知道,电视里天天播放,不过没有看过。她就给我讲起来,说皇上曾经在什么地方种下孽债,多年以后孽种长大了,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认祖归宗,认识了街头卖艺的会武功的小燕子。小燕子多方打探,探听到皇帝某日将在某地狩猎,于是凭借自身有武功,来到狩猎场,却被一箭射伤,皇上看到小燕子昏迷之前取出的信物,以为小燕子就是自己的孽种,便封小燕子为还珠格格。后经小燕子的多方努力,皇上的真孽种紫薇得以恢复格格身份。
这位朱女士讲完以后说,成时,你知道吗,这个电视剧我觉得挺棒,它所展示的主题都是阳光的,弘扬朋友之间要讲信义,彼此关怀,共同进退。但是成时,你知道吗?有个九岁的孩子看了电视剧后上吊自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小燕子会武功,小燕子上吊,蹬掉凳子,这个九岁的孩子看了电视剧后,也学小燕子上吊,蹬掉凳子,结果吊死了。所以我说作者责任重大,我随时都在反思,我写的东西是否给读者带去负面影响。一个人的作品比作者的寿命长多了,就算我们死了,我们的作品却不会死,它会继续影响下一代人,比如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等。
当我约她上午出来喝杯茶,随便聊聊,她又说下午吧,上午得在家陪父母。我说,你天天在家陪,没什么吧。她说,儿女应当尽孝,我走了她们就会伤心,中午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做我的饭,我要做个好孩子,对不起,我上午不能出来,下午可以,我下午要去南坪参加一个文艺展览,上午得在家待着,还得写篇稿子。
朱女士长着一副娃娃脸,特别卡哇伊,眼睛下颌等处给你没有进化完全的感觉。
有次我故意夸她可爱,谎称我最喜欢她这类卡哇伊女孩,她就叹气,可惜啊可惜,没有一个男人懂得欣赏。成时,你说怎么办?我说,不好办啊!
那次电话是以我的一句话结束的:“真能出版再说。”
再说一位离了婚的文艺中年郭女士,这位郭女士有个八岁的女儿,离婚以后,女儿前夫一人抚养。她打着文艺旗号,在网上钓凯子。
有一天郭女士钓我,说看我长相,绝对是个好男人。我心想有戏,忙说我可不是什么好男人,我是大大的坏人。她说,我也是坏女人,坏女人喜欢坏男人。然后问我,你怎么看待男女关系?男人和女人之间什么最重要?我说性最重要。她说,不对,我跟前夫在性方面一直非常好,可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他一点都不支持我搞创作,我话多,他话少,我绝不能忍受跟这么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太没劲了,我觉得你很优秀。
我反问她,那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什么最重要?她说一是物质,二是志趣,三是两个人彼此有感觉,四才是性。性我不缺,也非常好,当然,要是遇上没感觉的男人,下面也不怎么反应,不肯分泌,我觉得吧,一个男人不能在床上把女人变成荡妇,就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我跟上一个男人每个晚上四五次,一次一两个小时。
我扑哧一笑,问她,那岂不是通宵都在干啊?她说我们这是热恋,你不一样,你结婚多长时间了?五六年了?难怪,你们多长时间来一次?一周三次?三次不多,三次合适,我最多一个晚上八次。我说你们这么折腾,身体吃得消吗?她说没事儿。我又问她,听说女人到了三十多岁,分泌不那么好了。她说,胡说,我姐姐快五十岁了,厉害得不得了,人们不是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女人绝经之前,年龄越大,越是厉害。
老实说她说得我有点心动了。
过了几天,我给她打电话,想约她出来,实验一番。岂知她说,不能出来,她得在家做个贤妻良母,陪伴男朋友。一问便知,新男朋友是一家公司的技术经理。她说她跟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很有意思:来到约定地点,没见到人,便往回走,一个男人从后面追上来,拨通电话,见她在接,就拉她袖子,她回头一看,就被男人眼睛中的忧伤吸引了。她说这个男人非常优秀,每天一下班就赶到她家里,跟她一起做饭,饭后散步,晚上早早上床做爱,一个晚上非得三回,方能入睡,周末开车带她旅游,或者钓鱼。她说她最喜欢钓鱼了,钓鱼可以培养一个人的性情和气质。
她说她是属于那种气质型女人,再忙再乱,也要写作,没什么高要求,就希望有个男人能够懂她,支持她,特别是在物质上支持她,这样,她就能全身心投入写作了。
暂时就提这几位,总之,女人一旦搞文艺,脑子里面某根经就不对头了,而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她们不能认清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麦子:网络当成一种工具,当成一种认识朋友的媒介即可。其实,网恋一说,从本质上来看,根本就不成立。
小米:后来,他天天给我打电话。总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致。
小米:我当时也没有在意。
小米: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我的心里来。后来就有一点认真,想入非非。
小米:可是这个男人,在我对他表示了热情之后,却不理我了。
小米:他是什么意思?
这叫欲擒故纵。节奏把握,非常重要,音乐有低声部、中声部和高声部,水也有波峰跟波谷,山也有山脚、山腰和山顶,也就是说要有起伏,说白了,就是节奏感。
这个男人突然不理小米了,想必他是很懂音乐的。
只可惜小米不太懂,要不然她也就不会不明白了。
小米:虽然我和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往,但是在一段时间里,他还是左右了我的情绪。我似乎天天都在等他的电话。
麦子:这个不好猜测。
虽然我说不好猜测,其实一目了然。我上面不是说了吗?节奏。还是节奏。
去他妈的节奏!这饭还是要吃的,人还是要活的,天还是要聊的,好不好猜,也尽管去猜吧,猜不出来,又不输钱。
麦子:估计遇到新欢了。
小米:那你猜一猜。
麦子:这是我首先想到的。估计是他遇到新欢了。你们见过面没有?
废话,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是见了面,还会出现节奏吗?要是见了面,这个男人的音乐感如何体现?
小米:有那么快吗?
小米:昨天晚上,我忍不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小米:没有。
小米:他就说他过完元旦来看我。
麦子:其实吧,现在的人生活都挺累的。
麦子:我更喜欢去做,而不去想。
小米:他以前电话跟追魂似的,每天早晨六点开始。
麦子:他元旦来看你,你可以放任自己的行为,暂时关闭思想。
麦子:好好感受每一天吧。
麦子:兴许会有转机呢。
麦子:我认识一位重庆女士,有个北京男人,每天给她固定打四五个电话,任何生活细节都要问,都要关心,坚持好几年了。
麦子:其实男人都有一个共性,坚持是因为没有得到,不坚持是因为得到了,或者不想得到,或者有了新的代替物。
小米:我有一个女儿。
小米:十岁了。
小米:因为他天天来电话,可能给她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她觉得我可能跟那个男人跑了。
小米:我今天中午一生气,就给女儿说,你要是有什么想跟那个叔叔说的,我不阻拦你。
小米:女儿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叔叔,请你以后别再打搅我和妈妈宁静的生活了。
麦子:他没回短信?
