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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ould call my name on the road,prior to that I'd always dreamed of......
从一个在路上的天使来拜访路边树丛一只迷失的天使开始,我缓缓地上路了,寻找最根本的感觉。
我努力听到一种强烈的声音煽动着翅膀刨起大树根:“你一辈子不干预别人的愿望......别人也不来打扰你,你自顾自,独行其是 ......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路。那是一条在任何地方、给任何人走的任何道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
“把各种感觉经过长期、广泛、有缜密分析的搅混后,诗人成了先知。各种形状的爱、受苦和疯狂。他探索自我,在自己身上用尽各种毒品,只保存了最根本的感觉......”
“他们一起在街上跑,虽然像早先那样东张西望,但变得忧伤和深切多了,接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在街上跳起舞来,我像往常一样蹒跚地跟在他们后面,我一辈子都喜欢跟在我对之感兴趣的人后面,因为让我感兴趣的人只有那些疯疯癫癫的人,他们疯狂地生活,同时希望得到所有的东西......他们像罗马焰火筒那样在夜空中燃烧,喷发灿烂的火焰......"
我一刻不停地倾听,不停止地思考。我经常能够感到他们给我带来的深刻的精神和知性引力。我倾听他们谈话,就像乐迷倾听音乐,我的想象力被那些言词和韵律所激发。通过我正确无误的耳朵和惊人的记忆力,我将他们的声音灌进了血液。
他跳跳蹦蹦一路跑去,我以一种奇特的心情跟在他后面,当偶尔我费尽力气和他并驾的时候,他立马转过头对我急切地表达着什么,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加速前驱。他说:你会比任何人都做得棒,但你必须清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认真地凝视我的眼睛,说: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天使,我就是天使,越来越爱我自己......我每天研究我自己,心灵疯狂而自由却依仍清醒。他嘴角扬起得意或是满足,眼神充满光彩,他迷狂地叹声道:每一天都是永恒,都有意义,你要知道你是自己最重要的,是唯一的,是个先知,哈嗯!他思考着,然后坚决地跑到了路中间,像个圣徒那样,两手交叉着护在胸前,车灯在前方向他闪烁,轿车的喇叭被他点燃了疯狂,”激动地”尖叫着,一辆一辆的车从他身边缓缓绕过去了,我惊惶兴奋地观看着,他的眉弓幽默得隆起,潇洒地像个田径运动员那样朝我奔了过来,盯住我说:你干嘛要克制自己呢?你从前恐惧过吗?......那现在还恐惧吗?他继续严肃地盯住我:你可以试着从现在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人管他呢!他们无法忍受是他们太脆弱。记住,你只能做你自己,无论人们怎么想方设法地制造生活,最后你还会回到原始的你,生命一直在循环......当你对一切都不再恐惧的时候,迷失的你消失了,你就真正地长大了......
我们整夜地神聊,放疯狂自由的世界音乐,喝红酒、读书、抽有巧克力味的烟卷,他说里面含有大麻,很激动,刺激了我那长久以来变得迟钝薄弱的敏感性和支离破碎的注意力。我流着汗,年轻的心对这新的召唤深信不疑,我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陌生人,从不厌倦,热爱生活,摇晃着向“上帝的空座位”奔跑,不断地惊叹着:是啊!是啊!天哪!......是啊......我敬畏地睁大眼睛,紧跟着天使的疯狂。
你希望从生活中得到什么?凌晨的时候,我们都挂着黑眼圈,陷入了深思和幻觉,他只是偶尔拉住我用柔和的声音问我:嗯?你说,你希望从生活中得到什么?两只敏锐的眼睛穿透了另外两只敏锐的眼睛,我们都跪在地板上,前廊门口悄悄射进一缕金色的光线,我们在金色的光线下面面相觑,咧着嘴笑——那是一种奇特的神圣,虽然我很捉摸不透其中的道理,除非这确实表示他是降临人间的天使,被我认出来了。
第二天,我们同时离开了,开始了永不停歇的路上拓荒。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同我直面告别,而是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转过脸去——当时我不明白,现在依然不明白......
我希望,在我不久不远的一天走上旅程的开始,可以带上一首藏族民谣,学会唱一首信仰且自由的歌谣: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白色的云朵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我没有听过它,可是我知道它在对我唱......我全神贯注地倾听、奔跑,或是一言不发地向地平线遥远地凝望。等着我!听着,哥们儿,等着我啊!~啊~啊~我感到风拍打着我的背脊,好像从那里要长出两只飞翼,我可以飞么?我有些伤心地想,长出翅膀的那一刻,恐惧会消失的,我回头看着另一个自己,她还在迷失么?
