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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 【黑蓝独立出版005】陈让小说集《学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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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22:01:18 |显示全部楼层


学游泳
作者:陈让
11cm×18.5cm  约110页


  2007年底,陈让开始在黑蓝发表小说;大家真正开始了解他并谈论他是在2008年初他发表了《学游泳》之后。通过这篇让人印象深刻的小说和当年的一期黑蓝会员动态,大家了解到他乐观亲和的一面,知道他生活在福建,从事文学方面的工作,当时正和他的朋友一起准备一份电子刊物但尚在考虑杂志的命名。不知他后来是否将他提到的“寡欢”这个词作为杂志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份杂志是否发布出来,大家对他的了解依然很少,仅限于网络上就他发表的作品展开交流。但“寡欢”这个词同样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在此之前他刚刚写了一篇题目就叫“寡欢”的小说,并且这个词作为他的长期签名孤伶伶地立在他所有帖子之下直至此刻。在得知他因病去世这个令人震惊的噩耗之后,对他给人的印象的回顾总是抹不掉他所留下的“寡欢”这个词,就像暗影蒙上了带着善意的清俊肖像,如同他大多数小说中所弥散出的人物怀着善意融入世俗而始终与乖张的命运格格不入的孤清感。
  陈让的写作不乏流行和通俗的元素,但由于他真挚的写作本性,他的作品始终取得读者的信任,在第十五届黑蓝小说奖的提名中,评委凌丁在推荐词里表达了对他小说的喜爱:

  “我喜欢这篇小说,尤其喜欢作者的基本态度——包括对待写作的态度、叙述的态度和作品中流露出来的人生态度。我从不相信所谓的‘深刻的真理’,我更愿意相信所有那些——作者描写出来的‘所不知的事物’。”

  而这样的作者已经离我们远去。在得知噩耗之后,黑蓝论坛上的朋友常提到他表示哀悼,他往日与人相处的真诚和善以及他小说中流露出来的独特气质,成为惟一能够慰藉我们的力量但也让人感到痛惜。故此,我们选编了陈让生前发表在黑蓝的几个小说刊印成册——它们最初也都被选入当期的黑蓝网刊,谨此纪念这位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但一直留在我们印象中的写作者——陈让,他年轻得让人吃惊,并将永远如此年轻。


小说集:学游泳
作者:陈让
目录:
寡欢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
学游泳
暴裙之夜


  小说集正在编辑排版,根据订量所需印制,读者可以通过http://heilan.taobao.com/进行预购,印制出来后快递给读者。或者等待《学游泳》的电子版发布,届时可在http://www.heilan.com/publish.htm免费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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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31 22:03:17 |显示全部楼层
4月7号停止预订并进行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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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 17:36:11 |显示全部楼层
壹本。
有茶清待客,无事乱翻书。http://blog.sina.com.cn/u/14711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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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3 20:59:25 |显示全部楼层
还挺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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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14:35:31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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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17:19:47 |显示全部楼层
附陈让一个访谈

答茨木问
  
    
  1、有一句古话说:“三岁看大。”意思是说,一个人长大后会有什么造化,三岁时就可以看出来了。请问你对自己在三岁时的情形有些什么记忆或听闻?是否当年就显示出了异于常人的禀赋?

  说到“三岁看大”,想到早前阅读过的一期《读书》杂志。杂志封二设置有关世说新语的诗话与漫画栏目,由陈四益和丁聪两先生合作。记得那一期讲的便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不由让人遗憾,若伤仲永。我以为人的造化最好不要一步到位,它也要符合事物的循序渐进。我相信温和的力量,如同植物承雨露阳光,而非急风骤雨。造化弄人,它可是一目了然,但不应是一目尽然,“三岁看大”未免武断。至于我的三岁时候的情形,自己无论如何也无零星记忆。但听长辈说,爱把小时的我的头发扎起来,两条小发辫,像小女娃。他们说,看上去,就是小女娃。现在我已经泯然常人,蓄须而非蓄发,看上去,该是怎样就是怎样。也会怅然若有所失,毕竟,能如女娃般灵气,也是幸事。至于禀赋,谁晓得。我能知道的是,自己就一凡人,有颗平常心。