有没有回短信,我不是一清二楚吗?生活本来就是无聊变奏曲,单是主题多枯燥,不妨变奏一二,变奏之后主题不变,却是丰富多彩。
小米:是啊,
小米:他没有消息。
麦子:弱智地问一句,他不怎么理会你了,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诉过他?是不是最近告诉过他什么之前没有告诉的?
小米:没有。
小米:我就说我离了婚,有一个十岁的女儿。
麦子:这是最近说的?
小米:刚开始就这么说的。
麦子:哦——那看来不是因为这个。
小米:他问我干什么的,我说我在编辑部打工,开一个作文班,最近闲在家里。
麦子:你是哪里人?
小米:他就说跟他结了婚后,我跟本不用这么辛苦。
小米:兰州人。
小米:他深圳。
麦子:你们电话交往多久了嘛?
麦子:离得有点远。
小米:也不长,半个月吧。
麦子:估计他是玩玩而已,最近遇到附近的新欢了吧。
我为什么要反复告诉她,这个男人可能遇到新欢了?难道我真的想不出别的答案吗?
也许是。
也许不是。
也许我只是想引起她的警觉,也许只是藉此激发她的逆反思维。其实,不止女人有逆反思维,每个人都有逆反思维。
最普遍的一个现象就是,相关部门禁止某本书或某部电影,这本书或这部电影开禁之后必定火爆,很简单,这就是人类的逆反思维。
人们在逆反思维的影响和控制下,你不让他干的事,他偏要干。
与此同理,我反复暗示小米,这个男人可能有了新欢,她反而不会这样认为。
就这么简单。
这正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你们记住了吗?记住最好。那好,请继续阅读我跟小米的QQ对话。
麦子:半个月而已嘛。
麦子:况且,你根本不了解对方,
麦子:兴许他是有家室的人呢。
麦子:网恋最大的弊端就是,不容易清楚对方的一切。
小米:他说他前妻就是甘肃这边的人,他们感情很好。他太太去世后,他就独自养大女儿。【注4】
【注4】这句话中,前面用的前妻,后面用的他太太,本来应该统一为妻子才对,因为这是聊天,属于口语,因此不要纠错。这就好比你们同时看到小米或麦子,也就是我,连续发几句话,却分属不同的段落,而且对话出现错位,我本来可以将其弄到同一个段落,调整语序,变成一问一答。但聊天打字过程中,打好一句,就按“CTRL+ENTER”,加之两个人打字速度不一样,打字发送也不同步,为了体现聊天的真实状态,也就只能顾此失彼了。
麦子:所以很难真诚去面对,不是每个人都一开始就掏出全部去交往去认识。
小米:现在女儿大了【注5】,他需要一个伴。
【注5】显然,这个女儿是指那个男人的女儿,不是小米的女儿,在小米眼里她们都有一个女儿。小米的女儿确凿无疑,那个男人的女儿,也许子虚乌有。
麦子:我实在猜不出来哦。
麦子:你也别太认真了。
麦子:我建议你还是从身边找,珍惜身边的。
小米:而且,他每天都是9点30到10点30给我打电话,一打一个小时,10点半,准时挂。
小米:我身边没有合适的。
小米:我就是想不明白啊!
麦子:你女儿十多岁了,也该学会理解人了,应该懂得爱,不能如此自私,把你死死拴住了。
女儿知道她妈妈需要男人吗?女儿开始来月经了吗?我问自己。没来,绝对没来,要是来了,她就知道妈妈需要男人了。
既然这样,女儿的月经快点来吧,快点来吧,你的妈妈等不及了,下面都长草了。
女儿女儿,你的自私,让你妈妈受苦了。
你的妈妈不属于你,你的妈妈需要的不是你,你的妈妈需要一个男人,一个能够让她叫让她喊让她笑让她哭让她上天让她入地让她不能呼吸的男人。
甚至就是你爸爸那样的一个男人。别看他们离了婚,男人可是你妈妈的药啊,你现在挡住你妈妈的路,叫你妈妈怎么活呀!
小米:我女儿把我看得可紧了。
麦子:网络也可以认识嘛。
麦子:女人可以大胆一点,不一定非得被动。
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到深圳去,对那个男人投怀送抱,扯掉他的裤衩子,牵住那根小尾巴,一直拽,一直拽,一直拽呀,一直拽。
拽得又长又硬了,拽得火烧火辣了,拽得手都发麻了,再塞进她的洞穴?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与我何干?不说,你们也都知道。
麦子:孩子不能太自私了。
小米:我是传统的女人。
一个自称传统的女人,在说出传统这个词的时候,必然有其复杂的个人因由,就是这个因由,心理学家大可以写一部惶惶论著。
这部论著引经据典,有前言,有后记,有索引,有参考文献,正文定义解释定义,定理推导定理。心理学博士研究生答辩,必须对其阐释又阐释,诠释再诠释,毕业论文庞大到个人实在无法驾驭,便请某公司几十个人帮忙,一人负责一章,帮忙替换表述语言,要求意思不变,语言系统全部更换,要求注释达到一万二千条,每一条三百字以上,其中的注释还需二次注释,二次注释又需三次注释。
而这一切,就因为一个自称传统的女人,在与某个人对话,好比小米与麦子,也就是我对话,用了“传统”一词——我是个传统的女人,我纯洁如绵羊,我冰清玉洁如仙露。
传统的女人,你挖鼻孔吗?挖出鼻屎,你会弹到别人背上吗?
传统的女人,你掏耳朵吗?掏出的耳屎会先放到手掌心,再一口吹掉吗?
传统的女人,你搓脚丫子吗?搓完脚丫子,将手指头拿到鼻子上闻吗?
传统的女人,你吃完饭后剔牙吗?剔下来的辣椒皮,或是蒜沫,你会用舌头舔下来再把它吃掉吗?
传统的女人,你撒尿滴滴沥沥,还是发出徐徐徐的响声?
传统的女人,你拉屎吗?你拉屎拉不出来,会挣得脸红脖子粗吗?拉完以后,发现没纸还会擦屁眼吗?
去你妈的,传统的女人!我让你去死,你去死吧,传统的女人。
麦子:你年龄应该不大——
麦子:估计三十二三吧?
小米:反正这个男人也没有给我造成什么伤害。
小米:就是有一段时间左右我的感情。
小米:37。
麦子:哦——你就当是生活中的一段旅行嘛,
麦子:邂逅了一段风景。
麦子:本来一个在兰州一个在深圳就那么远。
小米:有一段时间,我挺想念他的。
小米:就是啊。
麦子:我记不得了,我们是怎么聊上的呢?
我再次提起这个话题,究竟意欲何为?过度一下,还是别的原因?我想,是我对她的故事感兴趣了吧。
反正我就提了。前面我提,她没有告诉我答案;现在又提,又会如何?
