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秦客VS小饭

凌丁

迪诺布扎蒂的小说《追捕老人的人》让我在少年时候学会对老人的尊重，果然，很快就变成老人了，老得比醉得还快。

小饭

1.你觉得自己目前是什么样的身份，比如是一个作家、自由者，一个普通的文字爱好者还是其他身份？

我想我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写作的学习者，是一个“走在路上的年轻人”。我对作家的要求比较高，一个作家在我眼里要有一些足够的代表作傍身，要有与人不同的气质和思考。我希望三五年过后，能成为一个我眼里真正意义上的青年作家。


2.你对自己的童年有什么印象，童年给你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我的童年在乡下农村度过，说实在的，我一直很感谢我的童年——不是那种没有任何回忆可言的童年。小时候跟我动物亲密接触，小鸡小鸭自不用说，小狗小猫也不稀奇；那时候我精通于捉鱼捉虾，蛇还有黄鳝也可以捉到；有两个暑假我捕杀了数以百计的麻雀；爬树也是我的强项，在伙伴中我能爬的最高……农村的孩子身体素质普遍出众，这对写小说是很有好处的。要说童年给我带来的最深的回忆，恐怕是打架。我儿时的玩伴都是男孩，而且个头比我大一些，而我对他们并不服气，打架就在所难免。我很清楚记得有一次，我终于把那个经常欺负我的大个子打出了鼻血，我一瘸一拐回到家里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我的奶奶。
我父母祖辈都是农民，他们对一个小孩的学习成绩并不关心，更在意小孩的身体是否粗壮。老实说小时候他们对我都挺失望的，直到发现我也可以把人家打出鼻血为止。

当我发育了后，我爸爸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儿子终于也可以出力了。我没有干几年农活我的家乡就开始“现代化”，我爸把我们家的农田全承包给外地人了。那时候我挺庆幸的，现在倒也没什么感觉。

3.你出生的地方给你什么样的感觉？现在生活的地方又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感觉？

前面我说到了我的家乡，大片大片的农田和一望无垠的水稻——就像一幅油画。树木高大但是杂乱，邻里之间非常友善。我出生的地方现在几乎全变了味道，现在叫做“康桥工业开发区”，非常没劲。

现在我住在市区里，生活上很方便，但是拥挤不堪，交通恶劣，空气也差劲得很。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很想到偏僻一些的地方去，只要有合适的朋友喝酒聊天就行。其实我这方面挺没有追求的。在我看来生活还是简单一点好。

4.谈谈你对“80后文学”的看法或者观点，如何评价？

80后文学——我想是说最年轻的一帮人写的东西吧。再过十年我想这些年轻的写作者会更出色一些。对年轻人抱有希望总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总不能对那些老家伙们抱有希望吧。

但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毛病，对文学而言更特殊一些。因为文学比较私人也是一种个体的产物，天才的降临需要运气，写匠则不用担心。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干不了别的，只好去写作。

5.你的写作意图或者冲动是什么，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样的打算？

我纯粹是一种虚荣心。要知道我从小对荣誉感很在乎。老师表扬了我我就能开心好一阵子。写作是一个容易被人表扬的职业。当然我也有我表达的冲动，有时候很想去写一个小说，因为不把那个故事写出来我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非常无奈。在这条路上我想只有聪明人才能越走越远。还得通过大量的阅读和训练。

把写作当作职业另外一个好处就是生活上比较自由，自己的时间自己处理安排。我希望将来也能像现在这样。我希望写出更好的作品，也希望得到更大的荣誉。


6.“先锋派”、“新生代”、“晚生代”等等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你最喜欢哪个代或者是具体的哪个作家？

我不太清楚这几个派别中有哪些人。我知道一些名字，余华，苏童，孙甘露，残雪，格非，马原……这个名单我还能说出一些。但我生怕我列举这些人会被误解为我对他们的崇拜。

但我不能否认我非常喜欢那个叫做余华的家伙。


7.现在我们把一部分70年代后期和80年代初期出生的一些年轻优秀的作家，划分到一个新的群体——“后新生代”，你觉得这样划分合理吗？

我觉得只要写得好别的都无所谓。总是是把写得好的人划分在一起都是合理的。反之就很讨厌。


8.“后新生代”就是后新的文学力量，他们需要成长，你觉得他们目前缺少什么，最需要补充什么？

他们缺少的是写出令人激动的作品。作家是靠作品生活的，没有作品就不会有作家的立足之地。耐心也是一个优秀作家的基本素质之一。我总觉得现在的人都很着急，都是急性子，好像现在不成名将来一定没希望了似的，我也一样。