我觉得心里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在盯着自己,虽然我的天使从来不说话,但他一直在我心里。我灼热的心没有时间做任何事情,惟有自由虔诚地祈愿:
HO HO AN SIMON.SIMON HO ATA MA XIAN......
"每一天都是永恒,每个人都是天使......“西蒙!
每天下午我都会去楼顶,有时是一个人,有时两个人......有时向灰蒙蒙的天空掷硬币,划过几道银色奇特的弧线;有时会等待太阳穿透云层睁开眼睛,我希望天空里没有云,希望风是从太阳那儿直接吹过来的......在楼顶的天台上,我每回必然会挑逗那只因孤独和恐惧而朝我不怀好意嚎叫的老狗,我们隔着一扇木门,它在狭窄的门缝里窥视我,我满怀同情地冲它凑过去嚎叫了两声,它再也克制不住地疯狂了起来,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孤独的天台,我把它当作了我的一个小朋友,喜欢一只为我疯狂的老狗......有时我会只是夹着一本杰克.凯鲁亚克的书一声不吱地呆上几个小时,看天空会变很深沉,看迷失的鸟群绕着高楼建筑一圈又一圈,在心里天真地喊:喂......喂......亲爱的......不要走了......上帝那里没有空座位!我知道,我知道,我了解一切,我低头看一会儿书,冲动的时候,半扶着墙在排水管道上走平衡,一、二、三、四——狗在门缝看见了我,呼唤我,我觉得它很傻,呃——哼!怀疑,它一直守在那里等我,不理睬,慢慢走过了门边的管道,哎,我可怜的老孩子,它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明白什么,一、二、三、四......有事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带着忧伤诗意的骗子,欺骗着那只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看了他发给我的邮件,竟然再也愉快不起来......我想究竟是什么让我苦恼,我想要想清楚,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把窗户开到最大,坐在书桌上,吹着该死的潮风直到天色昏暗,只为找不到矛盾的根本而发狂。我目标明确,并且知道他想告诉给我的是什么,可是我看到了矛盾——信仰与条条大道之间的哲学冲突。有时候我真想搞清楚——在我到达某个新的终点时,那种“精力旺盛的冲动”到底来自哪只飞鸟?哪根羽毛?我是真的、真诚地想要做“奔跑的普鲁斯特”,可是我深切怀疑自己是否为另一种什么。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我自己,哪怕那个“我”又是另一堆令人惊奇的混乱。于是我陷入了更深的我认为是穿越性的思索之中。
我冷酷地凝望着黑暗,绝望地跟“他”讲:我要怎样?如果是你,假如你可以凝聚成人,假如我是黑暗,而你是我,你会怎样寻找?——思考!当然,我就知道是思考!因为这是我想出来的,我面对的是黑暗,而黑暗是它本身,我只是我自己,我在和真正的自我进行一场反抗虚无感和绝望感的战争,它们经常淹没我、嘲笑我,让我在对新奇事物和离群隐遁的个性之间找不到那种心灵感应似的激动和平衡......
蓝宝石的打火机,噢,天!你明明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个只会骗自己的骗子!我跳下桌子,找到心爱的“蓝宝石”,我说,西蒙你这个大傻瓜,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必须罚你抽一支烟,当然,你可别捣出什么乱子来(让舅妈她们知道自然惊天动地!),只能给我站在那里抽,老老实实的,像个真正的天使......
夜晚把全世界的美好时光都甩给了我这堵“坚固”的短墙,我在这堵墙上用一根粗黑的炭棒绘画,夜黛色的墙......我勾勒的墙......噢,我说,我全神贯注,我不做艺术的缺席者,短墙吸住了我的灵魂,好像打啵啵一样透不过气来,它如此狡黠地操纵着我狂热的力量......有那么一刻(我是说似乎是“空间上”的一刻,而非时间),我怔住了,各种奇异的思想拍打着翅膀撞到了一起——墙,它在奔跑,在遥远的喧哗之外像天使一样奔跑——它在那里,又好像不在,好像离我越来越远,就好像它是自由的——我心灵狂叫着,怀着深沉的悲哀,那悲哀来自自由的呼唤,那呼唤的载体却是一堵墙,短墙的奔跑,悲伤的奔跑!
夜晚说:这怎么可以呢?黑暗也聚拢过来,质问我说:怎么可以呢?明天人们会看到这儿少了一堵可怜的短墙,我该怎么交待呢?
我抓起炭棒用猫哭耗子的笔调在黑暗的脸上写下了一行字:哦!我亲爱的,一切都完了,完了!
写完后我便像一堵墙一样飞奔走了,或许我应该比那墙更快一点——它插上了我的翅膀!
KA XI MA......ANDA......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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