小米:他好像很高雅,话也说到你的心坎上去的那一种。
小米:我们在那个叫什么雨的文学QQ上认识的。
麦子:说话说到你心坎上去,其实没什么难的。
麦子:反正我记得我们以前聊过,好像有些日子了吧。
麦子:只要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就很容易。
麦子:这个不难啊!
小米:我已经从那个QQ 上出来了。
麦子:烟雨红尘?
小米:对。
我跟她说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她说的是带“雨”字的QQ群,我说的烟雨红尘是一个文学网站。
反正弄清楚了,也没什么好处,既然她说对,我也就懒得较真了。
麦子:我也没有在什么雨的QQ上了。
麦子:那是很多年前了。
小米:去年。
麦子:你是不是写过一部《少女心事》方面的文章,我还跟你讨论过?
小米:我写的是《问题女人》。
麦子: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小米:你说和我交换书稿看,我没同意。
麦子:哦——
小米:我过目不忘。
麦子:这书出版没?
小米:没有,找不到出版的地方。
小米:我手上有两个长篇,都没有出版了,心里也很郁闷。
麦子:慢慢来嘛。
麦子:你这么说,我有些印象了。
麦子:我今年出版了两部。
胡扯,绝对的胡扯,我写过几十个中短篇倒是真的,要说出版,那绝对胡扯,这一点我的兄弟欧•K可以作证。
我倒是一直想出版一本,可惜没有哪家公司看得上,他们告诉我,除非自费出版。
我心里想,去你妈的。自费出版,我写个球!辛辛苦苦写出来,还得自己掏钱出,我吃饱了撑的?
对方说爱出不出,不出滚远点,真写得好,真有卖点,真能畅销,早就出了,我们只出畅销书,对于那些没有价值的,只能自费出版。
我与之纠缠、理论,我说出都没有出,你怎么知道它没有卖点、不能畅销?你拿什么标准来衡量的?书只有畅销了,才能叫畅销书,我这还没出呢,你怎知它就不是畅销书?
我说你拿既定的标准,去衡量一个新生事物,有意思吗?再说了,那些已经畅销了的书在没有出来之前,也不能叫畅销书。
对方一生气,略带讽刺地说,你干脆改行搞评论算了,写小说,老实说,你不合适。
小米:哪里出的?
小米:你的书我会好好看。
麦子:人民文学出版社。
麦子:谢谢。
小米:图书公司操纵的,出版社的?
小米:一本赚多少钱?
麦子:出版社做的。
小米:出版公司做的稿费都很少,对吗?
麦子:我拿的版税。
小米:也许我问得有点直接了。
小米:我每每最关心的都是稿酬,我觉得作者写书不容易。稿酬都让出版公司拿走了。实在是亏得慌。
小米: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下次再聊。
2011年12月26日 星期一
麦子:那个男的恢复联系你了没?
小米:恢复了。
小米:他说元旦过完就到我这里来。
小米:见我父母,
小米:和我家人。
麦子:哦——
麦子:那几天为什么不理你?
小米:他说他要把我带走。
小米:他忙着开店。
麦子:好啊!
麦子:不妨跟他过一段时间,
麦子:小心别被他卖进淫窝。
麦子:多个心眼还是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小米:去香港接他的父亲。
小米:最主要的是我女儿把我的手机摔坏了。后来修好了,他就联系上我了。
麦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米:我想不会。他要先见我的父母。
小米:谢谢你。
小米:我女儿给他发了好多信息。大意就是,请不要打扰我和我妈妈平静的生活。
小米:他好像挺能原谅的。
小米:不跟我女儿一般见识。
小米:反正我也不知道,来了再说。
麦子:你应该抽个时间,跟你女儿好好交流一下了。
小米:他说他来了跟我女儿说,他会把关系搞好的。
小米:我被他搞得昏头转向。我也告诉了他,我一无所有。
小米: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小米:他说他愿意。他说他看了我的相片,他就愿意。
小米:他说他是上天专门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的眼神看起来忧郁,他以后要让我每时每刻都笑,跟悲伤彻底告别。
小米:他说照片上的人深深吸引了他,他终于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
小米:不过,我照相挺好看的。
麦子:哈哈——
麦子:我看过你照片,
麦子:身段很显细条。
我在跟她聊天的同时,进入她的QQ空间,从主人相册中的一个名叫“朋友相册”相册下面看到同一个女人的62张照片,不是同一次拍摄的,衣着各异,姿态万千。但只有三张能看得清脸,这三张身穿迷彩背心,马赛克纹迷彩长裤,头戴迷彩帽,两手上举,十指自然捏住帽檐。能看到绿白两色编织的长长帽带,扎成糖葫芦状的两束长及肩膀的头发,腋毛刮得干干净净的右腋窝。向右翘起的髋骨,尤显突出。牙齿整齐、洁白,眼睛夹带狐媚,眉毛细长,鼻子小巧,脖颈白皙,手臂修长,胸部微凸,腰肢纤细。膝盖下没有进入照片,无法判断全身。单从这些照片来看,相片主人确有几分魅力。
小米:你在哪看过我的相片?
麦子:你空间。
小米:不可能,你肯定,没有看过。你看的那是我朋友的,她在澳大利亚。
麦子:哦——
麦子:那你传张你的我看下。
小米:我从来都是素装。
小米:我从不化妆。
麦子:看了再说。
麦子:传吧传吧。
小米:[图片]。
小米:这就是我。
她剪辑了一张,一看就是视频截屏,模糊不清,而且头发几乎盖住整张脸,根本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
我并不想看她照片。
她长什么样,我早已经一清二楚。
我让她发,只不过想确定一下,看她发的是不是她本人的,她是不是也将别人的发来,冒充照片上的人就是她。
类似的事情,我碰到过不少。
麦子:你弄个没有头发遮脸的看下可以不?
麦子:搞得朦朦胧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边脸有刀疤呢。
小米:[图片]
她终于发过来那张我熟悉如眼泪的照片。
照片是在草坪上照的,也可能是在公园。她靠近一颗柳树,头旁边刚巧是个树瘤,碗口大小。
照片焦距调得很长,人在照片中很深远。不过仍能看清人,穿着一条肥大的裙子,上身无袖T恤,光膀子肥大,头发蓬松。
整个人看上去松松垮垮,全无精神,有些猥琐,有些邋遢。
麦子:很大众化。
麦子:不错。
麦子:努力追寻你的幸福生活吧。
小米:我跟你不说了,反正我挺有气质的。
小米:谢谢你了。
小米:以后有时间再聊。
我把照片发到我所在的几个QQ群中,发之前不忘加一句“气质美女驾到,敬请欣赏”。
一位群友留下一句:“麦子,今后别再恶心大家了。”
一位群友附上一句:“日你妈,麦子。”
我说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不懂欣赏,太遗憾了。不想我刚发出这句话,就被群管给踢了。
2011年12月27 日 星期二
小米:在吗?