  2、你是如何写起诗来的呢?当时写完最后一行,你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写诗是自然的事。依稀记得小时候课堂上背诵诗文,也练对子,“天对地,海对空”。接着我就不知所以地写些合平仄的旧体诗。可能是对古诗相对熟悉,似乎出口就很合着这节奏。那还是在初中的暑假,我哥看到了,问这是你写的么。我当时写下了莫名其妙的文字,便觉得愉悦。仿佛自己一不小心回到了前朝,仿佛自己是古人。我也确是个怀旧,甚至怀古的人。

  3、你的父母中,谁对你的影响最大?说说看。

  我的母亲对我的影响最大。她是最爱我的人,而我对这爱的回应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在日常生活中,我不会买菜不会煮饭,让人担心。在社会上,我几乎是弱者,不善人际交往,但凡一味信任。母亲是个朴素的家庭主妇,为人处事低调且正直,照料家人是她生活的重心。她对物质生活节制,对周遭事物珍惜,对应得权益保护,对他人别无所求。对我,母亲其实是有要求的,毕竟是她给了我生命。我的家乡常有台风,五岁的时候一个夏天,台风刚过,一片萧条,站在院中我突然害怕起死,向院落前面望过去,依稀有海岛,据说能看得见金门。而头顶天空显得那么辽阔。回屋时母亲还躺在床上午休,我害怕的伸出手指探触她的鼻息,真害怕她离开我。这把她弄醒,我问她人是不是都要死,她说好人长命百岁。当时我贪心地以为应该万寿无疆。如今,我知道人总有一死。我也知道,我的母亲并没骗我。她一直以为我是小孩,且要做个好人。

  4、你第一次离开家乡时,乘坐的是什么交通工具?请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

  我的家乡在祖国东南隅的一个海边小村。我见闻的是台风天,渔市,村政府扩音喇叭里传来的提倡结扎,一对夫妇只剩一个孩子的光荣。我生活的地方很小,也懒得走动,承受不住舟车劳顿。花大半天的时间在车里,简直不如我在床上看窗外老天的片刻的安宁。我也曾赶上开往省城小巴士的车子到镇上读初中,更多时候,和伙伴追逐着拖拉机,攀爬上去,不去回应拖拉机主人的咒骂。但这不算是离开家乡。真正的离开家乡是赴沪上读书的时候。火车我在自己的城市里见识过,坐上火车倒是没多大好奇。窗外的风景开始很新鲜,看久了也觉得疲惫。接着是漫长的暗夜。像是进了一条无止境的隧道。我感到新鲜的交通工具,该是地铁。脑海里冒出庞德的影子,人群中闪现的花瓣。但是这一切给我的印象是嘈杂的机械声。现在我居住在城市的一处,心里一直满足于骑着单车在坊间逛酒肆店铺,看其间人们的喜怒笑骂,呼吸健康的空气,如果彼时阳光正明媚,更好。我想把看到的所有印成内心的明信片。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记得明信片这过时的物什了。

  5、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在女性中间,你的表现如何?

  单纯的女性。表现尚可。

  6、你的诗弥漫着一股在现代诗中较为罕见的古典气息,请问对古典文学的纵向继承和对西洋文学的横向移植,你是如何看待的呢?

  我说过,相信事物温和的力量。同样,我也接受自己潜移默化的变化。如果我的诗确是弥漫一股在现代诗中较为罕见的古典气息,那也该是拜长时的盎然兴趣所赐:小时候过于喜欢类似对子这类的训练,也热衷吟诵古诗。毋论古典文学的纵向继承抑或是西洋文学的横向移植,首先都要找准自身的气息。像星空,有它的坐标,家族有它的谱系。我一直以为,诗人自有他传承的精神轴线,我为能发现与己亲近的诗歌兴奋不已。我还以为能就此做些什么,譬如写几则有关的随笔,翻译几篇打动自己的诗歌。说到传承,道法自然,不宜勉强为之。植物亦有适合其生长的土壤,淮南橘而淮北枳。法学里,朱苏力提倡法的本土移植。贺卫方说在一个法治还不是很健全的社会,运送正义的方式是很值的思考的。要送法下乡,也要根剧本土资源,秋菊打赢了官司,但乡长被带走,并不是她的本意。

  7、你有阅读哲学书籍的习惯吗?你激赏的哲学家有谁?他们在哪些方面影响了你?

