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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在老论坛翻05年以前的旧帖子时,发现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对他们我一点儿也不了解,至多只能从Html帮助文件格式的小说集中窥测他们。这些人似乎已经消失了,但这些在黑蓝中消失了的人当然不等于也在生活中消失了。他们只是不再出现罢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再出现呢?我期待有人能够回答——不知怎的,有时候我会非常热切地盼望着这些人突然出现,并轻描淡写地解释他们所以突然消失的原因。哪怕只是说,“我病了,一直躺在住院部六楼一间拐角病房的床上……”;或者说:“我去了一趟特拉维夫,对,就是以色列。因为巴勒斯坦人的火箭弹袭击,一直都无法回来……”等等。再或者,管理员于某天会在不起眼儿的地方发布公告说,这些人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他们很可能是被外星人绑架了……据说,NASA的探测器曾在冥王星附近看到过他们。
但这只是我的妄想。黑蓝不是集体公寓,更不是网络世界中的格林尼治村——即便是现实的曼哈顿南区,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流浪汉收容所而已。我们所有人都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过客。我们从不同的首发站出发。然后,在一个特定时间;或者说一个偶然的时间内,抵达了这里。站牌上的字被香蕉皮、卫生纸以及烟头抹蹭过灰色印渍覆盖着,但依然能够辨认。于是,我们开始在车站周围闲逛,等着下一班车,也等着看自己是不是能在这儿交上好运。一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显得有点害羞。主动和人搭讪毕竟总有一个尴尬的过程,自然,主动展示自己就更需要勇气了。有人开始在自己脖子上挂上牌子并到处出没,有人旁若无人般地大声唱歌,还有一些人慢慢聚集到卖烤白薯的汽油桶前,聆听着衣衫破烂的小贩谈论人生哲理……这仍旧是我的妄想。
黑蓝是招待文艺青年的小饭馆。所以,总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刻。一些人必然会从这里离开,还有的人可能长时间地频频光临。总之,随便找一个人询问:“他们去哪了?”是不会有答案的。黑蓝不是格里鲍耶托夫之家,那些排队领创作假的中年人也无法将这个小房间挤破。但黑蓝也不是波希米亚地下小酒吧,那里只有一群肤浅的瘾君子……它只是一个车站,连同附属旅馆、厕所和小吃店的车站。
现在,我看着这些“帮助文件”以及它们背后那些已经“消失了”的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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