麦子:在的。
小米:心累。
小米:你看,我跟他还没有见面,他需要我天天说一些肉麻的话。男人都这样?
小米:他每天晚上9点30到10点30分都会给我打电话,昨晚没打。
小米:我也就没有打。
小米:早上我给他发了一个短信。
小米:他没有回。
小米:我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麦子:电话中说肉麻的话,这估计是他的个人喜好。
麦子:或者,只是想制造一点小浪漫。
小米:来人了。
这几天我们没少聊QQ,我讨厌她,甚至恶心,心想,这么丑个女人,敢说自己有气质。
在我眼里,她跟母猪一样,跟淫荡的母狗一样。
这会她忙去了。我懒得理会她忙些什么,压根就不想知道,反正她来就聊,她去就停。
每次聊完,我连“拜拜”或者“88”两个字都懒得发。
小米:在吗?
麦子:在的。
小米:你烦不烦我?我总是找你。
小米:我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小米:我总觉得这个男人条件挺好的,我要是错过了,我就很难碰到。
小米:而且,我已经独身五年了。
小米:我周围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麦子:你可以把孩子放在你妈妈那里,大胆走出去试一试。
麦子:不过,先不要太计较结果。
麦子:如果有个好结果,自然是好事情。
小米:可是我总觉得我输不起。
小米:我是说我是一个特传统的女人。
我差点就发出“你她妈的一无所有,就一副老屄,都没有男人感兴趣,你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但这句话打出来以后,我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接着我又敲下“怕他上了你不理你了”,同样没有发出。
麦子:有什么输不起?
麦子:是担心他骗你?
麦子:你所指的传统是什么?
小米:就是啊。他说他元旦过后来。他说他会把各种证件都带上。
麦子:结婚?
其实,我不应该这样问的,问别的更安全,比如:证明他是一等良民?但我太过急躁,一下子就说到“结婚”一词。
小米:难道我就跟他领结婚证吗?
麦子:我觉得吧——
小米:他就这么说的。
麦子:你还是先跟他生活一两个月再说,别先忙着拿证。
麦子:这个,还是太快了点。
小米:我给说白了,说难听一点,先奸后娶,或者说不娶,那我会很难受的。
真的,聊到这儿,我笑了。
我站起来喝了口水,点上支烟。
我在屋子中央走来走去,烟叼在嘴上,差点笑掉了,只好取下来夹在指间。
我左手端着右手肘,吸一口烟,重新坐到椅子上,重新浏览了前面的对话,感觉不那么好笑了。
麦子:小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麦子:其实吧,你把这个事儿看得太过于严重了。
麦子:男女性爱,再正常不过了。
麦子:你却为此事烦恼。
小米:反正,我就是一青铜器。
麦子: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骗你呢,原来为这个。
麦子:就算他不娶你,发生个性爱多正常的事情啊!
小米:那我不行。
小米:真的不行。
麦子:这个是生理正常需求,你非得把它当结婚的通行证,那就没意思了。
麦子:我没有别的办法。
小米:还有,如果领了结婚证,他的条件没有那么好,我又该怎么办?
麦子:那你最好这辈子过单身算了。
小米:所以,我在向你讨教啊。
小米:还有,他要是来了,带回家,我肯定不愿意。住旅馆他会不会生气?
麦子:一般来说,肯定是住旅馆,不可能来就带回家。
麦子:什么关系啊!
麦子:然后,在宾馆发生男女之事,也很正常,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比如戴个套什么的,免得染病,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没病。
小米:这个男女之事,我是坚决不愿意,除非他把我弄晕。
想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聊到这里,我肯定会笑的,想忍也忍不住。
至于我是怎么想的,还是告诉大家吧,我从不喜欢猜,也不喜欢让别人猜。
我的想法非常恶毒,我想,就你那样,我还是把自己弄晕算了。
小米:我也不是说我没有渴望。
小米:但是反正不行。
麦子:其实吧,你都三十好几了,有些问题应该可以看明白了。
麦子:结婚不结婚,都可以的。
麦子:最好是他过来,你再跟着过去生活一个月,等什么都搞清楚了,再结婚不迟。
麦子:重要的是不被他骗就行了。
小米: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自己心目中的爱情,反正这些天,我神魂颠倒的。
小米:如果像你这么说,他不骗我这个人,还骗什么?骗财?
麦子:把你弄出去卖掉——
这是真话,把她买进淫窟,再丑再老,只要有屄,就能赚钱。
麦子:或者像你说的骗你钱财,可你有钱吗?
麦子:万一他是从事传销的呢?
麦子:把你拉进黑窟窿——
小米:这个可能性,我觉得很小。
小米:而且,如果我没有发生错觉,我觉得他还是挺真诚的。
小米:他说他丧偶五年,独自把女儿养大,一直没找,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麦子:可能是真的。
麦子:但一直没有找女人睡觉,绝对不可能。
小米:他说他没有。
麦子:没有找女人一起生活结婚,可能是真的。
小米:他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他一直沉静在悲伤之中。
麦子: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用下体思考,也不相信她口中他说的话。
因为我是男人。
小米:而且,他说,他的前妻就是甘肃人,所以他还想找一个甘肃人。
小米:其实我不是甘肃人。
小米:反正我平静的生活,最近是乱了套。我天天像踩在云彩里一样,头重脚轻。
小米:我也有寂寞的时候。
小米:贷款了三十万。
小米:炒股,赔得一踏糊涂。
我心里想,亏死你个蠢货!才亏三十万,算个鸟儿,怎么不是亏三百万呢。
小米:有一天深夜,我在上网,
小米:一个男人突然跟我说话。
小米:我心情烦,就跟他多说了几句。
麦子:哦——
麦子:别把自己看得太紧,
小米:他就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
麦子:你可以随意支配自己。
小米:那个男个真是英俊,
小米:还儒雅,
小米:我就动心了。
小米:我给他发了一张相片,
小米:他就约我出去。
小米: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同意见。
小米:他开车来接我。
小米:可是我走到院子门口,我就后悔了。
小米:那时大门已经锁了,
小米:小门开着,
小米:我钻出去。
呵,有意思,过去我勾引的女人中,有没有人跟她一样,和她有类似经历?那次一个让我在她小区外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女人,是否也是从小门钻出来的?
以前看少林寺题材功夫片,经常看到某人为了报仇,想要下山,但过不了木人巷,打不过铜人阵,某人报仇心切,只好从狗洞钻出,偷偷下山。
这个女人为了见一个只看过照片的男人,可以钻小门,要是小门也关着,她会不会越墙而过?