  有,庄子,在认识事物的角度,以及心灵的自由度方面影响了我。还有,海德格尔,沉醉于物的自在的气质。海德格尔在《林中路》中就有提及,他沉醉于一块石头自在的气质——“阴沉”:“我们感到石头的沉重,但我们无法穿透它”。我想起那些乡镇的木匠,他们刨木,把粗糙的修整平滑;用抖动墨线取代直尺;眯上一只眼睛打量眼前的物体。以及镇上那些铁匠的锻造术,水浇在生红的赤铁上面,哧哧直响,还冒着青烟。他们正是在物用过程中把握物,分享物的气质;贴近物,最后呈现他们的日常生活状态和生活本身的阴沉。

  8、有人将作家定义为“写作有障碍的人”,你认同这种定义吗?为什么?

  不是很明确这定义,作家是写作有障碍的人,从何谈起呢?写作过程中若有障碍,就不适合这写作。写作,应该是很愉悦,写的过程就像是谈对象,两情相悦,自然而然。

  9、你读到的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书叫什么名儿?它给了你哪些启发和激励?

  我们不谈真正意义上的书。书就是书,看了就看了。它们如果有意义,那就是让人若有所获。我想谈的是那些一直放在身边的书。比如《顾城的诗》。高一时,同学的姐姐有本《顾城的诗》,人民文学出版社,RMB20元。那时我拿来看了,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胡说八道:阳光成了羽毛;太阳烤着地球,就像烤面包;星月的来由;黄昏的儿子爱上了东方黎明的女儿,中间隔着黑夜巨大的尸床;特别是委屈的种子早发了芽,感受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孤单倒下,周围成群成群的花草赶着参加开国大典。于是我四处求购,甚至还动了偷这本书的凡心,幸好在福州新华图书城淘到了最后两本中的一本。并把它随身携带直到现在。我沉迷于顾城白描的神奇效果,仿佛可以化简单为纯粹。或许简单与纯粹并不适合进行比较?可我以为,纯粹是一种简单并超越简单而存在的。达到纯粹,这要求一个热爱万物的人,他能保持一颗敏感的心,身在其中又在其外,从而在繁杂的物象中把握物的本体。这种不施加色彩与渲染的白描,我还在叶辉的文字里体验到。如果追溯起来的话,陶潜可能是我最早倾心的对象,悠然得意,得意忘言。

  10、说一说你对天才的理解。

  我对天才没有多少理解,欠思考。

  11、如果我现在给你一台地球仪,让你任意选择地方居住,你可能选择什么地方?为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暮气沉沉的年青人。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也只会回答随便,略确切的说,随遇而安。相信自己能很好地适应周围生活环境,无论有多么大的变化也能入乡随俗。不久前我在西湖的一条小舟上,和亲近的人说,我喜欢随波逐流。尽管当时我们已经因不停脚踏踩板只为让小舟前行几许而气喘吁吁。我想起魏晋的嵇康,他习惯让他的小马车驾着,他喝着酒,随意走向任何方向,直到无路可进,才在一个方向的尽头痛哭流涕。这种盲目的率性前行,真叫人喜欢。我还喜欢一句诗: “每当我看见根府川与真鹤之间大海那美丽的颜色总为人生感到欣喜 ”可能,我会偏爱靠海的地方?事实上,我就从小就生活在海边,打开窗子就能看见湛蓝大海。

  12、你说你天生就是一个恋物癖者,请问你所恋之物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它们在哪些方面激发了你的兴致?

