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的能力（普鲁斯特）

陶北

我们大家就像奴隶面对皇帝那样面对小说家。总而言之，他可以赦免我们。由于他的缘故，我们丢开自己古老的环境将军、织布工、女歌唱家、乡村绅士，去熟悉游戏、打猎、憎恨、爱情、以及田园生活和戎马生涯。由于他的缘故，我们变成了拿破仑、萨伏那洛拉。农夫的生活是我们永远无法了解的生活，而不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小说家让群众、孤独年迈的教士、雕塑家、孩童、马匹、我们的灵魂开口说话。由于他的缘故，我们成了真正、不断梦想各种生活形式的海神普洛透斯。在互相交换这些形式同时我们感到，对于我们灵敏强健的生活来说，这些形式只是游戏，一个哀伤或喜悦，一个不真实的面具。我们的厄运或者幸运暂时不再对我们行使它的专制暴政，我们拿自己的厄运或者幸运以及其他人的厄运或者幸运开心。所以当我们合拢一本甚至是伤心的优秀小说时，仍然感到非常幸福。

*首次发表在《新杂集》上，这篇文章写于1895——1900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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