我想,现在不好说,可以叫保安开门;要是在古代,肯定会的,她可以借助梯子,可以借助板凳,甚至可以习练轻功,直接飞出墙外。
小米: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小米:黑夜中我都感到那车很华丽。
小米:那时候天空乌黑,
小米: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
小米:我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小米:他问我去哪里。
小米:我心里很害怕。
小米:我说就在车里坐一会儿。
小米:然后沉默。
小米:后来,我就开始诉说我这些年的遭遇。
跟我诉说她们遭遇的女人还少吗?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些女人倾诉,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来倾听,找一个宣泄口,倾诉完了,她们也就好受了。
后来我才发现,这些女人向你倾诉,并非为了宣泄,并非是不愉快,相反,她们很满足于自己的倾诉,很满足于自己有东西可倾诉。
她们倾诉是为了吹嘘,为了炫耀,炫耀她们有故事,有故事就是有内容,有内容就是她们有内涵,意在告诉你:你看,我恋爱过那么多次,受过那么多伤,遭受那么多欺骗,我是那么善良,男人是那么不知好歹,女人也是那么阴险狡诈,我拿她们当朋友,当知己,她们却拿我当傻瓜,当白痴,我是那么好一个女人,可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女人倾诉,是为了告诉你这些。
记住,女人倾述,另有隐情,别有用心。
麦子:很正常啊——
麦子:即便是陌生人,也可以倾诉的。
小米:说着说着,我就哭了。
麦子:没什么啊——
小米:大概我的状态吓住了他,
小米:他也愣住了,
小米: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米:后来,我就说我累了,我要回家睡觉。
小米:这个男人没有吭气,
小米:于是我就走了。
麦子:很正常嘛,任何男人这个时候都不会吭声。
小米:我觉得这个男人期待一夜情,
小米:但也许是我的悲伤吓住了他,
小米:他觉得我这个女人肯定是比较麻烦的,
小米:所以放弃了。
恐怕不止觉得你这个女人比较麻烦,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你本人以后,没了胃口了。
这种事情我不曾少遇到。有次我开车见一个剩女,这个剩女称自己喜欢搞文艺的男子,刚巧我自命文艺男,我见到她之后,开始自吹自擂,说自己有多了不起,过去有多失败,现在有多能耐。她便渐渐生出一股崇敬之情,我借势吻了她。她说我好坏啊,我就说我见到美的东西忍不住,她实在太美了。当我想进一步,她就不干了,生气地下了车,头也没回地走了。
我自讨了个没趣,只好开车回家,开到楼下车库入口,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烦乱不甘心之火。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股莫名烦乱不甘心之火,只有置身于女人的磁场,才能熄灭。于是我停下车子,掏出手机,发出网上聊过几次的一个剩女电话,拨通过去,约对方出来。这儿女人我看过照片,照片经过处理,人有些胖,但看起来白皙,很有肉感。我想我那玩意进入她的身体,一边耍弄她的奶子,兴许感觉很好。
这女人接起电话,说都十一点了,太晚了,想睡觉了,再说她正感冒着呢,白天睡了一天,我抓住她感冒大做文章,说感冒了,正需要出来偷偷气,别把自己关在屋里,闷着影响恢复。她答应了,于是我朝她的公租房开去,二十分钟后,我见到了她。
她上车后,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话都不想说,直接把车开到没有路灯的阴弯里,熄了火,拉了手刹,安全带也没取,反手一把揪住她的奶子,用力一捏。她轻轻地“哎哟”一声说:“你好粗鲁。”我说我想什么,你知道吧?
她说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于是腾出右手,一把抓住她的颈子,将她揽过来,换左手蹂躏她的奶子。她也不反抗,只是说你好个吓人哦。
我说我哪里吓人了?
她说你这还不够吓人啊?就差没有杀人了,你对女人就是这样子的吗?男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我说我向来如此,就这样了,怎么着吧?
她说还能怎么着?今晚算是遇到了,都这样了,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想怎样随你的便,跟着一声长叹。
我松开她,将车窗摇下,下车撒了一泡尿,回到车上,发现她到了后排座。
我到后排,又去抓奶,直接从衣服下面伸手抓,乳罩太紧,改从领口进去,还是不便,她拍开我的手,反手将乳罩口子解开了,我的手干起事情来顺畅多了。我不说话,她却说开了。她开口就说,现在的男人没一个好种,都他妈的畜生,我对他那么好,他还那样。我几个好朋友都曾暗示我,他靠不住,他外面有人,我还不信,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亲眼看到,别人说什么都不相信。有一天上班我突然感到头疼,于是请假回家,哪知我一开门,妈呀,他把那个贱货带到家里来搞。我们本来打算元旦就结婚,这下婚没得结了。你怎么也想不到,我那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差点没有自杀。有天晚上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亮还在走,家里人找我都快找疯了,还是一个朋友最先找到我的,真是奇怪,我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掉。其实,现在追求我的男人多得不得了,父母每天逼着我相亲,我都烦死了,昨天硬着头皮陪父母去见了一个,对方条件多好的,可惜不是我喜欢的,我们挺聊得来,双方父母以为我们能成,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两个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恋人,更不能做夫妻……
我这个时候没在抓她奶子,甚至感觉不到手的存在。
我只想这个贱货赶紧下车,离我越远越好,快点滚她妈的蛋。
忘了具体描述这个女人了,实不相瞒,这个女人跟照片相比只能打个三折,大脖子,短颈项,薄嘴皮,小眼睛,木瓜脸,腰围远大过胸围,大腿粗短,手掌粗糙,皮肤干燥,声音难听,说话口臭,背有些驼,衣服上还有股臭味。
我恶心啊!长成这样本来就恶心了,还一直夸夸其谈,大讲特讲她那失败的情史,讲她家是开麻将馆的,从来就不缺钱花,讲她其实有套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还要住公租房,因为,她这样去相亲的话,男人就不会冲着她的房子去,而是真正爱她这个人。
我实在忍不住了,打开车门,来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把将她扯了下来,关上车门,开车扬长而去。
她骂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
麦子:是啊,
麦子:男人们都喜欢一夜情,
麦子:或者说多夜情,
麦子:或者说喜欢找一个红颜知己。
麦子:当然,是在结婚之外。
小米:所以,我觉得这个男人还不算太坏。
麦子:记住,任何男人这个时候都会如此。
小米:我总有一种冲动,想打他的电话。
麦子:再坏也会无动于衷的。
麦子:兴许你再打他电话,他不会出来了。
小米:但是我克制住了自己。
小米:我也觉得。因为我肯定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小米:反正生活就是麻烦。
小米:我朋友打电话来了,叫我出去玩。
小米: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
麦子:没事。
小米:真的,这种事跟身边的人是没法说的。
小米:88。
麦子:没事。我空闲的时候,就当个听众吧。
2011年12月30 日 星期五(上午)
小米:在吗?
麦子:在。
小米: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小米:反正我伤心欲绝。
小米:我怎么觉得,世界上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发生在我的身上。
小米:是我太期待爱情了?
小米:这个男人说他元旦过后三天过来看我,
小米:口气很真诚。
麦子:有什么不好呢?