  我写下《恋物癖者》,自诩天生是个恋物癖者。关心植物的生长、岛屿的分布、气候的瞬息状态,身边之物让我亲近,而距离我远的事物使我好奇。就像我热衷赴电影院、博物馆、摄影展览会,看影像、照片乃至实物。我所置身的建筑,它不是单一的建筑,它是建筑们,是一个让人好奇的陌生环境。我总是在幻想回归所见的场景中去。哪怕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差,在泉州晋江或者厦门思明区的街道上晃荡,我会记下路灯的颜色、形状、数量,也会留意途径的巴士站台,看它的站牌,诸如站牌上的首发与尾发的时间以及展牌之上我一概不知的地点们。在眼睛与广场、高架桥、公交总站、酒店、酒店里的电梯与消防逃生铁梯、超级市场、招贴、近乎废置的电话亭、隧道、橱窗与橱窗里的衣物、有积水的十字路口、斑马线的亲近中,我感受这存在的乐趣,以此对抗并抵消生活的无趣与寡味。

  13、如果可以选择,你愿意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朝代?和哪些人坐在一起喝酒、吃茶、侃大山?

  选择魏晋,感受魏晋风范。和竹林七贤不一定要喝酒、吃茶、侃大山。可以肩并肩坐在马车上沿着一个方向走着,走到无路可走,再换个方向继续。也可以只是躺着看天,等着被树叶和秋风打败。让该来的客人不请自到。

  14、你喜欢在什么场合与朋友们见面呢?酒馆、茶馆、饭馆,抑或家中?说一说你的理由。

  我喜欢朋友偶遇的场面。我们的世界那么的小,偶然相遇最是惬意。没有什么目的性,不谈主题,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也就各自回去。自由,舒适,畅快。我就曾在旧书市场、打折扣的书店、回家的途中遇见他们。分享淘书、购书或者什么也没买的喜悦。我一般不主动联系朋友出来,有也是在德克士的白色塑料餐桌前和朋友喝黑色的常有小气泡的可乐,谈些不着边的话。

  15、你相信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说法吗?你的酒量如何?有无酒后写诗的体验?

  相信,李白说的我都相信,黄河之水天上来不是么。
  我的酒量很一般。同事说你要学着喝酒。其实,我不是不会喝酒。
  没有酒后写诗的体验。

  16、在你的生命中,爱情占据怎样的位置?

  爱情在生命中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甚至我的诗歌和小说都要围绕着它。它是生动的物,生动的美。它是注定要被赞美、被疼爱和被伤害的。

  17、庄子有篇文章叫《齐物论》,论及物我关系时,他是这么说的:“物物而不物于物。”请问:你对庄子的这一说法是如何理解的呢?

  这是物的工具说。比较起来,我更喜欢海德格尔提及的物的自在的气质。物我,该是平等和谐的关系。

  18、你读西方同时代作家的作品吗?他们中哪些人被你引为同道?

  最近在读德国70后的作品。比如《红桃J——德语新小说选》,《夏屋,以后》等。还有反复阅读的《焦灼的土地——以色列短篇小说选》《绿荫山强盗》等短篇小说集。这里简单谈及《夏屋,以后》。这书是翻着看的,挑漂亮的篇目先看,先挑了《飓风》,因为我这常有台风。作者尤迪特•海尔曼确实是有意思的人,可能跟她个人的职业以及职业背后的工作经验和社会生活有关,“年轻,从事艺术,其现实和感情生活都处在一种不定的莫名状态”。她的小说很贴近这个时代,小说中的人物大多犹疑,不善与人打交道,过着主题为失败的生活。整本书就是一放大的孤独之书。《飓风》开头的那个游戏很吸引人,游戏就叫“自己—这么—想像—一种—生活”,通篇故事漫着忧伤的气息,想来是女作者的缘故。外界评她,“海尔曼善于将庸常乏味和徒劳无谓化为诗,化为艺术,传递出来自失意世界的信息。”但此这点,就很让我欣赏,并且学习。我想,我们是同路的。往艺术的大道上,没什么隔阂与距离。


  19、你在美食方面的造诣如何?你的饮食习惯对你的诗歌创作有些什么影响?

