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armou 于 2014-5-12 17:55 编辑
长沙也大得离谱,火车在它的城区滑行了好久,像一个很大的面上的一条小小的线段。终于,它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它停下来了。这时是晚上8点多,火车把这些从岳阳来的人放下来,让他们涌进人潮,互相淹没。 刚刚坐在我对面的女大学生,收起她的手机,她的电影结束了(结束了吗?),她收起她脸上的笑,走出车厢,然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觉得她能坐在我对面是挺巧合的,因为候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她和我一样穿牛仔衣。她会和我一个车厢吗?会那么巧?我当时略微想过这个问题。后面真的发生了,一个小巧合。 以前年轻人坐火车需要瓜子、泡面、扑克和几个可以聊的人,现在他们有一部手机就可以了,那里装有他们所有的轻松和笑。
8点多离我的火车还有4个小时,我还可以去走一走。两年前,我第一次来长沙,也是这样走一走,那时候走得更久,更漫无目的,也更贪心,原因是期望更多。现在我没那么多期望。今晚,我只希望去吃有代表性的小吃。我找啊找,发现了一条小吃街。那里的各种味道相撞让人叫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下雨了,许多人的伞和我的伞交替叠在一起,我们走出了一条泥泞的路。我被两个中年男人吸引了,准确的说是我被他们一边喝烧酒、一边吃花甲、一边聊天的氛围吸引了。尤其是他们抿烧酒和嘬花甲的“滋滋”声,让我决定也来一份花甲。我坐在遮阳伞下面,雨滴从距离我的背不足几公分的地方滴落,也以同样的情形从两个中年男人背后滴落。他们仍然在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嘬花甲,不停地吃烤肉串。他们用长沙话说:好恰!(好吃)要不要再来一份?我觉得他们吃出了年轻人的胃口,或者说他们越吃越年轻了。我很少看到像他们这样年纪的男人会那般钟情于小吃摊。花甲用锡纸包着,放在我面前的简易的折叠桌上,我撕开一次性筷子,然后筷子不停地往返于锡纸和我的嘴巴之间。我走的时候,两个男的又各要了一小瓶二锅头和劲酒。 我沿着长沙的大街走到了火车站。我在走路上耗费了过多的时间,已经没有时间去试试长沙的洗脚了。进站候车,满地都是人,他们都坐在地上玩手机、吃东西。后来我去了肯德基,那里可以坐得更舒服一些。坐在我对面的一个陌生女的,她说她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可以吗?我注意她的眼神,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她说她在等一个朋友,从天津过来,火车要晚点一个多小时。她明显很困了,眼珠有了血丝,但看得出来等待并没有让她不耐烦。她在等一个怎样的人呢?我没有问。我今晚额外的发现是,我觉得长沙随处可见容颜姣好的女人,和男人拉着手的、独自一人的、抱着小孩的,她们都在夜色的装点下显得更动人。从这个角度来讲,夜晚是美貌的催化剂,或许她们本来就美。谁知道呢。 过了一会,我的微信有陌生人和我打招呼,叫我哥哥,肯定是火车站附近提供服务的人。我的火车也要晚点1个多小时。在那1个多小时里,我坐在车站的不锈钢椅子上,抱着包睡着了。凌晨1点多,我睡到快进入状态的时候,火车来了。这时,候车厅内有个小偷被埋伏好的片警给逮个正着。镜头特写:牢牢铐住他的双手的手铐发出光泽。 我爬上了一辆从哈尔滨开来的火车,躺在上铺,在雨中离开了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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