小米:这两天他说,他的新店开张了。
小米:他把广州的姑爷姑妈都请到他家里来了,
小米:还有他香港的父亲都请来了。
小米:昨天中午,他说他父亲想给我打一个电话。
小米:他又说他父亲是长辈,我是晚辈,还是我给他父亲打电话比较合适。
麦子:哈哈——
麦子:这个时候,他父亲算个狗屎啊!
如果这个父亲子虚乌有,就连狗屎,都算不上。
事实上,这个父亲压根就不存在,可是这个蠢货,早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哪里会想那么多?
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啊?
我一百个肯定,你们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
小米:我觉得也对。
小米:他就给我他父亲的电话。
麦子:你们面都没有见过,居然有这种奇怪荒唐的事情——
我开始暗自偷笑。反正她不知道,加之偷笑根本不足以表达我的喜悦之情,我就大笑,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笑,笑得前俯后仰。
笑得椅子都差点朝后倒下去。
笑得我的脚一会儿悬空,一会儿踏在地板上,踏得啪啪响。
小米:我也觉得,
小米:我就没有打。
小米:他就说晚上再说,晚上他父亲回到他那里,他再给我打。
小米:晚上,他先给我打了电话。
小米:然后,他父亲就接了电话。
小米:他父亲给我的印象很好。
小米:真的,说话合情合理。
小米:他不担心他儿子的事业,他就担心他的家庭。
麦子:无法理解——
我是不是应该得意?我是不是应该认为,我他妈的简直就是个天才?我是不是应该喝瓶贵州茅台,庆祝一番?没有贵州茅台,五粮液也可以。
麦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抬出父亲,
是否真的四十多岁,我心里很清楚。既然她说他四十多岁,姑且久认为他四十多岁。
麦子:跟一个未曾见面的女人在电话里面吹,
麦子:很新鲜——
小米:他的意思是他儿子自从丧偶以来,独自一个人,很不容易。
小米:他希望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小米:好像也合情合理。
麦子:你自己把握吧,一定要好好把握。
麦子:不过,我觉得是个笑话。
麦子:他要来看你,你就答应。
小米:他还说他老伴死后,留下两枚戒指。一枚是给我的,另一枚给他儿子。
麦子:你要是没有固定的工作,就跟他去广州发展一段时间,
麦子:别想得太多。
小米:不是。
小米:你听我说。
麦子:还是行动行动。
小米:本来,我觉得这挺好。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小米:可是今天早晨,很早,他就来了一个电话。
小米:他说他新开了一个店。开业大典,
小米:要送花篮。
小米:他姐姐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之后,希望我也送一个。
小米:我当即答应下来了。
小米:我想,一个花篮顶多也就二三十元钱。
麦子:对啊,
麦子:几十元。
小米:他就给了我一个电话,
小米:说是花店的,还有一个送货地址。
小米:我打过去,一个花篮最低680,
小米:还有一送四个。
小米:我吓了一跳。
小米:将近三千元钱。
小米:我最近因为要还款,还是很紧张的。
小米:我就把电话打过去,我说怎么这么贵。
小米:我说你不是知道我现在很紧张吗,
小米:我说你不是不知道,
小米:要不你先垫上,我以后到了深圳再给你。
小米:他说做生意有讲究,现在不能出。
小米:南方人好像是有这种讲究。
麦子:然后呢?
小米:我就到银行取钱。
小米:我取完钱,我就犹豫了。
小米:我本来就把生活搞得一踏糊涂,
小米:本来就没有钱。
小米:人都没有见。
小米:我把钱装到口袋里,就回家了。
小米:手机和座机像疯了一样叫,
小米:我没有接。
麦子:然后就是现在了——
看来,这娘们还不算太蠢,还有几分清醒。
换个说法,这娘们实在有些寒酸,要不然3000元也就汇出来了,不会想到现在,不会这样难受,在侥幸和怀疑之间徘徊,一会儿让侥幸占上风,一会儿让怀疑占上风。
小米:我想了想,我就发了一短信——
麦子:你要问我,是不是应该汇钱给他。
小米:我说花篮我也订了,银行我也去了,只是孩子他爸这个月的抚养费没有到账,钱没有凑够,
小米:我也想给亲人和朋友借呢,只是这些年里,我欠他们实在太多,我开不了口。
小米:对不起,我为我所爱的人买不起一个花篮,真的对不起。
小米:我知道这事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小米: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
麦子:他呢?
小米:就这样,我趴在桌子上哭了一早晨。
小米:他没有音讯。
小米:结束了。
小米:就这样。
小米:我原以为我中彩了。
小米:生活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小米:想一想我在他身上耗费的感情,
麦子:你不妨少汇一点。
麦子:换个角度,想想他在你身上耗费的电话费,
麦子:其实你没失去什么。
麦子:幸好没有汇款是吧,
麦子:否则,失去的更多。
小米:可是我投入了我全部的感情。
麦子:至于情感,你就当这些天来有个人哄你高兴。
麦子:你投入了个啥呢?
麦子:你什么也没投入。
小米:我为他神魂颠倒,我什么事也没有干啊。
小米:我天天都在给他发短信。
小米:我吃不香睡不着啊。
小米:我发的那个短信,那叫肉麻啊。现在想一想,我都觉得恶心啊。
小米:你想一想,我喜欢文学啊。
麦子:可否把你们的短信下载下来,发给我一些?
麦子:我以你的故事写个小说。
麦子:肉麻是指爱情上还是性上?
麦子:其实吧,我感觉你受骗了。
我想,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杂种,真该出门被雷劈,在家吃饭被噎死。这么明显,还用说吗?很明显是个骗局,可我还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时不时地撒点盐。当她讲不下去了,就说两句轱辘话。我其实什么意见也没有给她,相反,我只是利用人的逆反心理,企图诱惑她将那钱汇出。
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至于她是否受骗上当,受骗上当以后寻死觅活,关我鸟事!这种蠢货,不骗你骗谁呢!
麦子:此人估计是那种以骗钱为手段的人,
麦子:毕竟没有见过面是不是?
小米:指爱情。
麦子:说不定此人就是重庆人。
因为我从重庆过来,所以我这么说了。我说这人很有可能就是重庆人,并非胡说八道。
我有根据。
事已至此,让她汇款,可能性不大了,何不顺水推舟,让她高兴高兴。
来日方长,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嘛。
小米:短信我都删了,因为女儿的作业发要手机上,我害怕她看见。
小米:不是,他就是深圳的。
小米:我让一个深圳的朋友,查过电话号码。
小米:他家的座机,他的手机,都是深圳的。
麦子:你把电话号码发给我,我一拨打就知道号码是哪儿的。
麦子:座机从区号可以看到,手机号码有的机子可以看到。
小米:你在哪里?