  美食方面无半点造诣,就像赏花的人,我是单纯的食家。不过,我会买来食谱学习烹饪煮食的,我有的是耐心。我不提倡素食主义,但天生素食。饮食习惯和诗歌创作的倾向上,都是和人的品性有光。

  20、读你的诗,我感觉你是一个好静的人,是吗?

  非常是,好静的人。或者说,慵懒,遁世,晒太阳的人。慵懒到懒得言语,懒得露面,懒得要生长。将室内的椅子挪到阳台上,坐享懒洋洋的阳光。我是个选择睡莲的生活方式的人。让事物缓慢下来,一切好似闲庭信步般。
  21、同为物主义诗人,请问你如何评价物主义的写作在当下诗歌格局中的表现?

  物,自在自得。借用罗伯-格里耶《橡皮》里的一句:这些房子的外表朴素严肃,都是用红色小砖头精工砌成,给人的印象是阴暗、结实、单调、耐心。

  22、最后,我们轻松一下吧:如果你突然拿到一笔巨款,不允许拒绝,对这么一笔巨款,你将会作何处理?  
  花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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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17:20:50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陈言 于 2012-4-6 17:21 编辑

附陈让生前写的一篇小说序言:


自序:望远镜,剃须刀
  
   陈让
  
  那是九九年。盗版书沿街铺开,网络正稀缺,生活正寡欢。我花了几个晚上,从《空中小姐》到《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乃至其它。发现有些文字,它确有捣鼓人心的力量。未成年,我好似有故事的人。事实上,对情爱小说的着迷,源于我生活的单调乏味。无疾而终又或惨淡经营的事业,它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没结果。与其在结局已注定的人民广场晃荡,不如自个找个所在,诸如易让人迷失的树林。全凭自己的运气来找方向,或许能遇上类似姓颜色的大学生。但是,没有。没有什么会如期而至,故事直到有一天,主角还是迟迟不出现。天意弄人。你拿它没办法,我也没办法。除了他妈的自己满足自己。自己为自己写他几个,有什么不可以,我老是纵容自己的臆想。宛若满怀心事的人。当我躺下,发现,他们可以是任意一个时。

  已经迟到了。我试着写我所不了解的人事。谁不对未知的人事怀有好奇:对发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胖子(他就在台风天里遇上车祸)、接受异国浪荡子嘱托的广告设计员(他关心起气候,纯粹是把心灵的净化寄托在自然的造化上)、拒绝了伙伴又尽是悔意的鱼贩(他重回甲板上也没用,无法完成未竟的事了),甚至是不会游泳又绕着游泳池闲逛的同好(他对救生员的好感不比女人们所持的热情少上些许)。格雷厄姆•斯威夫特建议,描写你所不知的事物。这个建议于我算是迟到,却坚定了我写下去。想写故事,是纵容自己的一厢情愿。结果写耽美的故事,显然是受《似水柔情》的影响,觉得原来可以这样。“小史自己也说:这就是爱情吧。”心理学上讲:“对同性的爱慕与对异性的爱慕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潜意识世界,同性爱者只不过是对同性的爱慕先被发掘并成长成熟于意识世界,成为主导的爱情。”现在心里满是与上面命题颇为一致的故事,我是一个容易想入非非的人。我不愁写作的素材,也有信心捕捉到一瞬的感觉。尽力把这感觉放大,营造一个全然这般感觉的空间。但原谅我无法面面俱到,那些更为刺激的接触。我只是浅尝辄止。譬如前面有极神秘的所在,我只会在外围活动,不冒然进去。我能做的只是,想象其间的种种可能,又不注重得到如何肯定的答复。满意的答复从来不是我要的。