9.怎样看“后新生代”这群人？羊、手指、李黎、黑天才、小饭、李傻傻、卢德坤、春树，你这些作者更看好谁？


我认识一些这个名单里面的人，我个人当然更看好那个叫做小饭的家伙。我最了解他，我知道他身上有多少能量。不过这个名单很有意思，都是我喜欢的名字。

10.你的长篇《蚂蚁》在最近的《收获》上刊登，这一期还有余华的《兄弟》，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余华他们那一代的延续或者是继承？

延续和继承——世世代代都是这样。我想尤其是作为一个作家，不能对前辈所作出的努力不闻不问。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对前辈作家不尊重，更想不出有什么轻狂的理由——确信你自己可以创造出完全崭新的东西。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东西，这句话说得其实很奥妙。


11.你觉得自己应该归属到哪个范畴？

哦，我想想，男人？

12. 有关注80后作家的批评家说，如果把“实力派五虎将”换成小饭、李傻傻、手指、李黎、羊，也许给文坛又是另一种印象，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说了只要写得好，别的都不成问题。很感谢这位批评家抬举我。现在下定论还早着呢，我想，作家是要算总账的。如果不能在五十年之后甚至一百年之后留下芳名，现在的名号都是扯淡。

13.其实出生于这个年代的还有很多优秀的，黑天才、卢德坤、春树、水晶珠链等，都是很优秀的青年作家，所以“80后”和“后新生代”必须区分开来。

那就区分开吧。的确需要有人来完成这样的工作，更好的刺激一下当下无聊的称谓大战。

14.你也是从《萌芽》杂志走出来，目前你觉得对《萌芽》有没有阅读疲劳，《萌芽》在今天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它开始的意义？

我对《萌芽》是有很深感情的。它有它的生存需求，而我也将走向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恩情这件事跟这个没什么关系。我最早的作品都是在萌芽发表的，要是没有那时候的发表，敢情我早就不干写作这件事情了。在合适的时候给你机会的人，都要牢记在心。

15.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想法和打算的一个人，对自己今后有什么安排，将要写什么样的作品？给读者透露一下你下一个作品的一些消息吧。

写一点短篇，也在写长篇。最近在写一个《邻居》，很好玩。我现在对叙述很有兴趣，以前写的时候从没有注意过，叙述者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玩味的角色，甚至要比小说里的人物更好玩（通常这两种角色也有互相重合的）。叙述中的时间，人称等等，我在玩这样的把戏。

现在写作者的毛病是喜欢写长篇。因为长篇卖钱更容易。钱不是什么坏东西，我老觉得更钱过不去是一件没道理的事情。但是在写的时候（你已经投入到写作这个过程当中）别停下来想着钱就好了。


16.随便谈谈，你现在的想法？作为这次对话的结束。

我在听唐朝的《梦回唐朝》，我很喜欢这首歌，也很喜欢唱它。本质上我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出于好奇，我想回到唐朝、清朝、甚至是文革当中去生活一段时间。可见我也是一个不切实际的人。很高兴你来问我这些问题，有时候回答问题也能得益良多。有些话说多了就更坚定，有些话说出口就诞生了新意，有些话你不问我，我就从不会说。

neat

好。小饭的一些回答很诚恳——

我们的每一个字，都是能够担得起的诚实。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16 11:24:27编辑过]

小饭

谢谢

789

“对年轻人抱有希望总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总不能对那些老家伙们抱有希望吧。”

老树回春不是不可能啊。

789

“在合适的时候给你机会的人，都要牢记在心。”

未必。

毒角猛犸

比如在六楼踹了你一脚，或者在你失恋的时候给了你一把刀。

博小牛

我纯粹是一种虚荣心。——货真价实的芳名，那可就是荣誉了。

老实说小时候他们对我都挺失望的，直到发现我也可以把人家打出鼻血为止。——哈~，我才不信。

小饭

以下是引用博小牛在2005-10-10 19:13:06的发言：
我纯粹是一种虚荣心。——货真价实的芳名，那可就是荣誉了。

老实说小时候他们对我都挺失望的，直到发现我也可以把人家打出鼻血为止。——哈~，我才不信。

我准备去学习街舞，最近运动很少，这样可不行。

sailor84

我喜欢这个访问，比较真实。。。比某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