小米:139XXXXXXXX.。
小米:就是深圳的。
小米:其实我真的爱他。
小米:反正这一段时间,我是爱他。
麦子:我去吃饭了。
小米:像我这样受过伤害的女人,再能恢复激情多不容易。
麦子:有什么话留在对话框中,我回头看。
小米:我也做饭了。
小米:88。
2011年12月30日 星期五(下午)
小米:在?
麦子:在。
小米:想一想,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骗子。
麦子:回复你信息没有?
小米:没有。
麦子:明天如果回复你信息,兴许不是骗子。
麦子:今天毕竟他有太忙当借口。
小米:你觉得是这样的吗?
麦子:骗子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也有可能是真的呢。
小米:我觉得,他凭什么让我这么远送一个花篮过去啊,
小米:没有道理,一个花篮1668。
我日你妈,我想,上午不是680吗,下午怎么变成1668了呢?
你真当我傻瓜?这个花篮多少钱,难道我不知道吗?我日你妈!日你女儿!日死你个蠢婆娘!
小米:有这么贵的花篮吗?
麦子:有啊!
小米:真有?
麦子:送花篮是他姐姐打电话告诉你的,还是他转述的意思?
小米:他转述他姐姐的意思。
麦子:哦——
麦子:你说他每天九点半到十点半都给你打电话,是晚上,还是早上?
小米:而且他父亲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意外。我还跟他说那样我会紧张的。
小米:晚上。
小米:而且是住宅电话。
小米:而且他早上六点半也会给我发短信。
小米:可以肯定他家里没有女主人。
小米:他说的那些肉麻的话,另一个女人听了肯定不行的。
麦子:是的——
麦子:什么肉麻的话,可否复述两句?
小米:一上来,就是亲爱的宝贝,我刚从公司回来,
小米:我满脑子都是你。
麦子:这种很正常啊,情人之间都这种。
小米:想听听你的声音,要不,我无法入睡。
小米:就是这些。
小米:有几次,我女儿出来干扰,他就说,去辅导女儿作业吧,
小米:等你女儿睡觉,你给我发短信,我再打给你。
麦子:你不是说他要求你在电话中说些肉麻的话吗?
麦子:他要你说些什么呢?
小米:我不好意思说。
麦子:咱们聊天嘛,怕什么?
麦子:打成文字,应该没什么的。
小米:也没有什么,就是每次电话结束的时候,他都会在电话里亲我一个,声音很响亮,都是声情并茂的那一种。
小米:他要求我回响他,
小米:我不好意思。
麦子:这是电视剧中常有的段子。
小米:我说我不习惯,
小米:以后再说。
小米:他就笑。
麦子:那发短信呢?
麦子:短信中都涉及到哪些内容?
麦子:估计家常电话中都说尽了。
小米:短信,就是他如何想我。
小米:他希望我认真考虑,我们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麦子:反复地说,那不是重复?
小米:从来不重复。
你们说说,我是不是天才?我真应该喝一瓶贵州茅台,就冲这个我就应该庆祝,就可以翘尾巴。
哈哈,真有我的!
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小米:就说想思,也有很多话说。
麦子:我的想象力很贫乏,
麦子:想象不出来哪些相思的话,居然不重复。
小米:比如说相思成疾,你是医治我的药——
小米:之类的多了去了。
小米:你想我读了多少书,
小米:写个短信还能重复?
小米:而他好像也天衣无缝。
小米:你发过去,他必定有回复,要不就是电话来了。
麦子:哦——
麦子:看来你读的那些书派上用场了。
小米:而且,他说话从来不涉及性。
小米:他说,他和前妻感情很好。失去她,是他一辈子的痛。
麦子:有没有暗示性呢?
小米:他说他没有照顾她,
小米:照顾好她。
小米:也没有,顶多说吻你。
麦子:可否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
麦子:就是你是如何单了的,
麦子:前夫呢?
麦子:包括你现在的家庭和工作。
小米:我前夫?
麦子:对啊,
麦子:你不是有个女儿嘛!
小米:我前夫跟我是志不同道不合。
就你这种货色,跟谁都志不同道不合,我心里想。只是我不想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
说了,就没好戏看了;不说,则好事连连。
至少在我看来,这是再有趣不过的事情了。不但有趣,而且非常好玩,既可怡情,又能充实自己。
麦子:所谓志和道,指的是什么?
小米:我这个人呢,比较天真。
小米:我以前在银行上班。
小米:前夫长得一表人才,
小米:他家境比较好,
小米:他父亲是一个厅级干部,
小米:母亲是大家闺秀。
小米:听起来这条件很好。
麦子:实际上呢?
小米:实际上也是如此。
这不是屁话吗?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听起来好实际上也是如此,这是什么逻辑?
女人逻辑!
这女人不从事文艺创作,准确地说,着女人没能在文艺领域闯出一片天地,真是可惜了。
炫耀都能这么有起伏,有波折,有技巧,想必她的写作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小米:我前夫的父亲光退休工资,就是六千多元,
小米:他母亲也有三千多元。
小米:可是他母亲就是一个守财奴,
小米:她不会为你花一分钱。
小米:当然,你去了她家,她也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
小米:尽此而已。
小米:当然,这不是我离婚的理由。
小米:何况小辈没有必要要求长辈。
麦子:莫非你们结婚后,分开住的?
小米:分开住。
麦子:难怪——
小米:他还有孩子。
麦子:谁?
小米:前夫的父母。
麦子:哦——
麦子:你们自己在外买的房子,还是在你家里住?
小米:我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买了房子。在我这里住。
小米:这个我没有计较。
小米:我也不太在乎这个。不过他当时说,房钱他会还给我的。
小米:其实还不还我并不在乎,两个人过日子,不必计较这些。
小米:最主要的是我前夫他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小米:他天天都做生意。
小米:他本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
小米:他利用职权,
小米:跟别人混吃混喝。
老实说,我看到上面这些说法,有些晕乎,又是做生意,又是有很好的工作,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说做生意,就是跟别人混吃混喝。
如果说有工作,就可以利用职权。
我猜她老公是做生意的,她想说她老公利用工作之便,经常跟别人混吃混合,估计是没有挣到钱,在她眼里,成了一个不靠谱的人。
要是她真正了解我,她还会这样认为吗?
相反,我在她眼里还算靠谱。
小米:生意一笔都没有做成,
麦子:难怪。
小米:还搭进不少钱。
小米:比如,他听别人的做安利,
小米:他让他嫂子也做。
小米:他嫂子进了好多产品,买不出去。
麦子:你以前买房子,钱是哪里来的呢?
麦子:自己挣的还是父母支持的?
小米:我自己挣的。
小米:我单位好。
麦子:哦。
小米:最后一次福利分房,我们单位上人人有份。
小米:不管结没结婚。
小米:我就赶上了。
小米:当时,我钱也不够。我有一个男同学——
小米:这话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麦子:没什么啊——
麦子:同学借钱给你,很正常嘛。
小米:不是的。是这样——
小米:有一次,我洗澡,他无意中撞见了。
麦子:哦?
