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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exiaozhu 于 2011-12-13 21:52 编辑
12月6日,西安,《亲爱的,你一直在那里,我怎么能忘记》
晚上的时候需要准备第二天用的东西,至少那些必不可少的东西不能落下,甚至觉得需要给自己列一个清单,但一直没有做这件事,可能是相信自己有着良好的习惯,相信自己有着一贯的条理性,为这个我是吃过苦头的,家里就我一个人,出门忘带钥匙,而下班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一点钟,我不想解释为懒惰,那就是我疲惫了。在外面过夜用的衣服袋好久没用了,现在冬天来了,需要带更多的衣服,我觉得它该派上用场了,当我拎起来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滩水,很明显那不是水,我慌张地打开衣袋,因为里面都是我洗干净的衣服,幸运的是,隔层之间防水,我打开那滩水的源头,里面依旧保持着水果的形状,只是已经烂成一滩了,并且偶尔有小虫子飞出来。我早已经忘记了上次用衣袋是什么时候,更想不起这是什么水果,伴随着懊悔情绪的是我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衣服都拿出来,将烂掉的水果倒入垃圾桶,在卫生间里拿着一盒毛巾,沾湿擦干,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衣袋没有了异味,事实上这个味道并不难闻,然而我靠此不能辨别这颗水果的种类。
月初我还在京沪快线的飞机上,这样的航班对于工作人员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城市的乘客都不好伺候,乘务组发给我一个水果拼盘,很小,里面有西瓜(一小块),哈密瓜(一小块),葡萄(两颗),火龙果(一小块),我并没有立即吃掉它,而是把它放在箱子里准备晚饭后吃,我吃火龙果的次数很少,我看到那块火龙果的时候我只是轻轻地想了想,上次去广州时拿的那颗火龙果哪里去了,送给谁,我很清楚我是准备送人的,因为并不是太喜欢吃,没想起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至此,我明白了,衣袋里的火龙果是去广州的时候放在里面的,之后就一直没有动过它,这多么可惜!睡觉前的一切就是以这样的失败而结束。
12月7日,银川,《旧同事》
当我得知要把原来公司的养老保险转到目前所在公司的时候我心里稍微有点不是滋味,在我果断地要求放弃而不能的情况下,我知道我必须面对旧日的同事,甚至,我还要踏上廊坊的街道。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在人力资源部负责招聘,和我一起到人力资源部的还有一位女孩,她年长于我,并且是关系户,我们分别负责不一样的工作内容,并且有不一样的直属上司,我很清楚自己会在若干年后成为一名人力资源总监,或者是一名职业经理人。现在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很幼稚,并不清楚每一件事情的成功都会碰到很多坎坷,遭遇很多挫折,试用期结束后,我信心满满等待转正,接到的通知却是“本来不能转正,考虑到……情况才予以转正”,我明白我的工作并不被领导看好,这让我很苦闷,并不是我“不能转正”让我苦闷,而是这一切的原因我毫无头绪,在我看来没有被严厉批评就说明工作还过得去,至少不能说不及格,我找不到很快很好的改进办法,前途一片混沌,闲时经常醉酒,终于酒后失言,在上司面前说出积压已久的不满,毫无回旋的,我辞职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
到达银川的时候是下午,抵达酒店大约四点钟,休息一下,我登陆了好久没用过的聊天账号,发现旧日的同事都还在,只是都快下班了,我快速要了个电话号码,并约好第二天打过去。
12月8日,上海,《白日梦》,榆林,《寒冷的冬天》