  就像一切新手一样,语言、细节、节奏,以及故事情节的整体把握上,我肯定都有欠缺。开始,过于投入身心。尽管那全然是与己无关的事业,我感情用事地铺陈。我本人也是情绪型的人,自控力差。戴着有色眼镜捏造暗淡的细节。我有病呀。接着我操起手术刀,希冀自己能像个外科医生,首先自宫一番。写作的时候,就该是无性的人。我极力培养起写作的敏感,这敏感也即符合自身的小说惯性。干净,利落。如果说,真能把握住那样的敏感,我就可以无所畏惧。写下文字时,我担心的是,它是不是有些拖沓,平缓、冲淡,过于流水?我用这样的场景聊以自慰:“我最后买了两本书,一本是《弗兰德公路》,一本是《有轨电车》。胖子以前介绍过,他说里面有种无聊透顶的枯燥的极致的迎合极少数对生活失望的人的盲目机械感,蛮适合我们。”如今,我对盲目的理解已经是:我相信,前进的方向可以是任意,重要的是你能走多远。我从不排斥其他的风景。我相信,走在不同的路上,也会有碰头的一面。

  于是,马戏团来了,我眼看街边摆开阵势的耍刀人,嘴里的酒精都要把火喷得跟天外来仙似。我几乎要买下他们手中的驱虫药。这算不算另一种引火烧身?我的意思是,我对胡安•鲁尔弗的着迷太匪夷所思。《平原烈火》中的篇什,混乱,残酷,又罕见的地域特色。联想到之前看到的电影《杀手悲歌》里的吉他手,一场不知所谓的追杀。然而,用望远镜欣赏是一回事,移植是另一回事,至少目前,我失败了,它显得水土不服。

  而极简主义就像我手中的一把剃须刀,将胡子拉碴的全然剔除。我并由此沉迷于对话。这些对话包含一定的语境,都又没具体所指。熟悉又陌生的生活场景。不明所以的置身何处。从中你可以知道某个家伙的情趣。也可以让人保留不明所以。请不必去深究此人的故事。没那么多故事。有的是,对话。极其简单。质实。日常生活的繁琐已经是五味杂陈。有天,我发现自己花太多力气在细致的描写上。其实是高估了自己和读者的耐心。人的耐心应是建立在不断提升的好奇心上。一种紧张的气氛,也会催生它。后来我发现回归传统的情节把握上。用平和的心态,气息也就理顺。我想,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不是指零度的情节。而是,零度的叙述。我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物主义者。结论显然是的。物已经不是简单的罗列,摆设,抑或叠加。物就是物。它的无法与人亲近的冷冰冰。我目前要写的故事,本质上,它是物。原生态的,冷冰冰的:语言简洁,故事简单,人物屈指可数。它就得是剃须刀,在脸上刮划,拨冗去繁。而且用一种在海底涌动的不见底的力量缓慢潜行。带着点笨拙,也带着点生硬。我想,我要写的情爱故事就是如此了,相对冷门。冷门,也可以说是无用的。令人松弛。一次不行,那就再来吧。
  
  2008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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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17:28:03 |显示全部楼层
不冻港
  
   陈让
  
  
  