麦子:有点意思。
小米:我不知道。
小米:从那以后,他就天天缠着我。
小米:我烦不胜烦。
小米: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米:他就说他欠我的。
小米:我说你不欠我。
小米:我上学的时候学习比较好。
小米:我又问他为什么欠我的。
小米:他就不吭气。
小米:我觉得他阴睛怪气的,没心理他。
小米:后来,他就向我求婚,
小米:我不同意。
小米:他就给我写了一封信。
小米:信的意思朦朦胧胧地透露,他曾经因为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洗澡,他不能忘怀她。
麦子:然后在你买房子的时候,他就主动提出借钱给你。
小米:对。
小米:而且没有让我还。
小米:我也认为他还欠我的,也没有想到还。
真她妈不要脸,还真以为别人欠你!你那可耻的本质终于暴露出来了。十足一个贱货、蠢货、垃圾、母狗。
小米:就这样。
小米:当然,他还给我买过很多衣服。
麦子:借了多少?
麦子:当时是九几年吧?
小米:两万。我那房子,总共才三万。
小米:对,当时,我二十出头。
小米:前夫在后面做生意,欠账,每一天都有人来找我要钱。
小米:我就觉得很累,
小米:不想跟他过了,就离婚。
麦子:哦。
麦子:他现在又结婚没?
小米:不知道。
小米:他伤透了我的心,我就当他死了。
小米:而且在外面还有女人。
麦子:你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应该知道。
麦子:你是说没有离婚的时候吗?
小米:对。他公开的,挑战我的自尊心。他觉得我离开他不能活。
麦子:你说你们离婚都五年了哈?
小米:就是啊。
小米:孩子四岁的时候,我从银行出来,
小米:投资股票。
小米:股票狂跌。
小米: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他就开始公开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小米:我一生气,就离婚了。
小米:当时的日子简直惨不忍睹。
小米: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生存技能。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麦子:我在想这些年你是怎么过过来的。
麦子:他给孩子抚养费吗?
小米:给,一点点。
小米:孩子学芭蕾,学画画,学小提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小米:今年,我一生气,除了画画,我全部都给她停掉了。
小米:遇到这个男人,我曾经一度认为生活有了改变。其实不是这样的。
终于又回到这个男人身上。
她不将话题转到这个男人身上,我都差点忘了我的身份。
小米:其实我弟弟很有钱,但是他不管我。
小米:他觉得都是我作的。
麦子:离婚后到这之间 ,有没有泛起过感情的浪花呢?
小米:没有。我对异性是有很高的条件的。
小米:就这个男人激起了我感情上的浪花,
麦子:你觉得他打动你的地方是什么呢?
小米: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麦子:是时机问题,还是他的电话和电话中的关怀?
小米:第一对爱情执著。第二他关心我。第三他外表不俗。第四他经济能力不错。
麦子:能否传一张他的照片欣赏一下?
小米:他今天早晨一生气都删除了。
小米:我今天。【注6】
【注6】聊天过程打错字是正常现象,“他今天早晨一生气都删除了”应为“我今天早晨一生气都删除了”。
麦子:还是用不着嘛!
小米:看着难受。
小米:其实我差一点就把钱汇过去了。
小米:我汇钱的时候,接到我家人的一个电话。
小米:家人说,你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他?
麦子:如果明天他有一套完整的说辞,兴许他不是骗子。
小米:如果他真是你的缘份,也是对他的考验。
小米:我站在马路上,想了半天,才没有汇。
小米:我心里已经觉得他是了。
麦子:当然,可能性不是没有;兴许不是。
小米:因为对于这个开业大典,我的花篮是可有可无的。
小米:他根本没有必要打那么一个电话。
小米:而且我认识他开始,他就说了他在忙着开新店。他的旧店有二十八个员工,可是白天打电话,我听不到马路上的车子声,也听不见员工的说话声。
麦子:嗯。
小米:现在仔细想来,这些都很可疑。
小米:而且,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做什么生意。他自己主动说的。
小米:你说我要不要打一个电话过去问一问?
麦子:可以。
麦子:看他怎么说。
麦子:你可以先道贺,
麦子:然后说出自己的状况,
麦子:看他是什么反应,
麦子:现在可以打过去了,
麦子:估计开业这些也忙过了。
小米:他元旦开张,
小米:元月一日。
麦子:哦——
小米:他是这么说的。
小米:我深圳的朋友这会儿不在QQ上,联系不上她。你深圳有朋友吗?
小米:我有他新开张店的地址。
麦子:有啊。
麦子:不过估计很难确认,深圳那么大。
小米:0755-XXXXXXXX。
小米:这是花店电话。
麦子:这是他为你提供的花店电话?
小米:店主叫谢XX。
小米:对,你单位上能打长途吗?
麦子:能啊!
小米:你试一试,语言上巧妙一点。
麦子:算了。
小米:为什么?
麦子:这个不说明什么问题。
小米:这如果是花店,那就说明他没有骗我。
小米:如果不是,就说明他骗我了。
麦子:就算是花店,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小米:起码他没有骗我啊。
小米: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我站起来喝了半杯水,上了一趟厕所,照了一下镜子,脸上起了一层油脂。我开始扯卫生巾擦,擦了干脆洗了把脸。
回到电脑前,见她没说话,便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
麦子:我问了,接通以后,对方就直接说这里是花店。
小米: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明他们早有准备。
小米:一切都做得天意无缝。
麦子:我就说嘛,花店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小米:要不我再给他发一个短信?
麦子:说不定是一个骗子团伙呢?
麦子:是个男的接的电话,讲普通话,要不你再找个人打。
麦子:通常呢,花店都是女娃儿开的,
麦子:男人很少接电话的。
小米:对,早上就是一个男人接电话。
麦子:建议你赶紧打个电话。
小米:打电话干吗?
麦子:问问他的意见,直接问他,非得要买个花篮吗?
麦子:以商量的口气。
小米:晚上再试。
小米:忙了,88.
2012年1月4日 星期三
麦子:在?
小米:在。
麦子:他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小米:我觉得十有八九他就是骗子。
麦子:不是十有八九,是百分之百。
小米:为什么?
麦子:他就是个骗!。
麦子:不但想骗你钱,还他妈想骗你的色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
小米:吃错药了吧?
麦子:我日你妈!
麦子:日你女儿!
麦子:日死你个蠢婆娘!
小米:没病吧,你?
麦子:你连母狗都不如!
小米:发什么神经呀,你?
麦子:你连母猪都不如!
小米:你疯了吗?
麦子:你就一十足的蠢货,贱货,烂货,骚屄——
麦子:臭婊子,烂婊子,骚母狗,淫母猪,老母虫——
小米:[一连串哭泣的QQ表情]。
估计被她拉进黑名单了,我跟她的对话框突然消失了。
否则,我还可以告诉她,我就是她说的那个男人,活活把她给气死,好让她这辈子再不敢想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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