起早、贪黑或者起早贪黑是工作的常态,早上六点从银川出发,到上海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正好吃个中饭,吃完中饭的时候十一点半,原来的公司是十二点吃饭,我就打电话给原来的直属上司,寒暄了几句,聊了聊彼此的近况,他说现在养老保险这一块的工作由阳来负责,阳是和我一起进部门的女孩,我们之间相对比较熟,我试探性地发了个短信,怕她不方便接电话遭到领导的训斥,因为原来我经常看到她在办公室被训哭,想想也是十分心酸凝重的场面。没想到很快她就直接打电话过来,我简单地向她描述了我目前的情况,她分析的十分清楚,很自信,我也由衷高兴,看来对工作的熟悉也是需要过程,反观我自己,每日终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约也是需要一个过程。我之前得知她已经生了儿子,就顺便聊起她的生活,也是一片坦途,在自己的家乡有一份在当地比较体面的工作,有一个乖巧的儿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午饭后开始犯困,白色的床单看上去一尘不染,上海并不冷,我在那里度过冬天和春天,彻骨的寒让我至今心里害怕,每天的睡觉和起床成为最难的事情,想到自己要躺到冰冷的床单上就愁闷不已,想到屋里和外面一样的阴冷就不想从被窝里钻出来。酒店里的情况要好很多,何况今天的上海温度不低,我躺在床上,把电视的声音调低,希望无聊的节目能将自己催眠。
振永胡同十三号,这个地址我曾经再熟悉不过,院子里住了四家房客,我是第五家,和老房东合住一个套间,每天我都穿着一身西装回来,这是我最贵的衣服,我特别注意它的保养,不敢骑车,不敢在雨天穿。周围的饭馆我都吃遍了,后来干脆每天吃一碗扯面,二块五,大碗三块,方便,又实惠,这里的治安并不是很好,燕赵多有侠义之士,当然也有鸡鸣狗盗之徒,我买了一个双节棍放在床边,以防万一,因为在这个城市我没有一个朋友,我的房间里没有电视,偶尔去老房东那里随便看什么节目,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聊的,我只是喜欢听她讲抗日战争的事情,日本鬼子来的时候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状态。我恍然听到有人出去的声音,因为门响了,这里并没有外人,我迅速抄起一把铲炉灰用的铁铲追出去,胡同里黑漆漆的,那些零星的灯火并不能指引我什么。我回到屋里,自己的一件外套丢了,也是颇贵的一件,是父母买给我工作闲时穿的,可恨的贼,同时拿走了我的银行卡还有一百元现金。
这些事情逐渐模糊起来,虽然没有过去几年,我很清楚里面有杜撰的成分,我就像很多人一样,不明白喜欢把自己的生活戏剧化,希望自己的生活多一些波澜,即使是过去了的。
抵达榆林机场的时候晚上十点钟了,零下十五度,当高度比较低的时候能看到那些白皑皑的雪,在地面闪着光,我们迅速地收拾东西,车里的座椅是皮质的,寒冷的天气里需要狠下心才敢做下去,那些后上车的姑娘们要和先上车的换座位遭到严词拒绝,九个人在瑟瑟发抖中度过了十几分钟直到车里的暖气逐渐起作用。这并不算太疲惫的一天,第二天下午才出发,大家有大把的休息时间,姑娘们已经点好了第二天中午的菜。
12月9日,西安,《卖花的人》
榆林离西安并不远,乘飞机一个小时就能到,今天总算能结束这段飘荡的工作旅程了,我拎着行李走进熟悉的街道,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卖花的人已经在那了,好几次经过路口的时候卖花的人都会看着我,期待我是那个买他花的人,然而我其实从不买花。今天西安小雨,下班回来的时候没有伞,他也没有伞,站在那里卖花,花上盖了布,依旧目送我,我又一次让他失望。他显然是个失意的人,七夕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那天他没有卖掉多少花,等我晚上经过的时候他就要走了,他没有摊位,就在一个自行车的后座上插了许多花,没有雨的时候就带个小板凳坐在下面,抽廉价的香烟,那句粗口我正好听到了。不清楚他是否有妻子孩子,他很文弱,似乎干不了别的工作。我每次看到他都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我放好东西换了件衣服出来,他还在,只是脸色好看了很多,他的旁边多了一个年轻人,显然是他的儿子,仅仅因为他们的长相,两人都戴一副眼镜,穿一双廉价的球鞋,白色,稍微有点泛黄,有些日子没有清洗了。正好小区里的一位妇女过来问花,年轻人殷勤地介绍各种花的特性,妇女最后撇撇嘴走了,显然她不是个诚心买花的人,也许只是无聊随便问问,或者和我一样因为好奇,我走到他们的自行车旁,年轻人问我需要什么花,我说随便,就指了指一束蓝色淡雅的花,我也不知道这花叫什么,买好之后对他们说:送给你们,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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