  ——怀旧的人即便在新环境里也是一样容易感伤。
  
  
  以我现在这般年纪,依古人情形该是连孩子都有了。但即便到这般年龄,我的母亲也丝毫没有打消在人前笑话我痴迷图书的习惯,这笑话已超越一般的引以为豪,她一直以为我还是小孩。对比其他孩子的贪嘴,我这个小孩有点例外,据她说我走路时不肯吃东西,看书时不肯吃东西,有时候走到桌前还是不肯吃。我如此这般不吃东西,就有权利将相应的钱拿到镇上买来小人书——原先它们静静的摆放在镇上唯一一家百货商店临门口的玻璃柜台里,我记得旁边的柜台静静的还有国光口风琴,再远一些摆放着回力牌白布帆鞋,可我带回家的就是那么几本。
  从所在的村落到镇上要经过一片海滩,两公里长,贪图方便的人可以用一块钱搭上去省城的小私营客车,通常这来回的几块钱也被我充当购书的资本。我曾爬到家乡丘陵上俯瞰海滩边的公路,住在附近的人管那处叫长屿(听当地口音地名大概如此)。村里的人在那里晒海带,拖拉机托运着长长的海带,随时可能会像之前车上垒得过多的红砖一样掉下一两条。冷清的海产品加工场边散落的冰块在融化,带着杂质的冰水渗湿地表。
  如果不想一直绕着海滩边的公路走去镇上,那么就得在一小段路后爬上横跨村镇的丘陵。丘陵青翠小松下是一些零散的坟墓。我曾带着小人书到家乡丘陵上的防空洞里阅读,走过令人担心的一段漆黑就可以感受唯一的通风口上强劲的风力。在通风口向下望,就可见到通往镇上的公路,离海港一定距离的渔船,以及海天尽头的海岛。
  初中的最后一年,我寄宿镇里人家读书,母亲趁机把小人书送掉。它们本来是听话地守在我的小红木箱里,这是父亲亲自打造的一个木箱子,末了还涂上红色油漆。回家时见到箱空如洗未免难过。记得买来的小人书里,有本关于黄鹤楼由来的故事,简洁的线条勾勒酒店与人家,仙鹤、道士与衙役,掺合着感恩、勤勉与贪念。个人成长中许多故事的结局都这样鹤去楼空,遗憾的事通常就是把美好撕碎给你,如同身在花坞却把最灿烂的那朵错过。
  此后的几年时光被我晒在一边,除了睡眠没有别的热情。而在我将离开大学的那个学期,鬼使神差接触到了一座珊瑚岛,我放弃了睡眠,甚至连白日做梦也顾不上。重新迷恋文字,爱上美好的事物,相信“把一朵花默认十遍它就是你的”。
  来到珊瑚岛时岛上已经清冷,这感觉仿佛我又失落另一些图书。事实上,最后一个暑假我就是留在图书馆,留在校园,有时看书有时上网。在离校之际,我甚至舍不得卖书,全部寄放朋友处,一点也不考虑给朋友带来不便。
  像怀念我的朋友一样,我对罗盘、珊瑚、沉鱼、白云的熟悉是建立在数次上岛之后。可一切似开学前放飞的彩球一样悬荡在空中,忽然抬头已形影无踪。岛屿的照片似曾见过,不知后来烟消云散的具体原因,也不愿去探究。已经这样就让它继续这样,珊瑚岛的印象已经和我去过的岛屿一般实在了。我生长在祖国东南沿海,大岛小屿如交错的杯盏。鸟雀迁徒无常,鱼游四方,而岛屿千百年来就是地震带上不可或缺的的一链。
  珊瑚岛上的朋友们大都过着浮冰式的生活,顺流漂到离家乡数百公里远的地方,这些浮动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想起去年夏天在岛上留下的足迹和在上边刻画的名字,总有一种抓不住时光的感觉。
  踏上每年必去的沙滩,看着芦苇茫荡,除了感伤,内心还有着感动。记得去年夏天折了芦苇写下“我们的文字能够架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骨骼的相互支撑”,等着被海水冲淡。在现实生活中我是个内敛的人,以为一生中最称心的职业是图书管理员。珊瑚岛这个不冻港提供潜水的空间,就像一个安静的图书阅览室,品性相近的人的得以静静地看书写字互相取暖。
  而作为一个潜水爱好者,我本来是一个懒得对着海面拍打浪花的人。对于海面下的潜流,过往的轮船或者桅杆上盘旋的鸥鸟不会加以体会。这样不求什么很自然。而能够停留下来倾听海平面下沉鱼与水生物的颤音,这是一种怎样的幸福与美好!
  珊瑚岛,构成内心的不冻港。该来的不请自到,潜水的也自由自在。我想如果没有来到这里,我读书写字的兴趣可能不会维持很久,也就是不会很久我就成了没有兴趣的人,冷冻在冰柜里的人,似乎可能重新复活,但机会渺茫。最后要说的是请朋友们接受我这么容易遗憾和感伤,我写下不冻港,不仅是突然对生活在沪上、在花都、在川中盆地以及江南水乡的友人的念想,更是想当然的与岛屿或海滩的记忆有关。
  
  
   2006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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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19:20:39 |显示全部楼层
访谈和自序都温和而又自信。
联系邮箱:chenshuyong@live.cn(站内短信、邮箱、豆邮都能很快找到我) http://site.douban.com/12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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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6 22:15:19 |显示全部楼层
一本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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